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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匠就说:“不是的,这是叫玫瑰花。所不同的是,月季花的颜色一般都是红色,但是红得深、浅不同,叫月月红。而玫瑰花只有在春末开花,花的颜色有红色、紫红色、白色等很多种,这花的香气很浓。其实我们这里的花还多着呢,那边还有杜鹃花、夜来香,樱桃-----”
家兴看着花,深有体会地说道:“这花园里真是万紫千红,到处飘香,使人进来之后,流连忘返。”家兴接着又指着花园中间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中央矗立着的那匹铜马,说:“周总管,我们过去看看那匹铜马好吗?”家兴说着就拉着张荣他们往那铜马跑去。他们今天终于如愿了,大家来到铜马跟前,前后,左右,上下,看个仔细,三人还用手去抚摩铜马。
今天,这三人成了花园的“客人”,自由自在地在花园里到处游玩,真的很开心。君兰说,还想要到这“宫殿”里去转上一圈。这可给张荣出了难题。正巧,那常常骑铜马的外国男子正从“宫殿”正门口出来。张荣就向周总管说了孩子们要求进屋内参观的想法。周总管就走到那洋人跟前,叽哩咕噜地向那位洋人说了一通。那洋人听后走了过来,本来他就认得张荣,再又细细地端详了一下三个孩子,便点了点头,笑笑,说了声“OK”,自己就径直向铜马走去。老伯伯花匠也走开去忙他自己的事情了。
于是,周总管就领着他们几个走到屋子前面,面对这美丽的、宫殿般的房屋对大家介绍开了:“我先说说这马勒别墅的建筑,这是一所北欧挪威建筑风格的住宅,你们看它的外形是凹凸多边,层顶陡峭;还有高高的尖塔,四面坡顶;它的顶部还嵌有美丽的彩色玻璃;这房屋的外墙是用黄色和褐色的耐火砖镶砌,屋面是红色的瓦。”
周总管说到这里,张荣就说:“周总管,我虽然在这里做过生活,可不知道这个花园到底有多大。”
周总管就继续说:“这个马勒花园的面积嘛,占地约有十亩,大概是六千个平方米左右。你看,它是长方形的,南北长有一百多米,东西宽是五、六十米。四周是封闭式的围墙,围墙外东面就是亚尔培路,它的门牌是亚尔培路30号;北面只几十步就是福熙路,南面到亚尔培路70弄为止。这围墙也很有特点,墙体是淡桔黄色的,顶端覆盖着半圆形的、发亮的深绿色琉璃瓦,上下的色调很是匀称。”
家兴细细地看着这“宫殿”,这房子倒并不太高,只有三层,屋顶全是人字形的,可屋顶上还有几个高高的尖塔,这尖塔南北好像有两、三个,很是奇特,这样的房子在上海是不多见,看上去实在是豪华、气派!
家兴看后心里在想,这紧靠马勒花园的西面,就是自己家住的七十弄,只有一墙之隔,可那里是一排排的矮平房。这两者不能相比,一比真有天壤之别,一个是世界名建筑,一个是上海滩最穷苦老百姓住的地方。真是两个世界两重天。
周总管把房子的外面介绍完后,就领着大家向屋里走去。张荣、三个孩子跟在周总管后面,鱼贯而行,进了“宫殿”。
家兴是边走边看,楼上楼下的房间他数了数有几十间。这屋里的走道上都铺着厚厚的、走上去很柔软的、织有各种图案的彩色地毯。再看看房间里的地板,漆得红彤彤,亮闪闪,几乎能照出人影;屋顶天花板上,是各式各样、十分美丽的玻璃吊灯;四周墙壁上挂着不少金色镶边的镜框,里面装有风景、人物肖像的写生油画;室内摆放着各种漂亮的家具;到处还摆设着各种古董,这等陈设真是从未见过。
特别是屋内门上、窗上的把手、门锁,不是紫铜色,就是金黄色,金灿灿的闪闪发亮。那墙壁的颜色,有的是奶黄,有的是粉红,还有天蓝,淡绿,有的还镶嵌着美丽的花纹。房间里四面的窗玻璃不少也是彩色的,阳光透进来,五颜六色,真是好看。
这马勒别墅真是富丽堂皇,把家兴的眼也看花了。两个大人问三个孩子“好看吗?”三个孩子不知怎样回答,只是频频点头,连连叫好。
大家走出“宫殿”,走到园子中央,孩子们还要骑骑铜马。周总管高兴地把三个孩子一一抱上这铜马马背,让家兴、君兰、丽绢三个人做了一刻“儿童骑士”。
孩子们的欲望得到了满足,临出花园大门,家兴向周总管表示感谢,毕恭毕敬地一鞠躬,并且说道:“谢谢周伯伯!”周总管满意地笑着,拍拍三个孩子肩膀和摸摸孩子的头,表示送行。
家兴等三个人跟着张荣离开了这金碧辉煌、豪华无比的马勒大花园。出来后,家兴对君兰、丽绢说:“我们三个人长大后,也要有这么一座美丽的大花园该有多好!”
“我们也去跑马发大财!”君兰做着跑马的姿势笑着说。
“我们要造一座比马勒花园还要大,还要美丽的别墅花园!”丽绢作了总结。四人哈哈大笑了起来,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家。
后来,家兴他们还想要阿荣爷叔有空再领大家出去白相。张荣却说小学生不能老是这样贪玩,还是应该用功读书,毕竟这是第一位的。家兴他们听后,想想很有道理,于是又把精力集中到读书方面来了。
但是谁知道,家兴、君兰在读书路上却出了一桩更大的事端。要问是什么事端,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众学子仇日险遭开除
话说这家兴等三人去马勒花园白相后的第二周,正好是周六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班级里要新开日语课。身穿蓝色团龙花长衫,剃平顶头,肚子挺挺,年近五十,教英语的居老师,迈着稳健的步伐进入课堂。居老师在讲台前,背向黑板,面向同学们站定,把手上的讲义夹、教科书往讲台上放好,抬起右手用习惯动作,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近视眼镜,在等候着班长李家兴发“起、礼、坐”的口令。同学们也在等候班长的口令,准备起身向居老师行鞠躬礼。
可一秒、二秒、三秒,至少已等了有三、四十秒钟,还没听到班长李家兴的口令。同学们的目光都转向了班长,可班长神情呆呆地低着头,坐在座位上在想什么心事。居老师和同学们都为此纳闷!
说起居老师和李家兴之间,在一个教,和一个学英语方面,还真有一段很美妙的小故事哩。
家兴的表兄住在圣母院路,在一家英商地产公司做长工,他经常去玩。这家公司经营几十间洋房,里面住的大部份是外国人,家兴去多了,同这里的不少外国孩子混得很熟悉。再说上海的小学,从三年级开始就读英语。再加上家兴的父亲虽然不识字,但有时在外国人家中做裁缝,所以也会几句英国话,从小就教过儿子几句。
上海是个国际城市,外国人很多。有来开银行、洋行的;有来办公司、工厂的;有来寻宝、探险的;也有来旅游、访亲的。这些外国人相互之间,他们和中国人之间,都有一个语言交流的问题。这就要有一种可以能沟通的语言。由于外国人大都是英美来的,因此最好的语言就是英语。在上海滩的银行、洋行,外国人开的公司、工厂,商店里的员工,不少人的英语水平很高,不仅会写,还能翻译,有的还能讲一口十分流利的英语。在上海滩会讲英语的人确实很多,有的人还会讲几句罗宋话,也就是俄语。不过最流行的还是英语。连做小生意的,拉黄包车的,都会讲上那么几句半生不熟的英国话。什么哈罗、噢开、也是、呶。
这种英国话,上海人给了它一个很动听的名字,叫“洋泾浜”。特点是发音不准,不讲语法。好像中国人听外国人讲中国话,“你的------我的------大家的------好好的------”一样,彼此可以听懂。即使听大不懂,再加上手势作补充,至少可以交流个大概的意思。因此,家兴在讲英国话方面,确实也有独到之处。碰到一些外国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可以说上那么几句日常生活方面的英语会话。但是,因为受“洋泾浜”的影响,发音方面还是有些问题。
家兴在恒大小学读书时间不长,但各个方面表现都很优秀,学习英语特别用功,但就是英语会话,那个“洋泾浜”口语过不了关。可居老师是家兴在初小读书时陈慧老师的老师,有一次陈慧来看望居老师,谈起了家兴的学业情况,表示很欣赏家兴。加上家兴敢于在课堂上起立回答老师提问,而且敢于提出问题,课余时还大胆地和同学们会话。所以他不仅了解家兴的现在,还知道过去,确实是个好学生,所以特别喜欢李家兴这个学生。但他对任何学生的要求都非常严格,真是一丝不苟,对家兴也不例外。他经常会把家兴叫到自己办公室,十分仔细地帮助家兴纠正发音,互对口型。家兴在他的耐心、严格的帮助下,英语会话的标准化进步很快。
家兴也知道,长大后要想到什么洋行、公司里工作,实现他父母对自己的期盼,学好英语非常重要。因此,他一进入恒大小学,特别是遇到高水平的英语老师,真似鱼儿得水,学习英语的兴趣更加浓厚,几乎着迷。丽绢、谷锦绣都叫他“英语迷”。
今天,居老师来开日语课,家兴为什么会发呆?坐在李家兴旁边的副班长谷锦绣,拉了下家兴的衣角,可家兴仍无反应。她很机敏,立即起立,亮起清脆的嗓音:“起—礼—坐。”全班同学应声起立,行了礼,又坐了下来。这时,家兴醒了过来,下意识地站起,但又坐下。
君兰在座位上回过头来问家兴:“你是怎么啦?还在想阿三的事?”
家兴才真的回过了神。看了看君兰,又侧过脸望望谷锦绣,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居老师对刚才发生的这一幕没有时间去思索或发问。
“同学们,我们五年级乙班从今天起增开日语课。学校因为一时找不到日语老师,教导处知道我会点日语,所以确定我除继续担任你们的英语老师之外,还担任你们的日语老师。日语课每周一节,把每周三节英语课缩掉一节,改教日语------”
课堂里一片嗡嗡声,同学们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在议论些什么,居老师心里非常清楚。居老师学的主要是英语,后来在英语的基础上还自修了法语、俄语和日语。但现今的上海,一般老百姓都非常痛恨小日本,不仅抵制日本货,而且对日本语言都非常讨厌。过去他在学生中的影响挺不错的,很受同学们的爱戴。但自从开始兼开日语课以来,他在学生中的威望是急剧下降,有些学生在学校里见到他都不鞠躬,掉头就走过去了,而今天这李家兴到底又是怎么啦?
“同学们,静一静,请静一静。我们学日语,同学英语一样,是先从字母学起。英语是二十六个字母,a、b、c、d、e。日语是五十一个字母,阿、依、乌、爱、喔,卡、开、可、该、壳------”
“哭,哭什么?我们中国小学生可不哭。要哭让小日本自己去哭!”沈君兰突然接着老师的“壳”变成“哭”。编了一句似玩笑又不是玩笑的话语,引起了同学们的哄堂大笑。居老师现在真的被弄得哭笑不得,他仍不断提高嗓门讲课,但还是被越来越高的一片嗡嗡声压了下去。
前几天,在六年级甲班上第一堂日语课时,他也碰到类似的情况。一开始同学们对学日语抵触情绪十分强烈,经过反复说服,才勉强把课讲了下去。今天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