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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指岭下,碧池涵日,翠斝澄霞,沟垂细柳,岸拥平沙,歌莺响树,舞蝶惊花,云浮宝马,水韵香车。攀阶而上,只见山前岭后、翠树花间,人影绰绰,曲中举白,谈际生玄。正是:
澹荡韶光三月中,连帷竞野见春光。拾翠总来芳树下,踏青争绕绿水边。花浮酒影彤霞烂,日照衫光瑞色鲜。禽浮似挹羽觞杯,鳞跃疑投水心剑。金鞍玉勒骋轻肥,落絮红尘拥路飞。
两人登至半山,轻烟徐来,人烟渐稀,杨柳啼莺,溪泉叮咚,一片暖色醉人。
南宫瑾驻足问道:“灵儿,人都道:清明祭先人,端午念屈原,中秋团圆节,重阳宜登高,你可知这上巳节有何含义?”
灵儿眨眼笑道:“瑾哥哥,你也忒小瞧我了。《论语》有云: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即是说上巳节乃为祓除畔浴的节日。这日人们或从修禊事,或曲水流觞,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中亦有记载。”
“那再往后呢?”南宫瑾并不十分满意。
“再往后······就渐渐演变为文人雅士宴饮的诗会了。闻名于后世的恐怕要数唐代王明府山亭的诗会了。我最爱席元明的那一首四言古体诗:日惟上巳,时享有巢。中尊引桂,芳筵籍茅。书僮橐笔,膳夫行庖。烟霏万雉,花明四郊。沼萍白带,山花紫苞。同人聚饮,千载神交。”
“还有呢?”南宫瑾追问道。
“还有?瑾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何必卖这些关子?”灵儿有些不解地问道。
南宫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轻咳一声,说道:“在南都一直流传有这样一个传说,据说很久以前,我们脚下的七指岭遇到了罕见的大旱,人们度日如年。一天清早,一个名叫亚银的年青人告诉大家,说他梦见一只百灵鸟,要想摆脱这场灾难,必须爬上七指岭的顶峰,吹起鼻箫,诱捕于它。于是亚银自告奋勇登上七指岭顶峰,他在山顶上吹起他心爱的鼻箫,一直吹了三天三夜,一只百灵鸟才从幽谷中飞来,亚银赶忙追捕,他追过一座山岗,最后亚银定神一看,百灵鸟变成了一位轻舞翩然的姑娘,那姑娘居然答应跟亚银到人间解救灾难。旱灾解除后,未想到却触怒了峒主。他派人把百灵姑娘捉去,这时亚银赶来,他两人躲进一个山洞里,峒主便命人放火烧山,这时忽然
乌云滚滚、雷声大作、石裂山崩,那恶贯满盈的峒主和他的人全部被巨石压死。亚银和百灵姑娘变成一对鸟儿,飞上天空,山民闻讯赶来,纷纷跪于山下祝福他们。故而,在南都,上巳节亦被称为求偶节,犬佳偶天成’之意。灵儿,今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求偶节,你可愿与我,共成佳偶?”
灵儿羞红了脸啐道:“我就知道你今日没安好心,变着法儿来打趣我!”说着便躲到前面一棵柳树之下,拨弄着倒垂的柳叶。
南宫瑾追上来:“灵儿,我并无打趣你之意。我是说真的,你可否愿意嫁我为妻?”
灵儿的双颊已经滚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背过他去,只不作声。
南宫瑾着急起来,甩开眼前的翠柳枝,直直盯着灵儿问道:“灵儿,你倒是说句话!只你一句话,我心中便踏实了。你如此这般,莫不是不情愿?”
“不,不是的······”灵儿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南宫瑾一听欣喜道:“那就是愿意了?灵儿,你愿意,是不是?”
灵儿面红若桃花,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南宫瑾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下,紧握她的手道:“灵儿,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灵儿抬头答道:“天涯地角,穷尽有时,此情此意,绵绵无期!”
他看着她,她的睫毛在风中微微颤动,却挡不住婉转的流光;他的心尖也随着颤抖,他静静地凝视,默默的,默默地靠近······他缓缓托起她的头,她的眸光好似静静的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他俯下头去,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红唇欲滴,却由他攀折。
灵儿感到他薄薄的双唇由清沁变得温润,转而炽热,舌尖的轻轻触碰,仿佛裹着万千柔情蜜意,直流到心底。她闭上双眼,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柔情,与他一起沉沦到无边无际······柳枝轻摇,如一挂珠帘,隐约遮住两人,却遮不住空气中流淌的蜜蜜春意。
南宫瑾和灵儿情定终身不提,且说一日,南安王将南宫瑾召进书房,齐督户和齐飞燕也在,南安王道:“瑾儿,你今年有十八了吧?”
“是,父亲!”南宫瑾道。
“转眼你已长大成人了,也是该成家了!”南安王慨叹道。
南宫瑾一听这话,大有替他说亲之意,又看一眼旁边满面春风的齐飞燕,心下明了,遂说道:“父亲,儿臣正好也想向父亲禀告。儿臣······”
“知子莫若父,瑾儿的心思为父知道,你与飞燕青梅竹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正好为父和齐督户也
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南安王当然知道齐飞燕并非南宫瑾心之所属,却故意抢过南宫瑾的话头说道。
南宫瑾明白南安王的用意,不动声色说道:“父亲,儿臣一直把飞燕当妹妹看,并无男女之情。”
“这又有什么,现在是兄妹之情,等你们成亲后,自然就有了男女之情!”南安王道。
“义父!······”齐飞燕在一旁娇羞喊道。
“你们看看,我们飞燕都害羞了!哈哈哈······”南安王笑道。
齐飞燕脸颊绯红,捂着脸跑了出去,齐督户看着她的背影笑道:“这孩子······”
“父亲,”南宫瑾说道,“我不能娶飞燕!”
齐督户笑容散去,面目僵硬,不好说什么。南安王脸色一沉道:“怎么?难道飞燕配不上你吗?”
“不是的,是儿臣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南宫瑾道。
“哦?是哪家的千金啊?”南安王问道。
“是灵儿,还请父亲成全儿臣。”
“不行!你可知她是罪臣之后,本王能收留她,就已是冒了十分危险,又怎可能让她嫁与你为妻?”
齐督户此时道:“王爷息怒,若是小王爷喜欢,将她纳个妾也未尝不可,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更何况像小王爷这般尊贵的人呢?”
“父亲,齐大人,南宫瑾非灵儿不娶,这一生一世,只会娶她一人!”南宫瑾字字坚定有力。
“混账!”南安王怒道。
齐督户听南宫瑾此言,心下顿觉不快,火上浇油道:“王爷勿怒,其实还是我家飞燕蒲柳之姿,配不上小王爷,如今既已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齐督户莫要多心,自来儿女婚事,父母做主,今日本王就做主了,咱们两家的姻亲是结定了!”
“父亲······”南宫瑾叫道。
“逆子!你是要气死本王吗?还不给我出去!”南安王喝斥道。
南宫瑾也知多说无益,只好退出来,另想办法。
而齐飞燕刚才并没有离开,而是在窗外听着里面的谈话,当她听到南宫瑾说非灵儿不娶时,不禁怒火中烧,便向风荷斋跑去。
风荷斋外,灵儿于绣墩上倚栏坐着,拿着钓竿钓鱼,杏雨则坐在旁边的花荫下,拿着个针儿穿茉莉花。
只见齐飞燕怒气冲冲跑来,一把夺过灵儿手中的钓竿,扔到了池中,灵儿正专心钓鱼,忽见这突来的状况,恼怒道:“齐飞燕,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干了些什么?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婿,你真
不要脸!”
“齐飞燕,你也是女子,怎可这样污人清誉?!”灵儿又羞又怒。
杏雨见事情不好,慌忙跑过来,道:“飞燕小姐,你有话······”杏雨话未说完,齐飞燕便一个嘴巴抽过来,道:“我跟你主子说话,谁要你这贱蹄子来插嘴!”
杏雨半边脸骤时红肿起来,眼中蓄满了泪水。
“齐飞燕,请你自重,不然休怪我不客气!”灵儿怒道。
“嗬,你倒是护奴才,今儿我不仅要打她,还要打你!”说着甩手朝灵儿挥来。
灵儿正想要还手,南宫琰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一把掐住齐飞燕的手腕道:“齐飞燕,你疯了吗?”
齐飞燕使劲儿甩开南宫琰的手,哭道:“连你也向着她,她到底对你们施了什么狐媚术,叫你们一个两个全都为她这样!”
“齐飞燕,我对你处处宽容,事事忍让,但不代表我就怕你。上次清思堂的事,我没有说,也并不代表我没有证据,我只是不愿与你计较罢了。今日我就告诉你,关于瑾哥哥,我无论如何不会退让的!”灵儿道。
“我也是!”南宫瑾到的时候正好听见灵儿讲这番话,没想到灵儿也有这样强硬的一面,尤其听到她最后一句,心下竟是感动非常。二人相视一笑,南宫瑾又对齐飞燕道:“飞燕,我与灵儿两情相悦,请你还是放手吧,不要再执着了!”
南宫琰见齐飞燕脸色难看的紧,心下暗喜,遂说道:“齐小姐,话都到此了,你还是请吧——”随即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齐飞燕脸上挂不住,便哭着跑了。
、第四十四回 关心情切吐露真相 箫乐传音伤怀往昔
灵儿遂带杏雨回风荷斋擦药,南宫瑾二人也跟进来。
南宫琰笑道:“灵丫头,你刚才应该一个耳光再扇回去,你瞧,杏雨的脸都要肿成包子了!”
灵儿给杏雨擦着药笑道:“杏雨捱了巴掌,已经够疼了,你还要把人家比作包子,可见你比那齐飞燕更可恶,如此我该打你才对!”灵儿一番话诙谐有趣,杏雨眼中本含着泪,却也笑起来。
南宫琰便对着杏雨作揖道:“是我话说错了,对不住,对不住!”
灵儿看着眼前的杏雨,忽然就想到了林晚晴。以前在蓝府的时候,她跟着白梓逸练武,偶有磕伤,晚晴就是这样慢慢地为她拿药擦拭,还心疼地说着:“怎么就这样不小心呢?”那时她总是眨眨眼睛,鼓着脸装模作样道:“江湖巾帼,此一小伤,何足挂齿,切莫忧心!”然后两人便笑作一团。
而今又是酥风润泽,茶烟轻扬,千里云影薄。想她花映林间,娇俏容颜,晚来天又晴。奈何故人已去,凭栏杆,窥细浪,两萧萧。往事不堪回首,花开花落,岁月覆盖,白驹过隙成空白。
南宫瑾见她忽然伤神,便道:“灵儿,你怎么了?”
灵儿遂回神道:“没什么,只不过忽然想起了晴姐姐······”
屋中顿默,只听凌辰熙和白梓逸进来道:“大家都在啊,哎?杏雨的脸怎么回事?”而杏雨早已捂着脸出去了。
南宫瑾遂将刚才的事叙述一遍,说道:“然翁先生是灵儿的师傅,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灵儿与我的终身大事还望先生成全!”
白梓逸还未开口,凌辰熙冷笑道:“你自己的事还未弄清楚,又怎能肯定给灵儿安定的生活?”
“如果你指的是齐飞燕,这个我可以保证,没有人可以逼我!”南宫瑾道。
“你不要避重就轻,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凌辰熙反问道。
“辰熙!”白梓逸沉沉叫道,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灵儿早已被他们的话搞糊涂了,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你们有事瞒我对不对?”
“先生!”凌辰熙说道,“灵儿都要答应嫁给他了,你难道还不告诉她实情吗?灵儿,你可知,南宫瑾根本不是南安王的亲生儿子!”
“凌大哥,如果你是说这件事,我早已知道了。”灵儿说道。
“什么?你知道?”这回不仅凌辰熙惊诧,连白梓逸都有些震惊,问道:“灵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难道不介意他是皇上的儿子吗?”
灵儿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