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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水中那样巨大,而此时却缩小到只有一丈见方。
张入云眼力最好,众人虽未瞧的清楚,但他却已看了个明白,那二团东西只一落甲板,便被二蓝袍道人抱进船舱,但他已看的清楚,原来却是两个人,一个是位妙龄女子,一个却是个幼童。二人都生的白嫩非常,只是白的刺眼,不似正常肤色,那女子断了一只臂膀,眼睛好像也瞎了一只,一头长发又黄又绿,身子倒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其状甚惨。幼童生的异常矮小,头上梳了一个冲天小辫,上用红色的珠子绑了,一身白肉粉团似的,若不是此刻被人欺凌毒打,任谁见了,都想搂在怀中亲近一番。张入云见这二人都是幼小妇嬬,女子身上还有残疾,而这一帮人却还如此凌虐,不由动了义愤,决意寻法救出这二人。
而这时在旁观看的黄雷扬,却已问起张凤书这起人都是些什么人物,张凤书答道:“这伙人三月前才到的柳林咀,也不知是什么来历,当先三个道士出巨资将码头以南五里处的一坐荒山买了下来,建了一座道观名为通天观,而这一干人等都是居住在这道观之中,只是道观修的较远,此地又多是商贩,本地人口不多,所以香火不旺。却不知这伙人以何为生计。起先虽觉得这伙人可能是伙江洋大盗,但仔细观察后却有好些不像,好在这干人等从不生事,平日绝少到镇内往来,只一月之中有那艘黑船停靠一次,送些米粮生活物品,而像今日这样全体出动,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第四回 邪阳落秋水 冷月欺伶人 (二)
张凤书正说话间,就见先前的三个道士从黑船上都下来了,并带了几个黄巾卫士,其中几个人还扛了一个大铁箱子,急匆匆地向镇南跑去。
众人都是吃江湖之口饭的,虽明知箱中装的极有可能就是从江中捞上来的物事,但在外讨生活,能少一事自是好的,况且众人又无张入云的眼力,先前并没看见少女和幼童二人。只一阵说笑后,便将此事丢过一旁,又回席喝酒去了。这一顿饭直吃到未时将尽才撤席,而在一旁的张入云早已等的心焦非常,待和众人一到分舵住处,便推说饭后积食,想外出走走,便离了众人,来到镇上。随便找了个水果摊子,假装请教老板本地游玩景地,问明了道观的道路。他还不放心,索性趁天色尚早,还有些时间干脆跑了一趟道观,踩好了点后,方回到住所,静等天黑,好夜访通天观。
好容易挨到了天黑,众人因白天都喝醉了酒。晚饭也都没吃,均在屋内呼呼大睡,张入云此时,从自己平日所穿的衣服内,挑了件黑色紧身劲服穿了,又取了日常用的一柄短刀背在身后。临行前忽想日里灰袍道人,行径诡异好似身有法术,怕此去可能会有危险,便将平日轻易不用的十二枚金燕镖也一并带在身上。推门出了屋外后,看了看四周有无人,当下连门都未开,便翻墙而出。真往镇南奔去。
他此时的身手,比两个月前长了足有一倍,此去虽有近五里路程,却不过用盏茶功夫便到了。
这通天观站地颇广,约有三四亩大小,整个道观都用老高的水磨砖墙围着,而且它地处平原,周围没有一处高地,远远望去倒是更像是一座城堡,外人休想看见观内一丝一毫。
此时已是深夜,通天观大门早已紧闭。张入云溜到观后一处僻静之地准备翻墙而入,他白日里已观察过这里,知道这墙有三丈多高,若在二个月前,他还无此功力一纵上墙,需得在墙上借力方能飞上墙头。而此时他已是功力大进,有心要考教自己,便拣好了地方,紧了紧衣服,双脚用足力气,人便凌空而起,直升至上半身超出墙头力方用尽,他知道自己功力还未够纯厚,不能一举飞越高墙,心中微叹了一口气。但外功修的很扎实,当下并不用手,只将双臂内抱,以胸做轴,头一低双脚跟着从后翻起,轻轻易易地就越过了墙头,姿势甚是美妙,接着便如一片秋叶落地,一点声息也没有。
张入云进了墙后,背靠着墙根往院内瞧去,此时院内灯火通明,白日所见的黄巾卫士,此时也在院中满院的巡走,幸他前方有丛矮树,恰好将他遮住,加上他脚底又轻,才没让人察觉。这时有一队护卫向他躲藏处走来,他只好将身一缩,越上了一株小树。这树虽小,承受不了多少份量,但张入云轻功极好,却也难不住他。上了树后,视野开阔了一些,正好留心观察院内情形。却见这院内广场上虽是极是明亮,但其中的房屋建筑,却都连一丝光都没有,也看不见日间见到的那三个道士。一时间无从下手,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留意之下,就见有一座大屋守卫人手最多。猜疑应该是一处重要的所在,有心要去,可是房屋四周都有护卫,没有死角,人不得空。心内揣摩如何进屋,想了想后,便从腰间取出一枚竹制的金燕镖。手下用力,将那镖捏成两半,并用手将其挫成纺锥型。趁守屋的众人,稍减之时,左右手齐出,一枚镖打在一人的身前不远处,发出一阵声音,一枚镖打在一人的脚上,趁二人一个低头寻物,一个弯腰抚痛之际。便疾如风一样从树上落下,一溜烟跑到二人身旁不远处,此时二人已快站起身来。张入云一个用力,身形便已在空中,升了约有二丈六七,斜斜的飞向大屋,这一蹿正是用了他平日必做的轻功功夫,虽极慢,但却全无声响,如若众人抬头必会将他发现。
就这样,他一直飞到大屋的墙檐上。趁力未用尽,他右足伸出勾住了房椽,使了个珍珠倒卷帘,变成了头下脚下之势。接着双手将一扇窗户开了一道小缝,脚下跟着一松,身子便已滑进窗内。
到了屋内,只见四面一片漆黑,屋中空无一人。一切陈设都像是从无人动过的样子,心中便怀疑屋内有暗道什么的,四处找了一圈,并无暗门,便索性闭上眼睛,宁神静听有无异常之处。
只过不久就隐约听见脚下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声音虽极微,但已能听出呼叫者,正身受极大的痛苦。不由心下焦急起来,他生怕自己晚到一步,日间所见二人可能已身遭不测,一时也顾不得许多,便在房中乱翻起来。直到他将屋中的一排楠木交椅中的一把推动,地上忽然一阵声响,显出一个宽有三尺地道来。他此时已是心急如焚,便大着胆子,往洞中跳落。
待进了地道之后,眼前更加黑暗,他虽然练有夜眼,但此时也只能依稀看清前路,没办法,只好放慢了身形,而此时先时所听见的呼叫声却是越来越清楚了。
黑暗中只听得一个声音喝道:“打了你这半日,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实告诉你,你就是不从,道爷也有法治你,只是嫌太过麻烦,方与你商量这半日,你也不用想着顾那个小牲畜,他迟早也是一死,早些说出他的生根之处,道爷也好早些打发他,省得多受活罪。”说完,似在等被问话的人回答,但隔了一会儿,却不见动静,那发话的人好似发怒,口中又是一阵乱骂,接着就是一阵棍棒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惨叫声也随之而起。
张入云听了心下更是愤怒,可眼前的地道极长,又是呈螺旋状向下,行了半日也不曾见眼前有光亮,生怕一时走出了暗道,眼睛不能适应,遇到敌人的话反吃了亏。所以脚下步子仍是不快,只是听那道人的口气,好似二人一时还没有性命之忧,心里也放宽了一点。
好不容易行到眼前有了一丝光亮的时候,却听见耳中传来木头折断,棍棒落地的声音。同时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孽畜,我念你修为不易,方才给你一次机会,只用你生魂三十年。你的躯窃早晚也要超劫,何苦留念,如若听从我的安排,待期满之后,我必赠你灵丹数粒,已补你这多年来的辛劳。至于这个小牲畜,你是不要想的了,今日不落在我等手里,日后他也定会被旁人抓了去。这也是他的劫数,这层你需要想好,不要违天夺命。倘若惹火了我,他的灵根就算你不说,我迟早也能找得到。到时候,你就更有的苦吃了,你若还是执迷不悟,我便用真火蒸你七日,到时候你不但躯窍难保,生魂也要飞灰烟灭。”
似这样又过一会儿,对方好像仍是未答应,先一道人的声音又再响起,喝道:“我师父与你客气半天,到了现在你还不松口,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知道……”跟着就听见一声女子发出的闷哼声。
张入云此时听了这声音心下一骇,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往光亮处冲去。待走出那地道后,方发觉自己来到一处极广阔的地窑内,定睛一看,日间见到的三个道士正背对着他,而三人的正前方,正吊着那一女一幼。那个幼童被一个木枷夹住脖子吊在空中,可怜一双小手死死地抓住木枷,方不致被勒死。只是被吊的时间太久,早已脱了力,脸已经成了暗紫色,眼看就要闭过气去。而那女子处境更惨,上身衣服已被剥落,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而周身上下却已被打的无一块好肉,地上还有两截被打断的白木棒,显是先前行凶的工具。再往下看,张入云不由的气冲牛斗,原来那女子肋下已被插进一柄匕首,且直没刀柄,眼间不得活了。
二人受了如此的折磨,那三个道人却还嘴角露出狞笑,脸上仿佛十分快意。张入云此刻再也忍受不了,左手从腰间掏出两柄金燕镖,右手从背后抽出短刀,大喝一声,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向三人投去,当先的一刀,快如流星般的向离二人最近的一个蓝袍道士抛去,虽然他先前大喝一声,让三个道人有所警觉,都回首往他藏身之处望去。但也没能逃过他这全力的一掷,只听扑的一声,短刀已在道士身上穿胸而过。这一刀的力道好不厉害,贯穿那道士身体之后,余劲未消,直活活的将那道士钉在了墙上,那道人连声都未出,便已了帐。
左手打出的二枚金燕镖,因张入云生平最痛恨这样欺悔女子幼童之辈,所打之处都是二人咽喉要害,一个蓝袍道人功力较弱,不及抵挡,当时就被击中要害,翻身栽倒。而另一位灰袍道人,却显是功力深厚的多。只微微将头一偏就将飞镖让过。
而张入云此时已是杀红了眼,体内热血沸腾,也未说话,只趁着对方招架之际,便已欺到对方近身,一拳打来。
第四回 邪阳落秋水 冷月欺伶人 (三)
张入云一拳打来,那道士虽然事前惊慌,但应变却极速,迎着来拳举单手便将他的拳头架开。张入云见了心里不由一沉,这一拳是他重怒之下全力一击,差不多用了九成力,而这道人轻轻松松举单手就架开了,足见功力在已之上。此时自己已是骑虎难下,如若斗不过这道人,自己势必有性命之忧,何况就算自己不敌逃走,那现场的一女一幼也不能得活。思来想去,决意全力一博。大丈夫当有所为,自己性命事小,眼见恶人行凶,自己如只想苟安活命,决不是他张入云的心性。
二人都是空着手,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战在了一处,这道人果然力大拳重,好在他速度没有张入云快,而且他的内功虽深厚,但拳法却并不是很深湛,就这样斗了五六十个回合之后,也只战成个平手,但张入云拳力没他重,拆解抵挡之时难免吃亏,时间长了渐渐守多攻少,这还是亏得他近日功力大增,若是两个月前,此时怕已是命丧对方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