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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入云见其玉足轻扬,忙惊声道:“小心,不然又被我看多了一些!”同时口吹岚风,将砂雾吹止后又轻笑道:“是男子都这样!”
萧清雅争辩道:“外子就不如此!”
张入云大笑道:“那他定不是个真男人!”
萧清雅怒声道:“胡说!”
张入云又笑道:“我怎胡说?以人伦而论,我张入云确是比他玉真子男人!”
萧清雅晓其意思,脸色即转了羞红,忙啐了一口道:“不和你纠缠这些,说上几句话,只又往邪路上想了!”
张入云闻言笑道:“你说的这句话,可当是服了我吗?”
萧清雅气道:“谁会服你这个无赖!才刚脱险境,便又这些促狭,若不是我昨夜救了你,你现在还能有口和我争辩!”
张入云知对方真的有些恼了自己,一时只得服低道:“说的是,方才我也是为你笑的气不忿,所以才越说越不加禁制,惹恼了你,真对不住!”
萧清雅见他陪话,这才有了喜色,也谦声道:“这倒不用,只是你下次再不要犯了就好!”
未想张入云却是摇头道:“这可办不到,一个人可以严律自己的言行,却管不住自己的心思,我又不愿做那等口是心非的小人,真要是到了彼此不能容忍的地步,只怕我和你这个朋友可也就做不成了!”
萧清雅不料张入云会有这一番道理作答,可自己又找不出什么可指谪处,只得讪笑其道:“也没见你这样满肚子坏心思,却又能当大道理一样说出来的无赖。好了!先不说这些,天色已渐亮了,我和你还是快找地方藏身要紧!”
张入云故做不解道:“怎么!现在天色已大亮了,萧姐姐还不回营地去吗?时间久了,萧姐夫一定会着急的!”
萧清雅横了他一眼,面含薄怒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我现在这一样穿着,怎么能回的去!如被外子与司徒大哥他们见到了,就再怎么解释也是徒然!”
张入云笑道:“你不是心中不染一物吗?又没做亏心事,何必那般行事畏首畏脚的!且你现在这一身,也穿着也遮掩的很啊!我一路过来,偶尔见得异域女子只比你此一身还要艳丽的多呢!哦!再不然就是你显这一身扮相太丑了”说话间,又故作打量了眼前女子一遍,及摇头道:“但我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啊!你若是穿了胡服,担保比那些异域女子还要漂亮的多!”话说到这里,张入云却再不敢张口了,只为萧清雅已是睁大了眼睛,正怒目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因见张入云终于闭上了嘴,萧清雅才开口道:“当日和你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倒也一身傲气,连句话也不愿和人搭理,怎么这会子却又这么多话来了!就是个多事婆婆怕也没你这张嘴说的多!快走吧!日头一正,气温便要热的异常,赶紧先找地方蔽这一日的日头吧!”到此刻张入云才再不做应答,乐呵呵的跟在其身后。
只是沙漠之中绿洲那有那么好寻觅,至于断垣残壁的古迹遗址更是不见踪影,二人又因夜下还要返回营地,不敢行的太远。是以寻了半日,也只找到一处较陡峭的沙丘阴凉地下歇自己,但毕竟还是身处露天,干燥的热风吹拂过处,一般的难以禁受。萧清雅虽是身笼红绫裹带的较周密些,但因一路而来都是在如王宫一般的马车上享受纳福,此刻也不住的皱了眉头,满是埋怨的望着天空。而张入云虽相擅吃苦,但因自己正行缩身法,功力打了折扣,时间久了,身形也是一般的萎顿。
及至二人无奈坐了在砂地上半晌,忽觉张入云拍了一掌,一跃而起,竟是双掌起扬在砂地上开挖了起来,虽得他此刻人小身轻,但到底炼有一双铁拳,左右手翻动之下好似似两方铁铲,那砂土又松软,只不过片刻功夫便被其挖出了三尺深浅的浅穴。
萧清雅见此不解,便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张入云便挖砂土便回答:“我往来沙漠之中两次,一路细心留察,其实这不毛之地,也有许多小动物。因多见有鼠兔之类的在沙地里打洞穴,即是动物得在如此苦地栖身,那这地底下该当凉快不少!我二人闲在这里也是无事,不如趁闲在这里挖地穴藏身也图个凉快,要知到了午后,这热浪还要再厉害上一倍不止,何况砂土松软,也不用花上多少力气!”
第四十九回沙漠浮倩影 荒海留兰香(拾肆)
可萧清雅却在旁劝解道:“你且慢折腾,要知砂土松软虽然好挖掘,但我两人藏身用的洞穴太大了,也正为其松软,容易瘫塌!”她话音才落,就见张入云已是需埋身入能挖掘的砂穴,轰的一声,已是倒了下来。其中张入云虽身具轻功,但不意之下仍被埋了半身在内,待抽出身体时,一身上下的零乱,且又为他头发密实的厉害,其中裹带的砂粒无数,远远望去,却如是膨胀开来的磨菇一般。萧清雅见他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俊不禁,一阵娇笑。
未知张入云行事素有耐心忍性,为此一败,倒不见惧,待其身又观察量度了一番,重又在一旁看似较坚实的砂面上又开动起来,此一番吸取教训,比上一次小心了许多,且因有了一次的经验,开挖起来更是轻快。萧清雅在一旁见他真好似一尾地鼠一样,双掌开动,地面一旁的浮砂便好似一座丘般的渐渐垒起,虽看着好笑,但想着张入云也是为二人着想,才得这般计较,也只得强行忍住,不敢再有些轻浮的言笑。
就如此,也直到张入云挖的第三个地穴,才得大功告成。当二人俯身于地穴中时,果然地上温度要比地表清凉的太多,至此时张入云才得大松了一口气,一时手扶在地穴边缘,观望沙漠景色。但见黄沙万里,碧空如洗,起伏不止的沙丘,连着蓝天仿佛无止无尽,虽是酷热灼人,没有一些生机,但自有泼辣雄壮之美,而直到此时张入云才得闲暇留心这沙漠美景。为眼前景色疑惑,不由赞道:“纵是这样好似人间地狱一般的热极,但此刻闲来欣赏,却有其可观处啊!”说着话,却又舔了舔自己干燥的破了皮的嘴唇道:“可惜美景当前,虽叫人看了娱目,但要是能再来一杯清水入口就更美了!”
萧清雅见他自说自话,心中好笑,因感张入云一番辛苦,二人才得空,有闲心观赏景致,当下笑道:“只一口清水的话,我倒是还能想些办法!”
张入云闻言一惊,但知萧清雅身份不同,一身上下尽有宝物,如真能变出水来只怕也说不定,便再旁又道:“要是能多得几口,那自然更好!”
萧清雅横了其一眼道:“贪心!”说完即将腰际水月刀取出,虽是赤日这下,竟也仍是光芒不减夜晚,但萧清雅取在手上却并不念颂什么法诀,以催生出水源。而是凝神运气,聚力与那寒光闪烁的刀身上。那水月刀本就凉气浸人,在萧清雅逆转内力运动之下,更是片刻之间便因生寒起了一层寒露,且随着其累力运动,寒露越集越多,不多时,尺许长的刀面上即得一泓清波,待佳人舒了一口气,将内力收紧后,便将刀头送抵张入云面前道:“张口!”
张入云见此,不想还有这般制水的法子,但因知这点水是萧清雅耗费内力才赚得的,忙道:“你一番辛苦才得了这一点,还是你先自取用吧!”
不料对方责声道:“哪来的你这多计较,你缩身不易,又接连劳动,气力短了不少,即是口渴了,自该你先喝才是!”
张入云闻言不语,略一沉吟便不在答礼,只一屏唇,便将那泓水露尽取在口中,虽只得半口,但一时上如饮甘露,体内燥火,顿时扑灭了不少。再见萧清雅又聚动内力,忙阻道:“我已尽够了,虽是我功力不如你,但得这一口也够我撑到夜里的了!”如此萧清雅才收了手。
当下张入云为萧清雅有这一桩凝水成冰的功夫倒也有些佩服,一时道:“你这一桩本事,我也有一位兄长会的,只是当日他说这功法和我太不合宜才没有传我,早知学会这个,可在沙漠中自由闯荡,当日说什么,我也要学上那么一点点!”
萧清雅笑道:“我这一点只是从外子学来的一点皮毛,远谈不上精通,也如你一样,是在进沙漠前,外子强着要我学上这么一点点的,没想到今日倒能用上,可惜现在是在日间,空气太过干燥,这水月刀刀性虽寒,但终比不得夜间效力,不然的话,我只需耗费一半的力气,便可集起一瓶露水呢!”
张入云见萧清雅提及自己丈夫,不由有些不乐,便仍然开口道:“你丈夫有言,此次西行为求一件宝物,却不知和我是不是做了一路,不然到时候见了面,只怕又要和你再打一场!”
萧清雅横了他一眼,但也还是为其解释道:“多半不会,虽是外子奉其师遗命,但其实并不是一件宝贝,不过是些藏宝而已。因外子本是前朝淮南王子孙,虽已投入道门,但仍脱不得世间干系,司徒大哥等人都是其淮南王旧部,因为得其师浑元子指教,知西域迦楼国为千三年前大浩劫被埋入地府,其中失得金银无数,又有镇国法器黼黻印,金银是用来为安抚司徒大哥他们复国用的,法印却是多半因大师兄黄龙真人取用。你呢!你也是西行?所为何事?”
张入云闻言一笑道:“想不到你丈夫出了家,不但娶了老婆,还要为复国忙碌,对上又要奉承师兄,如此说来也不比我轻松多少,我先前那般讨厌他,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了!”
萧清雅微嗔道:“你又乱说,我与外子成婚只为了证教仙道而已,并不是凡夫俗子那般小儿女的作态。我等到底是华夏族的子孙,为国忙碌,自也应当,虽是入了道门,但也不算做错了事。浑元子真人已证仙道,师傅不在听长兄吩咐,也是理所当然的,你却如何又要笑话外子!”
张入云笑道:“我笑话他又怎地,他身为道士,不守清规,娶了你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仙子,就该受人嘲笑!”
萧清雅闻张入云称赞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得意,脸上不由一红,但仍还口道:“都和你说了与一般俗者不同,你自己为修道士又不是不知,还明知故问个什么。再说又有哪条哪典规守修道者不能娶妻子的!”
张入云假做正经道:“这可不一样,算来我也是修道者,但我连个道士还不是,却没娶个仙子回家。再说三清在上,也没见哪位清君是娶了老婆的!”
萧清雅仍还口道:“那是你见识太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难不成但凡你看不入眼的,都不许别人去做不成。”
张入云道:“这倒不曾,不然我不成了恶霸了吗!”随又换了声间与萧清雅笑道:“昨夜你放四方罡气,因怕伤了我,借我身体做导发功,这一门手法端地是神奇无比,可是我又有些奇怪,怎么当时心上有些恍惚,好似一团乱麻,不知这是谁教你的!”
萧清雅闻言脸色大变,知张入云远比自己想像的聪明诡智,瞧破此是自己与玉真子平日二人双修时才得动用的心神相守之秘法,为此心生惶恐,只不知张入云从那一瞬知道自己心底多少私密。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想着自己好意救人才得无奈犯此举动,如今却被张入云用来取笑自己。
正在她双目怒视之下,却又见张入云忽然不在追问,反又主动开口转了话题开口道:“我此一行是欲望西昆仑坐望峰太行夫人处求取一方真金,以萧姐姐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