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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入云本以为此时总算大功告成,自己连番受罪也终是要到了尽头,可就在他感慨之际,忽然觉得全身经脉,都已生出缕缕真气,竟全部往丹田内注去。初时其丹田内还能容纳的下,可到后来真气越来越多,已再也存不下那么多的真气,张入云这时只觉得下身好似要胀裂开来,腹内如用千百把小刀在乱蹿一样,痛地他须发皆张,两眼都已翻白。
可就这样那团真气却还不止歇,浑身上下的真气依旧仍在往丹田内注入,渐渐地张入云胸膛内也存了真气,只待行至他口中,从他口里吐出。张入云见此,虽只若泄了真气,对已来说,行功即不完满,但除此也无他法,只得将就,欲行这下策。可正待他张口欲将真气吐出时,不料本以跌坐在地上的隐娘,复又从地上站起,一手压在他的胸膛上,不令那股真气上行,想运自己内力强将张入云体内真气给压制下去,可她现在的内力却哪里还能够做到这一步。
无奈之下,隐娘只得也将口一张,堵住张入云的嘴,将体力真气从口中送出,不令他的真气上行,可如此一来却苦了张入云,片刻间,他的身体就好似皮球一般地被撑大。此时的张入云再也忍不下去,手臂一伸,就欲将隐娘的头推开,可早被隐娘也用双手将他的手捉住,张入云复又扭动身子想将她甩脱,可也被隐娘翻身压在他的身上,无可奈何。
二人就如此僵持了一柱香的功夫,隐娘见此,知道时间长了,张入云命必不保,一急之下,用了全身力道,将一口真气送出,直灌入张入云体力,终将张入云体力的真气压下。
一时间张入云丹田内的真气被击回全身脉络里,这就好比万丈大坝倒塌,里面无穷尽的河水被放出,瞬时间强大的真气流遍了他的全身,直上升冲到其头顶百汇穴,才如遇上高墙,复又被顶了回来,如此这般来回足有五趟,那真气才被消耗殆尽,而之前每流遍一次张入云的全身,却都将张入云全身的经络冲刷一边,而每一次的冲刷,也将他的经络更进一步调整到最佳境地,至此张入云的舍身法,才算是大功告成。
此时骑在他身上的隐娘,却已早没有了力气,只得躺在张入云的怀里。本欲稍事休息,可跟着人就已是晕了过去。在其身下的张入云,此时也已是没了力气,只得任她睡在自己身上,跟着他自己也睡着了。
到了第二日,张入云醒来后见隐娘却仍是在睡,知隐娘此番功力耗损的太过厉害,昨夜里她又行了邪派的解体大法,一时还无法恢复,怕还要再睡一阵。而张入云自己此时手脚却已稍能活动,但他又不敢用力,只小心翼翼将一旁的棉被盖在了隐娘的身上。
醒来后的张入云,只觉得怀中这妇人一身浓郁的体香,可偏她脸上戴得这张人皮面具太过丑恶,虽有心想揭下来一睹起真面目,可只一想到隐娘的脾气,和她前先的恐吓,就早已没了那胆子。
只这样,隐娘足足睡了有两夜一天,也仍是未醒。期间却把张入云又饿了个半死。
到了第三日早晨,她才睁开眼起了身,此时的她尚记不起自己还躺在张入云的怀里,只在朦胧中挣扎着爬起,醒来后又嫌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太过不舒服,伸手就将其扯了扔在一边,一时露出头脸来,却被身下的张入云看了个清清楚楚。
待隐娘发现张入云却是在自己身下时,已然来不及遮掩,又看到张入云看到自己真面目惊讶的表情,心中跟着火起怒道:“怎样!我的相貌可是把你吓得半死?”
第十二回 宿雨夜凄凉 花红落叶晚 (四)
却说张入云在悴不急防的情况下,陡然间看到了隐娘的真面目,竟一下看地呆住了。隐娘见他看到自己的容后竟半日不语,心里更是愤怒,虽身在张入云怀里,却一时忘了下来,只怒视着他,口里冷冷地说道:“怎么!你还要看到何时?我虽刚刚救了你,却也可以再杀了你。”
哪知张入云这一回,却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未理睬她,又自看了好一会儿,方叹了口气道:“可惜了!”
隐娘听他竟口出此言,心下激怒银牙一咬,跟着就是一掌击出,结结实实打在张入云的左脸颊上。这一掌她未留力,直把张入云打地眼前金花灿烂,口内三十二颗牙松动了有一多半,当即半边脸就已高高地肿了起来。
原来张入云眼前这女子,一副相貌原本不俗,虽是在床榻上熟睡了两日,才刚起来时有些睡眼朦胧,但也掩不住她一双好似九幽寒潭般地双眸,张入云不知怎地,以自己的目力竟也不敢与她对视,只觉对方双目诡异,过目之后,自己竟然有些形神不守,加上她那又高又直,好似刀削过的一般的鼻子,又配着其目光凌厉的眼神,若和沈绮霞等一干美女相比虽略为逊色,但她肌肤白地异常,仿佛常年不见阳光一样,脸上显得有些病态,但却又有一番神秘莫测,诡异莫名地美。
只可惜她一张俏脸上自左眉梢起,就被如利爪般的利器在其吹弹的破的脸颊上划了三道又深又长的伤痕。那三道伤痕好长,直到了她的胸际,且伤口又深,划的她原本一张俊脸皮开肉绽,几可见骨。一副本就绝好的容貌,就此给毁了,令张入云看了也不由地不可惜心痛。
再说此时的张入云体内经络才刚恢复,身体还很虚弱,却被隐娘这一掌打地痛澈心肺,眼前一阵旋晕,差点就昏了过去。忍不住急怒道:“你做什么,这么用力!想打死人么?”
隐娘道:“我即有本事救你,自然也有本事杀你,惹地我火起,我便一天割下你一块皮肤,让你一点一点地受足了几个月的活罪才死。”说话时她眼神诡秘,又配着她一口利牙反咬,实是让人看了胆战心惊。
却没料张入云此时却道:“你不会的!你花了这么大一番功夫才把我治好,绝不会为了这一点闲气,就把我给杀了。我若猜的不错,你现在的功力可能只剩下原先的六七成了,你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一定是有什么大事需要图谋,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但至少可以保证,你现在还舍不得杀了我。”
隐娘没想到到张入云经了这一番生死,竟然变的如此会说话起来,自己实是有极重要的事要他去办,见他此时心里已有所查觉,知道自己暂时不会加害他,一时不能奈何他,心里不由更怒。但她一向心狠,此时又在激怒下,一意要占了张入云的上风,一时忘了计较,脸上反娇笑道:“是吗?没想到,才刚医好你的伤,你就一下子变聪明起来了。不错,我现在是舍不得杀你,但让你不死不伤,却又痛苦不堪的法子,却是多的是。”说话时,她只一阵诡笑,手里却并无动作。
可张入云忽觉下腹内,一阵搅动,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内里爬来爬去,而且其手脚极多,所过之处惹的张入云腹中一阵奇痒。虽那东西只动了一下,却也把张入云吓了个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隐娘见张入云被自己吓得脸色苍白,身上打起了寒战,不由十分得意。口中道:“怎么样,现在可是怕了吗?你若是再敢忤逆我一点,我便让你体内的虫儿一天吃一点你的内脏。反正你身子生的壮健,不过几天功夫就可恢复,就如此这般一天只吃你一点血肉,等吃上三四个月,待你形同枯稿时,我看你到时还敢不敢再和我强嘴。”她见张入云被自己吓得竟说不出话来,心里不由得意非常,竟一时放声笑了起来,其声如怪鸟,甚是恐怖,更诡秘的是,张入云腹内的毒虫,好似感受到了主人的得意,竟也在张入云腹内丝丝地怪叫起来。
张入云此时方知道自己中了她的暗算,但他生来性格倔强,不受人胁迫,仍是口中强道:“我即中了你的暗算却也无话可话,到时候就算你没害死我,我难道不会自杀吗?”
隐娘听他仍和自己相强,却是冷声道:“你以为落在我手里,你会有自杀的机会吗?待我好好折磨你一番后,看你还能这样强嘴?”
张入云听了,却是只管冷笑道:“你只管试好了,以后的事我尚不清楚,但先如今,你想让我服低却不能够,真要是如你所说的,等你折磨过我之后,我再服了你的话,只怕到那时,我人早已是元气大伤,怕也办不上你什么忙了。再说,如此逼迫下,就算我勉为效力,你不怕我到时心生变故吗?”
隐娘见眼见这个少年,竟不知好歹说出如此话来,虽是年轻不懂事,但却也不失一番傲气,一时间这番情景,令她想起一个人来。当即火冒三千丈,心里已是起了杀机,只是她杀人时与众不同,不怒反笑,却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来,抚在张入云发际,替他理了理发梢,口中柔声道:“是吗?如此说来,你是断不肯依我的话行事的了?但是你的性命终是我救的,你言语中对我尊重一点,万事皆顺从我一点这并不算过分吧!何况我为了救你,花了如此大的代价,你这般自负侠义之辈,总应该寻机报答,不该如此和我无礼,对不对?”
张入云听她转口说了这样的话,自己也不得不低了声音道:“这个自然,你救了我一命,又花了这么大的心力,我心里实是非常感激,但有所请,我一定义不容辞。只是你这般暗算逼迫我,实是让人心冷,怎叫我到时心甘情愿为你做事。”
他却不知,自己说的这番话已犯了隐娘的忌讳,惹地她愈加愤怒,此时抚在张入云发际的那只玉手已是俏然下滑,缓缓落在了张入云的心口上,只等她掌力一吐,便取了张入云的性命。
而张入云此时哪里知道自己这时正在经历着一番生死,只觉对方的手掌冷冷凉凉地,抚在自己裸露的胸膛上,虽有些痒痒地,但却又觉得有点儿说不出来地舒服。
于是张入云又道:“腾姑娘,其实我刚才说的那句‘可惜了’,并未是真的替你的相貌可惜的意思。虽说你现在相貌已毁,再不复往日的模样,但说到底,昔日你未受伤时,也曾经是美人一个,既然捅有过,又何必太放在心上。世间有太多碌碌无为之辈,活在这世上,不为自己活着的每一天开心的过活。而只为了能够一朝捅有,穷一生去奔波,实是可笑的很。更有甚者,往往是东施效颦,自以为是地开心,更加可笑可怜。”
他见隐娘听了自己这番话,竟未恼怒,便又道:“再说,我并不觉得你现在的相貌有什么难看的。你武功高,手段也高,容貌长的也好。”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隐娘那一日玉骨冰清的脚踝,不由脸上红了一红才道:“就连身材也生地极好,在你身上,却是集了众多女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太多优点。虽说已被毁了容,但即如此,也还是遮不住你与生俱来的魅力。你若真的如此在乎自己的容貌,腾姑娘,这世界神奇的所在甚多,如你信我的话,日后我定当穷一生的精力,为你求取到能够恢复你容貌的灵药如何?”
隐娘听了他这番话,一时出神忘了说话,等醒悟过来,觉得自己听的太入神了,脸上竟有些不好意思,忙收起仍按在张入云胸口的手掌,挥了出去又打在他的脸上,口中还冷声喝道:“腾姑娘是你可以叫的吗?”却不知,张入云挨的这一掌,已是从鬼门关外,又走了一遭。
张入云耳中只听隐娘又道:“你方才一番大道理说的倒是不错,可是你本领低微,内功也只有那一点底子,还不是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