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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他追问重点。
“呃,我把铁链给她了……”阿祥面露为难的神色。
“然后呢?!”
“一开始,尹小姐不答应。后来我说是你吩咐的,她就没有再说话了……”顿了顿,阿祥看了一眼季明颖,小心翼翼地说:“不过,季先生,这样做是不是对尹小姐太残忍了?怎么说,她都是个女孩子……”
繁重的搬运工作,已经远非一个女孩子体力所能承受范围之内了。更何况,还要给她的手和脚扣上铁链!
季明颖的视线透过书房窗户,落在窗外远处一棵椰子树上,扬声打断了阿祥:“不用说了,你出去吧。”
“可季先生,我怕尹小姐她撑不了多久……”
这两三天的相处,阿祥本能的感觉尹夏纯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得到这样严苛非人的待遇,真的很不公平,这让他着实有点儿看不过眼。
阿祥在这个岛上住了多少年,就被季明颖收作下人多少年。他虽然不常在季明颖身边,但其实跟着季明颖也已有些年头了。
“你先出去吧,我知道了。”季明颖语气尚算缓和,只是语气深处亦不难听出已经有了不高兴和不耐烦。
阿祥只得无奈离开书房。季明颖重新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冷峻严肃的脸上写满了纠结和愁绪。
**
季明颖撑着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身体,来到了葡萄园。
没有亲眼看见她,他还是在屋里坐不住。
他才来到葡萄园外,第一眼便寻到了她。夹杂在一群正在搬运货物的岛民中间,她的身影显得尤为单薄,但是她抱在怀里的葡萄箱子可没有比别人小。
“季先生,你来了。”“季先生好!”
从他身边路过,发现他来了的岛民们都跟他打招呼,他扬扬手,示意大家都不用客气。
今天头顶上没有大太阳,有风吹过时很凉快的。
然而季明颖盯着尹夏纯正走回来的身影,俊秀的眉宇不期然地紧皱了起来。
尹夏纯抬手摸了一下额迹的汗珠,抬起脸时,视线正撞上那对隐含恼怒的褐色眼眸。
她顿了一顿,然而视线往下,看到他手里正紧紧捏着的东西之后,她随及便别开视线,冷着一张脸打从季明颖的身旁走过。
“站住!”他的声音意料之中的响起。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季先生。”她依旧不看他,只是停下脚步,言辞间拉远了他们的距离。
“季先生?”他转过了身,站到了她的面前,“哼,学得到挺快的。”
“如果没事,我就去工作了。”
她任劳任怨,即使是像一个家妇一样做苦力,她也没话说。她将此当作是他的挑战,她可以接受。
“哗啦!”铁链被掷到了地上,发出哗啦声响,传到她的耳里,刺耳异常。
“这个是怎么回事?”他冷冷地发言,盯在她脸上的视线,目光如炬。
第191章:倒不如现在杀了我
“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在干活时候戴上这些手链和脚链?”她盯着他,对于他的不可理喻,她忍着一肚子闷气。
“因为我看到你那么轻松得意,我非常不爽!”他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种蛮不讲理厚颜无耻的理由。
“你”她哑口无言,瞪着季明颖,嘴拙的只能叫出:“你不可理喻!”
“尹夏纯,从始至终,主导权就捏在我的手里!”他双手叉到了腰上,“这个游戏要怎么进行,所有的规则都由我说了算。我的话,就是道理!”
“是嘛,一切由你说了算,所以我就要无条件服从,是吗?”她怒极反笑,脚步朝他逼近了一步,“好!那我也告诉你,季明颖。我可以像一个农妇一样劳作,不论辛劳与否。我都可以坦然接受,因为这样的挑战是建立在,你还将我看作是一个人的基础上的!但如果你要我戴上这些铁链,将我当作奴隶甚至是家畜,损伤践踏我的人格!季明颖,你休想。我便是死,也不会依你的!!”
“看来,这样会深深的刺伤你。”他忽然微笑了起来,似乎是为了终于寻到了她的死穴而高兴。
尹夏纯凝神望着他,眸间闪烁着坚定和倔强。
“那么,尹夏纯……”他的视线飘落在一旁的地上,“这些铁链,跟你的缘份深厚了!”
尹夏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与他视线相撞时,浑身止不住一个激灵。
“你要做什么,季明颖,你、你休想……”她的声音发颤,表面却强自镇定。
见她怯弱得身子发颤,他的唇角扯起,露出森白的牙齿,邪魅而恶毒地笑了。
季明颖举手招来了无处等待的阿祥。
他盯着尹夏纯,嘴里却对阿祥道:“阿祥,让所有人都回去。”
“啊……”他迟疑着,但认为还是要说:“可这些工作今天必须做完呀……”
“放心吧,我们有个女超人呢,还怕这点工作完成不了么。”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季式揶揄,挥挥手,又说:“去吧,让大家都回去。”
其它人一阵吆喝,三五成群的陆续离开了。最后,葡萄园里只剩下他们俩。
“是你自己动手戴上去呢,还是要我帮忙?”他觉得,怎么羞辱她能收到效果,就怎么来。
“不!我不戴!”她坚决拒绝。
“那就表示要我帮忙了,是吗?”他漫不经心的说着,便俯身去捡地上的铁链,“可以,我不介意帮这点小忙的……”
“啪”的一声,她伸脚踢开了铁链。
季明颖抬脸看她。
“季明颖,你、你变态!”她恼火得骂人。
“可能有点。”他的表情云淡风轻,一点也否认,甚至也不将这种评论看作是贬义的。
“我不戴!我不要戴上这些鬼东西”她义正言辞,一脸决绝的说:“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的话,那就先杀了我,给我的尸体戴上这些东西吧!!”
“你!”他的眸中窜动着火苗,拉下了脸。握紧的双拳隐隐颤抖,好像连那宽松的衣袖也无风自动了起来,声音极其阴冷:“你以为我不敢吗?!”
第192章:杵着干什么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季明颖的胆量。
尹夏纯伸手轻抚着脖颈上那条勒痕,重新学会了呼吸。在刚刚那一刻,她也真的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但是,他却又一次意外的放过了她……
他的行为越来越变幻莫测,她也越来越无法理解。可是,面对着这样的他,她的心却越来越多的沁渗出一种她无法控制自如的雀跃,以及一种她无法分辨的情感。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种情感,不是憎恶。
尹夏纯望了一眼那条静静躺在青草地上的铁链,最终它还是没能戴到她的手脚上。
她孩子气的踢踢那条铁链,“切,谁说我和你缘份深厚了。”
**
眼前的椰子树因为碰到季明颖,因此无辜的沦为他发泄闷气的工具。
他踢它踹它捶它,不知道他把它当成了谁。但是,整个下午,他都倚着这棵椰子树坐着,没动也没有说话。
直到黄昏时分,头顶忽然乌云密布,并伴有雷声滚滚,眼看正在变天,他才仰起了脸,正好接来了滂沱大雨。
“该死”他咒骂着摸去了脸上的雨水,同时迅速的起身。
“季先生,季先生,台风来了……”阿祥一边喊着,一边撑着伞朝季明颖跑过来,“我给你送伞来了,医生说你的背还没有完全好……”
“那边的葡萄箱都搬完了吗?”季明颖问阿祥,也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的衣衫已经湿了大半。
今天一整天都被云层挡去了脸儿的太阳也快要下山了,黄昏时,尹夏纯已经记不清她在葡萄园跟沙滩前的轮船之间跑了多少趟,但好在基本上都快要搬运完,没剩多少了。
正当她抱着葡萄箱往运货机的方向走去时,天空忽然浓云滚滚狂风大作,一下子就变了天,瓢盘大雨倾头而下。
“呀,糟糕,葡萄都还没搬完呢”
她冒雨奔跑了起来,葡萄箱在她怀里颠簸。
现在让那些没有搬完的葡萄淋雨,遭受损失的就是种植葡萄的岛民。
如果季明颖没有因为私心的原因而把这些活儿都塞给尹夏纯的话,那么在那些岛民的共同努力之下,这些葡萄早就搬运完了。
可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对于尹夏纯来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抢救那些还未搬完的葡萄!
“季先生、季先生,你不能淋雨呀……”
阿祥关心的声音被湮灭在急风骤雨里,他撑着伞,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季明颖那健步如飞的身影。
阿祥没头没脑的跟在季明颖身后,直到他停下了脚步,阿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季先生来到了葡萄园。
说实在说,在以前他从来没有见到季先生这么生气,可是这一次带着尹小姐来到岛上的季先生,隔三差五的就是一幅怒火中烧的模样。
比如此刻,即使头顶上倾盘大雨,也丝毫没能浇灭他一丝丝的怒火。
阿祥顺着季先生的视线望去,葡萄架下的尹小姐正顶着风雨在搬运那为数不多的几箱葡萄。
阿祥简直是目瞪口呆地站在季明颖的身后,手里那柄伞,如果不是他用双手撑着,恐怕此时掉到地上去。他着实没有想到这种能刮飞人的大风冲走人的大雨,尹小姐竟然没有去找地方暂避。
“喂,你们杵在那里当人体模型吗?”大雨吹打得她睁不开眼睛,在路过这两个男人的时候,她朝他们大吼:“快点过来帮忙啊!!”
阿祥挽起袖子,将伞递向了季先生,正打算自己过去帮忙,因为他以为季先生不会搭理尹小姐。可是,他递出去的伞飘落到了风雨里,而身边的人早已经一头冲向了葡萄架下的葡萄箱!
在风雨中,他们配合的特别默契,就像共事了好多年的搭档。一搬一抬、一递一接之间,阿祥即便是走了过去,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反而成了碍事的石头。
“呀?啊!”
忽然,尹夏纯意外的尖叫声划破雨幕钻进了前方季明颖的耳里。
就最后两箱了,只要他们这一趟回到葡萄架下,抱起那两箱葡萄,那么一切工作就完满结束了。
可是,却在这最后当口发生了意外……
第193章:死亡和幸福一样
死亡跟活着这两件事,在季明颖认为,那是世界上最平凡,却也是最珍奇的两件事情。
而活着的时候,他所渴望着的幸福……季明颖感觉,它跟死亡一样,离他这么近,也是那么远……
“某些时候,我希望你死去的愿望是那么的强烈……”台风过后的海岛,异于寻常的寂静。
他双肘撑在床沿上,修长的十指交叉相扣,将脸埋进掌心里。
“可是,此时此刻我的心情要比那强烈一百万倍……”他的呼吸显得格外沉重,也格外悲痛,声音里有了硬咽:“夏纯,我希望你活着!你不要死……好好的……”
幽蓝的灯光,好比晴空下的加勒比海,美得梦幻又美得纯粹。
尹夏纯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她苍白透明的脸上,好像笼罩着一层隐约不可见的死灰雾气。
季明颖伸出了手,他想要抚摸尹夏纯的额头。那里正缠着白纱布,渗透出的血迹,妖冶的如同一朵彼岸花,衬着白纱布,越发的惊心醒目。
如果不是那条铁链那么恰好的绊倒了她,如果不是她倒下去的时候一头栽到了草地里的那块大石头上……如果不是……
“季先生……”伴随着标准的两下敲门声,阿祥的声音在门房处响起。
季明颖不着痕迹地摸了一下眼角,这才回过头,“什么事?”
“唔,我想,你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了,这样下去身体也会吃不消,到时候尹小姐醒来了,你却病到了……”他诚恳善良的脸上掠过一缕不好意思的表情,他杷杷脑袋,走进了房内,“所以我想,今晚我来帮忙照看尹小姐,您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个……”季明颖沉吟着,回头视线落在了尹夏纯沉睡的面容上,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