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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
师爷和衙役安排百姓转移,如玉看着下面泱泱大水,心里百感交集愁绪万千,萧衍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亦是心事重重。
回到了衙门,如玉已换了身衣服坐在堂上,下面跪着瑟瑟发抖的里正。
“本官问你,泗涚水库为何坍塌,本官记得衙门已经拨发下扩建水库的银两,为何还会出现今日之事?”
里正也是一脸为难,又不知如何道来:“回大人,银两是拨了,可根本就不够扩建水库的,只能简单修缮一下,可谁料这次天降大雨没有抵挡住,这才发了洪。”
“明明帐簿上记载拨发了一千两白银修建水库,难道还不够?”
师爷徐恒在一旁低声说道:“大人,朝廷的确拨了一千两,可后来拿到手的只有六百两了,然后下发到他们手上的也不过四百两。”
是啊,她怎么忘了呢,这朝廷批发的银响饶是佛面上也必要刮层金,只道是欲壑难填,经过层层盘剥,哪里还能是货真价实的一千两,只不过没有记在明账上罢了,如玉不由得深深的生出一种无力感…
“罢了,此事我已经了解,我会为你们另想他法。”那里正听闻松了口气,抬起衣袖擦了擦鬓角的汗。
“但是,你身为里长,自担的是一村百姓的安危,本官向你询问灾情时,你却因胆小怕事隐瞒不报,营救不积极措施不妥当,如何当得起‘里长’二字?人命关天,这件事情你难辞其咎!”
转而对一旁的衙役道:“来人,杖责三十,以示惩戒。”
衙役上前将他拖了下去,如玉抚了抚额心事重重,这泗涚水库已然毁坏,重新修缮迫在眉睫,不然今天的事情保不齐哪天还会重新上演,可如若再像以前一样,拿着缩水的拨款该如何是好?
几天后,洪水终于回落,如玉一早带着衙役和村民回到了泗涚村,地上已经裹了一层厚厚的淤泥,分不清哪里是路,村民都已经回到自己家中看看损失情况。
很多户村民家中的粮食已被水浸泡,将还没有发芽的准备拿去晾晒,旁边还有几个不知世事的孩子拎着桶筐兴致勃勃的在淤泥里捞鱼虾捉泥鳅,如玉可没这么轻松了,已经将衙役公差分派到各家去帮忙清理,希望能赶快恢复村子。
如玉穿着靴子在泥泞中艰难前行,忽然一脚插进里没拔出来,因为惯性跌坐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娇呼,萧衍皱着眉头上前把她拽了起来,如玉苦着一张小脸看了看身后…天呐…
整个屁股全是厚厚的稀泥,如玉僵硬着脸嘿嘿笑了笑。
萧衍皱着眉看了看她身后,略带着些无奈打量着她,额前落下一缕头发,一张小脸耷拉着,浑身的泥巴,着实有些狼狈…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转世,时而冷静大方时而又这么冒失莽撞,一点没有女人该有的小意,不是要跌着就是要摔着,她该是怎么长大的,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解下自己的上衣,也不看她,径自披到了她的肩上。
如玉忙摆摆手,道:“不用不用,回头再给你也弄脏了…”
萧衍皱皱眉,不待她说完便兀自向前走去。
如玉咬咬粉嫩的朱唇,披上衣裳,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的将她细细密密的包围,看了看前面那个冷然前行的背影,赶紧跟了上去。
各家各户都在忙着清扫淤泥,男人们拿着铁锹将泥推出来,女人们跟在后面用扫帚清扫,如玉问萧衍道:“那李大爷和他孙儿的家安排人去清扫了吧?”
萧衍低低恩了声。
那爷孙俩一个是年迈瘫痪,一个是没有劳动能力的孩童,如玉有说道:“你到时带几个人过去重新起了他们的房子吧,地基都是现成的,应该费不了几天功夫,也省下了工本费,材料钱就从我这里出。”
萧衍淡淡说道:“不必,到时去山上伐几棵树,弄些泥料便可。”说着便去了村里。
忙活了一天,不知不觉夕阳西下,远处的朦朦胧胧的山峦在夕阳的映照下度了一层霞色,留下了长长的影子,在微弱的阑珊灯火中,看着忙忙碌碌的村民,不知为何竟生出些孤独落寞的感觉,自己孤身一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踽踽独行,因为心无所栖,所以只能随遇而安。
萧衍披着霞光从夕阳下慢慢走来,之前严肃的表情卸下微微露出些柔软的神态,在夕色的醺染下略显柔和,如玉的心似乎被偷偷撞了一下,突然发现,这个人似乎一直沉默地在她身边,即使是他厌恶自己时,也未曾离开过。
走上前去,温柔的笑着说道:“我们走吧。”
萧衍刚才走过来时还朦胧的感觉她的周围弥漫着一种落寞的气息,不知为何又一下子轻松起来,现在全部消失不见,轻轻抿了抿唇,或许,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堪…
两人一马,慢慢消失在夕阳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兴修水利 始料未及
修建水库刻不容缓,等雨季过来恐怕要出大事,遂问道:“师爷,府库里还有多少银子?”
徐恒有些为难,这府库的银子本就不够,还有很多户没有上缴税银,遂答道:“回大人,总共不到六千两,还是要上交朝廷的赋税。”
那如此说来就不能随意动用了,不然也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羊毛出在羊身上罢了,不过再以别的名目在征收上来,到时候百姓同样叫苦不迭。
如玉无奈的叹了口气:“请求上面拨发的银子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下发到衙门里,修水库这件事不能再耽误了,如何是好?”
师爷徐恒眼珠一转,上前低声说道:“大人,不若这样,您的生辰快到了,您到时候宴请这菁州富绅,到时候从他们身上漏些就够了。”
如玉皱了皱眉,这样和那些贪官污吏还有何区别,不太妥当吧…
“大人,前几任知县都是如此做法,只不过那些银钱进了他们自己的囊中,而您则是为了百姓苍生,这从根本上就不一样,您是为了百姓不得已而为之,况且在这些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他们送了银子得到安心,您收了银子修建水库利国利民,于人于己都是件互利互惠的好事,孰重孰轻,您要好好权衡才是啊。”
徐恒话说得恳切利害关系明确,虽是如此,只不过那些富绅也是自己的百姓啊,难道要我也来一回劫富济贫?可是修水库之事迫在眉睫,不然恐怕还会殃及无辜,怎么办?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在可不止是一文钱这么简单…
“那此事交由你着手去办吧。”
徐恒斟酌了一下,将如玉的帖子送到了各个府去。
~~~~~~
明月楼里,如玉头戴官帽,身着一身官服,萧衍沉默的倚在角落的雕花镂空窗边,和煦的阳光从窗外投入屋内,萧衍把头撇向窗外望着下面街上的车水马龙。
左侧坐着徐恒,接着是一众富绅,齐倪卢定舒也在侧,当他们接到帖子便知这又是老一套的把戏,换个名目敛财罢了,天下间,男女老少都一样,都爱财。
“感谢各位叔伯拨冗来恭贺小女生辰,小女在这里先饮一杯谢过各位。”说着,如玉执起一盏酒杯一饮而尽,烈酒辛辣刺喉,只一口就刺得她眼圈泛红,可是,不得不忍耐。
萧衍站看到这一幕脸色沉了沉,他向来厌恶此等场合,可无奈那个傻子在这里,虽是县官,可到底是个女人,在一群男人中间到底不太合适,保护她亦是自己的责任。
酒杯刚落,接着又端起一杯,道:“这第二杯是我初到菁州,还望各位以后多多指教帮扶。”又是一杯饮尽
“这第三杯,则希望在我以后菁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安居乐业。”两杯下去,如玉脸色一片苍白,萧衍终于忍不住沉着脸上前拦住,看了看她,眼底满含着不赞同,他自然知道她是在硬撑,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她那副样子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如玉看向他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你不用管’的眼神,可萧衍谁的帐也不买,兀自从她手中夺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若无其事地退居到一旁。
这一变故令人始料未及,卢定舒接着笑道:“呵呵,萧捕头倒是懂得怜香惜玉啊,是我们疏忽,来来来,阮大人以茶代酒便可。”
众人附和着点了点头,如玉松了口气,她的酒量其实真是不怎么好,就这两杯,估计一会儿都得被抬着走了,他这样做倒是解了自己的围,遂朝他状似不经意看了一眼。
“谢各位体恤小女,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众人恭敬答道:“大人客气了。”
酒过半巡,卢定舒齐倪相视一眼,二人一人拿了一方木匣,说道:“小小贺礼,不成敬意,还望大人收下。”
如玉笑了笑,向徐恒递了个眼色,徐恒会意,上前接过,如玉脸上带着些赧意,毕竟这种勾当她也是第一次做,“。。。谢谢二位员外美意,那小女就却之不恭了。”
其余几人一看,这女官儿也是来者不拒啊,纷纷拿出自己准备的贺礼,如玉一一笑着接纳。
最后,一个略有些魁梧的中年男人爽朗一笑,说道:“不知大人喜欢什么,咱也不爱整这些风花雪月,就送些实在的了,希望大人不要见笑才是。”说着一旁的小厮递过一个托盘,上面蒙着红绸,掀开一看,赫然是一锭锭锃光瓦亮晃得人的大元宝!
如玉看到一片银光璀璨得笑得愈发欢实了,她现在就缺这种实在的东西啊,眯着眼笑说道:“吴伯伯的贺礼深得我心。”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别的俺都不稀罕,真金白银才是王道!
众人一看,这还了得,还不赶忙再找补找补,遂纷纷从怀里又掏出些银票,这是有讲究的,你送的好,我送的差,被人压了一头那就等于白送,还不得再添补些?送完之后这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顺了口气。
如玉笑笑说道:“伯伯们这是做什么,难道还当小女是在敛财不成?”虽然话是这么说,可银子收的也没手软。
一看差不多了,如玉沉吟了下这才说道:“其实小女说吴伯伯的贺礼深得我意是有原因的,这次伯伯们的贺礼我都很喜欢,但一分一厘都不会进我的口袋的,叔叔伯伯们应该都知道前几日泗涚水库塌方,村民房屋被淹,流离失所,而现下府库空虚,朝廷拨的银两一时又没那么容易批下来,这才不得不行此法,你们这些银两,就用作修缮水库的银响,岂不妙哉?众位伯伯们可是做了一件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啊,我定将告知百姓众位伯伯们的善举,小女就替菁州百姓谢过众位伯伯了。”说着,朝众人鞠了个躬,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下面几人可傻了眼,面部表情精彩纷呈,怎么一下子事情突然逆转就变成这样了?那这贺礼到底算怎么回事?纷纷暗道吃了个哑巴亏,如玉高帽子一戴,他们是有苦说不出,强笑着说道:“大人清廉为官,一分一毫不肯收受,全心全意为百姓谋福祉,乃是我菁州百姓之福。”
众人附和僵笑着说道:“是啊,百姓有难,我等自当出力,为大人分忧解难。”
如玉强撑到酒席散了,这酒的后劲大,实在抵不住眩晕感,便让徐恒去送他们,对着身边的萧衍似醉非醉地道:“你看不起我吧,我也看不起我自己,跟卖笑一样逼着人家送钱,虽然是为了百姓,可他们也是我的百姓,这样一种劫富济贫的法子难道是对的吗?可是我没办法…”
说完,突然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目光中含嗔带怨,像是在和谁赌气,两颊气鼓鼓的,萧衍看她似乎又要栽下去,赶忙将宽厚的手掌垫到桌上,接着她的小脑袋咕咚一下栽在他的手掌心里,似乎还眨了眨眼,细细柔柔的睫毛搔的他手心痒痒麻麻的。
萧衍看着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