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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帮不了她!她才不想让你知道她的状况,她不想见你,不想见任何人……大人,她要如何面对你?她好不容易才支持到今天。」水儿哽咽了,「公主,太可怜了!」
「水儿,你非要跟我打一场才让我进去?」夏照静静地说,「你不相信我可以帮她,但现在她仍可以从哪里得到支持?还有谁可以帮她?如果她真的不想见我,请你让我亲耳听见。」
「大人……」水儿也知道自己拦不了他,她只是想为伶争取时间,希望伶可以走出梦魇,她知道伶一定不想让夏照看见那从梦里走来的泪水。
「让开。」夏照的命令是温和却不可逆的,水儿也只好引路了。
再次步进此幽香的寝室,仍然那麽简洁雅致,那天铁木在床上的狂态记忆却立即涌现眼前,「啪」的一声,水儿看见夏照自掴了一巴掌,那手指红痕火辣辣地印在那俊秀的脸,她却没说话,她太明白自掴的目的,那就是不许自己想起不应记起的事。那一耳光的痛怎也不比不堪恨事的痛。
夏照不曾在这黎明时份到访,一室竟是如斯幽暗,这究竟是时间的问题,还是,环境都跟著心情转变了?往日洋溢於此闺房的阳光去了哪?他不禁顿足不敢走近床边,他怕看见会立即的哭了。但是,既然她一个弱女也可以支撑到此时此刻,作为她的男人,自己怎可以惧怕、软弱吗?想到此,他不禁要扑向她。
、22。2各自的眼泪
微弱的阳光不经意地透进来,如昏黄柔和的蜡光,正好把床上的伶容和在一遍静寂的孤寂中。雪一样的床寝包裹住一个完美的女体,那本来只属於他的伶。那张苍白的脸依然漂亮,他有种错觉,她看起来竟是更加漂亮了。她把最迷人的眼睛紧闭,那长长的睫毛却彷佛在微微的颤动,似有点点晶莹的水珠在流动,如她的眼波一样动人。
他不禁再走近她,他从未尝在她入睡的状况下到访,也未尝看过她的睡姿,那是多无礼之事?原来,她入睡也那麽美,可是,他终於发现了:
「她在哭?」夏照不解了,「她不是睡了?」
「大人,公主是睡了,而且熟睡得没法让她醒过来!」水儿忧心地说,「她自自你离开後,就一直睡到现在,昨天铁木来过,她更是睡得似死了一样。」
「可是,她……在流泪?」夏照看著那泪痕便心痛了,人已靠在伶的床前,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也忘了什麽的礼数了,可是,当他看见那素手上的瘀伤,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怒火即猛烈地燃起了。
「夏照大人,」水儿当然知道他看见主子的伤痕了,却不知要说些什麽了。
「那个……魔鬼!」夏照不禁把伶再次细细地写看,他的眼泪终究是流下来了,「他竟然……这麽待你!」
他轻轻地抚著那彷佛风吹可破的幼白素手,手腕上有如铐锁一般的环状瘀痕,都叫夏照有把怒火从吼叫中爆发出来的冲动,那天,他最深爱的女人两手被紧紧钳制,在那魔鬼的身下不断挣扎哭叫的情景再次现在眼前,那时的自己只能眼白白看著她被残暴地蹂躏,他实在没法原谅自己。
「我一定要杀了那禽兽!」
夏照试著要为伶擦去眼角的泪,可是,她的泪水却不断的滑下,他完全没法擦乾。他看见泪水沿著消瘦了太多太多的脸庞滑到那修长又柔弱的粉颈,那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的吻痕简直要把他迫疯了。
「岂有此理!」他霍地站起来直走向墙角便猛力把头砸去,一次又一次的猛砸,他在痛骂,「我捧住她连呵护也怕来不及,那魔鬼竟然如些蹂躏摧残她,太过份,我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大人,水儿一定跟你左右,一起击杀邪神,为公主雪耻!」水儿没有阻止夏照,她几乎想一头的一起砸在墙,因为心实在太痛,她能够理解夏照的心情,也相信没有谁可在看见伶的惨状之後而不痛心疾首的。
「水儿……」是她的声音,彷佛从遥远的某处传来,微弱却急切,像求救一样。
「她醒来了!」水儿扑也似的走向伶,夏照也紧靠床边,要让她第一眼便看见自己。
「伶,我在了,我来带你离开!」夏照再次挽起她的手,他不要让那瘀伤影响,他决计再也不会放下她的手。可是,伶仍然只喊著水儿,喊声愈来愈急迫而且充满惊惧,彷佛什麽东西在追赶著她、要加害於她。
「伶,是恶梦,你醒醒啊!」夏照试著唤醒她。
水儿在一旁只能默默地为主子祈祷--「快醒来啊,小主子,不要再困在梦里,让夏照大人带你离开吧!阿蒙神啊,求你给公主一线光,让她离开此痛苦的景况,让夏照大人带她远走高飞,不要再留在大鹰,不要让她连在梦里也受那恶魔凌虐,快醒来啊!」
然而,阿蒙神彷佛就是什麽也没听见,水儿最不想发生的事仍是发生了。
只见伶的眼泪愈流愈急,夏照的心痛得不能再痛了。他加紧地喊著,「伶,不用怕,我在!我来带你走,不用怕!伶,你醒醒啊,那只是梦,是恶梦,你……」
夏照却再说不下去,他两眼看著被梦魇折磨的爱人,她脸上的神情极尽痛苦,叫他两眼再次冒出怒火来的,是那被秀发掩埋的粉颈,他看见伶那如天鹅般纤细的颈项上尽是瘀红的吻痕,那是铁木在他面前横蛮地烙印下的,她被糟蹋得体无完肤,那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啊。
「伶,醒来!」夏照愠怒的命令,她却什麽也没听见,泪水却湿了她的发她的枕,痛苦的脸容更为凄楚,他不禁轻抚她的脸庞,只想安慰那受恶梦缠绕的爱人。不料,伶抗拒地尖叫,就似那天在床上苦苦地挣扎後激烈。
「不要碰我,不要!」她在伶梦里叫苦哀求,跟她一起痛苦的却是梦外的第三者,夏照愈感无力了。
「对不起,我保护不到你,我甚至不能帮你减少些许的痛苦,相反,我回来即让你再次成为铁木攻击我的工具,都是我不好,我害了你。」
夏照哭了。他哭的,是自己的无能与为伶带来更大的伤害,他更为深爱的可人身上的伤痕而心如刀割,她别过脸甩开他的手时,那美丽的脸蛋竟是红红黑黑的一遍,夏照看得出,那竟是一个手掌印,他没差点就可看见施虐者的手指模了。
「那天我被押离之後,他究竟又对你怎样了?告诉我!」夏照怒吼起来,两手直把伶单薄的肩膀拉扯而起,使她半坐在床,他却把那粉颈以至胸口之间的吻痕看得更清楚,他的愤怒也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魔鬼,滚出她的梦!不要再缠住她,不要再来折磨她,不要!」他猛力地把那伤痕累累又娇弱无力的身体一再的摇晃,大喊,「伶,醒来,不要再受他困扰,你受够了,受够了!」
可是,伶就是没有醒过来,痛苦的神情与眼泪没完没了,夏照不禁紧紧的把她抱住,泪水也一样的没完没了。
「我究竟要怎样才可以救你?伶。」夏照哽咽了,他两手把那布偶一样软弱的女体紧抱,在她耳朵细细的说,「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爱你,不管是什麽邪魔,我一定会救你,让你摆脱他!我会爱你、保护你,永远也不会留下你一人,再也不会,伶!」
早上的晨光终於充满了公主的房间如初春般温柔,水儿看见那紧抱的二人在明亮如往昔的房间里,为同一的爱情流著各看的眼泪。
、23。1梦魇
「夏照大人,你且尽快离开,我怕邪神要快来了。」水儿已多次提醒了,「那些守卫每天也会向铁木汇报公主的状况,今天出了状况,他很快便会知道,大人,你得尽快离开,可则……」
「不,我不会再离开伶。我好艰难才能看见她,我……不能走,死也不走。」夏照素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可是,到了此地步,要他再次抛下伶,实在难啊。
他一直守在伶的床边,伶却始终昏沈地迷失在梦里,没法醒过来。他垂头悲叹,伶就在自己的身边了,这失散了的数月让他牵肠挂肚的未婚妻,她仍然如此美丽动人,即使饱受摧残,她却如雪中莲花般纯美,即使她的身体已不再贞洁,他却依然坚信伶是最完美的。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去把她细看。
每当他瞥见这本应完全属於自己的美丽女体上尽是那人留下的爱痕,他要如何忍受?
「水儿!」伶仍在梦里向水儿求救,夏照听得心更伤了。究竟在伶的心中尚有夏照的人没?自己仍是伶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吗?她仍会像徕前一样依赖、信任这未婚夫吗?可能吗?
「伶……我在啊,我回来了,夏照回来了,你听见没?」夏照忍住悲恸,以平日温柔如轻风的声音在她耳边一再的说,伶却没有听见,他彷佛已成为伶生命之外的人,他再也进不了她的心。
「对不起,伶!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在你被欺负的时候,我没能够保护你,在你面对困难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旁,跟你分忧、协助你。甚至於此刻,你就在我眼前,我看著你被困在梦魇之中,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我什麽也干不了!你不再信靠我,把我视作路人了吧,我是活该失去一切的大蠢材……」
他伏在床边轻抚那因恶梦而汗湿了的美人尖,那白晢的肌肤依然透著她独有的花香,然而,他就是嗅出另一种气味,是铁木的气味!他气上了心头,竟扯住自己的衣袖便往那漂亮的额角猛察,再移向那颈则如片片花瓣的吻痕。
「夏照大人,你在干什麽?」在旁的水儿大惊,连忙拉住夏照已然失控的手,「停,你怎麽了?」
「我要为她擦去那人的痕迹,她本来是如此的纯洁无瑕……」他愈擦愈用力,只见伶的脸红了一大遍,水儿生气了,也管不了那人是谁,横腿正要劲踢而来,夏照却猛地呆住便一屁股的呆坐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伶,你原谅我啊!」
夏照心伤透了,从踏上灾後的大鹰国土开始,他遭受一浪接一浪的打击,他都一一从容面对,将一切视为生命之中不能少的考验,但是,到了此刻,他颓然如死的瘫痪了,这是他人生中最受创的一天,他终於发现自己是何等的无能、不可靠又鄙俗。他发现自己的妒恨,他没法原谅自己,也恼恨铁木把他的一切毁去,他却更恼恨他自己,他发现自己竟不能正视无辜受创的伶。他以为自己的爱可以盖过铁木留在伶身上的污点,却完全是自欺的废话。
「我刚才已说了,你若是不能接受现在的伶公主,你就不要见她。」水儿气得举起了双拳,「她受的苦已够多了,你还要为她添新伤吗?」
「那是铁木……是铁木的痕迹……」他愤恨得想立即把伶带到大神殿,用阿蒙神的圣水给她彻底洁净,可是,那真有用吗?圣水能洁净她的身体,但她的遭遇是没可能洗去的!那是将永远烙在他跟伶二人的心里,成为永远不能结疤的伤。
「水儿……救我……」伶再次在梦中呼救,水儿立即把怒容御下,再次扑到伶的跟前,她却只能眼巴巴地乾急,伶始终没有从梦魇中醒来。
「怎麽办?公主之前也未试过这麽久也不醒过来的,她会不会此後也不再醒过来?」水儿拉住伶的手猛摇,「公主,醒来啊,是不是那邪神走到你梦里了?那只是恶梦啊,你快醒来啊!」
「都是因为我!」夏照自责地说,「铁木是因为我而加倍地折磨伶,伶却又因为要救我而跟铁木再次交易,她已被折腾得无法招架,即使那只是梦魇,她也放弃反抗,任由梦里的恶魔把她囚禁。」
「那要怎办?」水儿没辨法说下去,她不是一个太会哭的人,可是,在这段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