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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怎办?」水儿没辨法说下去,她不是一个太会哭的人,可是,在这段苦难日子里,她在伶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痛苦、悲愤,原来看著自己珍爱的人受苦,竟是如此的难受,而她能为伶做的,却只有流泪,她真痛恨自己的无能。
「铁木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他的暴虐已摧毁伶的意志。」夏照缓缓的说,一双向来灵秀睿智的眼睛,现在已充斥了悲与愤的血丝,他却一再被伶吸引住,只见那近乎完美的脸更形痛苦,那本已刷白了的唇忽地红了,而且红得冒出血来……
「伶!」夏照惊讶地发现伶竟刻意地咬伤自己,他心痛得有如自己受伤了。
「怎麽了?」水儿更是惊讶了,「她怎麽会受伤了?」
「不,她是要把自己弄醒,只有真实的痛楚才可以把自己从梦魇中拉出来!你的小主子在挣扎著要醒来啊!」夏照既喜亦悲,阿蒙神何竟要如此苦待一个弱女子?他何竟别过面去不看顾她?
他小心地捧住那张痛苦的脸蛋,惟恐加重了她的痛苦,看见一丝鲜红从睡公主的唇瓣涌出,她却依然没法醒来,他焦急得要命。
「公主,快醒来,醒来啊!」水儿更是有如热煱上的蚁,不禁大喊起来,「怎麽办?血都流出来了,那麽也不足以痛醒吗?究竟要怎样才可拉她回来?」
「冷静,冷静地想啊,夏照,好好想一下!」夏照擦了擦额角的汗,提醒的说,「伶最痛的是什麽?她最恨的又是什麽?她最不要面对的又是什麽?」
「呃,那当然是铁木了,他把公主折腾得太惨了,他就是要使我家主子无地自容,使她没面目见你。」水儿太了解伶了,「公主最痛恨的就是没把初吻送你,甚至没让你一吻,她的清白全都被那恶魔夺去了!」
夏照听得心里扯痛,眼睛也热了。原来伶仍然如此重视自己,她并没有把自己的名字排除於心怀之外。他却也痛恨至极,自己一直严加守礼,对伶奉若女神,他多番克制自己的欲望,怕亵渎了伶的高贵神圣,可恨,她的一切竟全被那邪神攫夺净尽,他恨得要死了。
「那恶魔让你太痛苦了吧?」他低声地在她耳边说,却是哽咽了,「你知我有多想吻你?有多想好好的抱住你?」
水儿也不禁的鼻酸了,才发现她应该退去,就让夏照跟小主子好好相处,即使伶依然昏睡著,那也是他二人刧後相逢的珍贵时刻,更何况,她有需要当个把风,好随时通报夏照逃避铁木的来人。
、23。2梦魇
夏照细看著伶仍在淌血的唇,眼睛里却浮起那粗暴的铁木把她力压在床上强吻的记忆,他只能看著她的唇被掠夺,以至於受伤淌血,他完全没办法施以救助,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邪神疯狂地刺入她的身体……他实在没法忘记,他要疯了!
此刻的伶受困於梦魇,她在梦里惊惶,在梦外尖叫,是什麽让她在梦中也恐惧若此?夏照可以想像得到伶在梦里的境遇。
「是不是梦回那些不堪的事?伶,不要怕,那是梦,你要紧强起来,把幻梦里的铁木赶走,赶走那恶魔!」他仰天暴渴,两行眼泪终於源源的涌下,「伶!伶!伶!回来,回来我身边,我们再也不要分开,我再也不会让你哭,我会好好爱你,回来啊,伶!」
夏照小心翼翼地为心爱的公主轻擦去唇上的血,却没法止住血流,她的挣扎无果,他只能心痛地把轻拭的动作不断重复。只见她的唇半启,究竟那是因为他的拭刷,还是因为那梦中的恶麽仍没肯释放她的吻?
想到伶的唇正被梦中的铁木强吻,他的心也有被铁木的魔爪捏住般,心痛得叫他抬不起头。他无力地让额头贴在伶的美人尖上,这就是在过往的日子里,他跟伶最亲腻的动作,仅此而已!
「我还没有吻过你……」他喃喃地跟睡死的伶说,「为什麽,你为我保留的一齐都被他夺去、摧毁?」
他的泪一发不可收拾,泪水都沾在伶的脸上,爱侣的身心已没法合一,泪水却搅和成为串串的苦泪。
「伶,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在一起,永不再分开。我们的爱不应就这样被摧毁!」夏照拭去了眼泪,他决定要面对伶身上的每个伤口,誓要把铁木的痕迹完全去掉。
「我爱你,伶,不管如何,我永远爱你。」
夏照那薄而微湿的唇轻轻触碰在那受创的樱唇上,这就是他们本应是神圣而纯洁的初吻。
那被咬伤了的小嘴,她的唇是如此的柔软而带著独有的馨香,夏照才第一次触碰这美好的柔软感,他仍然为此而心跳加速,即使她已是被摧残得体无完肤的状况,夏照仍然为此吻而雀跃不已,可是,她仍相信自己的爱吗?她仍然相信自己对她的珍爱珍惜吗?她会愿意让自己触碰她吗?她仍会对自己有期望吗?她仍愿意跟自己一起追寻幸福的未来吗?她会原谅自己没法保护她吗?
夏照焦虑又疑惑,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徬徨失措,他怕再也没法把爱留住,他怕自己已失去跟伶在一起的资格,因为他是一个迟到的爱人,失职的男人。在她最危急的时候,自己都不在。小时候,他没有在森林找回她,那是他第一次的失职,也是祸根的源头。
「伶,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没好好保护你,我没有一直守在你身边……」他的眼泪滑下,沾在那两人相印的唇,他的吻是如此温柔、怜爱、痛楚又苦涩。
伶被一股温柔的痛楚吸引住,那突然而来的痛感似一阵电流从唇上传来,那温柔如细水流过心田,刺痛却又如细小的针刺微微地散出热暖的电感,那是她久未嚐到的感觉,如阳光又似春风般把她包围,她那被折磨至没有了反抗意志的心终於再次醒来了。
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震,美丽的眼睛缓缓地睁开,贴在她眼前的不是可恨的铁木,却竟然是她以为再也不能相见的良人。
「夏照!」伶因那声音而涌出泪来,那却是喜悦的泪,她挣脱了梦魇,甩开那一直缠绕她的痛苦幻影,把梦里的铁木甩开,抬眼将看那温柔地刺痛她的唇,她看见的,是一个如晨光般温暖的笑脸,她激动得声音也在抖,说,「你终於回来了,你回来了!」
「伶,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留下你,再也不会!」夏照却比伶更为激动,两手紧紧紧地把她抱住,再也不愿放开了。
「你真的回来了!不要再撇下我,求你!」伶感动得一身的神经也在震颤,她却以为自己仍在梦中,「即使是梦也不要紧,能够再看见你一眼,伶已如愿了。」
「不,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死也不会,夏照死了也不会再离开你!」他的拥抱是如此的真实,伶不禁睁大眼睛,指尖轻碰上他的脸,那触感竟也如此地真实,伶惊讶极了。
「不,不会是真的,告诉我,这是个因为太过思念而来的莉,你只是梦中的夏照,对不?」伶不愿意这竟是真实,「真实中的夏照应上了船,远去到安全的地方去,不是吗?」
「不是。真实中的夏照因为太过思念的缘故,他早已折返而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最爱的未婚妻接走,让她成为夏照的爱妻,此後过著幸福的日子。」夏照轻声的说,「我们会幸福地过每一天,永不分离。」
伶睁听著,竟是大惊,她终於清醒过来而且发现夏照正把自己紧拥在怀,而且吻上她,一直没有放开手。她也惊见了夏照的泪在流,她不禁要为他擦去泪水,因为他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掉眼泪的男人,在他的脸上,只有阳光一样的笑容才是最合适的。
夏照惊觉伶的指尖正轻抚著自己的脸,他激动得紧拉住那手,不住地轻吩那指尖。
「伶!伶!伶!」他不知要说什麽,只管把她天紧的抱住。
「你回来了,你终於回来了!」伶软弱地说,之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千言万语也说不尽。她只想让自己永远地留在此一刻,如果此刻可以让自己死了,她也会很高兴,可以死在爱人的怀中,就让夏照永远地抱住自己,那是多幸福的事呢。
、24。1祭品
「伶,跟我走,离开这里。」夏照灿烂的笑容再次回到脸上,他终於知道了,「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你更重要,我此後也不会独自飘洋过海,不会再把你留下独自面对危难。」
他的手指轻抚在那柔软的长发丝里,点点的水珠凝聚在鬓发之间是汗是泪也不重要了,他只要将之一一拭擦去,让伶不再有任何的困扰,可惜的却是,任他如何惜心地为她拭擦,她三千的烦恼丝仍没有乾净。他才发现那美丽的额角仍不断冒出冷汗,一身凉著的冰肌仍在微微的抖。
「伶?」挽起她幼细的尖指,冰一样的冷,他立即以手背按上她的额,他不禁惊讶了,「你怎麽一身湿冷?」
「没……没有,」伶低著头,一身僵硬地坐在夏照的身边,她不敢说任何话,难道她要告诉他自己是被梦中的雷雨湿了?
她知道夏照一定能推知自己在梦里的惨况--她一再地重温了伤入她骨髓、灵魂的回忆,她最不想想起的遭遇,竟一一地於梦中再度折磨,要她一次又一次的跌入铁木的手,再一次又一次地遭受他凌辱。
没有事可以瞒得了夏照,他是鹰国最精明的大商家,他日理万机的工作能力绝不比鹰王逊,她也从来没有要对他隐瞒什麽的经验。过往,他们是凡事坦诚的爱侣,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人总是有不能宣之於口的私瘾,尤其那些都是自己不欲提起的耻辱与伤痛。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夏照半蹲在床沿,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两手,极尽温柔与诚恳地说,「伶,请你相信我,不管你那里不舒服,不管你是不是病了,或是受了什麽伤,我都会找方法为你医治,让你好起来。」
「夏照,可是,可是……我的伤口不会好!」伶忍不往哭了。
「不,不会,世上没有医不好的伤。只要你相信我,我就有能力给你医治,我要你给我为你医治的权力,」夏照轻轻地微笑,话却相当坚决,「你也知道,我没学过多少医术,所以,你要给我信心和权柄,那麽我才有成为你专属医师的资格。」
「我……我已没有资格跟你说什麽资格,我……我凭什麽?」伶别过脸去,「我不配得到你的医治……我,我已不是从前的伶。」
「不,伶永远都是伶,是我唯一的爱。」夏照知道伶就会那麽想,所以,他必须把事情先拿出来说明,「在我眼中,你跟从前没分别,你依然是我最珍爱的小公主,没有人可以改变我对你千年如一日的爱,但,你说得对,现在我对你的爱是有点不同了,这个我也很清楚。」
「我明白,你不再……」伶听见夏照的话,心里不尤得一阵扯痛,毕竟自己已是一个不洁的女人,夏照不再跟从前一样爱自己,那是很合理的事,她不会怪责他,夏照却敏捷地用手指轻按住她的小嘴,不让她把话说下去。
「我还没说完啊!我要说的是--」夏阳拉著她的指尖轻轻的吻著,说,「我对你的爱是改变了,我就是变得更加更加爱你,而且是不能自己、不能自拔地爱著你。」
「不,夏照,我……我受不起你的爱,我……配不上你,没可能。」伶感动不已,她没法原谅自己,是她自己没有好好为夏照保留最美好的一切,她又怎麽可能得著如此完美的好男人?
、24。2祭品
「世上除了伶公主,还有谁值得我夏照珍爱?谁比你更漂亮、温柔、聪慧?又有谁比你更值得尊敬?你所干的一切……我都明白!」他终於垂下头来,低沉地自语似的,「你根本没有错,你是被迫的,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