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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庄离大沙河有两公里远,而张剑人走一个来回需要走两个时辰,即使这样,他还是乐意去那里玩的。
十岁的张剑人长高了许多,也变黑了许多。而十岁的叶映红则变得清纯了许多,具体说不上来,只是给人的一种舒服顺畅的感觉。但个性还一如三年前或者更多年前一样,到了大沙河便和张剑人他们一群男孩子们跳到河里洗澡摸鱼。张剑人从小一直到现在,始终坚持一个梦想。梦想自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执剑侠士,最好是白衣若雪一尘不染。然后静静地抱着剑站在大江边上,看着远处树梢上的鸟窝与青天,身旁再依偎着一个红颜知己。所以张剑人在水下摸鱼的时候,总会无缘无故地摸到叶映红的脚趾。而这则会引起同伴们的一阵奚落,尽管张剑人一再解释,同伴们故意装作听不到。他恼羞成怒后就会丢下一句:谁要理她?便游开了。留下叶映红这个自始至终的受害者在水中不知所措…
七年后,两人再次见面,别有感触。由于叶映红过早地下学,下学过五年几乎没见过面,偶尔碰到一两次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五年不见。这时的叶映红已经变成了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而张剑人则成了满嘴文酸的白面书生。每次相遇后,张剑人总会有十多日念念不忘之苦,后来听说她已经定了婚,心里莫名地难过,长吁短叹之余,就会想起七年前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谁要理她?
第一次去大沙河时,水特别少,鱼虾乱跳,和在梦里一样,伸手随便一抓,总能捉到一两条。于是,众人就开始像在梦里一样捉鱼,这一抓那一捞,没半晌功夫,盛鱼虾的瓶罐已经满满的了。
张剑人又把鱼虾倒出来,只要大一些的,把那些小鱼虾放生了。一会儿又满了,张剑人不知道扔去哪个好,非常纠结,只好宣布收工。
到了大沙河,就一定要看一看凤凰桥。众人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水,一直沿着河岸,朝肉眼可见的凤凰桥走去。
走了大半个小时,抬头一望,发现还是那么远,刚才走那么久感觉跟原地踏步差不多。
众人刚才捉鱼时的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到奇累无比,变得举步维艰。
“看,有好多毛茛!”瘦猴面有惊讶之色,河岸一直延伸到河床葱葱郁郁全是毛茛。
“不要管了,快要吃中午饭了,我们还要赶紧回去,不然又要挨骂了。”张剑人抬头看一太阳,已经快到中午了。
瘦猴也不乐意调头就走,顺手拔出几根毛茛。毛茛又粗又白,与老家的一比,好像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比老家的好了不止一倍。瘦猴也不管有没有泥,直接放到嘴里嚼起来。
“真甜,比家里的甜好多啊,跟糖精差不多。”瘦猴叫起来。
于是,众人停下来挖毛茛,不知不觉挖了半个小时,原本平坦的地表又变成了战壕,土堆上摆满了粗大莹白的毛茛。
“我们该回去了,肯定会被骂的。”张剑人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发现自己的影子已经开始向东斜了。
“凤凰桥还去不去?”
“不去了,改天再来,”然后张剑人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凤凰桥,张剑人到此一望。”恨不得用目光把那些字刻在大桥上。
终于到家了,张剑人揉了揉酸疼的小腿,深深地吸了口气,做好了挨骂的心里准备。门被推开了,他走了进去,像平常一样装作没事的样子把鱼虾倒进盆子里。再走到厨房给他妈妈报个到,但这次到厨房一看,没生火也没有人。
“爸,俺妈去哪儿了?”张剑人一转身发现他爸站在身后,吓了跳,连忙用这句话来压惊。
“噢,你妈带着你姐去你姥姥家了。”
“怎么没做饭?我饿了。”
“哦…这个…我刚才从乡里回来,还没做呢。”张渊书本想说吃泡面吧,但看到儿子满眼的渴望,只好扯了个慌。
“怎么到现在才回家?”
“我去小河里捉鱼去了,跑了很远很远,那里有好多鱼虾。”张剑人也还了个慌。
“啊,这么多鱼!儿子,真有你的。”张渊书发现一盆子全是鱼虾,比他从小到现在所捉的总和还多。其实他的实力也并非如此不济,只是他小时候北明河里还没有鱼,等河里有鱼了,他也长大了,不屑与孩童为伍,自然捉不到什么鱼了。
现在他开始努力思考做饭的事情,做什么呢?面条不行,还要提前和面,做好面条人也饿死了;做稀粥吧,又没那技术,做得全是疙瘩,到是便宜了狗;米饭简单易做,放点米加点水,一烧火就成了,还是米饭好做点。菜呢?青菜炒着麻烦,凉菜还要去地里摘,做油炸小鱼吧,还是现成的,思来想去,认为还是做清蒸龙虾较好,直接放在锅里水煮,省去不少麻烦。
以前李香姑在家时,他没有做饭的机会,现在她不在家时,他没有做饭的本事。所以,第一次做饭,格外艰难,就是点火也花费一顿饭的工夫。张剑人看着没劲,跑到院子里玩玻璃球。片刻之后,听到父亲剧烈的咳嗽声。而那间独立的小厨房也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马上倒掉。
“小叔,你家怎么这多烟,是不是失火了?”外面路过的大侄子张连朋隔着墙问。
“唉,什么失火?是点不着火!”张渊书冲着厨房的后墙回答。
墙外没有了声音,张渊书终于撑不住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头戴草帽,身披水巾,身上蒙了一层灰,两眼红肿疑是哭过十几回。若是这个样子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他决定饭不做了。
“失火?失火更好,正点不着呢。”张渊书嘀咕着弹去身上的灰尘。
“儿子,怎么啦?”这时他发现儿子的两眼紧紧盯着自己,好像能看穿他的心事似的,他觉得这样太对不起儿子,他妈不在家连顿热饭都吃不成,又说,“里面太烟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爸爸,着火了。”张剑人指着他身后的厨房。
“我知道,那么长时间连火点不着,你以为爸爸是吃白饭的。”
“不是,大火!厨房着大火啦!”张剑人两手向上张开,好像自他手臂以上全是大火。
张渊书回头一看,这火果然够大,厨房已经烧成火房啦!火苗从灶台爬上了厨桌,再是窗户上的木棱,又烧到了屋顶上的玉米个子。
张剑人指着这场大火高兴得又跳又唱:“哦,着火喽,着火喽,大伙都过来瞧了。”
张渊书第一个回过神来,一巴掌把儿子掴倒在地,怒斥:“唱什么唱,救火!”
几分钟后,大火终于被扑灭了,而厨房只要是木头的地方都烧光了。张渊书灰头土脸地坐三块砖头上,身边未了十多个男女老少。
“二爷,好好的怎么失火了?”一个青年汉子问。
“唉,都是我不好…”张渊书以手抚头作痛苦状。
大伙一下听出了祸源,又碍着他的面子,劝说起来捉襟见肘。张渊书见那些人怀疑都略去了,直接看穿是他干的,这可不行,又连忙补上一句:“唉,没管好这孩子…竟然…唉!”
这一说效果显著,大伙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公子干的!这才放心大胆地发表议论,说起囫囵话来畅通无阻。
“唉,一点办法都没有,孩子小,什么都不懂。”一妇女说。
“可不是吗?俺孙子去年玩火,把麦桔垛给烧了,结果一冬天没有引火的柴火。”
“不是我!不是我弄的!”张剑人哭了一会儿,发现已经扭转局面,自己处于极度劣势,大伙都误认为是他干的。
大伙都明白,孩子犯了错,即使当场抓到,他也是极力狡辩的,也不去理他。一人又道:“俺儿小时候玩火,一不小心不手给烧坏了,哭了好几天不说,到现在还有疤痕呢,前些年差点定不上媒。”
“是啊,是啊,最好别让孩子玩火,要是毁了容连老婆都捞不到。”
张剑人再也听不下去了,“哇”的一声哭着跑进了堂屋。
“孩子嘛,就这样,过一会儿就好了。”张渊书无奈地笑了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我们先回去了。”
“唉,别…”张渊书吞吐起来,“其实是这样的,你们也知道小孩他妈的脾气,下手也没个轻重…”
“这道也是…”大伙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请大伙留下来帮我个忙…”
“哪里话?只要能帮上的,做邻居的第一个来帮忙。”
“哦,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只想把这间屋子重盖,还要在泼妻回家之前盖好…”
大伙晕倒…
张剑人坐在椅子上抹泪花,他不明白爸爸平时总是护着他,不让他受一点伤害。而今天却诬陷说是他放的火。他感到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张渊书走了过来,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张他的小脸,他头一别,把爸爸的手甩开了。
“呦,儿子,还在生爸爸的气啊,这个给你。”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元钱,塞到张剑人的小手里。
“不要!”张剑人看也不看,直接扔了出去,而那钱有不争气地飘到他的脚下。
“真的不要?你不是一直闹着买糖吃吗?还可以买冰糕,还可以买那些彩色的画笔。”张渊书把钱拣起来,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
张剑人一想不错,上去把钱抢了过来…
凤凰桥
更新时间2011313 10:08:18 字数:3986
游玩最大的遗憾不是到了地方没有见到名胜古迹,而是见到名胜古迹不能近看只能远远观望,就像夏天看到冰爽可口的雪糕手里没有钱一样痛苦。
张剑人坚持兑现自己的诺言,对父母平时淳淳教导弃之不顾,因为他太想知道凤凰桥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了。到那一看,除了桥面千沟万壑外果然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这也足以证明凤凰桥已经老得掉牙,护栏也斑驳的像月亮表面的陨石坑。人们为了不留遗憾,甚至连这陨石坑也不放过,上面刻满了“某某到此一游”。又有人似乎与某某君有仇,用圆圈圈住某某君往外一甩开箭头直指SB或者大傻蛋。再仔细一瞧吓了一跳,在陨石坑上刻字的某某君仇家甚多,箭头后面跟着一大串代号,应有尽有层出不穷,直接从人演化成了畜生。
有人在护栏上画了一只凤凰,是不是凤凰还很难说,但凤凰桥不画凤凰画什么?此君画手甚拙,一不小心把凤凰画成了野鸡,又嫌不太形象,干脆在野鸡身上添了凤凰尾巴,乍一看疑是四不像他兄弟。此君为创造出一物种万分自豪,在二不像后面狂抒个性签名,连苍颉见了都要相形见绌。
大桥上刻画留字的多如牛毛,竟然把整个桥面覆盖了不止一遍。这让那些后来的人没有一席之地,到了凤凰桥就是为了留下点东西,所以只要有小空白处拼命也要把名字留下。没空白时恨不得把凤凰桥当作演草纸,擦了再从写。当然没有太好办法把它擦掉,只好刻在别人名字之上,把字迹刻得更大更深,衬得别人名字在他名字里躲躲藏藏,好像见不得人一样。后来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在桥头刻了“请大家不要破坏公物”九个大字,笔工卓越,遒劲有力,字迹更大,是为全桥之冠,就连桥头石碑上“凤凰桥”都恨有不如。
再看一下立碑年代,建于一九八八年四月,离现在只不过才十一年,还是一座非常年轻的少桥。本来看到桥面破旧不堪,最起码也有百八十年了,一千多年前的赵州桥还完整无缺疑是新建。对于这座尚未过完少年就直奔老年的凤凰桥十分同情,真觉得建筑队的对不起它。
凤凰桥不单单是一座桥,还是一个河闸。凤凰桥北面河水汹涌,水深能没人两个,南面的河床杂草横生,水少得连只蝌蚪都养不活。若有人想跳桥自杀,值得考虑一下是摔死好还是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