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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罗剑便支起一口大锅开始烧水。茶菜里的茶汤绝不能用开水泡,否则茶香很容易就会挥发,等要入菜时,早已失却了茶香。因而水烧到七八成时,他便洒下一把龙井。泡了片刻,他又取来一袋糯米粉。待茶汤冷却后,便直接用茶水和起了面团。
而后是馅料制作,汤圆多为甜味,而且主题是“苦尽甘来”。因此罗剑自然选择了甜味馅。芝麻、猪油、白糖,虽然简单,却也是绝佳组合,剁碎之后调和到一起,馅料便算完成。此时糯米面团也差不多醒过,正好能开始包。
他之前又煮了一锅水,如今正开始沸腾。原本为了保证汤圆火候均匀,应该包完后统一下锅。然而罗剑自信经过李嫣磨练,自己的手速早已极快,就算边包边下锅也毫无问题。事实确是如此,不过几次呼吸间,锅里就翻腾起满满一锅翡翠色圆球。
那汤圆比平常的要小不少,每个大概只有寸许,沉浮间宛如珠帘晃动,煞是好看。罗剑又加过几次凉水,经“三沉三浮”后,便将汤圆捞在先前没用完的茶水中,并道一声:“完成!”
张霖起身道:“那便请诸位一同试吃罢。”
罗剑深施一礼道:“张霖前辈,这道菜名为翡翠汤圆,是用西湖龙井为原料而制成的特色茶点,请前辈品尝。”他说着盛起几碗端与众人,只见碧绿色汤体上漂浮着一颗颗碧绿圆球,仿佛夜明珠一般光华剔透。
张霖细细品味。初入口时,但觉清苦占了上风;咬开汤圆,却又是甜香满口。苦而不涩、甜而不腻,每一分滋味都恰到好处。以苦衬甜、以甜显苦,正可谓苦甜相依、苦尽甘来。
“书生以为如何?”
“我若是你,便会给他推荐信。”
“然也。”
罗剑听此,忙上前施礼,道一声:“多谢前辈。”
张霖摆手道:“实力所在,老朽自不会扼杀。”他又看向醉书生,笑道,“我本说过,你若想蹭食,需自己动手,但在我的地盘,岂能不纳贡?”
醉书生亦笑道:“你便都拿去也无妨,小可有汤圆即可。”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他说着便走到砂锅前,揭开锅盖。顿时白雾滚滚,热浪袭人,待到气雾散尽时,却见一碗饭:一排肉,几棵菜,外加一个糖心荷包蛋。看似与街边所卖叉烧饭毫无区别,甚至还有不及,因为连一丝香气也没有!可既然是醉书生所做,想来其中必有端倪。张霖夹起一块烤肉,送入口中。
“奇了!”他不由赞道,“这块烤肉实在怪异!你并非以叉烧技法烹制,为何却比叉烧更为鲜嫩?难道是以内力震碎筋络?”
醉书生不置可否。
“必然是了!怪不得闻起来无甚香味,原来你还以内力将它的味道锁在里面,直到入口时才瞬间爆发!鲜美的肉汁,浓郁的烤肉香味,再加上调料的配合,三者在叉烧里宛如江河汇聚,连接到了一起。这番功夫,非书生不能及也!”张霖叹罢,又吃一口青菜,笑问道:“你这青菜虽然没焯过水,却并没有生味,吃起来也很爽口,是否用了余温断生?”
“正是。糖心蛋亦然,甚而烤肉也有些许。”
罗剑不由问道:“恕我直言,为何你要如此大费周章?即便想让味道互相渗透,也无需如此。另外,为何你几乎只用单手下厨,是否其间有些玄妙,还请一并告知。”
“关于前者,只因我多年前在广州生活时,知晓此地河水有些土味,故而不敢焯水。说到此我却有些奇怪,为何你的汤水中并无土味?”
“土味?”罗剑疑惑道,“此地之水并无异味,若是有,我一早便能闻见。”
张霖突然大笑道:“你这书呆子!想我广厨联岂会任由水中异味存在?不过这也怨不得你,谁让你没有鼻子?”
醉书生却对他的取笑毫不在意,转而又向罗剑道:“至于第二点,是我自己的原因,你不必介怀,就当我存心卖弄便是。”
张霖见他不理睬自己,复又问道:“书生,我必须承认,你这碗饭确实好吃,可你的苦尽甘来在哪里?”
“你这人好生奇怪。”
“奇怪?”
“方才可是你自己说的随我,既然如此,我自然只会随自己。”
“你这厮端得诡辩!”
“好,你若不乐意,将饭还我便是,我可还饿着。”就在三人讲话的功夫,罗剑那一锅汤圆早就不翼而飞。张霖见此,忙三两下bā光了碗中的饭。
“前辈……”罗剑阻止已是不及,他本想尝一下醉书生的手艺,好判断自己有多少差距。无奈此时碗中却连半个米粒也没有了。
张霖以为他心系推荐信,便笑道:“我与你这块令牌,五月时出示便可报名测试。”他说着扔过去一块木片,罗剑接住,施礼感谢。
“既然如此,书生便也告辞了。”还未等众人反应,他便闪身出门,继而几次起落便消失不见。罗剑等人见目的达到,日头也快落山,便不再久留,亦起身告辞。
、第八回 勇者不畏世事艰
是日,罗剑一行入住龙泉客栈。
夜已深,紫荆却总也睡不着,便悄声喊道:“李嫣姐姐……”
“嗯?”
“你睡了么?”
“傻丫头,睡了还怎么应你。”
紫荆嘻嘻一笑,旋即又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怎么了?”
“我……想家……”
李嫣一怔,而后便握住她的小手,轻声道:“那姐姐明天便送你回去。”
“不要……我也舍不得你们。”
“是舍不得老包么?”
“姐姐怎么也欺负我!”紫荆嗔道,“你明知我最舍不得你,然后是罗剑哥哥,那老包头才不关我甚么事!”
“哦?”李嫣的口气显然十分不信。
“你再这样,我便去告诉罗剑哥哥!”
李嫣不由笑道:“你告诉那木头有甚么用?”
“哦?”紫荆也学着来了一声。
“你这丫头,倒是真记仇!”李嫣说着便咯吱她,紫荆当然不会束手待毙,马上予以反击。于是两人便打闹起来,一时间笑声不断,直到小二敲门提醒方才作罢。
待他走后,李嫣长舒口气,将踢乱的被子整理好,便躺下环抱着紫荆。
“姐姐,你想家么?”紫荆感受着她的温暖,不由开口问道。
“家么?”李嫣叹口气,幽幽说道,“我小时候母亲便过世了,爹爹忙着镖局的事情,很少有闲暇。他确实很疼我,想要甚么东西都会千方百计为我找来。但我只想与他多吃几顿饭,让他尝尝我从奶娘那里学的手艺。只可惜……我却很少有机会……”李嫣说到此,强笑道,“所以我现在不会做菜,都拜他所赐。”
“啊,我懂了!”紫荆突然掩嘴笑道,“怪不得姐姐会与罗剑哥哥在一起,他可是大厨!”
“你这丫头再乱说!”
“姐姐还要再战一场么?紫荆可不怕。”
李嫣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算了算了,小紫荆再不睡,明天可要变老紫荆了,到时候连老包都不要你。”
“他敢!”此言一出,自然惹来李嫣一番取笑。
“哼!不理你了。”紫荆别过头去,不多时便响起均匀的呼吸。李嫣轻抚她的后背,没多久也睡着了……
翌日清晨。
罗剑看到李嫣眼睛红肿,便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她略一迟疑,旋即骂道,“你还好意思说?昨夜你的鼾声直要冲到九霄云外去,叫我们怎么睡觉?”
“我打鼾了?真是抱歉。”罗剑挠着脑袋,突然想起甚么,忙问道,“你们看见老包没有,难道他也被我吵得跑去别处了?”
“甚么?老包头不见了?他不会有危险罢?我们要不要去官府?”
罗剑十分沮丧,自责道:“我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全没有他的影子。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半夜跑出去,更不会失踪。”
“其实这不关你……”李嫣正待劝解他,却见包荣兴自客栈外走了进来。看样子十分疲倦,亦或者喝了酒,总之步履踉跄。
待他走至众人面前,罗剑忙道:“老包,都怪我不好,你觉得吵应当把我叫醒才是。你昨夜去了哪里?现在可好?”
“啊?我先歇息片刻……”包荣兴说完便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你别吓我!”紫荆惊呼一声,忙上前帮他搭脉。许久后,她的眉头方才舒展,却又狠狠掐了包容兴一把,嗔怪道:“日不做夜不宿!活该叫你累倒!”
“他还好么?”
“只是睡着了,无甚大碍。不过要是就这么躺着,怕也会风寒入体。”
罗剑听此,忙将他抱上床,虽然有些疑惑,却也只能等他醒来再问。
大概正午时分,他总算苏醒,吃过一些东西后,便开始讲自己的遭遇:
昨日傍晚吃过饭后,罗剑正在打盹,包荣兴便倚着窗口观察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有个怪人闯入他的视线。那人约莫五尺余高,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只露出半张脸。广州的四月已经很热,所以他绝不会因为冷而这样。
黑衣人往前走着,没注意碰到一位衣着显贵的男子,连忙向他道歉,男子也没追究,怪人三两步便出了包荣兴视线。
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因为角度问题,包容兴恰巧看见黑衣人在经过男子身边时,交给他一个黑色包袱!虽然不清楚里面装了甚么,但那包袱布上,却印着一枚图案:独角、犬耳、龙身、虎头、狮尾、麒麟足,赫然正是一只谛听!
所谓谛听,乃地藏王菩萨圣兽。独角代表接受宇宙自然真理的枢纽,犬耳象征能听宇宙之声,龙身意为吉祥征兆,虎头表示勇往直前,狮尾代表有耐心、有雄心,麒麟足代表四平八稳。总而言之,它有洞察一切的神通。
而就包容兴所知,还有一个组织,也叫谛听!
那是全国最大的民间情报组织,在很多方面,情报来源却比官方还要快、还要正确。但它异常神秘,常人只知道谛听总部在广州,却不知道任何别的情况。若是有雇主想发布情报搜集或者类似任务给谛听,只需张贴几张告示。而后不久,马上便有人找上门来,可见其情报之迅捷!
包荣兴这次来广州,本就为了加入情报组织,如今被他撞见谛听,怎可能错过?想到此,他连招呼也不及打,便从窗口跃下。落地后,径直朝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跑出去约莫一里路,他便看见有个黑衣人站在城门口,像是等着甚么。他并不知道那人是否先前所见,于是就在不远处停下来,仔细观察他的举动。
半盏茶后,城门外又进来一个黑衣人,也像先前那个一般装束,甚至连身形亦差不多。两人走进身边的酒楼,片刻后复又出来。两人分道扬镳,一个走出城门,另一个走回城内。包荣兴自然辨不清这两者谁是谁,不由急道:“应该跟哪个?这显然是谛听掩人耳目的手段,其中一个必定只是外围成员,肯定没权利收我入组织。”眼见两人越走越远,包容兴不及多想,转身跟上进城的那个。
跟了不久,他就有些后悔。前方的黑衣人好似逛街一般慢慢晃悠,而且走路姿势也不太像。“真是点背!可若是对方故意为之……”想到此,包容兴便坚持跟下去。不知绕过几个巷子,过一个拐角时,他突然发现黑衣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你系乜人?”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甚么?”包荣兴往后退一步,左右看看,却发现周围没有旁人。
“点解跟咗我,边个差你来嘅?”
“我听不懂粤语,你在说些甚么?”
“你是谁,为何跟着我?”
“跟着你?你这人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