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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更加慌乱,语无伦次道:“奴婢,奴婢不知夫人指的什么……”
“难道要我亲口说出来吗?上次你陷害贵妃娘娘及她腹中胎儿,我念私情将你保释下来,如今你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竟敢在宫中与男人私会,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岚祯的一席话,早已令锦云身抖如筛糠:“夫人,奴婢知错了,求夫人救我,求夫人看在我死去的妹妹份上,饶了奴婢今日之事吧。”
‘岚祯沉吟良久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想让我饶你也可以,但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本宫几个问题。”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夫人与锦云如再生父母,锦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香囊之事究竟是受谁指使?”岚祯不想拖泥带水,便直奔主题。
“是……皇后娘娘指使奴婢……”从锦云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细小到几乎听不到。
“看来,你是不打算对本宫说实话了,既如此,那本宫也保不了你了。”岚祯语毕,便扭身往回走。
“夫人,夫人,我说,我都说,是可足浑皇贵妃指使奴婢这样做的,一切都是她指使的,不干皇后娘娘和夫人的事,都是奴婢该死……”锦云哭着跪着上前一把拉住岚祯的裙摆道。
岚祯停下脚步,长叹一声,皇后果然是被冤枉的。
“我平日待你不薄,皇后那里也不曾亏待与你,你为何心甘情愿替贵妃做事?”岚祯步步紧逼。
锦云瘫软在地上,“都是奴婢的错,都怪奴婢动了私心,是奴婢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你从头细细于本宫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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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又传佳音
“你从头细细于本宫道来。”
锦云抽噎着,断断续续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刚才的男人乃是奴婢的同乡,自小我们姐妹便与他玩在一处。后来他因身手不错,被选入宫中,还逐渐做到了皇上的贴身侍卫。我们姐妹本都是喜欢他的,只是他更喜欢妹妹胜于奴婢。不久后宫中招人,奴婢姐妹俩便说服了父母进了宫里,只是为了能够经常见他一面。因奴婢还算机灵,有幸被皇后选中,而彩云则去了洗衣局。后来……”
‘“后来本宫进宫,你二人才到一处,对不对?”岚祯问。
“是的,但是奴婢却突然发现,他与妹妹的感情越来越好,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那时,我就恨极了妹妹,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才造成的。但我心里又实在放不下他,一天不见他,整个人仿佛都没了灵魂。我知道他爱的是妹妹,可哪怕,只是让我远远的望他一眼,我的心也就满足了。”
“那你又如何与贵妃扯上了关系?”岚祯紧追不舍。
“说起来,还是奴婢太大意了,奴婢得不到他的爱,便悄悄将自己的一片相思之情绣在了女儿家的荷包之上,却不曾想,那荷包偏偏弄丢了,也不知怎的就到了皇贵妃的手里,她要治奴婢的罪,奴婢害怕极了,为了免于刑罚,便答应为她完成一件事,待事成之后,她会找机会搭救我出宫,而且还会得到他。我走投无路,只好妥协。只是奴婢没想到,却是要以妹妹的性命做代价。”说道这里,锦云声音越来越低。
“那你知道贵妃她因何要害本宫?”
“奴婢觉得,那段时间皇上对夫人宠爱有加,别的妃嫔尚且不服,何况贵妃。她这一步棋下的的确好,若您不能分辨出我们姐妹二人,则由夫人您坐实了这桩罪名,若您能够分辨出我与妹妹,便将这罪名推给皇后,由皇后顶了这桩罪。总之除掉任何一个,都是于她有着最大的好处。”
话说到这里,一切都再明朗不过。什么整晚肚子痛,什么见红滑胎,统统都是可足浑的计谋,就连杜若太医,以及香囊并遗书,也统统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假象。
真正的始作俑者是可足浑皇贵妃,只是可怜皇后,做了替罪羊。
“你起来吧,今日之事,你与本宫权当没有发生过,但我的宫中也断不会再留你了,今日起,你自行其便吧。”
“多谢夫人保全奴婢贱命,夫人之恩,奴婢谨记在心,他日若有机会,奴婢定回报夫人于万一。”言罢,她缓缓抬起头,神色竟悲凉落寞至此,“自妹妹死,皇后娘娘亦被打入冷宫之后,奴婢已将一切看淡,若他日夫人要锦云出来作证,锦云亦义不容辞。”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岚祯似乎又看见了皇后那双绝望中夹杂着怨恨的眼睛。
她的心里似压了千斤巨石般喘不过气来,可足浑氏将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况且此时又极具圣宠,自己虽好险再次逃过一劫,可此刻难保她不会再想出什么其他计谋来对付自己。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自身尚且难保,要救皇后恐怕更难,说不定还会被牵连进去。另一方面,皇后虽处境危险,岚祯相信她迟早会有出来的那一天,因为慕容俊不会不顾及皇后的家族背景。他之所以稳坐大燕江山,段氏一族是尽了全力的,如今在朝中也是实力最大,但是,若要再想恢复皇后位,恐怕就难了。
只在第二天一早,岚祯竟再一次听到噩耗,锦云的身子竟然也漂浮在了莲花池中。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姐妹手足情深才会循了妹妹而去,同时也在感叹她们一对姐妹如此年纪便早早逝去,忍不住一阵唏嘘。
只有岚祯知晓,有些秘密,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说出口。
那太液池中圣洁的莲花,若你同样也有一颗圣洁的心灵,当你目睹这黑暗中曾发生的一切,是否,也会为之泪流。
看似平静的后宫,一连多日被一种诡秘阴森所笼罩,岚祯只得处处小心谨慎,她已经飞鸽传书慕容垂这段时间后宫所发生的一切,并且要他转告段王妃一定要谨言慎行,以可足浑贵妃的毒辣作风,作为皇后的党羽,她也许很快便会成为可足浑氏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同时岚祯也将皇上对他的戒备告知与他,让他早做准备。
得知了宫中的情况,慕容垂心下焦急万分。目前皇上还没有抓到自己的把柄,也许用不了多久,便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自己,只要自己还在这世上一日,皇上始终是不放心的。在此之前,他也曾一度担忧着岚祯的安危,不过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以岚祯的机灵乖巧,再加之有皇上的暂时庇护,可足浑目前还伤害不到她。倒是王妃,向来与那可足浑氏不睦,素日言语中也多有冲撞,昔日有皇后的威信在,可足浑不会拿她如何,如今皇后已失势,可足浑贵妃会轻饶与她吗?想到这里,急忙连夜修好了一封家书,叮嘱府中人务必小心谨慎,时刻保护王妃的安危。
这一日,孙婕妤与温婕妤同来到兰珍的宫中,岚祯兴致正好,便邀了二人同去赏花。此时正值夏初,群花刚刚吐蕊,旁边大朵牡丹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粉色、白色、黄色的蔷薇也纷纷争奇斗艳;毛鹃、夏鹃、玉玲珑、羊踯躅、水芙蓉……另有多种叫不上名字的花草,似乎也都心有不甘,纷纷加入到了竞争的行列里。此时,三位绝色佳人入园来,竟不知究竟是花赏人,还是人赏花。
“夫人你看,这些花开的多漂亮。”温婕妤此时完全沉浸在花香的愉悦中。她顺手摘下一朵舍子花,对岚祯说道:“夫人就像这舍子花一般,美不胜收。”
听了温夫人一语,岚祯语笑嫣然:“可是本宫却并不喜欢这舍子花之名,舍子花又名彼岸花,寓意两个相爱的人永远不能在一起,只能在天涯的两端彼此思念对方,未免太凄凉了些。况且花朵再美,终有凋零,若如此,本宫倒宁愿做一株既快乐又平淡无奇的草。”说罢,她俯身下去,用手拈起一株忘忧草,专注的欣赏起来。
“哦,请夫人恕臣妾比喻失当,夫人知识如此渊博,竟然懂得这花的别名。臣妾真是惭愧。”温婕妤知道自己一时失口,连忙赔罪,好在岚祯并不曾往心里计较。
岚祯又怎会不知这些花名的典故呢,睡梦中她还依稀记得,在代国的御花园里,父皇曾经牵着她的小手,给她讲过好多花仙子的故事……
“夫人,皇上最近已经好久都没来臣妾的宫中了,听闻宫里人讲皇上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在可足浑皇贵妃那里,可不是把咱们都忘了吗?”孙夫人的目光静静定格在一树桃花上,桃花朵朵粉红,一如少女相思难耐的情怀。
“怎么会呢?只不过贵妃她快要临产了,又经历了上次那样的事情,受了些惊吓,皇上既宠爱贵妃,又怎能不亲自守候呢,要知道,不管贵妃生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皇上自然都是万分高兴的。皇上妃嫔虽众多,但除了可足浑贵妃早先曾生养了三皇子慕容冲还算机灵俊美又聪明外,陈妃与任妃也曾生养过两名小皇子,但都不幸早夭。此后便只有胡嫔生养了一双帝姬,其他妃嫔竟再无所出,即使有了身孕,之后也会莫名其妙滑胎,如今开枝散叶已是皇上首要任务,自然会十二分小心,婕妤不必为此事伤怀。”
岚祯从孙婕妤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对皇上是有真感情的,只是皇帝薄情,人情凉薄,这后宫之中岂容的下真感情存在?若她不懂这些,恐怕迟早会伤了自己。但许多话又无法言及,只好用言语来开导她。
突然,孙婕妤面容一阵抽搐,她急速转身向一棵海棠树下,扶着树干一阵干呕,岚祯及温婕妤忙上前查看。
“姐姐莫不是……怀了身孕吧?”温婕妤极其郑重的询问道:“这月可曾有过天癸?”
孙婕妤默默,之后摇头:“最近一段时日老是觉得心烦意乱,吃东西也没有胃口,还经常如今日这般干呕。”
“婕妤不曾叫过御医来诊脉吗?看这样子是喜脉也说不定呢。本宫即刻喊赵太医过来,叫他为你号脉。”
乳白色的绢丝帷帐,上边用金丝银线串着无数珍珠琉璃,见垂于下。帷帐四周皆以五彩丝线绣了花朵图案装饰,朦朦胧胧中尽显高贵典雅。赵太医此刻正端坐于床前,他的手指正搭在孙婕妤从帷帐之内伸出来的右手上。
“恭喜婕妤,贺喜婕妤,婕妤此乃喜脉,若皇上知晓,不知会有多高兴。”
“哦?若果真如此,真是太好了。”岚祯此刻也真心为孙婕妤祝福,但也有一丝淡淡的担忧,但愿孙婕妤能够保得住腹中胎儿。
不日,孙婕妤怀有身孕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后宫,皇上高兴之余,亲自来探视,孙婕妤好久不见皇上,此刻相见,竟高兴的流下泪来,刚要起身给皇上请安,便被慕容俊一把扶住:“快坐好,以后见了朕就不要重复那些繁琐礼节了,朕只对你有一个要求,便是一定要平安的为朕生下小皇子或一位小帝姬。”
第二十章 朝堂之争
“快坐好,以后见了朕就不要重复那些繁琐礼节了,朕只对你有一个要求,便是一定要平安的为朕生下小皇子或一位小帝姬。”
“臣妾谨记在心。”孙婕妤一脸幸福的将头靠在慕容俊的怀里。“皇上,多日不见,您不知道臣妾心里有多想您。”
“咳咳咳……”皇上突然一阵紧咳。
“皇上,您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