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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祯哽咽着,往事如烟,那些对幸福的祈盼早已如昨日黄花般凋零,残酷的现实令她不敢再对自己对未来抱有任何奢望。
“祯儿,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我不许你有这种想法,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慕容垂一时竟不知该怎样安慰他的祯儿,只有下意识的将她搂的更紧。
每日里在苻坚面前强颜欢笑,每日里如履薄冰般的日子,岚祯早就已经厌倦了。她多想踏踏实实的就这样躺在自己所爱的男人的怀里,从此过着一种淡泊怡然的日子,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是现在,连这个小小的幻影都被打破了,她真的不敢再奢望什么。
岚祯慢慢将慕容垂的两臂移开,向后退了两步,目光中有不舍,更是决绝。她突然转回身,什么也不说,坚定的朝前方宫殿走去,那里,有苻坚在焦急的等待着自己。
是的,脚下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她已经无路可退,无论前路有再多辛苦,她都只有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慕容垂就这样眼睁睁的望着她走远,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而他,却无力将她挽留。他不但没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令她受到伤害,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次面对祯儿。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尽快实现自己的霸业,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将祯儿彻底从苦海中解脱出来。
慕容垂已经习惯了在隐忍中生活,眼下苻坚对自己虽极为器重,但慕容垂仍能够深深感受到苻坚也无时无刻不在防范自己,加之他的身边又有众多王猛安排下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王猛等人牢牢控制住,慕容垂及众多鲜卑人就这样如履薄冰般的在秦国生活了好些年,但尽管如此,慕容垂从没有轻言过放弃,他知道,要颠覆一个国家的政权,向来都是艰苦而漫长的过程,何况是秦国这样的帝国。他只不动声色,暗地之中却悄悄集结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心腹以及曾经的鲜卑部下,将队伍不断发展壮大起来,只要时机一到,他便会揭竿而起。
及至这一年的七月,宰相王猛突然病逝,慕容垂才终于得到解脱。
而王猛的突然病逝,却给苻坚带来了沉重的打击。秦国虽处在经济鼎盛的时期,但鼎盛的后面,却危机四伏,隐藏着各种各样的社会危机。昔日有王猛在,各方势力碍于王猛不敢有所动作,王猛病逝之后,那些平日里早就有称霸之心的各路反军都蠢蠢欲动起来,而这些人里面,当属慕容垂隐藏的人马最为强盛。
时有常侍慕容绍觉察到这种变化,对其兄慕容楷说:“秦恃其强大,累年征战,不胜不休,北戍云中,南守蜀、汉,转运万里,道殣相望。兵疲于外,民困于内,危亡近矣。慕容垂仁智度英拔,必能恢复燕祚,我辈但当爱身以待时耳”!
慕容垂子慕容农也暗中对慕容垂说:“自王猛之死,秦之法制,日以颓靡,今又重之以奢侈,殃将至矣,图谶之言,行当有验。大王宜结纳英杰以承天意,时不可失也!”慕容垂早已有此意,为防外泄,便笑着说:“天下事非尔所及”
岚祯与慕容冲也注意到了这种变化,但大秦帝国根深蒂牢,岂是一朝一夕说撼动便能撼动了的。为了继续牵制苻坚,岚祯只得继续委身于他,以色相引诱他,令苻坚日渐荒废了朝度,以激起了更多朝中大臣们的不满情绪。
同年八月,一直被苻坚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慕容冲突然从苻坚身边销声匿迹,毫无踪影。苻坚派人四处探寻,寻访不得。
同年十月间,慕容垂向苻坚请命,带兵前去镇压各路反抗势力。苻坚犹豫未决,岚祯见状,连忙在苻坚面前为慕容垂打圆场,并言及厉害关系,令他打消了对慕容垂的疑心。此时的苻坚早已将王猛昔日之言忘到了九霄云外,于是便欣然应允,拨付兵马给慕容垂。
慕容垂终于逃出樊笼,如鱼得水,从此天高地阔,任他纵横驰骋。
慕容垂拉着自己的队伍,奔走于山野之间,这么多年的隐忍和等待,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这怎能不另他心中雀跃。精神振奋了,心情也自然好的不得了,昔日平淡无奇的景色如今竟都变得满眼青翠欲滴。
如今,他要带领自己这支队伍去安阳。而要去安阳,则必须要经过面前这条洋洋洒洒几十米宽的河流,那河水翻滚着吐着白沫,波涛汹涌,水流湍急,令人望而生畏。河面上并没有桥,只两条铁索中间用木板垫了,两端悬于河水两边的悬崖峭壁上。
慕容垂并没有被高兴冲昏了头脑,他骑在马上突然一挥手,身后的军队便停在原地不动。
“将军,前面有座吊桥,我们刚好从那里渡桥去对岸。”说话之人乃是慕容绍。
“不,我总觉得这里气氛不对。”慕容垂在马上略一沉吟,多年来的征战经验告诉他,这座桥四周可能设有埋伏。
“派两个身形灵活的探子,前去打探一番。”慕容垂吩咐着。
他见吊桥的四周杂草掩映,地势又险峻异常,假如是自己,一定会想到要在这里设防。如今身为统帅,他不得不小心谨慎,更要对身边每一名将士的生命负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被派去勘察地形的两个人却依然不见回来。
慕容垂果断的一挥手,令队尾变成队首,队伍朝刚才来的方向又原路返回。
“将军,您能肯定有人在吊桥附近设伏吗?”慕容绍坐在马上,半信半疑的说道。
“我敢肯定,那两个派出去的人直到此刻尚未回还就已经说明了这一切,如若我等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过去,定然会中了对方埋伏,恐怕就此便全军覆没。”
“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要去安阳,就只有这条河可以通过啊?”慕容绍还是摸不着头脑。
慕容垂在马上微微一笑道:“谁说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慕容垂边说,便朝前方那一片茂密的竹林一指。
“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造竹筏过河?”慕容绍一拍脑袋,欣喜的喊出了声。
慕容垂只是微笑不语。
且说权翼等人早已派人打听了慕容垂的动向,早早便命人在吊桥的四周设下埋伏,专等慕容垂的军队路过这里,希望可以一举将他拿下。却不曾料到慕容垂竟然看出了端倪,并不上钩。
这权翼乃是昔日王猛帐下一员猛将,行事作风多受王猛的影响,王猛临死之际,推荐他接替了自己的丞相位置,并嘱他一定要力保秦国,防范鲜卑燕人,尤其是慕容垂。王猛死后,眼见大王对慕容垂宠信日甚,权翼心中便不免焦急万分,于是三番五次向苻坚禀报,可苻坚哪里肯听他的话,只将他的苦口婆心当成了耳旁风,时间长了便不免心生厌倦,到后来便干脆不再见他。
权翼没有办法,可是眼见慕容垂已渐成气候,只恐他此番请命平乱是假,领兵犯上作乱才是真。情急之下,于是便想出了半路设伏这样一个办法来,可是刚刚探马回报,言慕容垂竟然折回了凉马台一带砍伐竹林,做成了一支支竹筏,已然渡河而去,这怎能不另他着恼。
“天要亡我大秦啊,天要亡我大秦啊……”,权翼望着慕容垂离去的方向捶胸顿足的说道,可是事已如此,他也只有望河兴叹了。
同年十二月,慕容垂终于率部到达安阳。镇守邺城的乃是苻坚之子,长乐公苻丕。
“将军,我等若这样去面见长乐公,他会大开城门迎接我们吗?”慕容绍面上现出担忧的神色来。
慕容垂来到距离城门约五百米处,抬眼向对面城楼上观望,只见城楼上旌旗蔽日,许多身披铠甲的兵卒正严阵以待。
“叫参军田山前来见我。”慕容垂下命令道。
不一会儿,田山便来到慕容垂马下,等候发令。
“田山,我这里有书信一封,你拿了书信进城,务必要见到长乐公本人,将书信亲手交给他,切记切记!”
“将军请放心,田山一定完成任务。”田山将书信揣在怀里,跨马而去。
而此时,慕容垂率部到达邺城的消息早已传到了苻丕的耳中,他正在大殿之内与手下众多幕僚商议此事。
“主公,以我之见,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慕容垂这厮,野心勃勃,他既能判燕,必定能判秦,不如趁此良机,将其杀掉,以除后患。”说话之人乃是幕僚张奂。
“不可!”这时又有人出来阻止,众人循声望去,乃是后侍郎天水姜让。
“哦,说说你的想法。”苻丕对此事也毫无主见,他心中虽怀疑慕容垂,可是也仅仅只是停留在怀疑阶段,并无实质性的证据足以证明慕容垂欲造反的事实。张奂的说法显然并不十分符合自己的想法。
姜让上前两步言道:“垂反形未著,而明公擅杀之,非臣子之义;不如待以上宾之礼,严兵卫之,密表情状,听敕而后图之”。
苻丕认为姜让之言有理。恰在此时,有门人禀报,慕容垂手下参军前来求见。苻丕略一沉吟,便命人将田山引到会客厅内。他要看看慕容垂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而此时慕容垂的人马,皆在原地翘首张望,不知道田山此去,结果究竟如何。
“将军,若不然吩咐众弟兄下马安营扎寨如何?”慕容绍又上前询问。
慕容垂刚毅的脸上灿然一笑,言道:“不必,只消一刻工夫,那长乐公定然会出城来迎接我等。”
“将军果有把握吗?”慕容绍疑惑道。
慕容垂轻轻点头。
“既如此,不管他是真心来迎接我等也好,还是假意来迎接我等也罢,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进城后立即拔掉苻丕这根毒刺,将军以为如何?”慕容绍说道。
“是啊,是啊,将军大人,监军此言有礼,与其这样处处设防,不如先下手为强。”众人听了监军慕容绍之言,纷纷附和道。
“不可,现在我等只是些散兵游勇,并无真正的战斗实力,如若真打起来,未必就是苻丕的对手,况且一旦如此,便会将我们的意图彻底暴露,到时候苻坚定然会全力对抗我等,之前的许多努力便会付之东流。如今我等羽翼未丰,故还须暂待时日。养精蓄锐,集结兵马才是上上之策。”
众人听慕容垂所言有理,于是便都安静下来。
第八十六章 乱世英雄
众人听慕容垂所言有理,于是便都安静下来。
苻丕看了慕容垂的亲笔书信后,得知慕容垂是奉了父王之命前去平乱,在途中打了几场仗之后前来邺城休整,于是心中便更加释然。
“传我命令,众位将领都随我一同出城,前去迎接大将军。”
于是城门大开,苻丕带人亲自来迎接。慕容垂下马与苻丕寒暄了一番之后,便率手下众将士跟随苻丕一同进了邺城。
苻丕将慕容垂的兵马安排在邺城以西地段,一番接风洗尘之后,二人方才坐定,慕容垂将这一路上所遭遇的各路叛军情况以及双方交战情况一一向苻丕做了说明,其态度诚恳至极,言语之间也尽显谦卑之色,于是无形中更进一步打消了苻丕对他的怀疑。
苻丕走后,慕容垂便马上召集手下众将商议军机大事。
“慕容绍,以我们现在的兵力,与我们之前暗中联系的前燕旧部加起来,大概有多少人马?”
慕容绍略一沉吟,上前回话道:“启禀将军,两处人马兵合一处,大约有三万兵马。”
“三万……”慕容垂口中低语,这三万兵马来之不易,但如今要想起事,重建燕国,这三万人马是远远不够的。
“据我所知,丁零人翟斌正准备叛秦攻打豫州牧,平原公苻晖于洛阳正准备进攻河口,他们二人的部中均有大批燕人,如果我们此时前去平叛,逐个击破,……”
“那我们的军力将会得到大大的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