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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爷敛眸看我,似笑非笑:“呵,救星到了?”
我默然垂首,不答。
八王爷甩袖转身,不耐挥手:“滚吧。”
我如蒙大赦,躬身一礼,推门,终于退出了这犹如地狱般的地方。
外面,一名白衣公子迎着阳光伫立,见我出来,仰唇一笑。这一笑,没有任何的讽刺或者嘲弄或者请示,只是纯粹的,仿佛仅仅因为他寻的人寻到了而露出的欣然笑容。
就是这抹笑,使这个人原本仅是俊秀的脸庞上平添了分清逸洒脱。
未多说什么,那公子微微倾身一礼:“姑娘请跟我来。”
姑娘?方才对着八王爷唤我“冉夫人”,现在却叫我“姑娘”?
我跟着他走,抬头注视他挺得笔直的背脊,再回忆他方才玉质般的声音,忽然停足唤道:“公子留步!”
白衣公子停下脚步,诧异回头看着我,然后缓和一笑:“是否在下走得过急?”眼眸中温润流溢,谦虚与自信并存,还有……心虚?
呃……我只觉左眉抽了一下,忽然知道他是谁了。
初见他,就被他的声音所感,却因为他当时另外一恶劣行为令我反感。
那会儿我刚来杭州不久,他恶意冲撞我,顺走我的钱袋还想溜之大吉,被我逮着居然扬言“不受嗟来之食”,当时他临“危”不惧,他眼神躲闪,还有他那神不知鬼不觉逃之夭夭的速度……于是我就记着这么号人物了。
再次见他,是我铺子开张大吉之日,他一弱质书生却有胆子吃霸王餐,被张秀水的打手打得头破血流滚出来,我不想开张之日见血光,便替他付了饭钱,却意外认出了这个人。之后为张秀水打扮了一番之后,这个人就从视线里悄然消失了,我亦没有在意。
不曾想,两次都这么落魄之人,会有第三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竟还是在此地此景。当真让人感慨人生如戏,这戏台子转换得真是迅速啊……
“不急。”我勾唇一笑。不急,我慢慢跟你耗。
那公子未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只是偏头愣了一下,然后舒然一笑:“在下走慢些。”转身继续向前走,步履果然缓慢了许多。
这男子,倒是细心,如果没有前面诸多恶劣历史的话,我或许会感动,但此时……
我疾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机灵古怪对他一笑,那公子一怔,张了张口,终究未言什么。
“怎么?”我冷笑打趣:“公子今日怎么不要我‘自重’了?”
这公子神情一窘,我看着颇是好玩。却听他缓了缓神之后,正色道:“在下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只不过姑娘这番,的确该是自重的!”
哦,当日顺走了我钱袋之后,说得也是这般义正言辞,害我差点怀疑我冤枉了好人。此刻故技重施,我只会觉得……有趣!这人,扯谎都这般面不改色么?
“公子姓什名什?”我忽然问道,刻意观察他的神情。
那公子一愣,苦笑:“姑娘问起这个做什么?”哦?察觉出我动机不纯了?
哎,我的确动机不纯呢……“就当做妾身……仰慕公子好了。”呃,我何时也可以面不改色扯谎了?
那公子神情特别扭地看了我一眼,歪着嘴苦笑,方才的清逸风华全无,仅留一张苦瓜脸。也是,被我这么个“有夫之妇”,还是孕妇的女人瞧上,的确是甚不讨喜之事。
“那……姑娘还是不要知道为好。”那公子硬着头皮扯出一丝笑容,然后转身逃得比鬼还快。
奈何……天要你招供,你不得不招啊……
“啊,梅公子!”前面迎上来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挥手乐呵呵道:“这么早就把这位夫人带来了?”然后绕了绕头憨笑:“方才王妃娘娘才向奴才提起呢,这不,公子你就给带过来了!真是帮大忙了!”
梅公子?这王府姓梅的,该就那么一个吧……
该就是那位管小姐穷追不舍的王府新宠……呃……我眼前这位?
我不禁扶额摇头,很明显,管小姐眼光不太好。纵使这梅公子虽有几分风华,她也不至于被拒了还乐此不彼地继续凑人家跟前去吧?
这世道……真是浪费美人!!
那家丁注意到我的动作,关心:“冉夫人身体不适?”
我皮笑肉不笑答:“没事。继续走。”
梅公子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家丁道:“这夫人我送过去就好了,小刘你继续忙你的去吧!”夫人?哦,这会儿又“夫人”了,变得真快。
刘家丁憨厚一笑,如获大赦:“那就多谢公子了!小的忙去了!”
家丁身影消失后,我意味深长瞅着梅公子,直瞅得他吃不住无奈一笑:“在下究竟是何处得罪到姑娘了?”
、(二十二)棋师梅铭(下)
【历史小知识】
其实不算知识,只是想说一句,我真的尽力了,但还是没找到伟大的八王爷赵元俨的王妃姓什么,娶了多少老婆……
陈羽后人一事,瞎编。。
还不承认?!我瞥了他一眼,随便抓了一理由:“公子姓‘梅’。”真是不好意思,经过华丽丽的春/药事件,我对姓梅之人,就带了那么一点排斥。
“在下姓梅也惹着姑娘了?!”梅公子不怒,只是哭笑不得。“可方才姑娘似乎并不知梅某是谁,还是对梅某成见颇深啊……”
“梅某?”我细细咀嚼他的话,“姓梅名某?这名字,挺新意嘛。”
“容在下自我介绍。”梅公子终于还是招架不住供认不讳:“在下乃是王府棋师,梅铭,字……”
“没名?”未等到他说完,我便插话,“没名,只有姓?怪不得叫梅某呢……”我像是心领神会在那里自顾自地点头。
哎……何时我也这般顽劣了呢?梅公子,对不住了,实在是你得罪了我。平时我一般不与人为难,但一旦我与人为难,那必定不一般。到这里,我除了对这位我打定主意想要为难的梅公子抱以同情,却绝无软手之心。
“梅花之梅,铭刻之铭,字染尘。”梅铭郑重吐着每一个字,生怕我继续误会。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梅铭也算王府近来最得宠的门客,有地位之人该有架子罢?怎听我打趣半天也不见发怒,就这么陪着我一介小女子瞎扯?
还是说,他没意识到我在逗他玩?嗯……不太可能,王府的得意门客,怎么说也不该这么呆头的。
“姑娘可满意了?”
我见他一脸耐心看着我,颇是不好意思地低头,“公子……有件事,妾身特别不好意思提……”
“何事?”梅铭挑眉,像是面对排山倒海的军队那般谨慎望着我。
“就是那什么……”低头绞手指:“公子,你那二两银子什么时候还我?”——开张之日我替他付给张秀水的二两银子。“公子若是觉得有愧,不妨算上三分利息一并还上,小女子不会介意的……”羞涩状。
梅铭一副彻底被我打败的样子,躬身一辑:“在下服了。在下……认栽了。”说罢摸了摸身上,叹了口气:“在□上暂时无丝毫现银……只有这么块玉佩……该抵得上百多两银子了。”
我推脱不接:“那怎好……万一这玉佩是祖传的,小女子这么一拿了岂不成你家媳妇儿了?”然后对上他面上因我这话露出的诡谲笑容,又道:“这玉,啧啧……成色多好。不得不说,现在仿真的赝品当真可以乱真了!”
于是梅铭公子面色扭曲:“这是真的!”
“公子会错意了。”我轻笑:“小女子只说现在的赝品可以以假乱真,并未说公子这块是假的。”稍微试一试你,急什么急。
“那这玉……”梅铭踌躇着,望向我。
“二两银子,公子还是欠着吧。”于是我终于大人大量放他一时,只是……“这玉我姑且收着,等日后公子大富大贵了,拿二两银子加三分利,一并来换。!”
梅铭扶额悲痛嘀咕:“一子不慎,全盘皆输啊……”哦,你当下棋?
“公子又错了。”我又一次打击他,方才面对八王爷的局促一扫而空,心情大好。“公子不是一子,是两子。”
“此话怎讲?”梅铭破罐破摔与我对上了,干脆“不耻下问”。
我伸出一指,数道:“公子欠我二两银子,日后连本带利还上,此为一子。”又伸出一指:“公子顺走我钱袋被我当街捉到,可善良的妾身却未声张,这人情,公子该还吧?”
二两银子加一份人情,梅铭公子彻底栽我手里。
“无奸不商……”梅铭细声嘟嚷,被我清晰捕捉到。
“话说当时小女子我邀请公子去我铺子公子还不依呢,没想到这‘嗟来之食’没吃,倒去了秀水姐的楼里面霸道了回。说实在的……小女子,佩服得紧!”
梅铭干脆不答了,埋着头向前走,那背影之悲怆,令人终生难忘。
他停了下来,我自然不说话了,跟着他走。回忆方才唇枪舌战的片刻,自己竟是少有的童心未泯,一口口“小女子”说得流畅,也不看看自己这肚子这么大一团。怪只怪这梅铭一口一口“姑娘”喊得过顺畅,让我也相信自己是“姑娘”了。
误导啊误导……怎么当着别人的面,他又叫我“夫人”呢?难道他知道我……?
我警觉地抬头望着他的背影,只觉那背影飘忽,竟像一场走不到的梦境,一个抓不住的身影,令人心生感触。
这感着触着,就觉察出不对劲来……
那家丁说,王妃方才提及我叫他来请。那梅铭一开始说的到处找寻我,王妃娘娘有请,又是从何而来?
这人可以假传旨意?
我思着思着,眼角的身影止步了,我亦下意识跟着止步,继续想我自己的。
“姑娘……”梅铭那玉质声音又响起,唤得颇是温和,仿佛刚才不曾被我为难……“王妃娘娘喜欢机灵的女子,姑娘方才虽是机灵过头了点……也好过此刻呆头呆脑的模样……”
呃?机灵过头?呆头呆脑?!
哦,我又发现了此人另一项本事,除了面不改色扯谎,此人还会气质温和损人!
管小姐一颗芳心就是这么被骗去的?
我这么想着,不禁脱口问出,惹得梅铭一愣,“姑娘这话这语气听着……”他撇我一眼,浅笑,“吃味。”
“是么?”我无波无浪淡淡道,勾唇一笑:“所以我说我倾慕公子来着,公子不信呢……”我这算顺水推舟推回去了罢?
我没料到的是,此人脸皮已是厚到一个境界:“姑娘这么说,会令在下会很为难——难于在姑娘与管小姐之间做选择的。”
做选择?也就是说,管小姐有戏了哦?那此人此前干嘛拒婚?欲擒故纵?也不怕这管师爷失了颜面一气之下不将女儿嫁给他……
不管怎么说,还是勇气可嘉。只是管小姐一介美人,竟要与这种表里不一之人过一辈子,想着就可怜。
“今晨游湖之时,管小姐甚是美艳,听她一提,才知原来是姑娘的功劳。”梅铭继续厚颜,“姑娘此时对在下一见倾心,是否如梦初醒,后悔将管小姐打扮得如此美貌了?”
我摇了摇头,颇是不满赞同:“的确后悔至极啊。”早知如此,就不推荐那号胭脂给管初雪了。丑就丑点吧,会有更好的等着她呢。
“哎……”梅铭叹了口气,似是哀伤那春去秋来一去不返的年华那般,“想不到姑娘对在下竟然是如此倾慕了,在下呕心沥血也难报姑娘一片心意啊……”
呕心沥血?
好吧……呕就呕吧……
我也呕!
于是,我华丽丽地,当场呕了出来。
***
穿过葡萄架,越过小石山,再转过一个弯,别致小亭近在眼前。
王妃静坐其中,一袭华丽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