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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铭与碧蜓停了做鱼汤心得交流,同时转过头来望着我。
起身,我心血来潮道:“我想洗澡。”因怀了孩子,身子笨重,从去年冬月起,我就不曾沐浴了。
“夕,你现在身子不便……”梅铭劝阻。
我别过头,嘴角噙着微笑冷冷道:“梅染尘,我身子是否不便与你无关吧?”
梅铭听我叫他的字,一怔,半晌才诺诺道:“好。”
碧蜓本想说什么,见我神情,估计也是明白我心情不快,噤声不语。
我满意点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去。
许久不曾发的脾气,使的性子,一下子爆发出来,其实连我自己都十分惊讶。
呵,因为管初雪闹场子么?
因为烦恼日后种种危机么?
因为屋子里面多了个仅仅只是利用我的梅铭么……
甩甩头,我暗笑自己胡思乱想给自己找堵。
一个时辰后,浴桶热水送到,我将自己整个人全部沉进了水里。
睁开眼睛,让热水进到眼里,酸胀刺痛,一些东西就从眼里淌了出来。
心中一直压抑着的东西,也随着这些东西,一并流了出来。
我摸了摸高高隆起的小腹,半眯着眼睛仰头。
宝宝,你可知道,娘亲……真的不甘心。
却不知在不甘心什么。
或许是羡慕这世间女子,虽极其幸福者少,但大多的,哪怕是嫁为人妾,也有人伴着她,对她负责。
可娘亲与你,却不会有人对我们负责了。
即便以后有人肯娶娘亲,也定会排斥宝宝你。娘亲,不愿。
不愿低声下气去当人家的小妾,不愿被人视作不干净的女子,不愿……孤独终老。
可这些不甘愿,却不得不去面对,笑着,仿似不在乎地面对。
宝宝,娘亲真的宁愿一辈子呆在这水里,静静地陪着你说话。
水里很静,很暗,水面隐隐浮动着光亮。
这一丝一丝若有若无照入水中的光,让人抓不到,够不着,却又让人不愿伸出水面去感受。
憋得久了,片刻窒息。我闭眼运气,死活不肯从水中冒出去。
也不知泡了多久,手掌起了皱也浑然不觉。
忽然整个桶身一震,我还未完全清醒,光裸的手臂徒然被人拉起,下巴被人一托,整个头被半拖着带出了水面。
还未来得及意识到当前是什么情势,后脑就被人一扣,被迫仰着头,炙热的气息贴近,唇上一片柔软。
我倏地睁眼红胀着一双眼睛,眨了眨,眼前才清晰起来,恰好对上梅铭一双深邃的眼睛。
深邃,着急慌张又带着心疼与怒火的眼睛。
冰凉的唇起初只是吸吮,渐渐的,越来越急切,带着怒火地惩罚与霸道的占有欲,又带着缠绵的心酸与怜惜,让我措手不及。
鼻子喷出来的气息火热扑面,烧红了我的脸颊,让我有些晕乎乎的不知所云。
嘴唇倏地被他一咬,我痛得抽息,意识回笼,立马想抬手推开他,他却退开,但仍旧抓着我的手臂,眉头紧锁,定定看着我。
呃……
刚刚是什么情形?!
我……被……?!
正要发作,却被人一步抢先——“我不知道你在不爽什么,但是,你能不能想想肚子里面的孩子,你要他跟你一起死吗?”
死?我大脑一时转不过来,坐在浴桶里茫然望着面前怒气冲冲的梅铭。
梅铭继续愤道:“你能不能好好将息自己?你可知,你若有一丝的闪失,有人……可是会心疼的!”
“谁?”未经大脑思考,我脱口问出。谁心疼……哦,对了,荷姿会,蜻蜓会,冰莲会,碧真会,哥哥会。除此之外,没人会。
梅铭一怔,眼底光芒闪烁,沉声道:“我,我会心疼。”
、(三十二)初生怀疑
“关键是……”我头一歪,回到他上一句话:“我洗个澡会有什么闪失?惹得梅公子这般动怒?”
“你难道不是……”梅铭张口说出半句话,仿似意识到什么,忽然打住,只见他面上一僵,松开我的手臂,然后转身道:“水已经冷了,快起来吧,莫要着凉了。”说罢如风般快步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起来?我低头,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坐在浴桶里,身无寸缕。
那他、他!他刚刚……
等等……不要慌……
我起身,擦干身子开始穿衣,心思飞快运转着——
他刚刚什么意思?我会有闪失?
难道……
我回望浴桶,眼角忽的抽搐。
他刚刚该不会以为我想将自己闷死在浴桶里面吧?
“学富五车”的梅公子难道不知道世界上有种功夫叫“龟息”吗?
所以说,没武功真可怕。
没武功……
我抬手,看了一眼左臂刚刚被他抓住的位置,五根指印红通通地印在白皙的皮肤上,煞是显眼,偏偏方才想要挣脱时,硬是没挣脱开。
现在回想起来,到底是我当时没有用全力,还是梅铭力气大呢?
一个书生,力气会这么大么?
真的没武功?
王府不会没有树敌,他虽表面上是王府棋师,但谁不知他乃八王得意谋士,出谋划策,引古推今样样在行。难道就不会有人想要去行刺?
还是说……
嘴唇被风一吹,有些干涩,我下意识舔了舔,尝到了腥味,这才发现唇角已破。想起刚刚被强吻一幕,脸颊烧红,接着额上青筋直跳,右手不自觉扶上床柱。
居然敢强吻我!我碧染好歹在碧门武功榜上前几名,算得上江湖二流高手,居然沦落到被强吻?!
可怜我的初……不对,初吻早没了,连次吻都不是了。那我在这里感慨什么?
不就是可怜兮兮没人负责么……
不就是被人怒气冲冲亲了下么……
不就是被人光明正大看光了么……
不就是莫名其妙被怒骂了一顿么……
我到底,在气什么呢?
夜色如此美丽,我扯着一脸灿烂的微笑望窗外柳条浮动,只听“卡擦”一声,右手中的床柱木材忽然裂了条大口子。
颇是无辜地收手,我摇头暗叹如今市场水货太多,连张床都恁地不结实,不禁捏!
一觉睡到天亮。次日清晨,天气清爽,蓝天白云朵朵飘,之前郁结的心情一扫而空,当真是孕妇情绪反复无常。我闲适地拉了张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顺带……
斧头迎着阳光闪闪发光,刀刃朝下,挥下去,快而狠!
柴块裂了条小口子。
梅铭直起身,双手举斧,连带着柴块,在空中一晃,重重敲下去。
那条口子延长,蜿蜒了整个柴块大半个身子。
我坐在椅子上,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瞧着他一斧一斧地劈,直到整个柴块被劈成了两半。
毫无取巧,无任何用武功的迹象。
回想他到我这里来的点点滴滴,砍柴挑水修屋顶,他样样都是扎扎实实地做,不快不慢,找不出不寻常之处。
真的不会武功?
那昨夜锁好的大门怎会被打开?洗澡之前还好好的门栓,自梅铭冲进来后就掉在了地上,之后我穿好衣服检查过,木栓分明是因剧烈撞击之后裂开了才会滑落在地上!
一个书生,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震裂一个木头,没有点内力怎么办到?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又抬头盯向梅铭。
他直起身子,擦了擦汗,别过头来看我,扯唇不自然一笑:“夕看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我望着他的眼睛瞎扯。
“……”梅铭嘴角微抽,苦笑:“夕,你这么一直看着我,我不自在。”
“尘,你昨晚看我的时候就很自在?”我反讽,“我倒是自在的很。不就被看一下,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呃……”梅铭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面色微红,在日光下风姿卓绝。
“既然尘你可以破门而进大大方方地看……”我死咬了“大大方方”四字,“我不过就坐在自己院子里赏赏风景,尘你不必太在意。”
梅铭很快恢复镇定,解释道:“我昨晚只是路过时想起你已泡了半个时辰,敲门询问,你没答。我以为你出了意外,才闯进去的……”
他敲过门了?哦,估计那会我泡水里没听见吧。后来桶壁那刹那的震动估计就是缘于他闯门的一瞬间。
“请问尘是用撞的还是踢的?好大的阵势!”不知不觉,我开始套话。
“我?”梅铭一怔,眼眸斜转,抬头望天,“我是踢的还是撞的来着……当时急于进去,倒没注意。”
我顺着他的语气点点头,“看来这人的潜力真是无限。”随后撑起身来,几步走到他跟前,“借斧头使使。”
“做什么?”梅铭皱眉问道,手却已将斧头递至我手中。
我掂了掂,是普通的斧头。转头对他一笑:“看看能不能激发潜力。”至于是谁的潜力……
我扬斧,作势要劈下去。只不过……
我故意扬得过头,那快速挥过去的斧背向背后梅铭的额头飞去。
会武功的人,不论怎么隐藏身手与内力,有些本能在关键时刻便可以出卖所有。
我赌,赌他梅铭有这种本能!
眼看着锋利的斧背就要劈上梅铭的额头,他却睁大眼睛立在原地像是无法反应过来。
要劈下去么?万一他真的不会武功怎办?
我犹豫了。
就在快发生流血事件的一瞬间,一个突发的事情,让在发力的我忽然失去平衡,身子一仰,斧头“哐当”落地!
在我倒地的前一刻,身后的梅铭似乎也因为下意识想要躲避我的斧头,身子向后一跌,先我一步屁股着地,恰好在背后“接”住了我。
咳咳,也可以说,我恰好压了上去!
至于到底是何突发事件……
缘由肚里这孩子,早不踢晚不踢,翩翩在这时来了气动山河的一脚,怀了娘亲我的好事!
我仰躺在梅铭怀中,眼中所见均是天空朵朵白云,耳中所听是他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心跳声,莫名的心安。
“夕……”身后的梅铭搂着我的腰,声音颤抖:“为夫昨晚也就看了你那么一眼,你也不至于谋杀亲夫啊!”
谋杀亲夫?我眼角抽搐。
“我……痛……”我无病呻吟,想将这段失败的经历抹过去。
“痛?”梅铭搂在腰间的手一紧,将我撑起,上下着急打量:“哪里痛?”
然后又紧张地喃喃自语:“莫不是动了胎气?”
梅铭,别咒我!
“扶我起来……”继续装病,我“颤抖”地抬起右手,指着院中椅子道:“扶我过去。”
梅铭小心翼翼将我扶起,我刚想向前一步,脚下一空,整个身子被人捞起!
我惊愕地侧目,梅铭鼓着腮帮子红涨着一张脸,将我横抱起,一步一步稳健地向椅子走去。
“夕,你可知道……”梅铭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嗯?”我侧首靠在他胸前,静静等着他的下文。觉得这一刻,天蓝云白,宁静和谐。
“你真的……很重!”吐完最后一个“重”字,梅铭将我轻轻放在椅子上,末了在一边喘气。
和谐一瞬被打破,我额头青筋直冒,没好气道:“废话,那是我跟我女儿两个人加起来的重量!”
“女儿?”梅铭喘气间诧异抬头,“夕怎么知道是女儿?”
“她必须是女儿!”否则荷姿会虐待他。
“万一不巧是个儿子呢?”
“那就把他变成女儿!”我握拳,说得斩钉截铁。咳咳,跟荷姿呆久了,语言也跟着豪放了。宝宝不要介意哦,即使你真的不幸是儿子,娘亲也不会嫌弃你的……
眼角瞥见那边的梅铭似乎抖了一抖,半晌才道:“那一定是女儿了……”
我挑眉:“你又怎知道?”外人凭什么来指手画脚?
梅铭直起身来,忽然洒出一抹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