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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八王眼神一柔,“为嘉如,我定护你毫发无损。”
这……反差太大了吧?着实令人受不住!
嘉如?听他语气,指的该是娘亲陈嘉如。
于是……将他前后两句话一联系,就不难猜到他与我爹是什么仇了——情敌之仇!
怪不得当日在王府他瞧我的神情,眼神悠远仿佛想瞧出别的什么人。而王妃娘娘又问我是不是寿州人氏,是不是姓陈。
果然是娘的熟识!
小时候,娘对我讲了许多故事,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但仍记得她告诫我的一句话:“此生绝不入帝王家!”
现在想来,能说出这话,绝不是毫无来由的。
娘与爹在大中祥符元年(注:1008年)成亲,次年生下哥哥。在成亲的时候,八王爷也该二十有三了,在皇族,这个年龄不可能没有娶妻,即便他不愿,周围的人也会逼着他娶。
娘与爹的故事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八王爷在这段佳话中,到底是路人的存在,还是……
听哥哥说,我与娘长得相似,想必八王也是从这里顺藤摸瓜查出来的吧。
想通彻了这层关系,我也胆肥了不少,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敢问王爷,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爹会谋反,我一直不信。
八王冷嗤了声,“鬼晓得当时发生了什么。本王不过进宫探望皇兄,前脚一到,后脚皇兄一命呜呼,正好是喝了你那倒霉爹的药之后才归天的。”
这么倒霉?但先皇久病不愈尽人皆知,凭什么就因为恰好喝了爹的药就定爹的罪?还是谋反罪!
八王看出了我的疑问,接着道:“皇兄刚归天,就有人指着本王说那药是本王指使毒害皇兄的!笑话!总是有人看不惯本王与皇兄兄弟情深,以为本王心怀鬼侧。”
我点了点头,大约明白了当年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方才开口:“王爷今日来,就是准备来吓我的?”
我问得一本正经,他“哈”的笑了一声,“梅染尘拒婚欺瞒我,无非想逃离我。他就不想想,初雪只是我的干女儿而已。”
“所以?”我谨慎望着他,总觉得他会说出很震撼的事情。
“我能有一个义女,难道就不能有第二个?”八王转眼看我,目光如炬。
果然一鸣惊人!
他这话……是想收我做义女?!
我张了张嘴,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拒绝?我没立场……把柄还在他手中。
同意?那不跟卖了梅铭一样?
我镇定下来,叹了口气:“同样的,梅铭公子可以拒得了王爷的第一个义女,亦可以休得了王爷的第二个义女。”
“他不会休你。”八王语气笃定。
“是,”我承认,“他没跟我拜堂,没资格休我。他只会离开我,装作休了我。”
八王摇了摇头,“他不会。”然后诡谲一笑:“他既然能够替你挡棍子,将你护得严实,就不会舍得离弃你。”
舍得?他梅铭,会有舍不得的事情?
我该说梅铭演技过好,竟然将王爷也骗过了么?
“总之,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八王悠悠道。
我说王爷,你能不能不要和三公子那么父子,总是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情?
目送八王出门,我舒了口气,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手指还在颤抖。
梅铭赶回来的时候,见到的我,就是这幅萎靡不振的模样。
“怎么了?”他双手捧起我的脸,焦急地问,“我听说王爷来过了?他对你说了什么?”
手臂没有力气,我只能嘴上呵斥:“放手。”
梅铭闻言,终于是意识到自己越礼了,放开手,疑惑道:“到底怎么了?你有没有怎样?”
“梅铭,”我抬眸,冷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梅铭一愣,然后微笑:“自然是关心你。你是我家夫人……”
“不要演了。”我打断,摇头,“我累了。”
“怎……”
“也没有演下去的必要了。”我斜着眼望向窗外,柳枝还未抽芽,离我十九岁生辰过了才一个月多,我竟然莫名的心累。
梅铭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随着眼光一沉,咽了下去。
我倦怠地缩在椅子里,缓缓道:“王爷已经知道你我不是真正的夫妻了,你也没有必要……”
“是真正的怎样?不是又怎样?”梅铭反问,“他若不认,我可以名正言顺娶你一次。”
娶我……一次?
宝宝,你听见了么?有人愿意娶你娘亲了。但,却是在这样的条件下。
与我假扮夫妻是为了掩人耳目,到头来,与我拜了天地,还是为了做给别人看。
为什么这个我这辈子唯一说要娶我的男子,是娶我一次,而不是一辈子呢?
哦,对了,他是为了娶我而娶我。这样的人,我可值得嫁?
我闭上眼睛,只觉眼睛酸胀欲泪下,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梅公子,为了不娶管小姐,你这本钱下得真是大!”
“夕……”梅铭想解释。
“不用了。”我打断,“不用那么费劲了,不管是娶她,还是娶我,你都逃不脱八王爷手掌的。”
“什么意思?”闭着眼睛,能听见梅铭声音一沉。
“你若娶我,娶的便是王爷的另一个义女。你可以强娶,他也可以强认女儿。是啊,八王爷的义女,谁不爱当?但,你们爱怎样是你们的事,我一个小女子夹在中间……”忽然睁眼,撑起身子站起来,直视着面前梅铭一字一句道:“我累了。”
累了,真的累了。从与他相识以来,麻烦就没断过。身子累了,心也累了。
这一个月的相处,他体贴入微地照顾,让我误以为,可以依靠这个人,不曾想,心只是小心翼翼挪出一个角落,就悬空了。
是的,他可以在我身后随时接着我,却仅仅为了让我挡在他面前,为了掩人耳目。
这样的依靠……呵。
我讽刺地一笑,颤颤巍巍地打开大门,抬头,日头高深,暖洋洋的,昭示着春天的来临。
我的春天,不会来了呢。
终是一脚踏出,留梅铭一个人在原地。
午后用过饭,趁着日头正暖,我裹着件大袍子,闭目倚在庭院里的躺椅上,静静享受冬末初春慵懒的阳光。
既然累了,就多睡一会儿吧,一觉醒来,就又可以精神百倍微笑镇定地面对一切了。
可这偷闲的片刻,上天还是没放过我。碧门杭州阁刚刚发来了消息,前几天我派碧蜓去问的事情有着落了。
过年时门外那个与我百般过不去的大汉据说是接了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的银子,等在我门前要给我难堪。
我思了半天,也没能想起我的人生中,究竟是哪个“相貌平凡”的男子会与我有仇。不是没怀疑过梅铭,他想要利用我,当然可以请个人演场好戏。关键是……梅铭的相貌,虽说不上美男子,但也不至于相貌普通来形容。
到底……是谁?
清风吹过,带着江南特有的寒彻,我猛然战栗,小腹又被宝宝一踹。
“咿……”我低低抽息,按住小腹睁开眼睛,却不曾想一个人立于身前。
我心头一颤,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只见梅铭一袭青天白云袍,一头青丝被玉带绑起一束,垂于脑后,迎着阳光丝丝如瀑。他的右手向我的方向伸来,停在空中,不知所措,注视着我的眼里,带着惆怅与……温柔?
是温柔?还是试探?
我颦眉,直起身子问道:“你找我有事?”其实我更想问他是何时来的,竟然可以在我不查之间来到我跟前,毫无声息!
“嗯。”梅铭随手拉了把椅子和小几坐在我跟前,“看你在养神,没忍心打扰你。”
没想到我刚刚深思到这种程度,一个书生走过来我也没有惊觉。
“有事?”我平淡地重复刚刚的话。
梅铭没有答我,只是专心与手上之事。我低头一瞄,竟是一张棋盘!
“跟我……下一盘?”梅铭将棋盒往桌上一端,抬眼问我。
“我不会。”我淡淡一瞥,闭眼继续养神。
“选白子还是黑子?”他自顾自地继续问。
我闭着眼睛颦眉,“我不会。”
“那夕选黑子好了,可惜没有碧色的棋子……”他完全无视我的话,喃喃自语。
“都跟你说了我不会!”我睁眼低斥,有些不耐烦,又腻着躺椅不想走。
“是不会下?还是……”梅铭将星位四子摆好,随后捏起一枚白子,抬头高深莫测看了我一眼:“还是不会与我下?”话语之间,白子已落。
我斜了一眼棋盘,质问道:“你这可是纯心让我?”他那一子,落在右上角的死角。
最易被围攻的……死角!
【历史小知识】
柳三饮的名字纯属瞎编。柳氏族谱里面,柳永那一支里面,大哥柳三复,二哥柳三接都早早中了进士。按照这种名字定律,于是碧染她爹的名字就出来了。
关于八王爷探病之后,刘太后指证八王谋权篡位毒害先皇这点,野史中有记载。
古代围棋规则与现代相反,现代是黑子先落,古代是白子先落。
星位四子是古代规则,称为座子制,为了避免下棋的模仿高手而制定的,但是同时也局限了多样性,近代已废。
关于围棋,小苹果真的尽力去了解了,如果有任何不妥,请多多包涵。
、(三十六)对弈梅铭
我斜了一眼棋盘,质问道:“你这可是纯心让我?”他那一子,落在右上角的死角。
“夕怎知不是诱敌深入呢?”梅铭笑着,将黑子棋盒推至我跟前。
我一咬牙,捏起一枚黑子投到那枚白子的旁边,揶揄:“就不怕腹背受挫?”
他又下一子,却不夹击,而是远远地落到了左侧的中间,又是容易被围攻之处。
我又捻起一枚黑子,正要落下,惊觉自己上当。不是说不与他下的么!
果然是诱敌深入!第一子,我就栽进去了!
心底欲哭无泪,当年被哥哥吊起来的兴致,常常央着他陪我下棋,明明技艺不精却偏偏要难为自己,许多年之后,一摸到这圆润冰凉的棋子,还是忍不住想跟人杀一盘!
“怎么?”梅铭望着我一笑,“棋盘才不过三子,夕就陷入难境了?”
我狠狠瞪他一眼,未雨绸缪知道不!亏你还是下棋之人!
捻起黑子迟迟不落,我扬唇一笑,“这盘赢了你,可有彩头?”
梅铭错愕:“夕如此有信心?”顿了一下,点头:“好,夕想要什么?”
我眼珠子一转,心里略略想过,似乎,不缺什么,也没有要他梅铭要做的事情,除了……疑问!于是我灿烂一笑:“输了尘脱裤子?”
梅铭脸一抽,苦着一张脸看我:“夕,我会脸红的,真的。你不用尝试了。”
“我很认真。”
“呃……我输了就脱裤子,那夕输了脱衣服?”梅铭昵我一眼,似笑非笑。
“尘,”我低头佯作害羞,“人家会觉得你比较吃亏。毕竟上次该看的你都看了,妾身不以为最近多了一块肉可以让你看了。”
梅铭听后,想了想,赞同道:“有道理,那这样,夕输几子,就回答我几句真话,可好?”
这才是最万恶的彩头!
背脊恶寒,顿时觉得寒冬又回来了。
落子,我敛了十二分的精气神。
梅铭看我认真状,戏谑道:“这么想看?”看什么,我二人心头明白,自是那彩头。
“你时日不多了,”我又落一子,嘴上答道:“能看的就抓紧机会看。”
只见梅铭嘴角一抽,“你怎么知道我近日要走?”
“走?”我疑惑了,将手停留在棋盒里面,抬头问道:“去哪里?”
梅铭仰了头,将后脑靠在椅背上,闭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