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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是一个梦而已。从一开始进宫的时候,染夕便说了,只会在宫中住三个月而已。如今的染夕……心,早已不在这里了。”终于说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真实想法,不禁轻松了很多。
赵祯惨淡一笑,“是了,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的……这辈子,二十几年,从前总是因为母后的关系,无法得到自己所要。人生第一次,那样努力去力争自己想要,却还是……不行么?”
气氛略有些悲伤,小丫头怯怯的声音在此时出现:“姐姐,茶来了。”
我赶紧回头,微微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手想端茶,却发现托盘中,杯里的茶荡着一层一层的波纹——小丫头的手在颤抖。
一只手越过我的耳侧,端过那杯茶,我回头,只见赵祯抿着嘴唇目中无神端过那杯茶。
耳畔,小丫头的呼吸声重了几分。我侧颜,隐约可窥见碧蜓眼中多了几分慌乱。
赵祯端起茶杯,就要饮下。
一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于是,我动了,虽然找不到任何的缘由,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杯茶他不能喝!
一只手快过了我——只见卓逸夺下那杯茶,若有深意瞄了瞄我身侧神色慌乱的碧蜓,端起茶杯朝唇边送去。
“不要!”说时迟,那时快!碧蜓抢步上前,夺下那杯茶,然后脚一跺,向后飞出三丈开外,凄楚看着卓逸:“你为什么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卓逸冷声道,音色中藏了几分苦涩。“你若想让他死,先得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碧蜓想要赵祯的命?!
“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碧蜓咬着唇涩声道:“我只是……只是想快乐地在姐姐身边生活下去,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愁……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是找上来了?我以为他们已经遗忘我了,为什么还能找到我?为什么要逼我……”
“蜻蜓……”我上前,却见她退后了两步,于是我连忙止步,柔声“究竟出了什么事不能跟姐姐说?”其实,小丫头之前端茶时的一系列反常都足以引起我的怀疑,但我不愿意相信,相信我的小蜻蜓别有居心。
“姐姐……”小丫头咬唇落下眼泪,“对不起,蜻蜓一直骗了你……蜻蜓是党项人,是夏国派到大宋的探子。当年他们派了好多好多像蜻蜓这样的人……蜻蜓一直以为,他们已经遗忘我了,也以为,真的可以跟姐姐生活在一起,当一个平凡的女孩子,无忧无虑的。可是……唐大人他发现了,他威胁蜻蜓不许伤害姐姐。蜻蜓又怎么会伤害姐姐?但是,上京后,蜻蜓与姐姐一起见了皇上,被京城里的探子发现了,他们逼我,他们趁姐姐不在,送信给我,让我伤害皇上……”
原来如此,所以那一天她才会哭得那样撕心裂肺,不只是因为她替我应下了赵祯的求亲,更是因为……她注定要走上一条与我恩断义绝的路。
“姐姐,蜻蜓不愿意,真的不愿意啊!”碧蜓哭得梨花带雨,“如果还有下辈子,蜻蜓真的只想当姐姐身边的小妹妹,有姐姐那样爱护我,什么都可以不用担心……”她越说越小声,看着我像是用尽力气一笑,凄惨绝美。
我预感大事不妙,急步上前,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端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下。
那一杯本应被赵祯喝下的茶,经手卓逸,最终被她喝下。
“哐当——”茶杯落地,摔了个粉碎。
我的心,仿佛也同这茶杯般,下沉,破碎。
一抹身影闪过身前,比我更快接住了倒下的碧蜓,只听卓逸掐着碧蜓的脖子掰开她的嘴,大声喝道:“吐出来……快给我吐出来……”
碧蜓的脸色渐渐泛白,黑色的血从鼻中慢慢溢了出来,染红了卓逸的手掌。
我忽然便想起辛夷说,这红色的血一染,喜事就近了……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染红法!
“我求求你……吐出来。”卓逸慌张哽咽道。
然而,从碧蜓嘴里吐出来的,却是黑色的血。
晚了么?
赵祯被此景弄得愣了一会儿,才转身朝外面大喝:“宣御医!”
我蹲在碧蜓身边,握住她的手,不停输我不多的内力给她,希望能多多少少帮上点忙。
“蜻蜓,姐姐不怪你。你快点好起来!”我涩声安慰,“你好起来,卓逸说他娶你!你好起来他就娶你……”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其他了,只管找最能打动碧蜓的话说。
没成想卓逸附和道:“我娶你,坏人娶你,你听见了吗?撑着……御医就要来了。”
碧蜓虚弱道:“我是自己喝下的啊,御医来了……又有什么用呢?卓逸,你说过……你要一直……一直待在你主子身边的,我却无论如何……不可能待在这里的……只会一直被利用……这样的我……你怎么可以娶?”
直到此时,我才清晰地感受到碧蜓的矛盾之深。她喜欢的人,保护着她要注定伤害的人,她却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小丫头……这么久,你是怎样撑过来的?
而我这个当姐姐的,这些竟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和挣扎,只一味认为只是小女孩的情思!
我这算……当的什么姐姐?!
蜻蜓,你一定要撑过去,好起来……姐姐带你离开这里,离开京城,从此再不会有人逼你了。
请你……一定不能有事!
、番外:此情可待成追忆(上)
天空湛蓝;微风和煦。正是纸鸢满天的时节。
本该是安静的皇宫里,却传来了孩子的欢声笑语。
宫里的一片空地上,十二岁的男孩捧着纸鸢欢天喜地拉着后面的小女孩往前跑,边跑边道:“染夕;快……母后只准我玩一个时辰。”
唤作染夕的小女孩气喘吁吁跟在他身后;一张本应红通通的小脸此时苍白无色;跑了许久也不见有汗珠冒出。
前面笑容满脸的男孩终于意识到不对;转过头来瞧着染夕;“染夕;你不舒服么?”
染夕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小受哥哥;染夕会一直在这里跟你一起放纸鸢的。”
男孩担忧伸出手;探向染夕,刚一触到就大叫:“好烫!染夕,你的病还没好?”
染夕的笑容很无力,“爹爹开了方子,我也按时在喝药,很快就会好的。小受哥哥,你赶紧放纸鸢啦,好不容易跟皇后娘娘央求来的一个时辰。”宫内皆知,皇后对太子异常的严格,太子几乎不能同一般孩童那般玩耍,少了许多孩子该有的天真浪漫。
男孩闻言将方才视若宝物的纸鸢往低下一扔,牵着染夕就往前面走,边走边道:“染夕的身体最重要,以后有的是时间一块儿放纸鸢。”
“可是……”染夕正想说什么,被一个匆忙跑来的小太监打断:“太子殿下不好了,皇上刚刚又咳血了,皇后娘娘召您去呢……”
男孩依依不舍放开染夕的手,“染夕,你要好好养身体哦,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再一起放纸鸢!”
“好。”小女孩言笑晏晏点头,那抹笑容仿佛随着清风荡漾着,飘散着,渐进模糊,似乎转眼即逝……
——“皇上,监察御史唐大人求见。”
门外忽然传来阎公公的声音,伏在案上小憩的帝王猛地醒来,直起身,意识到周围的场景后,抬起右手蒙住自己的右额,失魂落魄一笑。
多久没有做那个梦了?记得十二岁那年,他还常常梦见那日的染夕,粉裙雪颜,脸色苍白笑容却暖暖的。
那一面,却是最后一面。以后数十年,只能在梦里相见。
那一日,他跟她约定,等她命好,就跟他一起放纸鸢。可……世事难料,谁曾想,他被皇后召去后,陪伴在病恹恹父皇床前一天一夜,次日,他只是回宫梳洗一下,便传来他的父皇已驾崩的消息。
紧接着,御医柳三饮被疑毒害先皇,赐死。宫中风云万变,人心动荡,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皇后的保护下隐忍,穿上龙袍,登基……
当手扶上龙椅的那一刻,他赵祯甚至觉得肮脏,觉得恶心——这一张金碧辉煌的椅子上,沾满了染夕父母的鲜血!
而染夕与其兄,他的棋友逐影,在母后的操控下,成了逃犯,下落不明。
他终日只能做一只傀儡,木然坐在龙椅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看他的母亲操控着朝廷,操控着他的婚姻和命运。
动弹不得,反抗不能!
他与染夕,终究只能这样?
“皇上?”门外阎公公略升高了音量,“监察御史唐介大人求见。”
“宣。”
自从在染夕向他打听这个人后,他便有意地查了查此人的资料,得知黄家一案实际由他经手,而蔡齐大人也私下告诉他,此人有功夫底子,适于暗查。
于是,他在去年的十一月单独见了唐介,遣他去查当日与染夕上京时遭遇的刺客的身后主使。事后,他便将此事抛在脑后,若不是唐介今日来见,他当真忘记了他曾给了这个人任务。
进门来的年轻御史一如半年前,风华俊朗,一步一神都透着特有的气度,也难怪京城小姐夫人们踏破了媒婆馆的门槛,抢着要向他提亲,
据说,一众提亲都被他婉言相拒。直到去年八月的时候,尚在京外的吕夷简忽然派人向他提亲了。
吕夷简不比一般的贵族权贵,虽已从宰相的位子上下来,但在朝中仍有自己的一股势力在,何况那会儿他赵祯已有意向将吕夷简召回继续辅佐他。
这样的人物给唐介提亲,一时也成了朝中大臣私下议论的话题。大家都在猜测朝中势力是否会有变数,吕夷简此为,是否意在拉拢御史台?或者……安插唐介到御史台要职,从而将御史台收入囊中。
后来废后的事一冲,这事儿倒也被人遗忘了,但直到被遗忘的前一刻,唐介仍旧没有拒婚,多半是答应了。
再者传闻吕家千金貌美如花,又与唐介是旧识,未来岳父如此了得,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年轻御史在几步外止步,一拂袍衩,屈膝跪下,“微臣御史台唐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隔六个月,想必唐爱卿一定将真相查了个透彻。”他看着堂下屈膝而跪的唐介道。
唐介双手捧起一张折子,“微臣此行共查清两事。其一,正如折子里所写,去年七月刺杀陛下的乃是寇氏后人。证据皆附于折子上,请皇陛下过目。”说着,将折子递给了上前去传送的阎公公。
打开折子,条理清晰,一目了然。
他阖上折子,背手于身后,纯心将一个难题摊给了眼前的年轻御史,“唐爱卿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寇准乃救国家于危难的功臣,老年因为刘太后的打压落魄致死,他的后人对朝廷有恨情有可原,但去年十一月的时候,他已经为寇准平反,并封其为“莱国公”,对其后人赏赐加官。这会儿再对其后人赶尽杀绝,似乎不太道义?
“据微臣所知,自从陛下为寇大人平反后,其后人已经各安其事,没有进一步动向,想必已经接受了您的安排。陛下虽受寇氏后人刺杀,但好在有惊无险,又以德报怨平反了寇氏一案,寇氏后人大多拜服于陛下的胸襟下。微臣一直在派人监视寇氏一族,若有任何不轨,微臣定会及时上报。若无,微臣以为,就由着他们去吧。”
赵祯颔首,表示满意这个回答。
“其二,”唐介复又从怀中摸出另外一封折子,“微臣碰巧得到了当年黄御医的诊断记录,细查之后,得知当年先皇病逝时吐血乃是由于食用了加速血液流转的药物,此药正是黄御医受刘太后指使所投,柳三饮医官并没有向先皇下毒,请皇上明鉴!”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