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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尧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身边,将手上的那件外套扔到了她手上,“穿上了再去!”说完他转身进了病房。
呵,尽管是用扔的。她一点儿也不生气,不难过。林微笑着安慰自己,有总比没有好。
从卫生间回到病房,他指了一下柜子上的早点,对她说:“吃完早饭,老陈会送你去新的住处。”
曾经再深刻的情感,也抵不过这一刻的陌生感。林微点了一下头,立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是他还有事,没有时间耽误在她身上。
饭毕后,老陈憨厚地笑着接过凌尧为自己取的那一包各种药品,放进了车上。林微皱眉扫了一眼,竟然还有几包中药。打小她就怕喝中药,林妈妈在医院,拿中药还特别方便,每次有个什么症状,老太太总爱拿个瓦罐给她煮上一锅,喝的她眼泪婆娑的。
说到老太太,林微这才意识到,自从上次陈实出事,自己一直都没有往家里捎过电话。也不知道老太太知不知道自己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更不知道如果老人家问起来,自己该如何解释。以老太太的那种思想,要是知道了自己未婚先孕,并且还决意要了这个孩子,会是怎样的反应。想到这里,林微不禁头疼起来。
当老陈下了车为她打开车门,她才发现原来凌尧说的新住处就是上次和他一起见凌家二老的那幢别墅。
房子前的梧桐树,早已落光了树叶,只剩下突颓的枝桠。今天还算是个好天气,尽管寒风凛冽,起码太阳还是升上了天空。
林微进门前,还在不安地思考着一会儿要是见到凌尧的父母,自己应该是以怎样的一种身份去面对。换上拖鞋她才发现这幢别墅里除了上次见到的张姨,就没再有其他身影。
张姨帮她倒了一杯热开水,告诉她:“老爷和夫人回Y市了,凌先生吩咐我照顾好你。”
“嗯,有劳了。”她浅笑着接过茶杯,张阿姨冲她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厨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上楼走进了那间书房。
书房里之前摆放着的那些相框统统不见了踪影,包括她最想看见的那张他在爱丁堡城堡下的相片,也消失不见。林微苦笑着想,真是像在做梦一样,梦醒了,回忆也就随之不见了。
林微光着脚,窝在在卧室的沙发里,她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一切。想了半天,她决定先给宁欢挂个电话。
“欢欢,你在哪呢?”她低声地问道。
“在婆婆这,准备一会儿陪我婆婆出门。怎么了?”
“没什么,那你忙吧。”
“忙个P啊我!哎,妇女真不是人当的。对了,微微,我可听王蒙说你搬进凌家大宅里住了。怎么样?你们俩和好如初了吧?”
“……”
“微微,你怎么了?”
“没事儿……”林微话还没话说,就听见电话那头王老太太催促儿媳出门的声音。
宁欢吞吞吐吐道:“微微,要不过几天我去找你吧。那什么……你一个人别胡思乱想啊!咱保持联系!”说完就匆匆收了线。
过了一会儿,她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不一会电话就被接通了,林妈妈的声音温暖而又熟悉地传进耳朵:“喂,找谁呀?”不愧是母女,接电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
林微感觉又好久没有见到妈妈了,这会儿听到她的声音,鼻子顿时酸的厉害。她喉咙一哽,憋了半天才缓缓叫了一声:“妈,是我。”
电话那头听出来了是女儿的声音,终于放开嗓门:“微微啊!最近怎么都不往家里打电话了?”
她压了压喉咙里的苦涩,说:“嗯,最近忙着交稿,没有时间。”
林妈妈又开始絮叨她:“你呀,就是没心没肺的。你那些事情,妈也不稀罕管你,可是你怎么能因为要忙着准备考研,就随随便便地把婚礼给推迟了呢?你已经不是小孩了,怎么做起事儿还是那么不靠谱 啊?你这么做,你让人家的父母怎么想?你让小凌怎么想?亏人家小凌还一个劲的维护你,其实你是妈的女儿,你什么德行,妈还不知道?微微啊,听妈的话,跟小凌好好相处……”
林微不知道电话后来是怎样挂断的,她的心里乱成一团,没法理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听妈妈的口气,好像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她正一筹莫展地苦于如何编起这神奇的故事,却得知他已经帮她解决好一切,连谎都替自己撒好了。可是这番,他却将她送进这件大宅子里,冷漠处理。
林微不敢认为他是恨她,恨由爱生,而他或许早已幡然醒悟,她不值得他爱。
第五十章
林微已经渐渐习惯了在偌大的房子里,与张姨一起的和谐生活。每天早晨八点准时起床,张姨会准备好营养与丰盛并存的优质早餐,上午的时间,她喜欢去楼顶的天台坐着,打发时间的有时是一本书,有时是一首曲子。
她搬进这里近半个月,凌尧除了打几通电话到家里,问了张姨一些她的情况,再无其他表示。有一次她正在吃午饭的时候,他打来电话,张姨接了后汇报完情况之后,看了一眼饭桌上的林微,又低声对着话筒问道:“需要林小姐接电话么?”
不一会儿,林微看见张姨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后,了然地继续埋头吃饭。张姨却走过来,讪讪地说:“凌先生好像忙着要开会……”
林微抬起头,轻轻地笑道:“张姨,你今天煲的汤真香。”说完又大口喝了一口,才满足地放下碗筷,转身上了楼。
肚子里的小家伙一天比一天地不老实,四个月大的时候,每当她躺下的时候,总能感觉到小家伙在她的肚子里不安分地动着。以前听老人们说,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总在母亲腹部下方胎动,就是男孩;如果是在两侧,那就是个闺女。
每次小家伙有动静的时候,她总摈住呼吸全心去分辨究竟是上方还是两侧,这一天吃完午饭,她又照旧回到房间里,四个多月的身孕和张姨一日三餐的精心调养,她的体重从原来的九十多斤直线飙升到了一百二十多斤。宁欢上次来看她的时候,看到她穿着肥肥大大的可爱孕妇裙,笑了她半天。
她却不以为然道:“你以为你将来逃得了?说不准你比我还胖呢!”
凌尧终于在她搬进这幢别墅的第三十二天,意外现身。他进门的时候,张姨告诉他,她在楼上。
彼时,林微正窝在那软绵绵的沙发里,听着IPOD里的胎教音乐。她一脸安宁的神情,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着隆起的腹部。窗外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地照进了屋内,落在了她长而密的睫毛上,折射在她美好的眼窝里。
她听的很认真,凌尧走进来的时候,她安宁的心智瞬间被扰乱,她愕然地瞪大着眼睛,慌张地暂停了播放,看着他半天憋出了一句:“你吃过饭没?”
他从容地坐在了她最爱的海绵沙发里,蹙起的眉头渐渐淡开:“嗯。”
他韵了韵嗓子,缓缓说道:“最近事情多,过几天要去英国谈了项目,大概半个月左右。今天顺道来看看你,小家伙会动了没?”
他这一段话里的口气一直平平淡淡,只有最后提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时,口气里才稍稍有了些温和。
她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他很久没有对她说这么长的话了,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点头道:“动了,他很调皮。”
那一天他难得地留了下来陪林微吃了晚饭,又静静地陪她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才离去。张姨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别扭,好心的劝他晚上住在这里,当时林微看着他的脸,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动摇的,可是随即他浅浅笑道:“公司里还有事,下次我再过来。”说完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林微听到屋外传来的汽车发动声,终于没再忍住难过,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了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撞击声。张姨不敢进门,一直在门外守着,怕她出事。
她想了整整一夜,这么多年她来第一次用脑用的这么彻底,想起八年前自己也是在这样的冬天里想着他;想起那年除夕前夕,他第一次开口跟导师申请假期回来见她;想起爸爸住院那天,他风尘仆仆地赶到她家,责备她的笨手笨脚……
想到最后,她像是终于感悟出了什么。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留在他身边,哪怕他赶她走,哪怕他的态度再冷漠,她也不走了。
第二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网上报了一个孕妇教程班。过了几天,教程班开学后,张姨执意要陪她一起,林微拗不过,笑着答应。
中国的基本国策,迫使中国人民家家户户只能造出一个子女,由此孕妇的地位也渐渐崇高,不比国宝掉档次。
孕妇教程班是C市妇幼保健医院名下,专门为C市的准妈妈们开办的一个产前辅导班,负责林微这个班的讲师是C市妇产科的一个退休老太太,经常笑眯眯地请出孕妇学生站到前面来,做示范讲解,老太太讲课很幽默,一点儿也不生板。喜欢用“我当年生我大儿子的时候……”这样的句式,来给台下的学生传授经验。
逗得台下年轻的准妈妈们一阵一阵的发笑,林微突然觉得老太太笑起来特别像她妈,一笑就抬一点眼镜。说起来林妈妈退休前也是医院的护士长,对生孩子这事儿肯定也不在话下,想来自己还叫了一笔不低的学费来上课,用林妈妈的话,亏大了……
孕妇教程班每个礼拜两节课,下课的时候,教室外面站满了来接孕妇的各位先生。林微扶着椅子,艰难地站起身来,张姨在教室门冲她笑着招招手,张姨就是她的家属。
张姨接过她手中的包包,冲她挤着眼睛说道:“微微,看看谁来了?”
她心里一紧,以为是他。当宁欢拉着王蒙的胳膊笑咯咯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的心里还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不过细小的暖流也涌上了心窝。
宁欢撒娇地拉着她的胳膊,说好久没有见她了,想她了。王蒙站在她的身后依旧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点头附和道:“今天说什么,我也要请你们姐俩好好搓一顿。”
宁欢提议去复兴路上的那家川蜀之家,被细心的王蒙一口否决:“林微不能吃辣,孕妇忌口的。”
宁欢立刻意识过来,又不服气地嗤鼻之:“是哦!看不出来你还懂这些,真是妇女之友!”
王蒙笑着拍她后脑勺,说:“你以为我是你啊?我早就预习好如何当一名准爸爸了!”
一句话说的宁欢笑弯了眉角,林微也跟着轻轻笑着。最终还是听了王蒙的意见,来到一家广东餐厅,妇女之友说孕妇多喝汤对身体好。
这家餐厅的老板好像跟王蒙很熟,他们刚在大厅的餐桌里坐了下来,老板就客客气气地走过来和王蒙寒暄起来,说要给他们换成里面的包厢。王蒙抬眉看向宁欢和林微,征求她们的意见,宁欢也看她,林微无奈地摆摆手,笑着说:“谢谢您的好意,大厅里很有气氛,不用换了。”
宁欢做主,小手一扬给林微点了六七种口味的清汤,都是大补型的,又点了几道广式甜品。可是林微却一点也提不起胃口,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一颗心紧紧吊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堵得厉害。
这种不安的预感在服务员笑眯眯地送上了两份红豆双皮奶之后,得到了验证。她的手机在包里闷闷地响起来,是路远。
他的声音清冷而犹豫,让她来不及纳闷一向不与自己熟络的他,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
他抬了抬下巴,低低地问道:“今天,三哥飞英国,你知道么?”
她看了一眼同样有些诧异的宁欢和王蒙,不知怎么不安转变成忐忑,紧张。连忙点头说道:“知道,之前他告诉我了,说是出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