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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他要送我回家,立刻抬手甩开了他的箍制,摇晃着身体朝前面走去,一边回头冲着他大声的嚷嚷道:
“我不回去,不回去,就是杀了我,我也不回去!那里不是我的家,不是,我没有家,我在上海,在中国都没有家!我的家,在奥地利,在哈尔斯塔特!你听明白了么?听明白了么?”
喊完那些话,我觉得心里畅快多了,就连一开始的晕眩感似乎都减轻了不少。我回过头去,抬手就要拦出租车回酒店,这时,又有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到处都有“拦路狗”呢?我心里很不耐烦,伸手就要去推,哪知我的手就被对方给攥住了。我抬起头来一看,背后迅速冒起了一层的冷汗,头脑里仅剩的那点醉意几乎在一瞬间被吓醒:何绍群西装笔挺的站在路灯下,正用一双目光凌厉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连借酒装疯的念头都没了,脑海里瞬间蹦出的那些片段都是他要下死手掐死我的狰狞表情,我下意识的就想转身就逃。我在他面前只讪讪地楞了一秒,然后刚想要将逃跑的念头付诸行动,他一把就将我重又拉回原地,那双漆黑的眸子瞪着我,言语刻薄的低声说道:
“你要装疯卖傻、发酒疯、你要找男人亲热就等你滚回你的哈尔斯塔特去,不要在我的地盘上给我丢人现眼!你看看你象什么样子,还有半点身为中天人的意识和觉悟么?
你是不是觉得中天对你并不重要,所以你就可以这么不管不顾的胡闹?你别忘了,前几天的葬礼上,你还代表中天、代表你爸发过言的!怎么,一转脸,不到三天,你就这么糟践你爸生前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
这些天中天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天天这样给我闹出这么多花边新闻,完全不顾惜自己的名声,不顾惜中天的形象。难道,这就是你用你那从聪明的小脑袋想出来的离开之计?”
“你管我!我高兴!我丢我自己的脸,和中天有什么相干?我的事情总不见得会影响中天股价波动吧?你未免也太高看了我!反正明天律师宣布完遗嘱分配之后,我当场签好转让协议书,然后就立刻买机票离开,也就不会再给你丢人现眼,不会给你的中天丢脸了,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我一边挣着他的手,一边无所顾忌的冲着他嚷嚷。他撇下嘴角,依然抓着我的手腕,神态清明,静静地看着我,只说了一句:
“走,走,一遇到事情你就只知道走,扔下所有的事情给别人,自己优哉游哉的何其逍遥!你真是一个冷血的女人,自己老爸的头七都没过,就这么赶着要回去,枉顾父女情义,还丢下一个烂摊子给别人,你可真是不负责任到了家!简直让人觉得心寒!”
“人死如灯灭,他的躯体已经不在,灵魂也早已去了极乐世界,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知道,也不会怪我。因为他知道,我在哪里才会得到心灵上的平静。那些不过是做给活人看得形式主义,不做也罢!他是我老爸,知女莫若父,我老爸才不会怪我!你,你放开我,我的手好疼!”
他原本还要再说什么,忽然就见大卫拿着手机,从我们身后快步走到了我们身边,到他耳边附耳了几句,他立刻微微变了脸色,然后点点头,从大卫的手里接过了车钥匙,阴沉着脸看着我,没有二话,抓着我的手腕,拉开了车门,将我象塞麻包袋一样的扔进了后座。他飞快的上了车,没等我从后座上艰难的爬起来向他抗议他的粗鲁行为时,他就飞快的落锁了车门,一脚油门,方向盘一打,车子象箭一样蹿了出去,驶向了霓虹灯照耀下的马路。
我好容易让自己从飞速摇晃着的后座上撑起身体,我扒着后座朝着后窗望去,见大卫的身影在黑夜中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看不见。老爸去世后,唯一一个对我好,真心关心我的人就这么被何绍群撇下了,我很着急的连连的拍着真皮的座套,对着开车的人一阵乱叫道:
“你干什么?为什么丢下大卫?你为什么呢不带着他一起走啊?你到底开车要把我送到哪里去?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去你家!你听到没有!何绍群,你听到没有?!”
“闭嘴!你这个只会给我找麻烦的蠢女人,你给我闭嘴!”
他的一声暴喝,着实吓了我一大跳。他生起气来的狰狞模样我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自问没有胆量领教他再一次对我发怒,所以,我只能乖乖的闭上嘴巴。
“别假惺惺的在我面前装好人,闯祸精!是你害得他这么晚了都不能好好回家休息!是你害得他现在还要去处理你闯出来的祸!一回来就给他找事,就给我们找事,早知道这样,我无论如何也不会通知你回国!你就在你的哈尔斯塔特呆一辈子,一直呆到死吧!”
“什么啊,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找他出来喝酒泡吧……”
“还说!他若不是为了你,会这么深更半夜的被一通电话叫到这里来找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通当街大闹,已经被小报的记者看到了,人家拍了很多照片全部用手机传回报社去,还有你大喊大叫的那些话,也被人家全部录下来了。
如果我不让大卫赶快去处理这件事情,恐怕明天一早,全天下的人都能通过网络和各种媒体看见、听见你周大小姐发酒疯时的完美形象和胡言乱语了!很得意吧,恩?你一个人只用几天就能把一切都搞砸,开心了吧?”
何绍群一边将车开得飞快,一边还不忘记恨恨地责怪我。他的指责让我顿时无地自容起来。好吧,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故意借着酒劲在他面前耍耍威风,可我真的没想要让事情闹到这个份上!
我知道,他说的话,是对的。确实是我太过疏忽了,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是在哪里。光顾着一时痛快,借着酒劲胡乱发泄,这下可好,反倒给自己、给中天惹来了麻烦。这不是我的本意,真的不是。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刚才喝了点酒,有点上头,真没想到那么多……”
自知理亏的我,气势锐减,早就没了刚才猛拍真皮座套的狠劲,我怯怯地说着,有些理屈词穷的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可是何绍群根本不接受我的开脱之词,他措辞严肃的怒道:
“别拿喝酒当成自己的挡箭牌,你的酒量如何,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没想那么多?那我请问你,你脑子用到哪里去了?就只考虑你自己的事情么?
从你回国之后,你有哪天太平安生过?那些娱乐报纸天天追着你报导各种小道消息,很热闹啊!今天张公子,明天李公子,一会湿吻献真情,一会儿辣身贴面舞,弄得这么热烈,无非就想为你最终的离开铺路,你当我看不出来?
你不要自己的这张脸,想要怎么抹黑,我都可以不管,反正只要不影响中天的利益,随你闹上天我都可以不加理会。可是,你是玩昏头了是不是?现在居然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你说你准备让我怎么接?
拜托,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是文盲和飞女,不要做出来的事情显得那么低级、小儿科。你自己想想,你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这么放肆的在大庭广众说那些没有边际的话?
在这么敏感的时期,你这么说,不就等于是告诉外人,我们两个异性兄妹在为争遗产不和,内讧,你还为此闹得要离家出走?!如果这条新闻真的传出去,外界将怎么看我们中天?你自己用脑子好好想想!还有,就算中天受损你可以不管,那么,就凭这些线索,好事的记者们就会顺藤摸瓜的挖出我们两家过去的旧事。我请问你,到时,究竟谁受到的伤害更大,你心里难道不明白?
你有没有带脑子出来?是不是那八年太过安逸的生活让你的小脑袋瓜生锈了?如果因为你害得中天出了事,让中天受到谣言蜚语的攻击而蒙受各种损失,周望晴,我警告你,别以为你交出所有的股权和经营权就能弥补所有的损失!
你不在你离开前,给我处理好这件事,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你又想一走了之,想甩手不管?门都没有!你听见了吗?!”
、第 11 章
临近深夜,性能优秀的大奔在近乎无人的环线上开得飞快,我紧闭着嘴巴,缩在后座上,看着窗外一眨眼就飞逝而过的似陌生又似熟悉的风景,有些发愣。
在被何绍群声色俱厉的一顿臭骂之后,他可能是觉得与我这样思维混乱、行事不可理喻的女人说话就是浪费口水,于是选择了不再理会我,只是沉默着开车。
而我,已经是一个被他定了“滔天大罪”的“罪人”,自然也没有资格和勇气与他顶撞,就此,车厢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我的耳边只有车子行驶中发出的引擎声和呼呼的风声。
车子出了中环,又上了外环,然后朝着松江方向一路驶去。我虽多年没有回来过,可还是知道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他是要送我回家去。回家,确切的说,是回我曾经的家,他现在的家,他们何家母子居住的家,那个我万般不情愿回去的家。
其实我并不想回去,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看到他们何家母子的嘴脸。虽然周何两家的恩怨已经随着老爸的离世而终结,但是再见到他们,始终会让我想起那些并不愉快的往事,他们的面容都在时刻提醒着我,我的老爸,是因为这对母子而永远的离开了我。
令我觉得羞于启齿的是,面对盛怒之下的他,我却没有勇气提出自己的抗议,没有勇气再反抗他的任何决定。我只能阿Q似的安慰自己,不过就是去那里住一个晚上,又不是慷慨赴死,何必太过纠结在意?
只是,太过讽刺了一点,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就要成功的离开了,可偏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兜兜转转的逃避了这么多年,现在,一切都被打回了原形,又兜回到了原点。老天爷,你不是在故意耍我吧!
脑子里乱哄哄的想着许多事情,想着刚才自己做出的自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傻事,越想越觉得后悔、懊恼、茫然和头大,忍不住掩面长叹,哀号了一声。他在前面听见了我的哀号声,头也不回的冷然道:
“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半点怪不得别人。你最好祈祷大卫能搞定那些媒体,只要明天的报纸上不会有你的新闻,我们一切都好商量。要不然……”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把我惹出来的烂摊子给你收拾好了再离开的,从此以后再不出现在你面前给你添堵。你放心好了。这样总行了吧?”
我无比厌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他又再次沉默,只是将车开的更快,简直象是在贴地飞行。我有些心慌,连忙抓紧了车把手,拉过保险带系上,伸长了脖子,倾身向前,朝车子仪表盘上瞄了一眼,不禁吓了一大跳。
他居然把车速飙到了一百八十多码,而且看那根小小的白色指针,好象还有继续向右的倾向!他以为这里是赛车道么?就算你是中天未来的掌门人,财雄气粗,有权有势,也应该以身作则的做一个守法遵纪的模范公民,不该太不把头顶上那一个个摄像探头当一回事吧!真打算要拿巨额罚款给交警部门当做人家的年终奖金么?
深更半夜的发什么神经,车子开这么快,还不系安全带,他这是想找死啊!可以,你要死我不拦你,可问题是,我还没活够,我还不想死,你别拉着我和你一起找死啊!
我使劲的拍他的座椅,一边拍,还一边大声的叫道:
“喂,喂,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