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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左边那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右手半握成拳,捂在嘴唇边轻声咳嗽两声后,站起来,走到搂抱在一起的王老五和单若兰身边跪下,似乎很关心单若兰的说:“单总,你不能再哭了,会哭坏身体的。”说完,看着王老五问:“这位先生是……”
王老五仍然把单若兰搂抱在怀中轻抚她的背,瞄了眼问自己话的男人,回答说:“我是若兰的朋友,让她哭吧,一会就好。”
“可是,可是单总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睡过了,她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公司里还有一大推事等着她处理呢。”这个男人一开始说的是四川话,听到王老五说普通话,他也撇着生硬的普通话和王老五说。
“放心吧,若兰是个坚强的人,她不会有事的,公司的事嘛……你是公司的人吧?什么职务?”王老五忽然开口问出这么一句。
“我是矿产技术部的主管。”男人回答,有些搞不懂王老五为何如此问。
“那好,现在你是临时总经理了,从明天开始,你负责公司所有大小事务,不能让公司因为你们总裁离开而停止运转,等若兰身心完全恢复再说。”王老五像是公司的董事长,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呢,就安排人家担任公司总经理。
那个男人愣住了,张大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单若兰回头给他说:“你就按武哥说的办吧,以后他说的话,就等于是我说的话,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武哥说。”
那个男人垂下头回答:“是,单总,现在你该节哀,最好能喝点粥,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王老五没等单若兰回话,就说:“现在,你让这些人都出去。”
“啊?都出去吗?”男人有些不明白王老五的意思,看了念经的僧人一眼问。
“没错,都出去,包括他们,然后你让厨房准备点吃的来。”王老五斜了僧人一眼,接着说:“这里太冷了,你找个取暖器什么的来点上。”王老五双手搓着单若兰的身体,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
“哦,好的!我立刻办!”男人说着站起来,先走到左边给跪在那里的人说了几句,等那些人都出去后,他又在僧人中的一个老者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不一会,念经声没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不到一分钟就没了,灵堂没了念经和木鱼声,立刻进入到完全的安静中。
这个时候,一个人抬来取暖器插上电源,开始散射出温暖的红光,一个妇女端来一碗桂圆莲子粥,还有几样四川人喜欢吃的泡菜,放在王老五和单若兰身边。
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又走过来问王老五:“请问,还需要什么吗?”
王老五怀里的单若兰,在没了僧人念经声后,闭上了双眼躺在王老五怀抱中,似乎快要睡过去,王老五看了看她,知道她太疲惫了,身心都很脆弱,现在单若兰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于是王老五小声说:“你再抱两床棉被到这里来。”
穿黑西装的男人没问为什么,按王老五说的,吩咐下去,立刻就有人抱了棉被和毛毯进来,把一床棉被铺在地上。
王老五眼看都准备好了,然后给穿黑西装的男人说:“都出去吧,把门关上,我陪若兰在这里守灵就成,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到里面来。”
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看看王老五怀中的单若兰,见她眼睛半睁半闭的点了点头,有些不情愿的回答说:“好的,需要什么,请你吩咐。”说完,走出灵堂,反手把门关上。
短短不到十分钟,本来吵闹的僧人诵经声喝木鱼声,立刻消失了,房间被王老五安排成一个肃穆庄严的灵堂,只留下王老五和单若兰在里面。
王老五对单若兰说:“若兰,吃点东西吧。”
“嗯……”单若兰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
王老五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端起粥碗,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开始喂单若兰喝粥。
单若兰躺靠在王老五怀抱中,视线始终不离开王老五的眼睛,只要王老五把勺子喂到她唇边,就张口,很机械的那种。
在喂了半碗粥后,单若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困倦的她,脸上却露出满足的微笑,她睡了过去。
王老五把单若兰抱到垫好的棉被上,然后给她盖上被子,上面还加上毛毯,站起来把灯关了,只留下灵位前桌子上的两只大白蜡烛在燃烧。
王老五盘腿坐在单若兰身边,看到她闭着眼,嘴角带着微笑,知道她心里踏实了。
单若兰是踏实了,可王老五心里却翻江倒海,这个婚姻不幸的女人,现在又失去了心爱的父亲,从此要一个人撑起单家偌大的产业,这不得不让王老五顿生要一生一世守候她的想法,他想起了自己被关在看守所时,单若兰知道后,立刻放下所有工作,飞到岛城,一日三餐的给自己送饭,陪自己聊天下棋,千方百计的不让自己感到孤单和寂寞,如此一个为了爱人不顾一切的女子,难道不值得自己一生去守候吗?
人有时候付出,并不期望得到回报,单若兰先为王老五付出了,用她那颗真诚的心,在王老五最需要鼓励和帮助的时候,她无怨无悔的付出过,所以王老五每次想到她的付出,都万分感动,能有如此红颜陪伴自己走过最艰难的几天牢狱生活,还有什么比这个值得王老五不顾一切的呢。此时这个女人需要自己守候在她身边,王老五忘记了郝冬梅,忘记了今天为萧薇家的企业筹钱的事,也忘记了自己并不是单若兰的丈夫,此时此刻,他一心只想陪伴她度过未来的一生。
“武哥……别离开我……我想你……我害怕……”单若兰眉头紧锁的说着梦话。
“我在这里,我不离开你,若兰,我再也不离开你了。”王老五用手摸在单若兰的脑门上,轻声的说。
可能是王老五的话起了作用,单若兰把紧锁的眉头舒展开,身体侧向王老五这边,用手抓住王老五的手垫在头下,嘴唇蠕动几下,睡得十分香甜。
王老五眼眶有些发热,他把单若兰的头轻轻的抬起,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她舒舒服服的枕在上面,再把被子和毛毯掖了掖,裹住她的身体,用手轻轻抚触着她的秀发,没有丝毫邪念的看着单若兰甜美的睡姿。
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女人啊,她连睡觉的姿势,都显得那么的优雅,光洁的面庞,在烛光下变得有些苍白,嘴唇有些干裂,像是脱水了一样,但看在王老五眼中,还是过去那张迷人的樱桃小口,弯弯的柳眉,也许已经几天没描过,但还是看得王老五想用手去轻抚,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熟悉兰香,没因为几天不喷洒特制的香水而消失,闻在王老五鼻孔中的,仍然是那么的幽香。
单若兰的一切,王老五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得就像是他天天和她在一起一样,尽管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但两人的那份情谊,比天天在一起厮守的夫妻还要深厚,常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王老五和单若兰,尽管只有短短的一日情爱,但他却永远把她铭刻在了心中。
王老五清楚的记得,两人在高尔夫球场的草地上无拘无束的亲吻,那种旁若无人的热吻,是王老五这生中从没有过的,虽然他和很多的女人睡过觉,可在烈日下,肆无忌惮的和一个女人亲吻,还真的是第一次。
第一次都是最难忘的,就像王老五永远不会忘记与老师徐缨的第一次一样。
第五章 兰花般的女人
坦然/著
王老五不知道何时睡着的,在醒来的时候,看到单若兰坐在身边,微笑着看他。
天色已经大亮,王老五刚睁开眼睛,单若兰就轻启朱唇问:“武哥,这不是在做梦吧?我都不敢相信是你,在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你躺在身边,感觉是那么的幸福。”
王老五微微一笑,拉开被子说:“若兰,进来,再躺一会。”
单若兰嘤咛一声娇笑,钻进被窝里,和王老五面对面贴在一起,像只小鸟一样,把唇凑近王老五的口,轻轻啄了一下说:“你真好。”
“出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早点告诉我?”王老五双手拥抱单若兰,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给你打过电话,可始终没打通,你不知道,我当时手足无措,就像失了魂一样。”单若兰紧紧依偎着王老五,呢哝诉说。
“要不是肖战告诉我,也许我现在还不知道呢,昨晚见你憔悴的样子,吓我一跳,让我心里好难过,要是你爸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和我一样难过的,再怎么伤感,你也不该不吃不睡啊。”王老五用手掌触摸着单若兰的背,他想就这样永远的搂抱她安慰她。她就像一株冬天里的兰花,需要阳光来给予她生的气息。
这个时候,房门咚咚的响了三声,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单总,醒了没?”
单若兰眼睛看着王老五的眼睛,那眼神,似乎在问‘我要回答他吗?’,王老五能领会她的意思,微笑着摇了摇头,于是单若兰娇笑着把身体贴得更紧了,小声的说:“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王老五要的就是让单若兰彻底的放松下来,要她忘记时间,忘记伤痛,忘记这是个寒冷的冬天,他要把这株在寒冬里的兰花,用自己温暖的身体捂热,让她郁郁葱葱的在自己怀抱中变得茂盛起来。
两人相互用眼睛对视着,谁也不愿意开口,王老五习惯性的那种晨勃,抵在单若兰紧贴的身体上,他没感到羞愧,在灵堂前如此与一个亡灵的女儿身体贴得这么近,他没觉得这么做不好。
而单若兰也没感觉这样不好,她想让父亲看到自己与心爱的男人紧紧相拥的幸福样子,生前他没能看到,死后,在他灵前,他终于看到了,这样做,也许是最好的告慰亡灵方式。
敲门声再次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传进来:“单总,有客人马上到,是政府里的官员,代表市府来吊祭单董事长的。”
单若兰仍然不愿意答应,王老五却开口说:“知道了。”
“若兰,起来吧,你也该吃点东西,好好洗漱一番,打起精神,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处理呢。”王老五在单若兰的脸颊上亲吻一口,鼻孔中总是钻进单若兰那股淡淡的兰香,尽管不是那么浓郁,可王老五还是能闻到这股兰花一样的香气,他喜欢单若兰的这股香味,曾经他在这股香味中沉醉过,她的兰香味,恐怕这辈子都难以离开王老五的记忆了。
王老五站了起来,他是和衣而卧的,所以站起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衣服,除了鞋子外,几乎是他来时的穿戴。
王老五看了看表,时间是早晨八点多,快九点了,也就是说,他从昨晚九点多到这里,和单若兰一起睡了将近十个小时,他看到单若兰也从被窝里出来,于是走到门口,把两扇木门咯吱一声打开,顿时,刺眼的眼光只射得他睁不开眼,等他稍微试验了强光,才看到院子里站了些人,男女都有,看到他们抬头朝自己身上看,王老五有些尴尬的对着所有人笑了一个。
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左边,看上去似乎一夜没睡,脸色很不好,他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王老五,那眼神,散射着嫉恨。
单若兰从王老五身后走出来,用手遮挡住早晨的太阳,看到这么多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脸上顿时羞红起来,但她就羞涩那么几秒钟,接着抬起头来,首先问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张部长,市府的人什么时候到这里?”
“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刚才来电话说,他们已经上路。”穿黑西装的男人原来姓张。
单若兰然后对着院子里一个年级稍大的人说:“三叔,一会你帮我接待一下市府的领导,我这样子也不好见人,只好劳烦你了。”
“若兰,你没事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