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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垂眼帘,挡下眼底的灰色,慢慢,调开始回归正途,悠悠的成了曲儿,忧伤愁绵。垂眸渐渐轻掩,思绪中是临下山的一幕,梦中的一幕,还有身不由己被人遏制不得而为之的一幕。
泪缓缓无声而落。
琴渐进激昂高潮,如风如雨,如木如花,渴望却被囚困。手指轻而转,在琴弦上抹,挑,勾,剔,打……眉微蹙,背上牵引的伤口在发痛,她在昨日的夜里又一次的反抗,却是被拖进柴房,一顿暴打,全是隐秘之地,背上,腿上,任由衣襟覆盖,瞧不出分毫。
“倒是小瞧了,假以时日,她定取代了你,璃儿。”倚在二楼柱间的怡红姑姑笑言,手拂过身侧璃儿的脸颊,眼却望着台中的她,惊艳不已。
“到时姑姑可别有了她不疼我了。”璃儿拉扯着怡红姑姑的手娇声道,眸却是看着那一直垂眸的人儿,暗叹不已。
再惊艳也不过是青楼的一张红牌。
第四十六章 一夜
更新时间:20140726 17:18:26 字数:2035
“哟,这怡香院来了新雏儿了,瞧这一手琴,怎么样,久大少爷,没来错吧。”台下一桌上,坐着三位公子,其中一人衣衫松散,眉目略显桃花,一副风流之相,手碰身侧一男子的身体,笑道。
“琴不错。”久公子点头,藏不住眼中的惊喜。
万万想不到这烟花风流之地竟还有如此的女子,恍若一场雾,朦朦胧胧,清清淡淡,游离空中,她该是自由的,她的琴似乎也在哭泣着,是在怨这逢世的不公还是怨这命之不得抗拒?也许都有吧。
“久哥,若是喜欢,我将人唤来让你瞧够,哪用的着让你苦苦相望啊。”说着就见那人抬手招来一旁的小厮,对着耳边说了几句,甩下一锭银子,就挥手让人离开了。
“莫……”一语未了,便收了心思,他想与这位姑娘相识,想听她琴里故事。
可一首曲儿结束,就见台上的人退了下去,匆匆的脚步,低垂的头,发丝因步伐而扬起,似略过了万千迷香,身旁有许多的人在叫着,喊着,说:“小娘子,去哪里啊?再来一曲啊,别走啊,爷给你银子,再来一曲……”可她的脚步并未停下,捷径的向着二楼某一间的屋子中,紧闭了房门。
他不由轻叹,脸上是不得见的落寞。
“小丫头,不错嘛,倒是可以让当当清倌,但若有人出价高了,我自是会收的。”怡红姑姑在她进门那一刻说道,淡挑的眉眼瞧着局促站在门侧的人儿,缓缓而道。
“我住哪?”她只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人,便落了眸,清倌,也不过是一时有她的琴艺傍身罢了,如若她的琴再难引起人的注意,那么成娼也是早晚的事,没有什么好欢喜的。
“这间屋子给你了,小丫头你叫什么?”怡红姑姑点了点放在桌上的手,道。
“九儿。”她不想将名字告诉面前的人,若言若言,那是他给的,如若他不在了,她是不是也该将名字剔除?可她舍不得,那是第一个人为他取名,也是第一个人陪了她那么久那么久,她怎么舍得。
长九,便借了你的名,用一用可好?
“九儿?以后你便是我怡香院的九姑娘,丫环两个,大可以在我怡香院享福,只要你莫要妄图逃。”怡红姑姑凑到她的面前,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眼底有浅浅的温柔,轻声细语的在她耳边落下一席话,便离开了。
“别像昨儿那般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背驰门,脸落进烛光里,落寞堪堪,没有任何欣喜,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在心外围了堵墙,困住里面的灵魂与跳动,做个无意识的人,麻木的,顺从的,不过是一个为自己无能为力的借口。
日子总要一天天的过,她既寻不出机会,也逃不开命,终日在夜临后,在这喧嚣静廖下,弹上一曲,大多都曲音婉转忧伤,一如她的心境,痛意盎然,困拙不安。
第十日。
有人出了高价钱买她一夜的琴,怡红姑姑应了,这日她不必在夜至后对着那粉纱后的人们弹着几近千篇一律的愁绪,也不必一次次的将心剥开合上,反反复复的让痛凌迟一番。
她被描上浅嫩的妆,眼上是粉嫩如桃花的瓣儿,只一点粉红在中,两边淡淡浅浅似白微粉,脸颊轻轻的扑上粉,唇红润如桃,一衫粉裙,抹胸而至,裙下是一朵较大的桃花,连着褐色的枝干,落在摆下,轻纱外衫淡薄如翼,只浅粉色,为裙上的花添覆一抹朦胧之态。
“九姑娘,人来了。”不多时,听门房被扣响,有人推门而进,她坐在窗前,瞧着微开的窗外没有一点星光的夜,徐徐转身。
“姑娘,在下一相情愿请你为我单独弹一曲儿可好?”只见一文质彬彬的有理少年,也许比她大。轻淡的眉弯着,不若剑眉凌厉,唇红齿白,似被娇养的少年郎,令人说不出拒绝。
她轻点头,走到琴旁,弹了一曲,如夜无辰,如风无波,琴曲寥寥重复的音,却凝成一首曲,反反复复的曲儿,像童谣的调子,只那般,反复而不唐突。
“能问姑娘的名吗?”
“只一路过客,无须名与姓,公子听完便走吧。”她瞧着他谈吐轻缓,儒雅,别过头,看窗,只一曲琴,便令人惦念上名,哥哥,这么久,你为何不曾寻我一刻?是忘了吗?她唇无意识抿起,扼成一条细缝。
“过客与否,只在执着与不执着间,无关时间的匆匆与长久,我听你的琴,想接近你,了解你,不曾虚假,至于到何种地步,我也不知。”他酌起一杯茶,浅饮着,看着她背后的影,细长而苦涩。
“若言。”她轻若风的声音飘进空中,令对方一时无查,竟没听进耳中,恍若有声,只好重新开口问道。
“什么?”
“九儿。”她回眸,将窗掩下,只露一点清风,浅浅而言。
“倒是有缘,家姓久。”男人浅笑,似在为这微妙不可足道的小事欣喜,他就是那一日听曲的久少爷,之后连番十日都坐在下方,听她弹曲,离开,反反复复;瞧她总是垂眸与任何人不语的样子,心生所动。
“久公子,夜深了,你该回了。”她抬眸看着男子浅笑温润如阳的眼,心中如鲠在喉,沉默片刻,道。
“你要接客?”不知怎么的,久汉突的沉声而问道,这夜是深了,可对这烟花柳巷之地,不过是才开始罢,她如此的赶自己走,莫不是要……想到她柔弱娇怜的摸样落入他人的眼,那浅浅的声唤在他人的耳,他突的心急而冲。
他只想让他看见这一纸美好,这才在十日蹉跎中,花了不曾花过的钱,买了她一夜的琴,他想相识眼前的人儿,想听她琴里的故事,更想知道她不得已的苦衷,为何落入此地。
“你……走吧,我累了。”她眼睛突大,像是深海里的鱼,圆滚的眼珠,瞪着他,似有什么话说不出口,最终只化为浅浅的乏,轻道出口。
第四十七章 利弦
更新时间:20140727 14:52:00 字数:2034
她将门打开,低垂着头,不语。
久汉见此,唇张了合合了开,终还将话咽进了肚中,再瞧她微垂眸子,一副拒绝入世的样子,暗叹,道下一声告辞,便离开了。
绸罗缎舞,妙妙莺歌。
门内门外,只一墙一扇门之隔,却恍若隔出了两个世界,一个安静如夜,一个热情似火,久汉的眸渐渐浸染不解,迷离万分,似瞧着这繁乱之象,却好似未入眼,也许那眸只沉落在心中,思索着,忧虑着,他对了还是错了?
一梯不久,他走的缓缓也匆匆,临出门前,还回眸瞧了眼这月色下,朝歌夜弦的怡香院,眸渐渐安定。
这里是怡香院,不入夜,不敞门,他在期待什么?
罢。
还未晚,未晚。
阁间中的她,却是在人去之后,坐回了琴旁,抚着这不差一弦的古琴,她总是想念她的六弦长九,那铮铮如铁骨般的傲然,是其他赋予不了的,她的长九觅了许久的尘世,才到了她的手,她怎舍得它落寞掉。
哥哥,你会不会途经我的房,瞧着长九,想念我?
哥哥,我在这烟花之地已有十七日之久了,整日整日的弹琴,那些官客们的眼就像戏谑猎物的猎人,瞧的令人毛骨悚然,可我每次一弹琴,总能忘记许多,好像可以慢慢的再回到我们的山中,只听花笑树唱,风轻扬。但我知道,我已经离开了,这里不是山上。
哥哥,今日有人单独让我替他弹一曲儿,他问我的名,那副与我不大的年岁,我轻喃了你唤我多年的名,只是他未听见罢,哥哥,若言不在了,我也不见了。
哥哥,我想你了,这是我第二百零四次想你,每天,每个时辰。
哥哥。
这场噩梦什么时候可以醒?
她慢慢的趴在琴上,任由脸颊贴着尖锐的琴弦,风轻飘飘的顺着窗间狭缝流露进来,在屋里转个圈又出去,她一动不动。
“九姑娘……”
“呲。”被惊呼声震起,脸颊擦过弦,渗出一条血痕,她眉头皱起,看着眼前急匆匆而来的小翠,轻开口:“何事?”
“姑姑唤我来问你,久公子为何离开的那么早?姑娘,你的脸……”小翠急速的交代着怡红姑姑要问的话,脚下微快的跑到她的面前,扯过锦帕,小心轻柔的蘸下她脸上的血渍。
“一点小伤,无碍。”她接过帕子,浅淡而言。
“我去帮你拿药。”小翠见此,缓身告退,关门那一刻,依稀还能听见她喋喋不休,似在说,这院里的姑娘可是靠脸吃饭的啊,这脸破相了,可该怎么办呢。
她听着听着,轻轻的笑起,扯过脸颊的伤,微微泛着火辣辣的痛,琴弦过利,划破是必然的,她只想静静的贴着琴弦,缓缓她的心,未曾想有人闯入。
这怡香院的消息传的真快,纵然烟歌笑语,走了一个人,也要问上一问,她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就是累了。
不多时,小翠拿药与怡红姑姑一同而来。
进门那刻,瞧见她脸上血迹凝固的伤口,眉头紧皱,眼底寒光,冷硬而道:“九儿,你做什么?”
“没什么。”她头微歪,一脸懵懂不解,淡声而道。
“没什么?没什么将脸弄成这副模样,难道你不知这怡香院是作何?弹琴也不愿?清倌不想做?可以,直接挂牌接客,连头都不让你露,我还可以多挣上千两白银。”怡红姑姑怒喝道,柳叶的眉因怒气轻轻挑起,描着浅似肌肤的胭脂,洒洒落落。
“没有,只是不小心。”她微垂下眸,掩下眸里散开的光,轻道。
“罢了,再有下次,清倌你就甭做了,我不养闲人。小翠,照顾好她,尤其是那张脸,莫留下疤,这几日,你就在阁里养着吧。”怡红姑姑甩着帕子,扭着腰,在她的房里转了一遭,道下一通话,便转身离开了。
小翠轻柔的为她擦拭脸上的血,酒精的火辣刺的微痛,她只皱着眉,一声不响,待小翠上完药,便道下一句:“我累了。”然后躺在榻上轻轻浅浅的呼吸,慢慢扬了出来。
小翠见此,摇头退下。
夜风徐徐,她了无睡意,可不想睁开眸子,只闭着眼将自己沉浸在黑暗里,门外的歌声大了,窗外的风小了,宾客的喧嚣声大了,房侧多了些古怪的女子娇嗔声,一段杂音,一阵混乱。
她本无睡意的眼渐生困意,慢慢的真的睡了。
一夜无梦,晨起无事,她像是闲置在深闺里的布艺玩偶,只能呆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同是冷清清的街,怡香院置之在烟柳之巷的深处,白日此处的的门廊都是关着,没有一个人影。
她因脸破了相,就连夜里也清闲了。
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弹弹琴,看看窗,发发呆,可第三日,就被怡红姑姑给唤了去,让她蒙了面纱,游街玩耍去。她微瞪的眸,看着眼前笑不拢嘴的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