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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伯母吧?初次见面。”
千叶友寻一生中难得遇到这样的名门子弟,不过,他毕竟是个有了些阅历的中年人,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一对衣着光鲜的青年男女正如竹田修所说的,家世非同一般,和他们绝非身处于同一阶级,当下笑着说:“我是千叶的父亲。请问你是……”
“爸爸,这位有末君,是我在东大的学长。”千叶这时开口了。
“我叫有末一弥。伯父,伯母,晚上好。”有末一弥没有对千叶一家介绍吉川绿。因为,对他,对吉川绿来说,都完全没有必要。
“有末先生,初次见面。”洋子也笑着说。
有末一弥这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家境远非优裕的千叶一家,怎么会突然到这么贵的地方吃饭?难道是有什么特别需要庆祝的喜事?他不由朝千叶看了一眼。不过,千叶并没有想对他解释什么的意思。
“今天是树的二十岁生日,我们一家人就是为了庆祝这个才来这里吃饭的……有末学长,你想必是经常来这种地方用餐吧?否则,我们也不会这么碰巧就遇到你。”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竹田修插话了。
今天是千叶二十岁的生日……
他当然知道,如果说,在今天之前,千叶已经站在了朝他走来的路口,那么现在,她艰难迈出的步伐显然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当然,这怪不了别人。说到底,他就是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即使不喜欢对方也还是会和对方约会、吃饭,甚至做别的什么……他是咎由自取。
他明明知道,千叶对他的信心,本来就像是堆砌在海滩上的沙堡,而且尚未成形,只要一次潮涨潮落,就有可能被海水冲刷得无影无踪,可是,他依然战胜不了自己喜欢拈花惹草的恶习,令他和千叶的关系又后退了一大步,甚至有万劫不复的危险。
他摧毁了千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对他的那一点可怜的信心,这就是他送给千叶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不打扰你们一家人用餐了……再会。”有末一弥说。
他和吉川绿转身走开。走开时,他感觉到千叶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他知道自己令她彻底失望了。当然,他也不是第一天令她失望。
对于千叶来说,他一直都是一个在学长和适龄异性两种身份之间摇摆的人,同时,也不断地令千叶对他的感觉在尊重和失望之间摇摆……
不过,就算是被海水彻底冲垮了,只要建筑者不放弃,也依然可以在原地重新堆起一座新的沙堡,甚至比原先的更坚固、更美丽。
他想,只要他自己没打算放弃,他和千叶就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这个叫有末一弥的男生看来非同一般。”千叶友寻若有所思地看着有末一弥的背影,“像是一个会成大业的人。”
“也许吧。有末家是外交世家,出了好多位外交官;他自己本人也是东大的学生王子,将来会前途无量,那是肯定的。”竹田修说。
“的确是非同一般的优秀……不过,我们家的修将来也未必会输给他。”洋子笑看着千叶,“阿树,你说呢?”
“当然。”千叶勉强地笑了笑。她想,有末一弥就是明天做了日本的首相,和她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反正,她这个学妹又不想沾他的光。
竹田修看着她,心想,她所谓的当然,指的是,有末一弥的确是非同一般的优秀,还是相信他将来肯定不会输给有末一弥?
不过,话说回来,他和有末一弥,将来一个是音乐家,一个是政治家,好像也没有比较的意义。
回到家里,千叶抱着家人送的生日礼物上楼。她想,她今天吃了一顿最食之无味的昂贵大餐,真是有点暴殄天物……不过,对她来说,只要自己的家人觉得高兴就好了。
“树,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和她一起上楼的竹田修突然说。
“什么?是钢琴曲吗?真是太好了。”千叶顿时精神一振。她想,总还会有好事在等着她。
“别客气。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这意味着,你最后的时光就快过去了……所以,今天你所有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竹田修笑着说。
“听你这么说,我可高兴不起来。”千叶苦笑了一下。
“我是说笑的。”竹田修在楼梯上停了下来,侧头认真地看着她,“其实,我觉得,从二十岁开始,才到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因为她已经不再是小女孩,因此也不会再任性了,她开始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是吗?”
千叶听了他的话,突然沉默了。她自己也觉得,从明天开始,她似乎应该要变得和今天及昨天不一样。毕竟,她已经跨入了人生二字当头的年龄。
从此,她的人生无论幸福还是不幸,她自己都得负起责任来……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可以全都推到自己的父母或其他人身上。
她这样想着,心情渐渐变得沉重了。
“你哭丧着一张脸干什么?莫非你怕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竹田修问。
“当然不是。我只是被你这么一说,就糊里糊涂地有些紧张起来了。”
竹田修长眉一扬:“但树,我们不能永远都做小孩子……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去面对。”
千叶横了他一眼,继续拾阶而上:“竹田修,拜托你别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至少,你还比我小一岁,可以继续再做一年小孩子。”
竹田修笑着点了点头:“嗯,经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记起来,到了明年秋天,我们就都是大人了。”
站在钢琴边倾听竹田修谈那支《Stand By Me》时,看着竹田修在黑白键上翻飞的修长十指,千叶心想,这个生日过得可谓多姿多彩:有大餐,有礼物,有音乐,也有打击……
竹田修说得对,二十岁是和幼稚及幻想告别的年龄,也许今天晚上,和有末一弥及他的新女朋友狭路相逢,就是老天的一种提醒:她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再继续做白日梦了。
“树。”竹田修这时突然停住了,抬起头看着她。
“什么?”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你是不是对有末一弥抱有幻想?”
“有一点吧……当然,并不是他的家世吸引了我。”
“我知道。”竹田修笑了笑,“是你对优秀的男人没有免疫力。”
“你这么说,实在是太难听了……我承认我崇拜强者,但也不是什么优秀的男人都能吸引我。修,你难道没觉得,有末学长有些地方和上原很像?这可能就是他吸引我的原因。不过,我实在是太傻了。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这样的女生。”
“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选择男朋友的标准,都是以上原阳一为参照物制定的?”
“当然不是。可能是上原那样的人会比较吸引我……我说过,我对爱情的看法很简单,我就是想找到一个我会有感觉的人。”
竹田修没有再说什么,低头从刚才停下来的地方继续弹奏乐曲。
千叶心想,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呢?可以让她下定决心,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同时,也得到和保有他的一生?
不过,沮丧之后,看着竹田修,听着他为自己弹奏的乐曲,她的心境渐渐变得平和。她想,就算没有那样的人也没有关系,至少,她还有父亲,还有洋子,还有修。
至少,他们不会离开她,不会给她虚幻的期许,然后,又不经意地打碎。
这样想着,她也觉得很****。
她想,她的人生,从二十岁开始也依然值得期待。
总第一百一十章
(一百一十)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千叶二十岁这一年的岁末。一天午间,在一起吃便当时,竹田修问:“树,圣诞新年期间,你们部里有活动吗?”
“应该有吧。对了,冰川小姐说,23日晚上,我可以和她一起去参加大律师协会举办的圣诞酒会。”
“是吗?”竹田修笑了笑,“你好像很期待。”
千叶点了点头:“是有一点。听梅园小姐说,可以在酒会上看到很多当今国内律师界的名流,我当然想去长点见识……修,你们学校到时应该也有活动吧?”
“有啊。每年的12月23日晚上,我们学校都会在综合音乐厅举办一场很隆重的圣诞音乐会……本来我希望,你也能去听的。”
“修,对不起……我保证,明年,我一定去听。”千叶一脸歉然地看着他,“今年因为已经答应了冰川小姐,所以……”
“算了,那毕竟是你将来要涉足的场所,你更关心也是正常的。不过,你一定要小心……这世上什么人都有。”
“你放心吧,我又不傻。”
竹田修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傻,不过,有些人实在是太聪明了。”
他这么说时突然想到了有末一弥。他隐隐觉得,从那晚有末一弥望着千叶的眼神来看,他未必就已经对千叶死心了。
他素来不喜欢有末一弥,倒不是因为看不惯有末一弥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更不是因为嫉妒千叶对他那若隐若现的好感,而是,就算将来出现了对他来说最糟的可能性:千叶和他只有姐弟的缘分,他也全然不觉得,有末一弥就是那个能给千叶幸福的男人。
“啊,你这是在拐着弯骂我比别人傻。”千叶不高兴地说。
“傻一点有什么不好,我倒是很讨厌那些太聪明的人……所以,我说,对于那些不怀好意的聪明人,你还是敬而远之会比较好。”
“知道了,竹田修大人。”千叶笑着点了点头。她怎么听都觉得他是在说有末一弥。不过,她想,对她来说,有末一弥也就只是她的一个学长而已,他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诫自己要小心有末一弥。再说了,有末一弥固然风流成性,总在女人身边出没,但如她这样的对异性没什么吸引力的女生,恐怕也成不了他窥伺的目标。
12月23日那天晚上九点半,在王子酒店二十层的豪华宴厅里,大律师协会的圣诞酒会准时开始了。千叶和冰川站在宴厅的一角。因为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盛大的社交活动,而且,自己还是个低年级的大学生,千叶不免觉得有些忐忑不安。
“大律师协会的圣诞酒会,是每年年终时业界最重要的一场社交活动,这一行的精英一般都会来露露面。”冰川说。她因为一直都在天野律师所那样的赫赫有名的律师所工作,因此,对于这样的大场面可以说是司空见惯,毫无拘谨之感。
“是吗?”千叶当然知道社交活动对于一个社会人的重要性,不过,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精英前辈,她还是会觉得有点头晕。再说了,她只是个二年级的大学生,眼前这些人纵横驰骋的世界离她还很遥远。不过,她想,终有一天,她会令在场的这些人感觉到她的存在。
有好几次,冰川都撇开了她,去和相熟的人说话。看着在酒会上显得如鱼得水的冰川,千叶当然会觉得有些羡慕。不过,她相信,自己将来在工作上的成就绝不会在她之下:她不会只****于在某个名大律师手下工作,她自己就要成为名大律师。
当然,她也明白,人不能好高骛远,只有朝着自己的目标一步一步地迈进才可能会成功。这是她那可以算是相当辉煌的学生生涯给她的最好人生忠告。不过,她也承认,一个人固然不能低估自己的实力,但一个人会不会成功,有时还真是需要一点运气。否则,如何解释每年那么多东大毕业生,最终功成名就的,却依然屈指可数?
她希望自己将来在职场上的运气会好一点。
渐渐的,她觉得有些百无聊赖,甚至于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圣诞酒会。
老实说,她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大学生,置身于这种场合,的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怎么看都不可能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