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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叶山梓迟疑了一下,“我……”
“我并不介意你有怎样的过去,人活在这世上,谁会没有过去呢?只要不是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人的过去会纯洁的像一张白纸。说实话,这些年来,我谈了很多次的恋爱。最近的一个恋人,是在一个多月前分手的……”清川源沉默了片刻,“我之所以要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不论是对于你还是对于我来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只想和你有将来……可以吗?”
叶山梓缓缓地摇了摇头:“清川君,恐怕没这么简单……”
“有多复杂呢?”清川源凝视着她,“关于你的过去,如果你愿意,也相信我的话,能把可以对我说的那部分……告诉我吗?”
“我父母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离了婚,因为我母亲有了外遇。在我十岁的那一年,和我相依为命的父亲也因为操劳过度去世了,后来,我和我的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由我改嫁了的母亲出钱供我读书……”叶山梓咬了咬嘴唇,“在遇到你之前,我只喜欢过一个男生,不过,他已经结婚了,而且,也有了孩子,因此,我不得不离开东京,否则,我极有可能会走我母亲的旧路。如果真那样的话,对我来说,就是比死还更残酷的惩罚了……”说到这里,她看向清川源,“清川君,我这样说了之后,你还会想和我在一起吗?――我想,我真的算不上是什么好女人。”
清川源这时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老实说,他是真的不喜欢看到她说到她曾喜欢过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生身父亲时的那种百味杂陈的表情。他也知道,那个令她做出背井离乡的决定的男人,在她的生命里必定是个不可超越的存在……
但话说回来,人生于世,又有什么能敌得过时间呢?身为医生、曾用自己的双手迎接过无数个新生命的他,或许比谁都懂得敬畏时间,明白它的战无不胜……因此,他相信,只要他们在一起久了,那个男人就会从叶山梓的生命里淡出,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会完全属于他了。
他已经三十岁了,不是毛头小伙了,因此,已经可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想,不会错的,在他眼前的这个叫叶山梓的女人,就算有着相当复杂的身世以及不太正常的过去,但却是这世间极少数的特别纯净简单的人之一……
这样的人,通常来说,可遇而不可求,他这一生能遇到她,显然是命运的一种眷顾……因此,他怎么能错过呢?
“我说过了,我并不在乎你的过去,只想和你有将来……”清川源温柔地看着她,“可以吗?叶山,相信我吧,我们会幸福的。”
叶山梓有些迟疑地看着他,在清川源的眼里,她看到了真诚……没错,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像爱有末清明一样爱另一个男人了,不过,她是真的不想也不能把自己的一生都系在一个已经成为记忆的人的身上……再说了,如果她不继续往前走的话,又如何能自欺欺人地说,自己已经彻底地告别过去了?
况且,当初,她决定离开有末清明,也是希望,在此之后,自己能有正常的人生,而谁又敢说,她和清川源在一起不会幸福呢?眼前这个男人,如此成熟、稳重而又善良,在她最落泊的时候,毫无迟疑地向她伸出了援手;而她,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感……不管怎么说,人生有伴总是好的,在这个时候,她更有理由这样想。
“清川君,你的家人……”叶山梓有些迟疑地问,“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我是家里的独子,我想,我父母肯定会接受你的……”清川源微笑着说,“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因为我而喜欢他们,并且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父母来看待。”
“那是应该的……”叶山梓点了点头。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问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个问题,“那么……清川君,你能因为我而喜欢我的孩子,并且把他(她)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吗?”
“当然。就算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仍旧会对他(她)好。”清川源顿了一下,“叶山,为了让孩子能健康成长,就由我来做他(她)的爸爸吧……可以吗?”
“清川君,谢谢你。”叶山梓由衷地说。
“为什么这样说?”清川源笑着摇了摇头,“你能接受我,是该我谢你才对。――叶山,一起开创新生活吧,我想,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听了他的话,叶山梓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此时此刻,对未来,于忐忑之外,她的确还怀有一种较为乐观的期许;至于过去,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心想,就让它过去吧……
新的人生,能早一点开始……总是好的。
……………………………………………………………………………………圣诞节的前一天,叶山梓随清川源去他家里见他的父母。因为之前的一年,清川源被交换到东京的一家综合医院里工作,一个月前才刚调回来,而叶山梓又是一口标准的东京腔,因此,对于他和叶山梓是在东京相识相爱、因为有了孩子现在决定结婚这件事,他的父母也没怎么怀疑,况且,叶山梓虽然显得有些沉默,却也清丽大方,且有比清川源还更傲人的学历,只是札幌普通市民阶层的两位老人出于爱和信任儿子的心,还是相当欣然地接受了这个挺着大肚子的未来媳妇。
这一年的圣诞和新年,叶山梓就都在清川家过了。新年一过,他们就开始筹备婚礼。在清川源的劝说下,叶山梓辞去了在那家私人诊所的工作,也退掉了租住的公寓,搬到了清川家。
因为她是待产之身,清川家的人对她自然都很照顾,对于在远离东京的札幌突然得到了家庭温暖这件事,叶山梓也觉得很不真实,恍似梦中……也正因为如此,她对清川一家一直都有一种感恩之心。
二月上旬的一天,清川源和叶山梓举行了婚礼。虽然没有得到自己这一方任何一个亲人的祝福,还挺着个大肚子,不过,那一天,她还是很高兴。她看得出来,清川源和他的父母也是高兴的。
那天晚上,半夜醒来,睁开眼时,陡然看到睡在自己身旁的清川源,那一刻,叶山梓不由有些惶然……她知道,有末清明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了。
新的生活,真的开始了。
……………………很快就到了三月中旬,这个时候,如果是在更南的地方,比如东京,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不过,在札幌,还仍是酷寒的残冬,一天夜里,叶山梓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当护士把闭着双眼的婴儿抱到清川梓(叶山梓)面前时,看着这个小小的婴孩,已为人母的她一时不由百感交集。
一个月后,当北海道的春天来时,清川源为孩子取名为澈。
在之后的五年时间里,叶山梓一直都没有出去工作,留在家里打理家务和照顾孩子,俨然成了一个家庭主妇。不过,哪怕是两年之后,又怀上了孩子,她也没有落下过自己的专业,一直都在继续学习。
在清川澈四岁那一年的夏天,清川源和清川梓的女儿宁子出生了。一年之后,虽然清川源和他的父母都极力反对,叶山梓还是做出了外出工作的决定,虽然学历傲人,但因为有五年的职业空白期,因此,她只能进入一家中等规模的医院工作。这个时候,清川澈已经进幼稚园了,至于宁子,则由清川夫人和清川梓请的一个保姆带着。
四年之后,由于在专业方面表现优异,又在相当权威的医学杂志上发表了若干篇极有分量的学术文章,三十六岁的清川梓被札幌医科大学看中,进了医大附属医院的脑外科,并且还在医大的本科生部担任教学工作。
在叶山梓到札幌的第二年,也就是清川澈一岁那一年的春天,当东京的樱花盛放时,有末清明带着妻子和两岁的有末一弥飞往纽约的外事机构工作,一去就是十二年。
总第四十四章 晓镜
我以为
我已经把你藏好了
藏在
那样深/那样冷的
昔日的心底
我以为
只要绝口不提
只要让日子继续地过去
你就终于
终于会变成一个
古老的秘密
可是/不眠的夜
仍然太长/而
早生的白发/又泄露了
我的悲伤…………………………………………席慕容
清川梓有些疲倦地从手术室里出来,走在走廊里。这本来是一个和往常没有任何不一样的三月中旬的夜晚,但因为是她的儿子清川澈十三岁的生日,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自然就非同一般了……可今天她有两个手术,到现在,总算都圆满完成了。――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当清川澈升入国中时,清川梓也四十岁了,步入了中年。这个时候,应该可以算是她不太平坦的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她的家庭,就是任何人看了,也都会艳羡不已;至于事业方面,现在的她,是札幌医大附属医院脑外科的一把好手,还是医大受人尊敬的副教授。甚至于,在札幌医学界,她比自己的丈夫还更享有声誉……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拥有这样的生活,也的确是该心满意足了。
只是……
她正出神,这时,一个护士迎面走了过来,停在她面前,恭敬地对她说:“清川先生,晚上好。”
清川梓回过神来,微笑着点了点头:“小早川,晚上好。”
“您今天连续做了两个有较大难度的学术……”那个叫小早川的护士关切地看着她,“看起来好像有点累,快点回去休息吧。”
“嗯,我这就回去……”清川梓继续往前走,走出几步之后,她回过身,“小早川,谢谢你。”
“清川先生,明天见。”小早川站在当地朝她微微鞠了个躬。
“明天见。”清川梓回了个礼,转身走了。
……………………………………………………………………………………当清川梓颇感疲倦地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时,在遥远的东京的一家酒吧里,有末清明正和中野楠坐在一起喝酒。这个时候,有末清明已经回国一个多月了。因为受惠于之前那一段长达十二年之久的、在纽约的重要外事机构工作的经历,回到东京时,他已今非昔比,是外务省最令人瞩目的少壮派官员之一了。
中野楠这时也已接替了父亲的职位,成了家族医院的院长。他的独生女儿中野雪也已经十二岁了。
“有末,你这些年一直都在纽约……”中野楠微微一笑,“突然回到东京,会不会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那倒不会。”有末清明摇了摇头,“我倒是很担心一弥。他在纽约上到了七年级,回到东京,东西方的教学方式不太一样,我担心他会适应不了。”
“不会的……”中野楠宽慰地笑了笑,“你放心吧,他那么聪明,一定能适应的。”
“我听说,小雪很会念书……”有末清明喝了一口啤酒,“不愧是中野学长的女儿。”
“这倒是真的,就像当年的……”中野楠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
有末清明当即警觉地注视着他:“就像当年的谁?”
他当然知道中野楠说的是谁,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缄默之后,他是真的很想听到有人说起叶山梓,哪怕是蜻蜓点水般地提一提也好……没错,早在十三年前,她就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然而,对于他这一生来说,她毕竟不只是一阵风,可以说忘就忘了的。――她是他青春岁月的一部分,而且,是最美最值得纪念的那一部分。
“还有谁?当然是叶山。这些年,她到底去了哪里?结了婚没有?过得怎样?我们都无从知道。她母亲每次在我面前一提到她,就会止不住地落泪……”中野楠说到这里,侧头看了一脸沉默的有末清明一眼,“现在想来,我真是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