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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未停,众人泡在泥泞的林子里,身子都略有浮肿,心焦气躁,极为不安,闲散道人一阵安抚,这才稳住了军心。
刚入申时,押着连城等人囚车的队伍果真到了此地,带头的那个人不停的朝后面的人大喊:“大家快点,穿过这片树林前面就是个村庄,我们今夜便在那里休息。”
程昆琦认得此人,心里异常惊愕,暗道:原来竟是这骆长天出卖了我们,难怪如此缜密的计划竟如此不堪一击。
原来刘大鬼担心半路再有偷袭,这才决定亲自保护皇后回京,于是便让骆长天押解囚车回京。
众武林豪杰见连城等人手脚被缚困在囚车里面,又见骆长天这狗贼竟投了朝廷,个个气愤不已,不待整个队伍进入埋伏圈,便冲上前去和那些侍卫们杀了起来,林飞见状虽甚为不满,但无奈也只能率队冲了出去,顿时间,两拨人啥在一起,天昏地暗,惨绝人寰,程昆琦心里惦念理玉,无心恋战,四下寻找,看见理玉的囚车便跳上去,用剑斩断牢笼,毁了锁链。理玉被救也来不及感谢程昆琦,抢过他的剑便去救连城,程昆琦见了又不免一阵心酸,自己深爱的人却深爱着别人,这真是天大的笑话。突然一剑刺来,程昆琦忙躲闪开,也不敢再多想,继续投入了战斗。林飞不敢恋战,和闲散道人一一将囚禁众位江湖英雄的牢笼劈开,大家获救之后便立即加入了战局。那些侍卫虽均能以一敌三,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一时间损了一大半,绿林方虽然占了优势,但伤亡也是相当惨重。刘义隆刚离开牢笼便要去杀骆长天,宋云飞与赵丘源也不敢怠慢,前去帮忙,可这骆长天也非等闲之辈,以一敌三竟丝毫不露破绽。
就在这将赢之际,突然从东边杀出了大队人马,带头之人不是别人,乃是刘大鬼。原来这刘大鬼将太后送至开封后,不放心骆长天押解连城等人,随调遣了大队兵马扭头追了回来,果然不出所料,连城等人竟被救了出来,当即大怒不已,施展轻功便向连城攻来,理玉忙出剑抵挡,却被刘大鬼一觉踢开,接着便挥掌直奔连城,连城躲闪不及,心灰意冷,哪知闲散道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冲了上来,伸手便和刘大鬼对了一掌,可怜这闲散道人内伤未愈,这一掌直震得他筋脉尽断,肺腑再伤,一口鲜血直喷入刘大鬼眼睛里,连城见状忙伸手将闲散道人扶住。程昆琦见父亲被刘大鬼打成重伤,悲愤不已,抢过一名侍卫手中的长剑便朝刘大鬼刺来,刘大鬼眼中虽染血,但听得身后有风声,急忙闪身跳开,程昆琦这一剑刺的太猛,收不住手,正中连城肩头,疼的连城一声叫喊刺破长空,程昆琦也顾不得道歉,扭身继续朝刘大鬼刺去,两人缠斗在一起。宋云飞和赵丘源见连城与闲散道人皆受了伤,对方援兵也到了,不敢恋战,拉着刘义隆便退至连城身边,刘义隆虽不肯离去,无奈被二人牵着,也是由不得自己。林飞见形势陡转,再斗下去只有全军覆没的份,因此忙上前拽着杀红了眼的程昆琦,向后退去。
“大家不要恋战,快快随我向西边撤离。”宋云飞一把将闲散道人抱起,跳上了一匹马,朝众人大喊道。
理玉也忙搀扶着连城上马,瞬时间各门各派的人皆抢夺马匹,跟着宋云飞便向西逃去。刘大鬼哪里肯就此罢手,率领大部队便驱马追去。就这样两队人马一前一后,奔腾在暴雨之中,快到洛阳城时,连城忍着伤痛,大喊道:“大家别进城,绕过洛阳向潼关方向走。”
宋云飞明白连城的用意,忙改变方向,带着众人从城南穿过,直奔潼关方向而去,一连奔出去三个时辰,早已离开洛阳近二百里,雨势渐小,身后的喊杀声也消失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停歇,快马加鞭地又奔至破晓,遇一山头,这才停了下来,再看所剩之人不过三十,个个满身血水,蓬头垢面,憔悴不已。
“此处较为隐蔽,趁刘大鬼等人还未追来,大家且休息一会儿。”宋云飞说道。
众人一路疲于奔命,此刻早已累得不成人形,见宋云飞如此一说,皆跳下马来,就地坐下,分食着所剩不多的干粮。
再看闲散道人,内伤严重,加上一路的颠簸,几乎奄奄一息,程昆琦抱着父亲不禁失声痛哭,理玉也是啜泣不停,宋云飞正要给闲散道人输真气续命,闲散道人不住的摇头,轻声说道:“贫道命不久矣,还是不劳烦宋掌门了,你且快给连城疗伤,为民除害的大计还得靠他这个武林盟主来完成。”
宋云飞也不好违拗,走到连城身边,扯下他的衣袖,只见伤口在雨水的浸泡下早已泛白溃烂,宋云飞忙从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帮连城敷上,连城只觉灼痛不已,硬是咬牙撑住,宋云飞又从身上扯下一片较为干燥的布帮连城包扎了伤口。
就在这时,闲散道人突然憋足了一口气说道:“连城,你且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讲。”
连城不敢怠慢,忍着伤痛起身走到闲散道人身边,蹲下身子说道:“您吩咐便是,小侄洗耳恭听。”
将死前告知实情,悲英烈连城受托
闲散道人看了一眼周围的英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私事要与连城说,还烦请众位英雄退至半里外等候。”
众人识相,皆转身退至半里之外,唯独程昆琦和理玉久久不肯离去,闲散道人忙又说道:“你们两个也退出去。”
程昆琦见父亲眼神冷峻,也不敢违拗,跟理玉三步一回头的向远处退去。
“连城,你扶我坐起来。”闲散道人对连城说道。
连城忙将去扶闲散道人起身,可闲散道人筋脉尽断,哪里倒是坐的住,一扶便倒,连城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颗大树,于是忍着疼痛,吃力的将闲散道人拖到树下,扶他靠在树干上。
闲散道人见众人皆已走远,这才费力的对连城讲到:“我此次受伤,命不久矣,现下有一个极为重要的秘密告诉你,你可要听仔细了。”
连城虽怜惜闲散道人,但从他脸色便可看出他病情之重实难再撑多久,又见道长有要事相嘱托,因此也不说安慰的话,只是连连点头答应。
“我有两个妹妹,生的国色天香,在我很小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师父带回虢山学艺。二十年前,我刚从虢山学成归家,竟发现家里的茅屋早已化为灰烬,爹娘的尸首散落在院子里,两个妹妹皆没了踪影,我为了报仇雪恨,找回妹妹,四下打探才得知,原来竟是这县令为了升官发财,要强行将我两个妹妹进贡给皇帝,我父母死活不答应,这狗县令竟对两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下了毒手,将我两个妹妹一并绑走,还烧了屋子。就在我正要设法营救两个妹妹的时候,却在路上遇到了我的大妹,原来她趁着夜黑之际挣脱了绳索,本欲再救二妹,却惊动了官兵,因此只好一个人拼命逃了出来,我与大妹一同再去找二妹时,已经来不及了,没多久二妹便被送进了皇宫。后来我想尽办法要去刺杀这狗县令为爹娘二妹报仇,却因势单力薄屡次皆未能成功,愁闷不已。皇帝被我二妹的美貌吸引,对其宠幸有加,不禁金银珠宝大加赏赐,还封她作了贵妃,我二妹时刻都不忘报仇,将那狗县令诛父杀母之事告知了皇帝,皇帝龙颜大怒,遂下令将那狗县令满门抄斩,我父母的大仇终于得报,又见二妹在宫中日子过得不差,于是也安了心。可好景不长,我二妹在后宫的地位渐渐威胁到了皇后。原来这皇帝先天身体有恙,一直未能生育一子一女,御医试尽了各种灵丹妙药,使尽了各种医术偏方,皆不起作用,然而我二妹入宫不过一年便怀了孕,经太医诊脉,得知是一男孩,皇帝大喜不已,孩子还未出生,便封其为太子,皇后新生嫉恨,为了搞掉我二妹所怀的太子,使劲各种毒辣的招数,所幸我二妹处处提防,这才保住了孩子,可这孩子越临近出生,皇后就越想致她们母女二人于死地,我二妹担心孩子安危,派人出宫通知我去救这孩子,我当即奉命进了宫,正巧那日我二妹动了胎气,可又不敢让宫里人知道,正巧伺候她的一个老妈子会接生,于是我二妹就忍着疼痛在自己房中生下了孩子,只看了孩子一眼,我二妹咬破手指,在锦帕上写下血书交给我,哭着求我将孩子带出宫好好抚养,永远不要让他踏进宫里半步。我本想将其母子一并救出皇宫,可能耐有限,为了保全孩子,我只能忍痛割爱,在那个接生老妈子的引导下,走捷径出了皇宫。那皇后发现了此事,不向皇帝禀告,便以流产太子,欺君之罪将我二妹鸩杀于宫内,皇帝得知此事,虽悲愤不已,但又忌惮于皇后的淫威,只好就此隐忍。我和那接生婆出了京城便分道扬镳,我带着孩子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住处,二话不说带着大妹和她女儿就逃到了雁鸣山隐居了起来,我将此事全部告诉了大妹,她念及姐妹恩情,又见小孩子可怜,便认作自己儿子,百般呵护。”闲散道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满脸胀红,汗珠直往下滴。
“原来如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大妹便是理玉的娘亲,这小太子便是允孝,难怪这皇后屡次三番派人追杀我们,目标却直指允孝。”连城恍然大悟的说道。
“确是如此,我果真没有看错人。”闲散道人欣慰的说道。
连城见闲散道人说的口干舌燥,不住喘气,站起身来说道:“道长您先歇会,我这就去给你弄点水。”说罢便要去找水,却被闲散道人喊住:“我已没时间再歇了,你且听我把话讲完。”
连城听闲散道人这么一说,忙止住步伐,又回到他身边,继续聆听。
闲散道人继续说道:“这皇后知道允孝还活在世上,哪能安心,于是派出手下长年累月的搜寻打探允孝和那老妈子的踪迹,试图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连城听到这里有点不解,插嘴问道:“可这皇后不是育有一子嘛,加之当今皇上生性懦弱,就算允孝回去也不见得能威胁到他儿子的皇位继承权啊?”
“这皇后确是育有一子,但却先天愚钝,皇帝哪里甘心将祖宗几百年的江山交给他,因此也一直未另立太子,后来我行走江湖得知,原来这皇帝也私下派了人手去寻找允孝的踪迹,想必是要在自己驾崩之前将政权从皇后手中夺回交给他的嫡子。”闲散道人说道。
“道长是想要我设法帮允孝搬到皇后吧。”连城明知故问道。
“如今之朝廷,皇后弄权,结党营私,对内欺压百姓,对外勾结鞑虏,搞得朝纲混乱,民不聊生,要是皇帝驾崩,她更没了忌惮,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如若想救黎民于水火,必须先除了皇后这颗毒瘤,允孝乃皇室正统,名正言顺,加上他聪慧过人,体恤民情,要是能回归庙堂,必当是一个好皇帝,还烦请连城你为了天下苍生,肩负起这样的重任。”闲散道人说道。
“只恐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现下虽为武林盟主,不但没刺杀得了皇后,还害的江湖中人惨遭屠戮,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却要如何才能完成如此重任,实在愧不敢当啊。”连城叹息道。
“你且不必灰心丧气,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你不需要与那皇后硬碰硬,只需找到人证物证,想办法带着允孝进宫面圣,虽说如今奸佞当道,但贤臣还是不少的,只要将这件事情公诸于世,自然会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到时候再借着皇帝的威名,将皇后等人一并铲除。”闲散道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