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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路是他带的,可走了半天,依旧只能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老鬼头心里未免也有点窝火,更感到老脸无光。
他的吼声犹如雷鸣,惊天动地的震响,可四周依然一片死寂,只有嗡嗡回声不停地激荡。古大先生忽然“咦”了声,低声道:“不对!”
丁原四下环顾道:“冰宫也玩起了这手,用一座迷宫来对付我们,咱们转了半天,又走回了曾经到过的地方!”
原来三人不知不觉里,走入了一座尽是蛛网般四通八达、曲折悠长的廊道里,一兜就是小半个时辰,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径。
更诡异的是,回廊两侧不时会出现几间空空如也的冰室,里面通常会有两、三扇小门,却分别通往外面不同方向的回廊。一旦穿越而过,便很难再找到来时归途。
古大先生叹口气,道:“早晓得这里如此古怪,咱们刚才就不该踏进来了。”
年旃粗声道:“没有用的,老古。老夫在走进这座大殿之前便留意过,咱们不论选择从哪条路线过来,这儿都是必经之地,除非咱们御风飞行,从冰宫上方越过,不然的话,躲也躲不过去。
“格老子的,凌云鹤那王八羔子,定是一早就布好了这个套子,就等咱们往里面钻。”
丁原接着道:“就算咱们有所预感,想避开这里,凌云鹤也定会另有手段,把咱们引诱进来。譬如,故意让手下甚至是亲自现身,引得我们追进这里。
“总之,正如老鬼头所言,他们是早有预谋,要将我们困在此处。”
年旃嘿嘿冷笑道:“笑话,老子大江大浪不知闯过了多少,用狗屁一座迷宫,就想困死老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三人不约而同抬起头,仰望玄冰凝铸而成的天花板,均明白这里当是唯一的出路。
四周的冰壁俱都坚硬无比,以年旃的冥轮硬砸,也只是陷出一个坑来。要想轰开一道缺口,虽非不能,却也煞费气力与工夫。
更重要的是,这冰壁重重叠叠,轰开一道,外面还不知道又有多少等着他们?远不如破开头顶冰石,御风脱去,来得便捷爽快。
尽管对方必然也会对此早有防范,但勉力一试,也总好过几人毫无头绪地在偌大的迷宫之中瞎兜乱转。
于是,三人齐齐祭出随身仙宝。
年旃的九百冥轮、丁原的混元锤与古大先生的九龙壁,光焰如炽,罡风激荡,同时击在头顶冰壁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轰鸣,仿佛整座宫殿,也随之战栗、颤抖起来。
冰壁虽然厚重,但果然吃不住三大高手的联手一击,“喀喇”裂出一道数尺长的缝隙,一蓬浓浓的银白色冰雾,弥漫蒸腾,簌簌飘落。
还没等三人来得及松口气,蓦然眼前爆起一团夺目白光,旋即如潮水般充盈鼓涨,扩散开来,刺得人几乎睁不开双眼,更无法看清身旁景象。
三人只觉得四周天旋地转,星移斗转,脚下的冰地隆隆作响,好似天塌地陷了一般。
丁原收了混元锤,提起大日都天翠微真气护持周身,迅速离地,在半空里稳住身形,纵声唤道:“老鬼头,古大先生——”
隐隐约约听到极远的地方,传来了年旃的回应,可迅速就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接着便再无消息。
丁原灵觉涌出,探察出前后百余丈,却丝毫也搜索不到老鬼头与古大先生的踪迹。
他心知刚才的异变,必然是三人轰击头顶冰壁,触动了迷宫机关,引得阵势大变,但此刻情形不明之下,也唯有抱元守一,静观其变。
眼前白光渐渐褪淡,周围也恢复了先前的平静。然而丁原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置身之地,已不在是刚才站立的地方!
他分明记得异变来临之前,自己与古大先生、年旃是站在一条回廊里,可现在却是孤身一人,伫立在一座冰室之中!
丁原惊骇之下,努力地平复心中的震惊,暗自思量道:“不用说,刚才的一阵天旋地转,已令迷宫布局尽数改变,我也被推离了原先位置。这里面所有的冰室,几乎都一模一样,难以分辨,也不晓得眼下我到底位于这座迷宫的什么地方?
“当务之急,一是寻找老鬼头和古大先生,再则便是设法走出迷宫。凌云鹤既将我们诱入此间,所谋必毒,绝不会单单是将我们困死在里面这么简单。”
想到那些神秘莫测、不知人数的黑衣杀手,丁原心头焦灼起来。
适才三人聚在一处,也还罢了,如今一一落单,正给了对方乘虚而入的机会。加上迷宫地形复杂诡异,凌云鹤等人又躲在暗处窥觑,纵然老鬼头他们修为绝顶,也难保不失。
毕竟,修为超卓如九玄师太者,也在黑衣杀手的围攻之下无力脱逃,最终含恨而亡,何况是此时此地,此种绝境之下?
一念至此,丁原虽深知,现在万万不能自乱方寸,否则结果只会更糟。
但凡事关心则乱,一想起老鬼头与古大先生,很可能正身处危难之中,又如何能平心静气?
丁原迅速打量冰室一番。
这座冰室前后各有一道小门,他凝神聆听片刻,外面的长廊里万籁俱寂,稍一思忖,丁原推开身后小门,迳自走出。
他心中反覆揣摩刚才一路走来的情形,面前的回廊冰室循环往复,复杂迷离,但迷宫既为人设,一定有暗藏的规律可循。
只是方才三人恃强,一昧地横冲直撞,猛打猛冲,结局不想可知。只有静下心来,仔细寻找其中门道,或可有脱困之望。
可惜知易行难,这个道理丁原虽然明白,然而要从眼前错综复杂的迷宫里发现破绽,又岂能是急切之间可得?
他强自耐心地游走良久,每经一处便留下记号。到后来,有些冰室里竟被刻下五、六道的印痕,可依然找不到丝毫的头绪。
这迷宫仿佛是一团又一团的麻线,彼此缠绕连绵,让人根本无法判断,自己究竟置身在迷宫的哪一个方位?明明是走过数次的路径,可每回经过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来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又不知过了多久,丁原还是毫无进展。老鬼头与古大先生如同销声匿迹一般,凌云鹤与那些黑衣杀手,也都没有出现。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玉儿,如果有她在自己的身旁,或许这么一座迷宫,只不过是个让自己观赏、赞叹一番的冰晶世界。
可自己真的想见到她吗?又或者自己敢面对她吗?丁原抚心自问,只觉“是”与“不是”二字,其实是世界上最难写的两个字。
不过,玉儿现在应该正为着来日的蓬莱仙会,而潜心闭关静修,不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丁原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收藏的绢帕,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袭上心头,似苦还甜。
这些日子以来,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去想玉儿。然而这份思念愈想淡忘,却反倒来得更加强烈。
于他内心深处,未尝不曾盼望过能够两美尽收,花好月圆。
但是玉儿也好,雪儿也罢,她们都是那样美好,对自己都是一往情深,能得其中一人长伴身边,已是自己莫大的福气。
而倘若心猿意马,脚踏两条船,那实在是对她们最大的亵渎与不公。
丁原忍不住颓然叹了一口气,心道:“我深陷绝境,被困冰宫而不得出,却还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甚?
“再说,我已经答应姬师叔,要在有生之年好好照料雪儿,不令她再有半点不快乐,又岂能朝三暮四,失信毁诺?”
他收拾情怀,重新振作精神,灵觉里却蓦然传来一阵波动。
丁原心头一警,立刻察觉到这阵灵觉波动,源自身旁的那间冰室。对方显然是名高手,否则,也不可能直到如此接近的距离,自己的灵觉才产生感应。
他暗聚真气,右手握住雪原仙剑,左手猛地推开那扇冰门,低喝一声:“什么人?”
四道目光,在半空中迎面交错,刹那间彼此都怔住了。
丁原张嘴愕然道:“玉儿?!”
苏芷玉欣喜无限,注视丁原,浅笑道:“丁哥哥,玉儿总算找着你啦!”
丁原呆呆地大脑不动,脱口问道:“玉儿,你是特意到冰宫来找我的,可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话一出口,立刻低头瞧了眼右腕上佩戴着的灵犀镯,恍然大悟。
果然,苏芷玉回答道:“小妹前日出关,因一时心绪不宁,便以河图仙卦算了一卜,竟从卦象中发现,丁哥哥近日多有无妄之劫,且仙卦隐隐透出‘困水’之象,乃主大凶。
“玉儿左思右想,始终放心不下,便禀明安阁主,得她恩允后,即依照灵犀镯的指引,一路寻到冰宫。”
丁原百感交集,苏芷玉听似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却令他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她刚自南海而来,似乎还不晓得这些日子来,所发生的诸般变故,脸上兀自洋溢着重逢的喜悦,虽是在矜持克制,但樱唇那一抹笑意里,又怎能遮掩得住少女情怀?
丁原心里恨不能煽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低声问道:“玉儿,你进了冰宫之后,可曾遇见过其他人?”
苏芷玉道:“没有啊,我也正在疑惑,为何偌大的冰宫,见不着一个人影。丁哥哥,你所为何事,要到这冰宫中来?”
丁原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
“玉儿,老鬼头和古大先生,本是同我一起来的,如今也尽都失散在这座迷宫里,生死未卜。当务之急,我得赶紧找到他们,而后再作其他打算。
“不过,这地方古怪得很,我兜了不晓得多少个圈子,却还是在原地转圈。玉儿,你看这冰室中,我都已经留下五道印记,还是转了回来,你可知其中的奥秘?”
苏芷玉听丁原抱怨,嫣然一笑回答道:“这座迷宫暗蕴‘四象’天机,看似普通的一条长廊冰室,却都潜藏有四种不同的阵势变化。
“如此叠加起来,整座迷宫堪称是千变万化,玄机百出。人若坠入其间,便是空有一身绝世修为,却也无济于事。”
丁原笑道:“玉儿,听你说来,头头是道,想必早已成竹在胸了,否则也不可能如此巧合,咱们就能走到一个冰室之中,是吧?”
苏芷玉唇边浮现淡雅的微笑,秀目犹如夜空中繁星闪烁。
丁原在她柔和的目光注视下,好似沐浴在清溪涓流之中,突然眼前的一切,都不再是难题。
只听苏芷玉悠然道:“玉儿的这点本事,又岂能瞒过丁哥哥的眼睛?这座迷宫虽然奥妙,但万变总不离其宗,这所有变化,其实都是从‘四象’天机中衍生而来。
“比之当年我爹爹亲手设计的‘四灵千幻阵’,不过是异曲同工罢了,玉儿若非能粗解此中玄机,又如何能这么快便寻着丁哥哥?”
丁原喜道:“常言说得好,‘会者不难’。唉,我若是能学得苏大叔三成的奇门遁甲功夫,也就不至于一头雾水,坐困愁城了。
“今后,若能得着机会,一定在这方面,多多向他老人家求教才是。”
苏芷玉笑道:“丁哥哥若是想向我爹爹讨教奇门遁甲的功夫,他老人家必定会开心得很。
“他常说,自己平生三大得意事,一是历经曲折,终于如愿迎娶了娘亲;第二便是一身奇门遁甲,当世无双;第三桩才是七十余年前,在正、魔两道的重重围堵追杀之中,仍能够挥洒自如,全身而退。”
丁原哈哈一笑,只觉天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