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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害怕焦虑,总是不由自主试探着他,质问他,想要弄清楚他心中在想什么?
现在看来他已经受不住,想要向我坦白了么?这本来就该是我要的结果,为何我没有任何喜悦,反而更加恐惧呢。
“主人,下奴在离开北周的时候,曾经被人逼着吞服了一种药。”
“是毒药么?”我的心不由得一紧。
他能够感觉到我的紧张,急忙解释道:“主人不必太担心,下奴听说那种药三五年内并无大碍,之后若还没有解药才会发作。下奴当时了无生趣,以为就算到了昭国也活不了多久,并不在意,几乎都忘了。但是一路行来,下奴偶尔听其他几个有姿色的奴隶偷偷议论过,他们也被逼服了这种药,而且被告知有一种药引,服药的人再经那药引催发,体内潜藏的毒性可能会提前发作。到时他们只能乖乖听从密探的摆布,否则痛苦难耐必死无疑。”
我猛然握住他的肩膀,手劲也几乎失控,他被我捏得微微蹙眉,抬头望着我。他是在判断我生气的原因么?他是怕我责怪他对我隐瞒了么?
“下奴知错……下奴不该对主人有任何隐瞒。下奴愚昧,以为只要一直能够在主人身边,主人这么厉害,北周人就算想对下奴用药引也没有机会。等下奴被主人抛弃之后,自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毫无价值,他们也无法从下奴身上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下奴早就下定决心,不会听任北周人的摆布,到时毒发,下奴亦不会去向他们祈求解药。”他的眸子里涌动着莫名的情愫,原本的琉璃色因为那层忧郁哀伤的困扰显得幽暗而凄惶,“何况似下奴这种低贱之物,主人不过是贪图一时新鲜,用不了多久自会厌弃……三五年那么远的事,到那时候下奴恐怕早就被主人忘的干净,早早说了惹主人不快还不如不说。”
“那你为何又告诉我了呢?”我只能让自己拼命往好的那一面去想,他是信任我了才会告诉我这些隐秘,又或者是他的病来势突然,他不说我也早晚能发现他中了毒,我继续猜测,“是不是你遇到了北周密探?或者你感觉到毒性提前发作了?”
“恰恰相反,下奴现在过得太舒服了。下奴以前并不晓得不痛的滋味,这些时日在主人身边,很少挨打挨骂,又不用做什么劳心费力的事情,越呆越闲。下奴觉得这样很不正常,整日惶恐难安。终于能服侍主人的时候,偏偏下奴这身体不中用,每每还要劳烦主人……因此这才想到不如将实情告知主人。让主人知道反正下奴活不到三五年之后,主人实在没有必要怜惜下奴,只管纵情使用便是。主人想要就要,下奴受得住,夜夜为主人侍寝都可以的。也无需疗伤,那样浪费医药,下奴的伤不好,下次主人用的时候不就可以省些力气么?”
101一个惊喜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直到天明,他体力不支沉沉睡去。不过我们聊天的结果不尽如人意,我相信我们两人从完全不同的角度在说的事情,对方恐怕都没有听懂。他一再劝我,不必怜惜他,放纵一些,最好每日都让他侍寝;而我反复强调我喜欢他,舍不得他受伤,不会抛弃他。他没有一句反驳,只是听着,笑着,淌落热泪。
好听的话,谁都愿意听,哪怕他觉得不可能是真的,他不信不懂但是他也喜欢,喜欢听我一遍遍对他说。就像我曾经要求他,让他说喜欢我,一遍又一遍,说永远爱我,不离开我。
他是我的人,我不让他死,他就不可以死,他要为我活,活更久,陪我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在他昏睡之后,我强打精神写成一本奏折。原本我应该连夜赶回京城,亲口向圣上汇报余慧婉的事情,可顾尘羽伤病交加根本无法与我一同赶路。权衡之下我竟选择了将公务之事放在次要,尽量以纸笔代替我书成详尽的汇报。
我要陪在顾尘羽身边,等他的身体有了起色,再一同回京。当然我留了一个心眼,在呈给圣上的折子里只说留在肃城为了调查行刺余慧婉的元凶之事,想必圣上也能够谅解一二。我是绝对不敢让圣上知道,我为了顾尘羽一改往日秉公的作风。
等我带着顾尘羽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比预定的计划晚了十几天。一路上是我的影卫驾车,那辆破车子走快了颠簸的厉害,走慢了自然就会耽误时辰。偶尔错过宿头,我和顾尘羽就一起睡在车内。
他知道我想让他快点好起来,他很安静不给我添任何麻烦。我不让他服侍,他便静坐静躺,仿佛车内摆设,甚至一整日一句话都不说,吃了睡睡了吃。
我逗他开心,他便笑。我为国家大事担忧,他便也担忧。
有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有的时候又觉得他就好像是一面镜子,折射着我内心的一切真实情绪。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我离不开他了。
“尘羽,我要给你一个惊喜。”马车终于平安驶入我的府中,我在他耳畔窃窃私语。
他见我兴致勃勃,自也是眸子一亮,微笑问道:“主人,您给下奴的是怎样的惊喜?能否提前告诉下奴?”
“你若事先知道了怎会觉得惊喜呢?”我故作神秘,最爱看他好奇的样子。
事实上他很少好奇,他对周遭的一起比正常人麻木许多。他的眼神始终追随着我的身影,我看哪里他看哪里,我不看,他就不看。他完全是为了主人而存在的奴隶,他不敢有任何被怀疑是逾越规矩的可能。
这样的他,真的会惊喜么?除非他心中是有期待的,如果我能实现他哪怕一个小小的愿望,他都会对我产生更多的信任和期待吧?
“你看那是谁?”我指了指车马院子里正在搬草料的一个奴隶。
顾尘羽疑惑道:“那人看起来有点面熟……啊,是左家那个叫阿奴的奴隶?不对啊,他脸上的奴字刺青怎么不见了?”
我可不想让顾尘羽知道我做过的那些强取豪夺的事情,便扯谎道:“经过调查,这奴隶与行刺余小姐的事情毫无关系,他只是机缘巧合揭破阴谋护主心切出手阻拦那歹徒。事后我花重金将他从左家买了过来。现在他是我府中的奴隶。你放心,我会让人善待他。他武功很不错,只要听话,以后我出门也带着他,让他保护你好不好?”
“可下奴也只是奴隶……怎有资格使唤别人?”
我岔开话题道:“你先说你高不高兴啊?”
“高兴,当然高兴。主人是最好的主人,主人肯要阿奴,就是他的福气。”顾尘羽的笑容之中充满了少见的开心的味道,眉眼弯弯,眸子里涌动着激动之色,继续说道,“没了那刺青,换了齐整的衣裳,阿奴原来长得这么俊……”
我顺着他的意思附和道:“是啊,他们说阿奴长的不错,我今天亲眼看到果然是不假。不过他比我的尘羽差远了呢。”
“阿奴会武功力气大,长得又俊,主人是否也会喜欢他?”他忽然将目光收回来,怔怔望着我,很认真地发问。
我该如何回答呢?说不喜欢么?我喜欢一切美好的事和人,但喜欢和喜欢是不同的。可怎样不同呢?我对顾尘羽的喜欢就真的算是男女之情么?恐怕我贪恋他的美貌和温顺,同情他的遭遇,遵从母亲对我的嘱托这些因素起了更大的作用吧。
如果我先遇到了阿奴,阿奴又能像顾尘羽这样对我百依百顺,那么我会否喜欢阿奴呢?
我对自己在感情方面的控制力真的没有一点信心。
“阿奴过来,大人到了,要下车了。”管事的挥手招呼。
阿奴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马车前,很自然地跪好趴平。
我撩开车帘泰然自若地踩着阿奴的脊背下车,并且伸出手扶着顾尘羽的手臂,温柔说道:“来,下车到时候小心一点。”
顾尘羽明显有些犹豫,他仍是脚尖在阿奴的脊背上虚点了一下,跌入我的怀中。我看到阿奴偷偷抬头,盯着顾尘羽发呆。
我温和道:“阿奴,你应该见过尘羽吧?看够了没有……他是本司的人。就是他一句话,本司才决定买下你,以后你要好好谢他。”
阿奴的脸色突然一变,盯着顾尘羽的眼神更复杂,却不是感激高兴,而是隐隐透着一种愤恨不平之意。
我最擅长观察别人神色,这种细微变化即使阿奴隐藏的很深,乱发几乎遮住了他脸孔的表情,仍然被我看到了。我厉声喝问道:“怎么,你有什么不满意么?还是说不喜欢当本司的奴隶?尘羽和本司都是不愿见你在左家受窝囊气,明明一心护主却被主人怀疑,这才将你带离苦海。你不感激还有怨气,究竟为何?你来到府中可曾有半分委屈?”
阿奴急忙叩首,讨饶道:“下奴知错,下奴谢大人和尘羽公子照顾……只是下奴担心左公子……”
“你一个奴隶,就算留在左家有什么用呢?本司知道你与你前主人感情不一般,可他若在乎你,为何还会将你卖给本司呢?他将你弃如敝履,在你几次三番试图帮他的时候,对你将信将疑。这样的主人,你又何苦惦记着?说不得他早就将你忘掉了。”我瞪着眼睛搬弄是非。
“不会的,左公子答应过下奴,永远不会将下奴卖给别人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差错了。求大人允许,允许下奴再与左公子见上一面,下奴想问清楚……”
我饶有兴致地听着阿奴的恳求,心中的好奇更重。左志高死活不肯卖阿奴,阿奴又如此笃信左志高不会将他卖掉,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呢?如果不弄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恐怕是无法让阿奴开心的。阿奴不高兴,就不算是我办成了好事,就会让我的尘羽也跟着不开心。
既然麻烦是我自找的,我就要负起责任,管到底。
102配种之事
我沉下脸,昧着良心说道:“阿奴,你的恳求本司自会想着,但是左家不可能因为你一个奴隶想见旧主,就让左公子亲自来京中看你吧?你也不要指望本司能有空闲人手带你回肃城。所以,不如等着左公子来京中赴考的时候再找机会。”
阿奴再次叩首,他是聪明人,得了我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已经是知足,不敢再求,只一个劲地谢恩。乱发之下,他的眼神躲闪,始终不敢与我相对。
我知道他心中一定还是没有断了“妄念”,但我不急于一时。我邪恶道:“阿奴,你可知本司为何买下你带回京中?”
“下奴不知。”阿奴老老实实回答,其实他一定也想知道我为何将他从原来的主人身边抢走。
“本司除了同情你在左家的凄惨遭遇,更是见你身强体健年轻力壮,似乎还是学过功夫的,觉得是块配种的好料。本司府中女奴也不少,你趁着年轻多为本司留下一些如你这样强壮的小奴隶,岂不是很划算。与女奴配种应该比干粗活挨鞭子舒服多了吧?”
我故意将阿奴的用途说的如此不堪,就是要看看阿奴的反应。我感觉到他与左志高的情谊不同寻常主仆,那么他是否也与一般的奴隶不一样,有着更多的羞耻心和更多的“奢念”呢?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我对顾尘羽的说教也许是因为我与他身份地位不同,他听不进去不敢相信,那么找一个同样是奴隶的人,一个被束缚的并不厉害的奴隶去影响顾尘羽,会否更有用呢?
阿奴对左志高的忠心与牵挂并不是嘴上说的,是已经烙印在骨子里言谈举止神色中都很难掩饰的那种情感。这一点我看的很清楚,若说一个完全没有非分之想麻木蠢笨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