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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远墨听到这里,心中微微有了计较。不动声色地又没入了黑暗中。
烛火仍旧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待一杯茶饮尽,怀光侯起身告辞,正欲打开门之际,便听见外面突如其来的吵杂声,像是在大声喊叫,从窗户可见外面隐隐的火光,有人匆忙前来禀报说侯爷内寝走水了。
怀光侯一脚踹在那人胸膛上,又狠又急,低骂了声:“废物!”随后匆匆离去。
展远墨将手里的东西放入怀中,唇角勾了勾,转身就向着夜明宫的方向走去。走到半路,却又折了回来,犹豫之下,抬脚走进了离夜明宫距离最近的一家客栈里。
因着昨夜被某只不知好歹的小崽子摆了一道,白沐尘半爽不爽地睡过了这一夜。可偏生身子又乏的要命,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不停地梦见过去的事,整个人就跟跑了一晚上的步一样,睡了比没睡还累。
天刚亮,宫里就派人来唤白沐尘。她低低回了声:“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来。”那人倒也识趣,没有故作纠缠,得到了回答后便先行离去了。
不是第一次来这正殿内了,却感觉每次都被这巨大的牢笼困得喘不过气。正殿屋顶当中正脊的两端各有琉璃吻兽,稳重有力地吞住大脊。殿内有沥粉金漆木柱和精致的蟠龙藻井,殿中间是封建皇权的象征——金漆雕龙宝座。整个大殿装饰得金碧辉煌,庄严绚丽,远望犹如神话中的琼宫仙阙。低头又是白玉地砖,脚步轻轻踏在上面,似是能感觉到一股空寂的冰冷。整座大殿除了帝江和她,再无他人。
那个男人一身盔甲披身,面具遮脸,慵懒又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宝座,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白沐尘也能想象得到他现在一定是面容冷峻,眼含讥笑地将她望着,却又始终沉默,不发一言。即便这样,白沐尘都能感觉到透不过气的压力从上座传来,压得她脑门都要滴冷汗了。
不过现在的白沐尘比之当年云慕要长进一点的是,脸皮更厚了。既然来到了这正殿上,她也不怕与他正面对峙,她若不想开口,站一天一夜都没有关系。就不知他幽都王大人是不是也有这个闲情逸致陪她一起相看两无言了。
果不其然,没等到对方等不及地开口,帝江稍显不耐,他以一个冷哼作为谈话的开头:“孤王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云姑娘。”
白沐尘笑眯眯地回应:“陛下请问。”
“当年孤王从雷泽接回如玉,正巧碰见如玉的母亲受了重伤,需北溟的药物方能治愈,孤王以前没细想,现在想来这未免太过巧合了不是吗?”男人坐在高位,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上的翠玉扳指,那碧玉通幽泛着荧荧的绿光,在他的抚摸下显得尤为闪耀。
白沐尘无所谓道:“这个确是意外地巧合,草民也不得知。”
“是吗?呵呵……”男人低沉地笑,也不揭穿她。
白沐尘嘴角一抽,呵呵你妹啊。谣言止于智者,聊天止于呵呵好么。这样下去他们还能愉快地谈话么?老子怎么接你话啊!
帝江缓缓起身,面具后如鹰般锐利的双眸机关枪一样扫射过她,嘴角微翘:“既然云姑娘来了北溟,何不就此留下,继续为北溟效力?如此这般的话,过去的一切孤王可以不计较。”
我谢谢你,你还是计较吧。
白沐尘十分不给面子地拒绝了:“谢幽都王赏识,但云慕自小就为中原人士,死也要死在中原。”
帝江哈哈大笑,话里的字字句句戳中她心窝:“你若真这么想,当初又何必投效北溟?杀了这么多中原人士之后再表忠心,是不是未免太过虚伪了些?”
白沐尘也不耐烦了,语气十分不好:“我虚伪怎么了?碍你家事了?费你家米了?特么还是掉你一块肉了?我虚伪我骄傲,我感觉自己坏坏哒你有意见?”
帝江:“…………”
殿内气温急剧下降,直逼近二十年来冬季最低气温值,白沐尘很想紧紧身上的衣服,但又不想表现出自己很怂的样子,于是硬是咬牙承受了某人散发的幽冷气息。
帝江沉声告诫道:“孤王劝你还是想想清楚再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
白沐尘正欲再说些什么时,就听见殿门外似乎有人在喧哗,听声音倒是极为耳熟。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尚未缓过来,就见殿门极其粗暴地被人推开,一个人影旋风一样刮进来,清朗的男声焦急地喊道:“父皇……”
白沐尘倒吸了一口冷气,臭小子,这气氛本来就够僵的了,他再掺一脚,她绝逼要被玩坏的节奏。她已经预见到自己被轮的画面了,那画面简直太美不敢看……
帝江呵斥道:“放肆!大殿之上大嚷大叫,毫无礼数!像什么样子!”、
帝遥忙敛了情绪,先是规规矩矩地请了个安,而后才道:“父皇,儿臣请求你饶白姐姐一命,白姐姐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儿臣不希望她死。”
帝江没说话,但是怒气更甚了,一层未知的面具无形中加重了在场的沉重气氛,白沐尘暗道糟糕,本来那货的心情就够差了,这小崽子这么一闹,她绝逼要死的很销魂啊!
于是她连忙笑道:“阿遥,你这话说的未免过于严重,我与王相识一场,叙叙旧罢了,哪里像你说的那样?”
帝江仍是没什么回应,视线在座下二人中扫了一遍,才缓缓开口道:“云姑娘说的没错,若是云姑娘肯考虑一下孤王的提议,那么我儿刚刚说的话,自然也就是虚言了。”
死老头,死变态,居然威胁她!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帝遥不断地向她挤眉弄眼,希望她能告知刚刚帝江许的条件,无奈白沐尘看都不看他,只好静立一旁干捉急。
白沐尘低低地笑出声来:“王的意思是,若我不答应,今日便走不出这里了?”
“云慕!”帝江大喝,右手一拍,座椅被震得晃了晃,可见施力之人的功力,“不要把别人当傻子!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白沐尘轻笑:“您大可以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来,我都认了。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承认。不过现今我虽然是武功尽失,可我的毒术还是在的,你若是要对我动手,咱们比比,是您的武功高还是我的毒使得更厉害?”
帝遥暗自着急,可是白沐尘只自顾自地说,根本不与他对视,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跪地开口:“父皇!求你饶白姐姐一命!她不是故意要与您作对的!”
帝江来回踱了两步,声音十分低沉缓慢:“若你能劝动你白姐姐投效北溟,孤王可以考虑饶她不死。”
帝遥虽知此举艰难,但还是鼓起勇气望向白沐尘,只见她含笑凝视着他,那笑分明含了几分讥诮和了然,看的帝遥顿觉难堪。他知她是不会改主意了,只好转头再度劝起了帝江,于是他打定主意,豁出去了,便开了口:“父皇,儿臣曾经用白姐姐的血养了一只离生蛊,昨日儿臣已经将那只离生蛊吞下,如今儿臣的命与白姐姐的绑在了一起,如果白姐姐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儿臣也难逃一死。”
帝江万万没想到帝遥身为他的儿子,却处处向着云慕这个女人。如今更是将命都交到了她手里,顿时怒气值已飙升至有史以来最高点,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不孝子。他怒目瞪向帝遥:“混账!居然……居然敢……你娘真是教了个好儿子!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好,好得很……”他气得一脚踢开了座椅旁边的焚香炉鼎。
“哐当”一声着实把帝遥吓得不轻,当即脸色惨白地跪地不语。
白沐尘皱着眉盯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她早该料到的,这孩子从来就是这样,什么都敢做,仗着他爹疼他,倒是养成了这么个混性子。
帝江见白沐尘并不说话,冷笑道:“怎么?难怪你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仗着有遥儿给你撑腰?云慕,你打的一手地好算盘!我告诉你!我帝江要杀的人,别说遥儿来给你求情,就算是帝俊,东皇太一都阻止不了!”
白沐尘以手扶额,微微叹气,这局面是越来越混乱了。
帝江耐心告罄,全身上下自带的王霸模式全面启动,语气十分强硬道:“云慕,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解了遥儿的毒,回到北溟来,我既往不咎,”见白沐尘张嘴便要回答,他又加了一句,“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若再拒绝,我便不再手软,中原冰心堂下那么多弟子,我就不信只有你能解遥儿的毒。”
“父皇……”帝遥见以自己为赌注都没能阻止帝江要杀了云慕的心,心下一寒,忙急急地喊了声,但刚说了两个字便再次被帝江喝断。
“逆子!你给我闭嘴!”帝江怒火中烧地盯着他,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分贝,“别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真不会拿你怎么样!来人,”他高喝一声,门外的侍从颤颤巍巍地推开门进来了,“给我把大皇子待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他出宫门!”
尽管帝遥千呼万喊地哀求,最后还是苦逼地被几个侍从给带下去了。殿内瞬间清静了不少。白沐尘也握拳锤了锤额头,思索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心下想着本来还有□□分的把握,现在被帝遥这么一搅和,唔……估计连一半的把握都够呛,但是没办法了,都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帝江丝毫不给她退缩的空间,咄咄逼人道:“云姑娘可是想清楚了?”
白沐尘揉了揉太阳穴:“请恕我还是不能答应陛下。”
帝江不怒反笑,用力地拍了几下掌,不知是在佩服她的勇气还是在恭祝她即将的灾难:“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白沐尘却从中听出了一股肃杀之气,“既然你这么高风亮节,宁死不屈,我便成全你,来人!”
最后两个字他是憋足了劲高声喝出的,中气十足的声音洪亮地都快震碎了她的耳膜,像是原本就在暗处候命着,一帮北溟侍卫破门而入,手持刀戟,面露凶相,将她团团围住。
白沐尘面上不动声色,淡然处之。实际上都快吓尿了,手心里全是汗,也亏得她装的一手好逼。才能让她现下看起来,更添了几分胜利的筹码。
白沐尘捏紧手里的玉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后,清了清嗓子开口了:“我既然敢来,就说明我能够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你当真以为我现在只剩毒术了么?我的手段你也是清楚的,别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今日来,不过是想与北溟与你作个了结,我云慕可以向你发誓,若今日能全身而退,日后我不会再踏入北溟一步,也不会再插手你与十大门派的斗争,说到必定会做到,从此退出江湖,做一个平凡人,你看如何?”
帝江冷笑:“说那么多废话何用?我杀了你不救什么顾虑都没有了?”
白沐尘无奈,运功试图将玉石里的力量融入自身。将他人之功融入自身本就极其危险,能将他人之功力借以自用更是天方夜谭。但云慕凭借自己特殊的体质未尝不能一博,若是以前,融合的几率商算较大,现今她自身武功尽失,若是只凭着自己微弱的内力八成是九死一生。但是没有办法,她有些难过地想,从来她都是靠自己一个人。没办法。
大概云横临死前也曾预料过这一天,否则不会将自己的力量一分为二,一份给了当年翎羽山庄的弟子用以打败北溟三候,另一份给了云慕,等的就是今天这一日。
这边她不知不觉地将毒撒入空气中,另一边仍在不遗余力地融合着玉石里的力量。突然一股强大的能量猛然冲进她的丹田,白沐尘一个没忍住,一口血喷涌而出。五脏六腑像是生生地被绞碎了,令她痛不欲生,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了帝遥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