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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溟朝雨浥清晨,绿茶真婊为萦尘。劝父莫再寻二春,明日出家忘红尘。”
众人&白沐尘:“…………”大皇子,你的书都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混乱之中,白沐尘朝展远墨勾了勾手指,二人鬼鬼祟祟地溜出大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比了?”展远墨挑眉。
白沐尘摇头:“我的任务只是制止萦尘赢得才艺大赛,而不是获得最后的胜利。今天这么一闹,她以后是没办法在北溟立足了。”她看着他,笑笑,“等我们拿到无根花,就离开。”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人敲开了他们的门。来者捧着一方长长的红松木盒,只道是玉夫人吩咐他们送来的临行礼物。白沐尘点点头,道了声谢,就把东西都收下了。
夜凉如水,晚星点点。
庭院里空无一人,几座石墩孤零零地立在银杏树下,本来北溟的气温就偏低,晚风一拂,更是凉了几分,连空气呼吸到肺里都湿的厉害。白沐尘坐在树下,神色颇为冷淡,双腿弯曲,不知道在想什么,投入到连展远墨走近都没发觉。
他为她拂过头顶的一片落叶:“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白沐尘被扰,也不见半分恼怒,只是拍拍身边的空地,示意他坐下来,然后随手抄起地上被他拍掉的落叶,无意识地揪着:“用无根花这个办法……很危险,如果你无法承受住它的毒性,很可能你的元命盘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变得更糟。”
他笑笑:“你也说过,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救我,如果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再者,人生总要赌几次的,我想看看自己的运气能好到什么地步。”
她蜷起双腿,双臂抱住,明明知道这条路其实没得选,却还是止不住心里那点儿难过。
回到幽州后,两人就开始着手准备着。为了防止失败会出现的各种意外情况,伏枫也从冰心堂告假助他们一臂之力。无根花熬出来的药汁极黑且极为浓稠,要喝满七七四十九天方能见效。每一日白沐尘都是提心吊胆地过,尽管心里很清楚其实这条路并不能够行得通,但是出于人的侥幸心理,她总是希望上天能宽厚一点,再宽厚一点。
这天是他的16岁生辰,她一早就给他准备好了新衣服。
展远墨这时的个头已经很高了,足足比她高一个头还要多,身体虽然清瘦,但也还算结实。这些年她每年都给他准备一件衣服,当然自己也会备一件相同款式的衣衫,但展远墨却从未见她穿过。她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似乎对时装坐骑并不是那么热衷。
今年她给他买的衣服是七夕。他一早就换上了这一身新衣,整个人又清朗了几分。
他问:“你的衣服呢?”
白沐尘难得从衣橱里拿出一件款式相同的自己也换上,换完之后她望着两人一样的服装,笑着问他:“还可以吗?”
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她真的很少穿成这样。她从来都是一个比较懒散的人,时装几乎从不上身。
展远墨吻了吻她的嘴角:“我很少见你穿这身行头,可是真的很好看。”他笑笑,脸色有些苍白,但语气很坚定,“虽然是一身白,但比出嫁的新娘还要美。”
她给了他一个拥抱,带着些心酸:“生日快乐。”
他也回了她一个拥抱:“如果这一次我能挺过去的话,就嫁给我吧。”
白沐尘觉得鼻头有些酸涩,她将脸埋在他肩膀处,用黑暗来遮掩她眼里的湿润,她问:“那如果你没挺过去呢?”
展远墨将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又紧:“如果失败了……就给自己放个假,好好地哭一场,之后就要敞开心扉去给别人一个机会来爱你,我知道你会的。对吗?”
白沐尘点头,只说:“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但也许不是现在,也不是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也许要很久,也许你要等。但最终,我们一定还是会在一起。”
到了最后几日的时候,她已经忧虑地无法睡一个完整的好觉了,伏枫也劝她:“你似乎不太看好这次的试药,我看你已经好几日未曾好好休息过,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累垮的。”
白沐尘为刚喝完药睡下的展远墨盖好被子,才踱步而出,她好似很冷,一再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但好像怎么紧都无法让她稍微暖和一点:“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伏枫略作沉吟,而后慢慢回答道:“性命堪忧。”
白沐尘吸了吸鼻子,轻笑道:“你只说会死不就行了么?”
伏枫不语。
白沐尘在原地犹豫了很久,久到更深夜重,寒气侵体,周围的一切都处于万籁俱寂地死静时,她终于看向伏枫,语带哀求:“伏枫,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少年心里逐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已经在想着如何拒绝。
白沐尘望着黑沉如墨的夜空,平日里欢快不正经的声音现下听起来竟有了几分萧瑟悲凉:“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治愈他受损的元命盘,也可以完全解了无根花的毒。”
少年略略惊讶:“当真?”
白沐尘弯了弯唇角:“骗你干什么?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何曾欺骗过你?”
“那……”他没有再问下去。总感觉继续往下接是不是合适。
一夜无眠。二人皆如此。此后的几天,伏枫一直想找机会和她好好聊聊,都被白沐尘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了。很快便到第四十九天了,白沐尘担忧地看着一口气将药全部喝下的少年,又伸手为他把了一次脉:“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他任她查探,忍着心脏的绞痛,笑道:“还好,不算太难受。”
他没有说的是,这些日子,他感觉这日益积累的毒素已经快要将他的身体给侵蚀垮了,这毒的毒性太过猛烈和霸道,尽管在它助他无限打开身体潜能的帮助下将冥心归墟的作用发挥至最大,也没能扛得住日日愈发迅猛的疼痛和腐蚀。
他不说,白沐尘心里也很清楚。她慢慢地将手拿回来,故作轻松地说道:“这个办法失败了,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
话刚说完,像是印证了她刚刚那番话的精确度,展远墨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疼痛袭来,令他再难支撑,“嘭”地一声,便倒在了地上。久久未醒。
白沐尘抱着他,脑子里却异常地平静。她用冰心堂特有的紧急联系方式召唤了伏枫,少年一赶到此处,见到一阵狼藉,便知道她唤他来是做什么的了。
白沐尘吃力地将展远墨拖回床上,床上的人脸上的血色不断地流失,唇却开始变得漆黑,连眼圈也开始加深了颜色。她抬手抚着少年的眉眼,略带眷恋地流连,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十二年后他成熟俊朗的样子。她有些难过,尽管知道也许下一次睁眼不久后就能见到他,可是她要怎么跟他解释,解释她把他一个人丢下12年。
他这么喜欢赖着她。那么这12年,他该有多寂寞。
她难过的有些难以自持。太习惯这个少年的依赖。就这样一声再见都没有说,他会怎么想,他一定会以为她不要他了。但是却会一直等着。所以12年后的展远墨,才会那么孤寂。
她从床下捧出两个盒子,已落了些灰尘。她将这两个盒子打开,入眼的却是强烈而透明的彩光,伏枫走近才发现那居然是两柄一模一样的天逸风云扬。
她将其中一柄递给他:“若他醒来,把这把剑交给他,告诉他这是我送他的17岁生辰礼物,不过以后的就没有准备了,”她不在意地笑笑,却把伏枫看得鼻尖一酸,“不过那个时候,他可能已经名扬大荒了,那时候的他想要什么都应该会有了。”
“当然,”她又加了一句,已经开始有些哽咽了,“除了没有我。”
伏枫没有说话,只是剑身另一侧凹凸不平的手感让他将剑翻了个身,剑身上刻着一句诗——“尘微更赛枝头凤,墨染天下沐清歌。”
而白沐尘抱着另一把剑,想了想,拿出刻刀,一字一句地刻上了另一首诗。少年探身看去,才看清她刻的是什么——“一缕青丝几瓣香,寸寸皆为多情伤。若得白首不相离,黄泉伴饮孟婆汤。”这几句诗看得他心头微梗。也开始难过起来。
白沐尘刻好诗后,重新将剑装了起来,将盒子平平稳稳地放在了屋内的一个暗格里。
等她将暗格锁死后,静默了好几秒,才转过身来,看着伏枫:“在开始之前,有一些话请你一定要记得。”她走到桌子旁坐下,开始从头说起,“展远墨醒来后,叫他提防苏莺落这个女人,如果我没有猜错,此次我若重伤,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远墨如今昏迷不醒,最容易被她钻了空子。另外,告诉他……”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霞时分,誓水之滨仍然是一片宁静祥和,夕阳温柔地把自己的余晖洒于海面,使得整个幽州都褪去了往日里的阴寒荒芜,远看,竟缓缓流淌着几分暖意。
伏枫按照白沐尘的交待,将她带到了绿萝禁。
“那里位于极深地下,终年寒气不散,那里的族人有一套不外传的秘法,可以将重伤昏迷之人的躯体完好地保存起来,时间在那里会停止流动,身体一切机能也将停止运行,不死不老,数十年如一日。”白沐尘之前这样交待过他。
他看着在他怀里武功尽失,筋脉尽断的女人,连呼吸都十分地费力,他帮她调整了姿势,让她躺得更舒服一点,好不容易放柔了声音问道:“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白沐尘闭眼想了会,艰难地说道:“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这是我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我知道当面说我一定会哭,我也一定不忍心看他落寞的样子。从来都是这样,他依赖我,我心疼他。其实我很担心,我特别怕我再醒来的时候只有我还记得过去,回忆从来玩不过时间。可我又不能理所当然地让他不要忘记我,先遗弃别人的人没资格对剩下来的那个人提要求。但是我只要一想到他要一个人过那么多年,心里就难受得不行。我知道他会变得很强大, 变成一个就算没有白沐尘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失的强者,但是在我眼里,他依旧是那个需要我去尽心尽力无微不至照顾他的人,我特别不想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让他好受一点。我只希望你告诉他,如果他感到寂寞,就想一想,我的眼睛,我的心,我的灵魂,都为他盛满了爱,这样也许他就不会那么孤单。”
他将微凉的手覆在她眼睛上,声音低沉:“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的那一天,就一定能成为他的新娘。”
她听话地睡去了。他的新娘——真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好久不见
白沐尘渐渐地失去了知觉,只觉得身体意外地轻盈,像是浮在半空,又像是流于海底,同时像是被巨大的气流挤压冲击一样,她觉得呼吸都异常困难。胸口被压得生疼。她想大口地喘气,又无法动弹。这样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久。之前那种胸闷气浊的感觉一点一点地袭来,但已没有最初那般压抑迅猛,且白沐尘很清楚地感受到,这种窒息的沉闷感正在渐渐地抽离自己的身体,取而代之的,是新注入的能量,充沛且浑厚。
那是一种体内坏死的神经细胞血液骨髓都焕然一新的新生感,她醒来的时候,就见到帝遥正趴在床头睡得起劲。眼眶周围都是青黑色,可想而知,他有多疲累。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床边人因为这一个小动作立即就被惊醒了,他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抓着她的手有些用力:“云姐姐,你醒了啊?我去叫大夫再给你看看?”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小子就跟一阵旋风似得刮出了门外,很快门外就想起了一阵吵嚷声,听得出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