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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府门前的红灯笼的光亮的很,照亮了半条路。
陵容一早便起身,收拾着东西,初选已经过了,今日要去的是殿选,殿选是由太后、皇上、皇后选看的。
模样上佳,礼数周到之人便会留下牌子,记名留用。
陵容的身份只给了她一个选择,父亲身在要职,帝王是不会将她撂了牌子,再者安父之职并非平常,赐婚宗室也是行不通的,只能进宫罢了。
陵容半倚着冷蕊,袅袅婷婷的往安氏的院中走去,今日之后,她以后与安氏见面的日子可是要少上许多。
屋中亮着灯,光如白昼。想来是安氏知道陵容会在此时来拜见家中父母。
果然,陵容的身影一出现在院子门口,安氏的贴身丫鬟便迎了上来,恭敬又不失礼数的给陵容行了礼,“小姐,夫人已经醒了,差我引小姐进去!”
陵容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屋。
安氏穿着一身淡紫织花缎子,芙蓉花纹样,这一身衣裳将她的妩媚尽显。她懒懒的坐在榻上,手上没有像往日一样拿着书,反而一反常态的发着呆。
安父也沉默着,没有开口。
听到声响,二人皆抬头看去,便见丫鬟们掀开帘子,簇拥着陵容进来了。
陵容身穿宝蓝色苏绣缎子,芍药纹样,踩着高高的花盆底,微微向安父安氏行了礼,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安氏眼眶微红,略带不舍,任谁将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儿送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能不动如山?安氏即便再理智,遇到眼下这种情况,她一时间也变得十分无措。
陵容眼眸中闪烁不定,静静的看着安氏,泪水在眼中滚了滚,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落下。
安父颤抖着双手,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念叨着,“在后宫中,一定要多看多听,少开口,切记勿与人发生争执,宫中性命为重,该教于你的东西,我们已经都教给你了。爹爹知道女儿聪慧,自幼无需为父多言,但在宫中并非聪明之人便可生存,切记识时务。”
帘子响了一下,一个人影飞快的窜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陵容的大腿,陵容低头去看果然是靖宇,他颊上早已湿润,哽咽道,“姐姐,你是为了我们才进宫的,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在宫中千千万万小心,奶娘说只要我将来立功,成就伟业,便可进宫见你,你一定要好好保全自己,等我入宫见你!”
他的这句话,让在场的人为之动容,安氏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在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安父的眼睛里也有些湿润了,丫鬟中也隐约有了啜泣声。
陵容的泪缓缓的滑落两颊,嘴巴几张几合也说不出半句话,只能弯下身,抱紧了这个年龄尚小,却是懂事的弟弟。
靖宇睁着迷蒙的泪眼,呆呆的看着陵容,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向来端庄有礼的姐姐是连脸都没红过一次的,可是如今却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哭了,猛然间他似乎长大了一般,明确了自己身上的责任。
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水,靖宇接过丫鬟递来的手帕,细细的擦着陵容脸上的泪水,力道谈不上温柔,但是看他那副模样却很是认真。
陵容任由他擦着自己的脸,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靖宇移开了手,站到了稍远一定的地方,查看着自己身上东西,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
一个机灵的小厮忙上前问道,“少爷,是在找些什么?”
靖宇低着头,接着找着东西,随口道,“我那天的九连环呢?”
“少爷忘了,昨个你说要给小姐,说要好好放在枕头下的!”小厮低着头谨慎回道。
“你快差人去取,姐姐就要入宫了,从此我们二人便不得再见,那九连环便是我给姐姐的纪念,免得她忘了我!”靖宇猛地抬头看向那小厮,急道。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纷纷笑了起来,连原本还有些伤别之意的陵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靖宇眼中的泪滚了滚,呆呆的看着笑得很是开怀的众人,有些不明所以。
安氏心善,终于为他解惑道,“你姐姐现在还不用入宫,只是去参加殿选罢了!殿选之后,方选吉日入宫,你这小子听话也不听全!”
“当真!”靖宇呆呆的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安氏,问道。
众人噗哧一下,笑出声,安氏看着眼前呆呆的长子,掩嘴戳了戳他光光的脑门,一字一顿道,“不假!”
靖宇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往安氏怀中躲去。
众人难得看见靖宇如此扭捏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逗他,再逗这小少爷也该发脾气了。
不过经他这么一闹,众人心中的伤感倒是去了一大半。
与众人告别之后,陵容踩着椅子上了骡车,渚寒冷蕊她们也带上了一些东西上了马车,为了避免陵容出宫之时无人接载,她们可是要在骡车上等上一整天的。
车里很静,陵容有些倦怠,靠着小几,闭眼休息。
渚寒和冷蕊则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动作轻微,不敢惊醒陵容。
骡车‘得得’的响着,赶到毓祥门外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车子停了下来,陵容被这细微的惊醒了,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额头,迷茫问道,“到了吗?”
冷蕊掀开帘子看了看,回话道,“小姐已经到了,该下车了!”
小太监已经搬来了下马凳过来,渚寒扶着陵容下了马车。
时辰尚早,也只是稀疏十几个秀女站着罢了,陵容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物,缓缓走了过去。
接引的嬷嬷迎了上来,柔声道,“小主!”
陵容茫然看向她,这人是前几日初试的嬷嬷,那日自己与她说了几句话,陵容勾起笑容,微微福身,柔声道,“嬷嬷费心照顾!”
那嬷嬷脸上的笑意更浓,连忙搀扶,陵容趁机将一个小荷包塞到了她的手中,道,“陵容不懂事,还望嬷嬷费心。”
那嬷嬷笑道,“小主客气了,人数尚未到齐,小猪且到那边与其他秀女静候,人数到齐之后,便会有嬷嬷带你们去觐见圣上,小主这般灵巧聪慧,自然知道我们是为圣上做事的!”
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陵容却听出了另一番含义,笑道,“这是自然的!嬷嬷教诲,陵容谨记在心。”
“小主快去吧!”
陵容向那嬷嬷点了点头,便向那些秀女走去。
这些秀女样貌大多出色,再加上华服锦缎便更加娇艳美丽。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似毫无瓜葛,又暗中排斥着其他人的到来。
陵容见此也不上前,只是找了一个清静之地,站住了脚步,敛容不语。
时辰稍快,秀女也渐渐多了,日头耀眼的很,平白添了几份燥热。
一个接引的嬷嬷找到了秀女的前面,扬声道,“各位小主站成两排,跟着奴婢走!”其他的几个嬷嬷也走了过来维持着秩序。
陵容跟上了她们的脚步,缓缓往着待选的地方走去。
一个小院一间暖阁便已经是这个地方的全貌了,宫女穿梭其中,为候选的秀女奉上茶水。
陵容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陵容姐姐!”忽的有人在叫着陵容的名字,陵容起身扭头看去,但不知是人太多还是怎的,她并未看见叫她的那个人。
突然腰间传来一股劲道,陵容措手不及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推向另一个模样上佳的秀女身上,陵容避而不及,只能依着方向往那女子身上撞去,手上的茶水被泼到了那秀女的身上。
陵容勉力保持住自己的平衡,往那发现看去,只看见一抹淡紫兰花纹样的衣角。
那秀女一把拽住陵容,见陵容还望着其他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得柳眉倒竖,怒道,“你走路没长眼吗?这么滚烫的茶水便往我身上泼!”
陵容回过神,看向那咄咄逼人的秀女,皱眉道,“陵容一时失手,才将茶水泼到了姐姐身上,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那秀女冷笑道,“你是哪家的秀女?莫非你家长辈没教过你如何向人道歉?”
陵容听到这话不禁皱眉,暗道今日之事是不能善了的。
旁边有秀女想上来说情,却被另一个秀女拦住了,劝诫道,“那人是包衣佐领之女夏冬春,你莫要鲁莽。”
那秀女听了她话,咬了咬牙站了回去,不再开口。
那夏冬春听到这话,更是跋扈,语气也不肯留情,“说啊!你是那家秀女,为何如此不知礼数?”
陵容正要开口,便听见一个女声开口道,“她是哪家秀女,并非你一个小小的包衣佐领可以管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殿选
那夏冬春听到这句话,气的脸都涨红了,怒道,“你是何人?怎么就做些鼠辈之事,敢说,便出来一见!”
女子冷笑道,“那我便看看所谓的包衣佐领之女有多优秀?”
陵容勾起笑意,她已经猜到是谁为她解围了。
果然,走上前来的女子便是陵容猜测之人,那人带着笑意走到陵容面前,抱怨道,“姐姐可让妹妹好找。”
陵容虚扶了她一下,柔声道,“是姐姐不是,让妹妹劳累了!”
又有几个女子上前来,陵容扭头去看,来人正是当年至交好友几人耳。
眉庄上前,拉住开口女子的手,笑骂道,“嬛儿,你最是鲁莽,我尚未看清,你便已经走了上来!”
又扭头看向陵容道,“这是哪家千金?长得如此雅致!”
一旁的芙清掩嘴笑了起来,伶牙俐齿道,“眉庄姐姐倒是人人不忘,偏偏忘了一人。”
眉庄一听,惊喜看着陵容道,“你是陵容妹妹?”
陵容笑道,“看来姐姐还未完全忘了妹妹我!”
一边的兰姗笑道,“二位姐姐便不要再叙旧了,那包衣佐领之女可是战意十足,不失其父风范啊!”
甄嬛也想起了那咄咄逼人的秀女,笑道,“我说这位姐姐能管安姐姐的原因便是安姐姐乃是正一品工部尚书之女——安陵蓉!”
那女子听见甄嬛唤陵容为安姐姐的时候,心中便有了猜测,但却不曾想真的便是她所想之人,如今也是默默不语,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她自然知道安比槐代表着什么,也知道这个人是当今的宠臣,若他是因为口舌伶俐,她倒不用担心,但是这安比槐之才可是连张廷玉大人也称赞过的,这样的人她惹不起,她的爹爹更是惹不起。
她也想开口说些告罪之语,只是刚刚她这般咄咄逼人,又怎么好意思开口说出呢?
陵容见她那般,也知道不好在与她纠缠下去,再者今日乃殿选之日,还是稍些事端罢了。
便走了过去,握住了那女子的手,淡淡道,“今日之事是陵容之错,姐姐一时生气也实属正常,陵容还望姐姐原谅陵容鲁莽行事!至于嬛儿妹妹只是一时为我打抱不平,姐姐切勿怪罪于她!”
那秀女听见陵容如此说,心中已是十分感激,又怪自己鲁莽,差点下不了台。
伸手搭在陵容手上,柔声道,“姐姐不怪罪冬春不懂事,冬春又怎么会怪罪二位姐姐呢?”
陵容又与她客套了几句,便和甄嬛她们到角落里闲聊了。
甄嬛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是也没说什么。
眉庄略带赞赏的看着陵容,兰姗看着陵容没有说话,芙清则搂住陵容的手臂,软软的撒着娇。
陵容和她们闲谈几句,便听见接引太监唱到了她的名字,匆匆告别之后,便跟着指引太监往仪元殿的方向走去。
陵容不敢抬头,只是垂眉看着自己衣饰上纹样,等那司礼内监唱和到她的名字。
“姑苏知府蔡渊之女蔡琦,年十五!”
。。。。。。
“工部尚书安比槐之女安陵蓉,年十八!”
陵容垂首站着,突然听见自己的面子,便向前挪了一步,朝那宝座上之人,福了福,垂眉道,“臣女安陵蓉,见过皇上皇后,愿皇上万岁万福,皇后千岁吉祥!”
“安比槐之女?”殿上之人似乎来了兴趣,意味不明道。
陵容咬字清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