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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晚了怕误了事。”贾母起身道:“那个来报信的人也留不得了。”
王氏颔首道:“老太太放心,媳妇已经让周瑞家的处理了。”
贾母和王氏点齐了心腹之人,又让人将邢氏喊上,浩浩荡荡的杀向宁国府。才进二门就碰到瑞珠搀着秦可卿,两人脚步匆匆的往外走去。
瑞珠看到贾母、王氏、邢氏还有后面那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脸整个的白了。秦可卿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放开,笑着迎上去,“给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请安,老太太今儿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
王氏上前两步抓着秦可卿的手,笑眯眯的说:“听说蓉儿媳妇今日起得晚,可是病了?我就和老太太一起过来看看你。瑞珠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主子病了也不知道请大夫?来两个人陪瑞珠去请大夫过来给蓉儿媳妇看看。”
秦可卿只觉得心砰砰直跳,她笑着说:“只是天冷赖了会儿床,没什么打紧,不用请大夫了。”
王氏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懂得防患于未然,要知道,很多大的症候都是从小病一拖再拖的造成的,这些事应该发现一点苗头就狠狠的掐灭,知道吗?”
秦可卿笑得有些勉强,她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
王氏便笑着指挥着心腹婆子将秦可卿左右搀扶着,“小蓉媳妇身子不好,这大冷的天可不要在外面待久了,小心着了凉,你们还不把小蓉奶奶扶回去!”
秦可卿惨白着脸,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完了,一切都完了……
直到这时,尤氏才得到消息姗姗来迟,看到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秦可卿,尤氏疑惑的问:“蓉儿媳妇这是怎么了?”
王氏走过去拉着尤氏的手,热情的说:“咱们一会儿屋里说。”
尤氏心里一紧,眼神在秦可卿凄楚的脸上扫过,淡淡的垂下眼睑,默默的跟着往天香楼走去。
进了楼,将天香楼原有的仆人都赶了出去,两个婆子把秦可卿扶上楼,贾母等人就在楼下正房落座,王氏拉着尤氏的手,叹息道:“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原以为蓉儿媳妇是个好的,没想到她竟然做出那等不知廉耻的事来,咱们家可是容不得这样败坏门声的媳妇的!”
尤氏浑身一阵,抬眼从贾母、王氏脸上扫过,小声的问:“太太说的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王氏拍拍尤氏的手,怜惜道:“我们都知道你的难处,珍儿也是个拎不清的,怎么就被那小妖精狐媚住了?哎,这些年也委屈你了。”
尤氏抿抿唇,却是没有说什么,她有些搞不清楚,这出戏是怎么唱的?
是,秦可卿和贾珍私通,她是很不高兴!虽然她只是个继室,娘家又靠不住,要说不管贾珍喜欢多少女人,纳了多少女人,她都不敢有什么意见。可贾珍偏偏和秦可卿好上了,更可笑的事,自从有了秦可卿,竟是把以前那些花花肠子都抛开了去,一心一意的守着她,还单独给她建了天香楼,离着贾蓉远远的。
这简直就是可笑!
而她却还得为他们两个藏着掖着瞒着!
尤氏迟疑着问:“老太太准备怎么处理?”
贾母其实对秦可卿是真的很满意,就他们这样的人家,那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娶到一位皇室血脉。尽管秦可卿的出身不那么干净,可她身上流着的血却是半点也没掺假的。要不是荣国府这一支没有适龄的男丁,她都不想便宜了东府这一支。
所以,在年初的时候,她竭力反对王氏对秦可卿下手。可是她没想到,秦可卿居然会得知那件事情,事到如今,却是容不得她了。
娘娘坏了太子和索额图的大事,这件事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他们贾家还可以左右逢源,两头下注。既然秦可卿知道了,那么只好舍了她,虽然往后在太子眼里,他们家的地位肯定会因为没有秦可卿这一纽带而下降,却也好过被太子知道真相,那时候就不止是地位下降的问题了。
于是贾母对王氏使了个眼色,王氏便心领神会的说:“像她这样的情况,原本是该浸猪笼、骑木马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只给她三尺白绫,让她干干净净的去吧。”
尤氏心里砰砰的跳个不停,既激动又紧张,她舔了舔唇,说:“要不要等大爷回来再处理?”
王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为了让珍儿迷途知返,这件事不能拖!”
尤氏咬了咬下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136章 秦可卿命丧天香楼
天香楼烛火明亮,屋子里,秦可卿换上了华美的衣裳,梳妆打扮得齐齐整整,静坐等候,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守在一旁。
三更时分,门被推开,秦可卿抬眼,看见尤氏走了进来,淡笑道:“难为你亲自来送我,不知荣府的几位为何不来?”
尤氏冷笑:“太太们是什么身份,些许小事哪里需要劳动她们。”
秦可卿一脸悲悯的看着她,神情中带着浓浓的轻蔑,“知道她们为什么不过来吗?因为她们不想亲自动手,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如若有一天有人追究起我的事来,她们就可以把一切都推到你的身上。甚至她们连从犯也不必当,只说一句不知情就完了。我一直觉得你不过是小家子气了些,没想到你还如此的愚蠢。”
尤氏不为所动,只说:“贾家同气连枝,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秦可卿轻叹一声,放软了声音:“就算是为了他,往后也多个心眼儿吧。”
为了他?为了哪个他?尤氏被她一句话勾起心底掩藏很深的嫉恨,冷笑道:“你倒是痴心,休要多说,如今正是良辰吉时,早早去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秦可卿怅然的望向窗外,幽幽的道:“我也不奢求再见他一面,你定是不允的,我也不想他为难。你只给我带一句话给他,就说我的父亲只是秦业不是旁人,他无须为我效忠谁。我生来就带着孽障,与他之间也是孽缘,我去了也就去了,他无须为我报仇。我这一世什么荣华富贵都尝尽了,唯只恨与他情深缘浅,然亦不想与他再约来世,来世我不再是我,他也并不是他。只愿他今生能将我记在心上,我也就别无他求了。”
尤氏气红了脸,冷冷的说:“死都死了,还要狐媚人!”
秦可卿淡淡一笑:“我也知你定不会替我带话的,这也无所谓。”
秦可卿踏上凳子,手握着白绫,期盼而又眷恋的望向窗外,忽而眼神一亮,那个身影……他,回来了!秦可卿含泪哽咽:“此生残念已了,我去了,君多保重……”
且说贾珍日前听说乡下庄头在深山里发现了一颗红豆,正挂果呢。贾珍觉得稀罕,要知道这红豆只听说在两广、云贵、福建、海南一带才有生长,且挂果期一般在九、十月份,从未听说京城这边有红豆的,且都十一月了,还挂着果。
贾珍想着秦可卿最喜欢温庭筠的一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就打算亲自去那山里采摘红豆送给她。然而他没想到,这一分离就成了永别!
这日刚从深山里采了一匣子红豆,才出山就碰到心腹和庆。和庆跌跌撞撞的奔过去,神情慌张的说:“大爷不好了,老太太她们要治死奶奶……”
“你说什么?!”贾珍一把揪住和庆的衣领,大惊失色。
和庆喘息道:“二太太说奶奶不守妇道,与大爷私、私通,说是要给奶奶三尺白绫,让她自尽。”
贾珍瞠目欲裂,大吼一声将和庆甩开,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飞奔回城。一路上贾珍心里又是焦急又是疑惑,要说他和可儿之间的事,老太太和那边二太太绝对是早就知道的,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提出来?
贾珍心念急转,索额图出事那会儿,他在府里寸步不离,就怕那府里的人会趁机作乱。如今索额图的事已经了结,太子也没什么大问题,他觉得安全了,这才出的府。怎么突然之间她们就要治死可儿?
回城里的时候城门已经关闭,幸好守城门的是贾珍一个相熟的人,这才破例开了个缝放他进来。回到府里已经是三更天,黑灯瞎火的,座下的马匹不小心折了腿,贾珍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爬起来,也顾不得受没受伤,撒腿就往天香楼跑去。
远远的,就看到天香楼二楼上亮着烛火,贾珍松了口气,既然亮着烛火,应该是没出事吧?然而下一瞬间,他的眼就瞪大了,他看到一个人影屋梁上垂下来一个圈,然后一个人影忽然拔高许多,将头伸到那个圈里……
“啊……!”贾珍嘶吼一声,踉踉跄跄的往前跑。
快点!再快点!
终于跑到天香楼楼下,整好碰到尤氏领着两个婆子从楼里面出来,看到贾珍,尤氏瑟缩了一下,却还是鼓足勇气迎上去,扯了扯生硬的嘴角,“爷,你怎么这时候回……啊!”
贾珍看都不看她,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将她踹飞撞在门墙上。尤氏疼得蜷缩起身子,嘴里呕出一口血来,她倒在地上,只看到一双脚快步走过她的身旁,往楼上跑去。不久,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尤氏一边咳一边笑,她已经死了,没用了,没用了……
贾珍推开门,就看到秦可卿穿着一身华美的衣裳,凌空飘着,地上歪着一个凳子。
“不!”贾珍踉跄着走进去,手忙脚乱的抱住还没有僵硬的秦可卿的身体,将她从白绫上放下来,放到一旁的床上。
上吊死的人面相都好看不到哪里去,原本妆容美丽的脸,此时看起来有几分狰狞。贾珍觉得自己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不是害怕眼前这张看起来一点也不美丽的脸,而是害怕她会永远的离开自己。
贾珍手指颤抖着伸到秦可卿鼻下,半晌也没有感觉到呼吸,贾珍眼眶里布满了血丝,痛苦的说:“可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就这么傻?为什么不多等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只要一会儿我就能救你了……”
贾珍伸手轻轻抚摸着秦可卿发胀的脸庞,将人搂在怀里,细碎的吻落在她青紫的唇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悔啊!他干嘛要出门呢?他要是在府里,可儿能受这个罪吗?可儿最爱漂亮了,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可儿该多伤心啊。
都怪那些个贱人!
贾珍的头埋在秦可卿颈窝处,没有人看到他眼中疯狂的恨意。
“和庆,把尤氏和那两个婆子带上来。”
和庆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的下楼去将人带了上来。和庆一直都觉得自家大爷比老爷还偏执,老爷不过是出家做了清净的道士,出家做道士的人多了去了,也算不得什么丑事。自家大爷却是直接和儿媳妇好上了,简直是堪比唐玄宗。如今奶奶去了,还不知大爷会怎样疯魔……
尤氏被两个婆子搀扶着上楼,看见贾珍心肝宝贝似地搂着秦可卿,心里充满了恨意与快意。
“说,为什么要逼死可儿?”贾珍的声音此时已经很平静,反而是这种平静让在场的四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尤氏抿了抿唇,沙哑着声音说:“秦氏不知廉耻公公,按例是要浸猪笼、骑木马的,老太太、太太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赐她三尺白绫,让她清清静静的走,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贾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和庆,掌嘴。”
和庆浑身一抖,蹭到尤氏跟前儿,低声说:“奴才得罪了。”便扬起手啪啪啪毫不留情的打了起来。和庆跟着贾珍久了,知道他的脾性,只要说出口来,就丝毫不给人脸面的。
贾珍又冷冷的看着尤氏身后的两个嬷嬷,轻笑一声,“这贱人我不好打杀了,你们两个奴才便是打杀了也没人敢说我一句不是,该怎么做,你们好生想清楚了。”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