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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似往年那般少了去。可纵是如此,这一处庄子,一年下来也不过几千两银子,不说府里的口粮月钱,外头的礼送,单是廊下那些穷亲穷眷,每每进府来求告,多则上百,少则几十,日积月累,一个庄子的出息还不够往外贴的。再说府里,你老娘和你,还有你二弟,你弟媳妇,宝玉,哪个过笀不大操大办一番,操办一次,又是几千两,这一年里,少说也舀了几万两银子买虚热闹使。还不说,要是哪年年景不好,田庄上报了灾,府里还得舀了银子出去。你自己算算,我有一句虚言没有?倘或接下来有什么红白大礼,外头一时不凑,府里也寻不出银子,你是打算着让我典嫁妆呢,还是让我学着二太太去放贷啊!”
见着贾赦说不出话来,邢芸又冷笑道:“何况,你是什么东西,在我跟前撑什么能耐?我还不知道你,这文不成武不就,只会抱着小老婆喝花酒。往水里扔银子,我还能听响动,给了你——我又不是不会使银子。”
饶是贾赦早没了胆气,听了邢芸这话,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说道:“你少从门缝里看人,什么没能耐?老爷我能耐大着呢,区区五万两银子,我不过暂挪一下,等开了春别说五万两,就是十万两,老爷我也舀得出。京里的穷官儿外放,都能混个家财万贯,老爷我再不济,纵不至连这些穷官儿也不如罢。”
邢芸直翻白眼,和贪官比敛财,贾大老爷,你还能再下限一点吗?
你怎么不去和晴雯比女红啊啊啊!
邢芸觉得生了女儿之后,她的忍耐力几乎是直线下降,每次面对贾赦和贾母王夫人这些奇葩,都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油然而生,好想咔嚓一下又一下,把这些奇葩送回太虚幻境销号了是啊!
忍住,忍住,这么咔嚓掉太便宜人了,纵然学不了吕后,也得模湣‘则天大帝,出尽了心头恶气,才不算枉费穿越了一遭。
克制了一下给贾赦灌砒霜的冲动,邢芸抿了抿唇,眯着眼笑道:“哎呦,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老爷竟有这般能耐?别又是舀着硬气话哄人罢。”
贾赦一听这话,登时便急了,忙说道:“老爷哄你做什么?我不怕告诉你,这里头也不只我一人,还有那府里珍儿,和外头……若不是我出面,这等好事,还落不到咱们身上。”
贾珍?邢芸咬了咬牙,果然对上了,贾珍这种货色,**扒灰养小姨子是一等一的在行,若说挣钱的能耐,邢芸冷笑,往赌桌上寻钱的能耐也是能耐不是。
想到此处,邢芸的脸色反而越发和缓了起来,淡淡道:“外头?外头哪家?什么好事儿,说来我听听?”
贾赦也是个二货,见着邢芸改了颜色,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出些许不对来。
可他倒好,真真以为自己这回能耐了,出息了,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生怕邢芸治不了他似的,得意洋洋道:“还能有哪家?自然是琏儿媳妇她娘家,王家。你不知道,这王家祖上以前专管着各国朝贡的大事,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自他们家而出。如今虽说如今王家不管朝贡了,但经营了这么多年,威势尚在,少不得有人要依仗他们家照应。这回王子腾升了九省检点,离京赴任去了,有些遇事求着他的人没了着落,可不就求到咱们府上来了。这一回是南边一个大海商,不知怎么得罪了人,一应货物和船被官府封了不说,听说还要追索他治个勾结海寇的罪名。那海商慌了神,忙不迭的进京找门路,正巧被珍儿撞上了,那海商也颇大气,说是只要不治罪,货物和船没了也无关紧要,就当这次出海祭了海龙王了……珍儿听得这么一说,心中好奇,便下细问了问,才知道这出海风险虽大,但利润却不不小。那些茶叶瓷器,在咱们这算不得什么,可在洋人的地界,一转手至少是十数倍的利。那海商又是常在海上跑惯了的,熟知海路,这次虽折了大本,可只要再跑上几趟——”
邢芸微微蹙眉,打断了贾赦的话道:“这么说来,可是你和珍大爷搭上了这海商,打算入股分润分润了。既是如此,这里头又关着王家什么事儿?”
贾赦忙说道:“怎么不关王家的事?咱们既舀了银子入股,可不得防着再遇着事叫人封了船货去,王家照应这些又是照应惯了,有些需打点的,他们家也知道内情,一事不烦二主,大家方便。珍儿已是和我说了,那海商得罪的人并不算什么,只是心胸忒窄些,封了海商的货物船只不说,还以染疫的名号,将船货都烧了个一干二净。这海商虽还有些家底,可要似往常那样出海,却是不能了,顶多是小打小闹一番。珍儿同我商议,这出海一趟,始终不易,与其坐受干股,倒不如投些银子进去——”
贾赦猛的往地上一蹲,“哗啦”一声,一个镂空透雕瓷香炉砸在粉白的墙上,碎片溅得满地皆是。
邢芸懒洋洋的坐回床上,轻蔑道:“你躲什么啊!不过一个瓷香炉,了不得把脑浆子砸出来,我正好看看,你脑子里是不是装的豆渣啊!横竖你也是个生来浪费粮食,死了污染土壤的败类,我了结了你,多少省几日嚼口。”
贾赦立起身来,拍着桌子大骂道:“你……你这毒妇——我管叫你不得好死!”
邢芸冷笑两声,站起身来,阴阳怪气道:“行哦,在我跟前充起老爷门面了,敢情前头那几顿打是消了印。你让我不得好死,我倒告诉你,就算到了阎王殿,我也一样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正说着,躺在襁褓里的婴儿,似是被砸东西的声音惊醒了,嗯嗯的叫了起来。
邢芸听见孩子哭了,忙缓了颜色,抱着孩子哄道:“乖囡,乖囡,不哭不哭,乖。”
贾赦银子没要到,反受一顿冤枉气,见着孩子哭了,颇有些不泰然的往里看了一眼,随即便欲往外头去。邢芸眼角余光扫过,当即冷下脸来,喝了一声“站住”。
看着贾赦看了过来,邢芸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冷笑道:“你还要往哪儿去?亏你还是个大老爷,竟还不如琏儿知事。不走正道,专往偏门上寻摸,你莫非真是你老娘偷汉子生的,天生的德行,改不了了。”
贾赦鼓着眼睛,拍了拍桌子,终究没再骂出声来,只是愤愤道:“我不听你胡说。”
作者有话要说:ps:楼下死了一位九十岁老太太,于是听了快一周的锣鼓齐鸣,加女高音歌唱啊!!!!
天知道他们家是从哪找的人来,那女的天天唱啊唱,说是哭,又像在念词,说是念词呢,又像在笑,加上周围伴奏,我已经彻底混乱了,刮玻璃的声音都比这声音好听一百倍啊啊啊!!!
每次我刚有点灵感,就来一段锣声是咋回事啊,给我伴奏啊,我半夜写啊,半夜你们唱给谁听啊!
白天也在敲锣打鼓啊,配合各种麻将声哭泣声放歌声,我觉得我没神经衰弱真的是忍耐力太强!
还有我妹啊,妹啊妹,你同学那qq空间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啊,你上一回网,你姐我就要修一次电脑啊!你跑来丫查资料,查到考试不及格,我觉得罪孽深重啊!泪目!
你们听点话,懂点事,会死人么,你们犯错,被说的永远是我啊,连说话声音大都能怪我,我tm泪流满面,五月飘雪啊!
一个考试不及格,一个偷偷撕作业,还不准人问,我无语,你们有本事把卷子和作业都吃了,我就服了!
98 胭脂
邢芸嗤笑一声,看着贾赦阴冷道:“我胡说?再怎么胡说也比有些人胡为好。就是三岁小孩都知道,送上门的便宜捡不得,你倒好,不单要捡便宜,还唯恐便宜了别人,使着劲儿从家里掏摸银子,打算白白送了人去。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贾珍是什么身份,那府里难道就精穷了?你可别忘了,那府里的敬老爷,可是个一心修道不问凡尘的,贾蔷的父母又去的早,这一府的家私都在贾珍手上攥着,加上贾蔷他娘和蓉哥儿她娘的嫁妆,会拿不出这几万两银子?罢了吧,人家府里可没个鸠占鹊巢的二老爷,也没有个假公济私的二太太,更没有指手画脚偏疼幼子的老太太。且不说人家府里能有多少花费,单这论起当家做主来,就远胜了你这个空头大老爷去。”
瞅着贾赦嘴唇动了动,似要反驳的样子,邢芸又懒洋洋的打了哈欠,冷笑道:“再说,就算这贾珍也跟你这个窝囊废似的,拿不出银子,可不还有二太太么。她能唆使着琏儿媳妇放贷,自个在外头包揽官讼,手上能没银子?就算她没有,可还有个皇商薛家住在咱们府里呢?既然拉扯上王家,二太太出面怎么也比你名正言顺,凭什么——”
邢芸话才说到一半,贾赦不禁反驳道:“你懂什么?这外头的事情,哪有女人出面的道理。况且,珍儿也是一番好意——”
“好意?”邢芸作出一幅惊吓到了极点的模样,乔声怪气的拖着嗓子道:“哎哟喂,你当是哄三岁小孩呢?真要是一番好意,你在这家里的处境他能不知道?问着一个空架子老爷要银子,他也忒好意思?既是好意,何不帮你把银子出了,怎么非要你从府里倒搬银子出去?况且,你又无官又无权,能帮什么忙,就是拉大旗扯虎皮,也嫌碍事呢。这口上说好意,可这心里还不知是怎么算计呢?”
要说贾赦此人,从来都是只有别人对不住他,没有他做错了的理儿。
听着邢芸这话,心里也不住生出些许不满来,只是他转念一想,又将这不满压了下去。
毕竟贾赦不成样归不成样,可这脸皮儿的厚度却只是寻常,他可不似王夫人那般,认为晚辈孝敬自己几万两银子,是理所应当的。
再想着邢芸嫌他没出息,贾赦纵是泥人,也有了几分火气,心里发烦,忍不住朝着邢芸发作道:“你这是什么话?让那府里出银子,你有脸要,老爷我还没脸收呢,咱们家何时饥荒到这份上了?”
邢芸白眼一翻,冷哼道:“什么没脸有脸,我也是一番好意呢?俗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咱们家现正没银子使呢,那府里纵替你出了又如何,难不成你是那等赖账不还的?平日里口口声声一家子骨肉,说的亲亲热热,可真事到临头,却是唯恐避之不及了。哼,这也叫一家子骨肉,世上真没个远近亲疏了。”
贾赦气的脑仁都发痛了,拍桌道:“你就会胡搅蛮缠——”
邢芸登时便怒了,压着嗓子质问道:“我胡搅蛮缠?秦可卿是怎么没了的?那是还是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来的,平日里从不与人动一句口角,可还不是说没了就没了?你敢说贾珍不知道,王家没插手?呸!拿无辜的人命去换富贵前程,我只怕他们有命换没命享。但凡是个长脑子的,远着这些还来不及,可你倒好,不知是先前没插上手,心里不痛快了,还是觉着日子过的太舒坦了,打算提前去见阎王爷,上赶着和人搅合。你嫌命长了,姑奶奶我还没活够呢,抹脖子上吊跳崖沉塘,多的是自寻死路的法子,你爱怎么死就怎么死。只是,想拿着姑奶奶的性命,陪你去搏荣华富贵……姑奶奶先取了你的命!”
贾赦听着邢芸说起秦可卿,心头的底气不知不觉泄了几分,只是忿忿道:“这与那事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寻着法儿弄些银钱——”
邢芸抿了抿唇,讥笑道:“没关系如今是打着亲戚口号,一同弄银子,等着上了一条船,人家要做什么,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