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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书名:三色堇之吻
作者:潘小眷
文案
高中生涯因为彼此的存在都过得鸡飞狗跳,高考过后本以为终将分道扬镳,却还是重逢在同一个大学校园里。也许可以选择视而不见,然而严晓初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是相信缘分的,即便那所谓缘分的定义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花季雨季 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严晓初,陆迅泽 配角:周灵月,乔梁 其它:
☆、海泉
众目睽睽下我把那块巧克力蛋糕扔到垃圾桶的时候,教室里的议论声顿时大了起来。
“真给扔了?有志气。”“靠,拽什么?”“装的吧,指不定心里怎么想的。”“就这么糟蹋别人的心意,太过分了。”
我用纸巾擦了擦粘在桌上的奶油,面无表情地坐下了。身后开始有人噼啪噼啪的摔书,我把耳机塞上准备听英语,海泉终于走过来站在我桌边。
“你不喜欢吃么?”
我摇了摇头,没摘耳机。
“操,海泉你别犯贱,人家都这样了,你还理她干嘛?就当蛋糕喂狗了。”跟他很要好的赵扬愤愤地拉住他。
我把MP3的声音调大了一点,耳朵里音乐终于占了上风。
突然,“啪”一声,那块被扔进垃圾箱的蛋糕像炸弹一样炸开在我的书桌上。不仅桌面上的书全军覆灭,我自己也遭殃了,溅了一脸奶油不说,衣领上还挂着一小块巧克力脆皮摇摇欲坠。浓郁的蛋糕香气里,陆迅泽一脸淡定地用校服前摆抹着手:“哥还是第一次从垃圾箱里捡东西。”这个行动力很强的男生也是海泉的好朋友。
海泉真有面子,给女生送块蛋糕都有两个保镖护驾,还一个比一个凶。
我默默地在书包里捣鼓一会儿,终于掏出一包新湿巾,撕开包装,擦脸,把惨不忍睹的蛋糕尸体包起来,最后又擦了擦桌子。
赵扬正要说什么,上课铃很合时宜的响了,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缺乏幽默细胞却又自以为是郭德纲第二的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很努力的嗅了嗅,表情了然的说:“咱们班的女孩子很爱美嘛,都懂喷香水了。”
满脸黏黏的,不小心舔到嘴唇还隐隐约约尝到甜味,我就这样守着一坨莫可名状的巧克力蛋糕上了高中的第一堂数学课。以至于后来的很久一段日子我都在怀疑,一定是那过分甜腻的蛋糕香让我从此对数学课有了条件反射似的恐惧。
那是2006年夏天,高一初始,军训结束,同学之间彼此远不够熟悉的时候。但我已经因为海泉同学在开学第一天高调的表白成为新闻人物。女班主任老师前脚走出教室,他便一个箭步奔到讲台上:“刚刚的自我介绍略有遗漏,我和第三排靠窗的严晓初同学不仅仅是初中同学,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喜欢她,希望咱们班同学多多支持,男生不要惦记她,女生不要惦记我,然后大家一起替我们瞒着老师和家长,我海泉谢谢大家了!”
我写作文曾十分讨厌在新段落的起始用“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句子。可我明白其实这句话用在很多场合都很贴切。我满眼痛苦的抬头望着讲台上的男生。老师在时教室里伪装的安静祥和早已荡然无存,大家的吼叫和尖叫让我觉得脑袋里仿佛有千万只苍蝇在策马奔腾。
存在感为零的严晓初就这样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接下来军训的日子,我走在路上都会觉得自己在被戳脊梁骨。目不斜视地过了7天,一个朋友都没有交到。倒是随时可能出现的海泉好友赵扬和陆迅泽已经在我这里混了个脸熟。他们二人都是海泉的儿时玩伴,从小在一个小区长大。后来海泉爸妈外出打拼才让海泉落单读了可寄宿的顺延中学,三人高中能分在一个班还是靠衣锦还乡腰包鼓起的海爸海妈动用了一点金钱手段,以弥补初中三年海泉那颗孤独舔伤的心。
“其实幸好我初中去了顺延,要不然就不会认识晓初了。”海泉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不远处努力地拧着矿泉水的盖子。一个被教官罚跑步经过的同学笑着问我:“哟这不是严晓初同学么,海泉就在那边,怎么一个人拧盖子拧的这么费劲啊?”
下午我背着书包拖拖拉拉的朝教室走去,海泉突然又站在教室门口大声喊道:“初中毕业的时候我就发誓高一一定要把你变成我的女朋友!晓初我喜欢你!”
这些话连同上午在操场中的情景一齐轰隆隆的砸向我。我不知道有多后悔在年少无知的初一给坐在角落里哭鼻子的海泉同学递纸巾的举动。可谁让他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在那不久前爸爸墓碑旁的自己。
蛋糕事件以后,我绞尽脑汁计划如何在传说中兵荒马乱的高中生活里明哲保身。然而祸不单行,有一天中午我因为自行车钥匙落教室准备步行回家,MP3却在刚走出校门口的时候被抢了。那个劫匪一看就是精神不正常,一个MP3能值多少钱,何苦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不过他倒是很利索的抓住耳机线就跑,正在播放的音乐随着耳机猛地脱离我的耳朵,除了被微微划疼了耳眼儿以外,我没有再受到任何伤害。我只是很担心我要失去一件保护耳朵不受外界嘈杂噬咬的武器了。
就在我几秒钟的晃神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一晃而过:“我去帮你追回来!”
“不用……”话未说完,我无奈弯下腰双手扶膝,抬头呆呆的望着海泉连同他的山地自行车一齐消失在街角。
我不奢求他拿着我的耳机凯旋,但是也从没想过其他后果。
毫无预兆地,一声“砰”的闷响骚动了街上的人群。
“撞了!”有人喊道。“出车祸了!”又一个人接着强调。“妈呀撞得是个学生!”
……
再见到那个奔去追抢匪的海泉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我刚刚挨了海泉妈一巴掌。瘦小的班主任老师把我护在身后,好像害怕我被海泉妈吃了。
各种各样的哭声把我埋起来,然后匆匆赶来的妈妈便把我接回了家。
那是15岁的我第二次近距离观察死亡,躺在白床上一动不动的海泉看起来跟3年前的爸爸一样,脸色苍白,安安静静,什么都不做就可以牵动所有跟他们相关的人。我怯懦地对他们说:“对不起。”虽然当时的我心下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曾经在无聊的时候仔细观察秀气的扎马尾的同桌如何一笔一划的往笔记本粉色的封皮上写“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可是我哀怨的想,我的岁月不够静好,我的现世也不够安稳,我是不是也应该去买一本粉红色的笔记本?或者也把头发扎起?
作者有话要说:
☆、批判
快要国庆节了,但班里所有的人都高兴不起来。海泉空荡荡的书桌无声而激烈地叙述着这不满一个月里发生的事情。我变成了瘟疫,或者非典后遗症患者,连同桌都尽量坐得离我很远。众矢之的大概就是我当时的真实写照。面对各种嗤之以鼻、白眼、议论纷纷和漠视,我从头至尾都只好保持一字不吭。但是我的任尔东西南北风触怒了更多的人——他们大概认为我的沉默里隐匿着某种挑衅。
很快学校贴吧里便贴出了一篇叫做“高一7班严晓初批判书”的文章。
带着好奇心,我去观赏了。
除了信息有些不符以外,整篇文章逻辑严谨,文采斐然,是篇好作文,我觉得我再读十遍《人间词话》也写不出那么感人至深义愤填膺的文字。只是电脑屏幕闪闪发着光,映得我眼睛疼。
文章用类似鲁迅先生《纪念刘和珍君》那般的口气,详细地记叙了贱女人严晓初是如何残害痴心男海泉的。作者从初中时期丧父三个月便参加了妈妈婚礼的严晓初全力巴结有钱有势的新爸爸开始写起,将严晓初妈妈攀权附势、薄情寡义的艺术形象和严晓初十几岁便勾引男生、始乱终弃的嘴脸相结合,得出了有其母必有妻女的经典结论。抽丝剥茧,环环相扣,情节跌宕起伏,比喻和拟人手法运用自如。而行文末尾则详细的介绍了海泉无辜丧生的始末:严晓初爸爸临死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xx牌mp3被凶恶的歹徒抢劫,严声泪俱下乞求海帮助追寻,海二话不说飞奔而去,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全速前进的大卡车就这样撞上了全心全意为心上人追mp3的海。害了一条人命的严不仅不愧疚,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在校园里游荡,简直是灭绝人性惨绝人寰丧心病狂。楼下评论一度热闹到堪比之前校足球队在全省夺冠时贴吧里的场面。
“单亲重组家庭啊,怪不得心理扭曲。”
“严晓初真恶心,那个叫海泉怎么喜欢她的?”
“为海泉顶起来,严晓初滚出一中!”
“逝者已矣,大家别拿人家的伤疤来八卦了。”
“楼上的,就因为逝者已矣,才不能让活着的凶手逍遥法外。”
……
“凶手”二字看得我心惊肉跳,让我自己也忍不住对里面的女主角深恶痛觉起来。我捂着肚子蜷在床上,渴望快快睡去一梦不醒。
身为大企业家的继父白天送给妈妈一款刻着她名字“雅秋”的戒指,晚上二人便开开心心的去过二人世界了。窗外满天繁星,万家灯火,而我的小屋冷冷清清,我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我开始一个一个排除班里的同学,好像谁都没有可能降落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温暖的说:“严晓初别难过了,从今以后我做你的好朋友,我跟你聊天,陪你去厕所,和你分享我的课外书,送你发夹子!”
我远非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但我还是努力的淡定着。“面对唇枪舌剑,你要聪明一点,不要费尽心思回应,别的事情还忙不完呢。既然说好不乱花钟雅秋的钱,你就得好好养活自己,考大学是必须的,你还要拿奖学金。”我站在镜子面前,像念戏剧台词一样念叨这些话,仿佛镜子里的有个人在认真的听。
就这样自我安慰和开脱着,我努力不再去想死去的那些人。我以为慢慢的大家就会忘了我,实际上在以后的日子里,大部分身处繁忙的高中的人,的确无暇一直关注谁是严晓初。但是赵扬和陆迅泽不一样。他们都曾经是海泉最好的朋友,也一直都是。
当初和妈妈一起搬到继父的大房子里的时候,我对新环境里的一切包括窗台抹布垃圾桶都充满了排斥,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我非常清楚那样会惹出麻烦。我乖乖的把自己关在分配给我的小屋里,努力的培养着自己对这个小屋的感情。终于有一天我可以安然地缩在被窝里沉沉睡去,窗外蔓爬的紫藤叶也几乎落尽了。那一段日子我挚爱留在学校的时光并享受着独来独往,所以我初中学习成绩特别好。
然而我的高中,却早已严重脱离了我曾经熟练游走的轨道。
“晓初同学,这一期国庆节主题板报轮到我们第二值日小组筹备,可是我刚好要去参加市里的演讲比赛,实在走不开,我能跟你换换吗?你是第三小组的,是吧?你这次先帮我,下次我跟着你们组。”
女同学灿烂的笑脸让我在九月末尾的暑气里略微晃了一下神,她看我睁愣的神情,又请求道:“拜托了,我实在是找不到同学帮我了,看你总是这么好脾气,不会拒绝我吧?”她特地在“好脾气”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如果我早知道第二小组成员里有赵扬和陆迅泽的话,我一定不会好脾气地点头应下的。
按照惯例,每一期的板报都是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完成。
我握着一叠资料坐在座位上,脑海中开始回旋着刚刚课间小组讨论时的场景。
同学甲:“我今晚得补物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