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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茗烟愤恨的看着二人,“就算我这脸不是你们毁的。那么,那个小山村呢,那个西山山脚下的小山村呢,我和二爷住了半年相安无事的小山村,怎么就没了,怎么就成土匪窝了?如果那里真是土匪窝,那里怎么有良田,有菜园、有药圃,这说明,那里住着的是自给自足的百姓,而不是靠烧杀抢掠生活的土匪?”
黛玉清咳二声,“不要咆哮公堂之上。”语毕,看向沙无忌,“如此说来,叶总兵所缴的小山村是西山山脚下的山村喽?”
叶寒江揖了揖手,“正是。”
黛玉站了起来,“旦不知,叶总兵是否每年要和他们过手?”
“多少年了,他们总是出奇不意的突击我铜矿,我和沙大人对他们是恨之入骨,但他们狡猾之极,总能从我们手中溜掉,也真是伤脑筋,直到贾员外出事那一年,伤了我们的心,所以,方将他们一举歼灭。”
“嗯!”黛玉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叶总兵连年缴匪的,确实辛苦。”继而,坐了下来,拍响惊堂木,“大胆叶寒江,还不从实招来?”
叶寒江疑惑的看着黛玉,“招什么?”
“如果照你方才所说,这群土匪居住在山脚下,你们连年征战却不能拿下,不觉得,有些牵强么?”看着叶寒江震惊的脸,黛玉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那里是土匪,住在山脚下,不太不明智了么?土匪不应该住在险峻的山上么?这么多年了,一群住在山下的土匪都缴不了,你这总兵的俸禄拿得不是非常的心安理得啊!”
“大人。”沙无忌作揖,“我和叶大人的重心都放在了产铜和护铜上,对于土匪之事有所欠待,是我们的不是,若不是为了替贾员外报仇,我们也不会下大力气去抓拿那些土匪,更因了那帮土匪强悍,我们不得不使出非常手段,让他们伏法。”
“这就怪了。”黛玉含笑看向沙无忌,“如果他们真的是将贾员外抓了,作人质的话,完全可以威胁叶大人、沙大人拿银子或其它的什么好处去赎,何以将贾员外藏在山洞中任其死亡,然后拿着一份破血书来告状,告这份有可能根本告不赢的状?这状告下来也拿不到好处,一群以烧杀抢夺为生活的土匪会在这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的事上下功夫?”
“这……”沙无忌似乎也无话可说了,“土匪之心,外人如何度之?”
“嗯,有道理。”黛玉笑着点了点头,“确实不能做到将心比心。”指了指状纸,“为何不留一个活口证明是他们劫杀了贾员外,你们这番作法,明显有杀人灭口之嫌。”
“事出紧急,看到贾员外毙命,下官心痛难忍,忽略了很多事,确实考虑得不周到,是下官的不是。”
真够狡猾的啊,黛玉冷笑一声,“也就是说,对于这上面的,贾兰状靠你们二人谋害工部员外郎贾宝玉一事,你们否认了?”
沙无忌和叶寒江揖手,“子虚乌有的事,当然不能承认?”
“也就是说,在有一个奴才当人证,在有贾员外的血书当物证的前提下,你们都不承认此事?”
沙无忌手指着茗烟,“此人面相据毁,有谁能证实他就真是茗烟,这血书,虽证实是贾员外所书,可难保不是被逼迫的!事隔多年,我们不想有损贾员外的在天之灵,但也请林大人还我们清白。”再次看向贾兰,“贾大人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纯属子虚乌有的事,我们却也是不能承认的。”
“好。”黛玉点了点头,“既然贾兰告你们谋害之事,你们有理由、有证据不承认。但,贾员外的血书上,写你们二人勾结东瀛,私卖我天朝铜矿之事,你们承不承认?”
沙无忌躬身,“下官说了,这些,只怕是贾员外当初被土匪逼着写的?”
黛玉冷笑一声,“你不是不能揣测土匪的心事么?怎么就知道这血书是土匪逼着贾员外写的?”
“只因这上面所写,令下官和叶大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念及贾员外公差在外而殉职,下官也不能枉下定论,所以,这血书上所书之事是否属实,还得林大人和各位大人仔细查实,还下官和叶大人一份清白。”
“清白,好个清白。”黛玉再度冷笑起来,拍了拍惊堂木,“也就是说,这件事,你们也是不认的了?”
“这是污蔑,我们如何能承认?”沙无忌抬起头,大义凛然的看着黛玉,“林大人此言,似乎已是认定了这上面所书属实了,似乎有些偏袒贾巡抚啊?”
“偏袒?”黛玉将桌上的令箭丢在地上,喝道:“公然在大堂上说本官私护他人、枉顾法纪,这般蔑视公堂,来呀,给我掌嘴二十。”
属下接令,拿了令牌,取出竹板,来到沙无忌的面前,“大人,得罪了。”
一时间,公堂上响起‘劈啪’的声音,瞬时间,沙无忌的嘴就鲜血直流,脸颊亦肿了起来。
待二十竹板过后,黛玉笑看向沙无忌,“可觉得,本大人在枉顾法纪?”
沙无忌不再嘴硬的,摇了摇头,含糊不清的,“才、才刚下官僭越了?”
“僭越?”黛玉点了点头,看向叶寒江,“叶总兵,这血书上,贾员外说你私护东瀛船只出海,再入我天朝海湾,从中不但谋取私卖铜矿的银子,还拿一笔引路护路费,可有此事?”
“纯属无稽之谈。”叶寒江本待大声指责,但见沙无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还请林大人将此事查清,还我等清白。”
“好,本大人会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所有人一份公平。”丢下令箭,“传乌州守营千夫长、百夫长。”
瞬时间,大堂上就上来二个着平民百姓服饰的人。
“拜见各位大人!”
“你们二个,将你们所知道的,详细的说出来,本官可以饶你们一个不死之罪。”
“是!”千夫长首先站了起来,“在下是乌州守营的千夫长,在乌州呆了近十年,十年来,我不敢成家,只怕家庭为我所累,只因草民知道,所有乌州守军的弱点都被掌握在沙无忌和叶寒江的手中,我们都不敢就范,只好顺着他们二人,做着昧着良心的事,直到那一年,贾员外出事,城西小山村被毁,所有的人,所有的人……我看不过眼,就起逃走之心,所以,和他……”指了指身旁的那个百夫长,“和他一起逃了出来。”
黛玉拍响惊堂木,“也就是说,你们二个是逃兵?”
“是!”
“按天朝明典,逃兵都杖责一百。”
“大人!”千夫长再度跪了下来,“草民等愿意领刑一百杖责,只是在杖责前,要先把当年的事说出来,还事件一份真实。”
“大人。”叶寒江长身抱拳,“这二人,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我们乌州更从未出过逃兵。”
“是么?”黛玉眯眼看向叶寒江处,“你不认识这二人?”见叶寒江点头,再度看向千夫长,“你们二个却说你们是乌州的逃兵?”
“我们确实是乌州的逃兵。”千夫长有些着急的,“不信的话,可以要原来那些个乌州的守军来认我们,看认不认得?”
“这就难办了。”黛玉貌似有些为难的,“远水解不了近渴呀!”再度看向贾兰,“贾兰,你不是说,这二人是你找到的,可以证明乌州守军私拿回扣的事的么?”
“是这二人找到下官的,并和下官述及当年之事,和我叔叔写的血书一般无二,所以,下官就将他们带来了。”
“他们说是逃兵,你就信?”黛玉似乎有些头疼的看了贾兰一眼,再看向千夫长二人,“本官不明白的是,你们二人为何要冒充逃兵啊,要知道,人家叶总兵都说了,不认识你们。”
“他做贼心虚,自是当不认识我们。”百夫长站了起来,指着叶寒江,“当年,他带领我们杀入那个小山庄,我眼看着死的都是无辜的百姓,我的心再也麻木不起来了,离开这禽兽不如的人是我当时的想法,和他……”指了指身边的千夫长,“和他不谋而和,在处理完贾员外的事后,趁着乌州松了一口气,我们就一起逃了。”
千夫长亦是作揖,“我们跑出来后,知道,没地方可去,唯一可以容纳我们的当只有贾员外的亲戚了,所以,一路打探的找到了贾大人处,在他那里安身下来,这么多年了,我们苟且偷生的活着,为的就是有一天,替那小山庄的人报仇,替贾员外报仇。”
“多年来,我恶梦不断啊。”百夫长流下泪,“梦里都是哭着求救的被火烧着的百姓,夜夜不能成眠,所以,今天,我宁肯被杖责而死,也不想再这般心不安的活下去。”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叶寒江直是甩袖的,“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二人,我军中的千夫长也好、百夫长也罢,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哪有不认识的,你们是哪里来的,如此编派我?”
黛玉拍了拍惊堂木,“也就是说,这二个人证,沙无忌、叶寒江,你们也是不认的了?”
“不是不认。”叶寒江揖手,“凡军中有逃军的,定会一级级上报朝庭,这么多年来,相信朝庭中应该没有收到此类的公函。”
“是么?”黛玉轻声笑了起来,“朝中的军权一直由北王爷掌管,旦不知,北王爷可曾收到过此类的公函。”
一时间,帷幕后亦是传来一声温润的声音,“没有收到过此类的公函!”
听到水溶的声音,人群又似炸开了锅,“原来,北王爷也来了霭,在帷幕的后面听审霭?”
黛玉再次拍响惊堂木,“肃静!肃静!”转而,厉色的看向千夫长二人,“看来,你们不是逃兵,而是冒充的。”
千夫长激动起来,指着叶寒江,“他们欺上瞒下,谎报军情,在我们之前,也有逃兵的,他们就会从矿工中抽出人来补上,所以,就不会有函上报朝庭,而那些矿工的命,比当兵不知苦多少,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当兵,听他们的话的。”
“啧啧啧……”黛玉直是摇头的,“如此说来,当初,这案子,该在乌州开审的,如今天高皇帝远的,远水也救不了近火,你们叫本官到哪里给你们找人证去,证实你们二个的千夫长、百夫长的身份?”
“有!”
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堂外面,“微臣东海守备周培元,奉西王爷之命,领十万东征军归来时,转道去了乌州,现在守着乌州的是我五万东征军,而原来乌州所有的守军已悉数被微臣带回京城。”
“好!”黛玉站了起来,“有劳周少将军了。”再次对帷幕后揖手,“多谢西王爷先见之明。”
“此事不管是否属实,一来关系着我朝铜脉,二来那乌州总兵叶寒江总是小王举荐的,所以,天子早有吩咐,倒不是小王有先见之明。”
西王爷的声音再度从帷幕后缓缓传来,人群中更是议论纷纷,‘还是天子有远见!’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天子圣明。”黛玉朝天子所住的皇宫揖了揖手,再度坐下来,含笑看着脸色有变的沙无忌、叶寒江二人,“你们,可还有什么要说的。”见二人不作声的,“要不要,我将你们乌州原来那二万守军都请来,一个一个的问?”
眼见着二人铁青着脸,“你们以为,杀了三口静云就没有办法治你们的罪么?”黛玉怒拍惊堂木,“这不过是让你们见识到,即使你们处处小心,处处使尽手段,但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哈哈哈……”沙无忌仰天狂笑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欲回之罪,何患无词!”转身看向一众听审的百姓,“父老乡亲,你们看看,我沙无忌为朝庭做事近二十载,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得到!东瀛,往年向我朝进铜400万斤,如今,铜量不断减少,价格却是日益攀升!而我乌州,是咬紧了牙从100万斤的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