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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无来由的起了一丝痛,一年多的相处,探春的要强与好胜、自卑与自尊她都看在眼中,又一个屈服于命运的女子呀,可……她在扬州,且……不想回金陵了。
女孩儿的命为什么这么苦,探春的字里行间充满着无奈与悲伤,自己要不要去送送她?毕竟,一起管过家,一起笑过、闹过。
按书中所言,她知道,探春是要远嫁的,却不知来得这么快,她的事还未定的,探春的事倒先定下来了。
宝钗终成了二嫂子。湘云虽嫁得远,如果有心,一年也能见上一、二面的。迎春嫁得苦,在自己的帮助下,已有了改善,想见的话,一年可以见个四、五回的,只有探春了,嫁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再也见不到了。
可是,自己好不容易从贾府的禁锢中走了出来,只要采取‘拖’字诀,贾府也奈她无何,拖得安排好了这里,就万事好商量了。可……若再回金陵,自己还能全身而退么?万一自己回了金陵,恰好碰到懿旨下来,如何是好?再要逃就来不及了。
睁开眼,黛玉看了眼周围一众围着她的人,这些人她也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好,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可是探春、探春,下月初八,离现在只有半个月了,半个月了……
黛玉再次闭上眼睛,仔细思量,以她一人之力也办不了事,还得和梅落、梨素二人合计合计的好,正好,趁此时机进金陵,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她们,让她们来将这林府的一众家人送走的好,另外,她也知道,一个女孩儿家背井离乡的痛苦,亲人不在身边的痛苦,一如她当初来到这个异世般,所以,见见探春,至少告诉她,有希望就有一切,不要悲观失望,睁开眼,“妈妈,准备车马,我要回金陵,送探丫头。”
“可是姐儿……”王妈妈有些犹豫的,“我们好不容易回来的,下一次要找理由可就不简单了。”
“不妨,下一次,再找另外的理由,我必可回的。”
“那这一次,玉儿打算去多久?”六个姨母有些不放心的。
“这一次去了,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的。”看着一众担心的眼神,黛玉笑了起来,“有这么可怕么?又不是送死。”
王妈妈不放心的,“姐儿可是想开了。”
黛玉笑着拍了拍王妈妈的手,“妈妈放心,玉儿不是原来的玉儿了,很多事想开了,不会再像原来那样了。”
“还是那句话,姐儿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好妈妈!”黛玉闻言扑倒在王妈妈的怀中,一时又看向林管家,“林老伯,准备行李,我要回金陵。”
哪怕这趟返金陵之行有再大的风险,她亦是要去的,但愿,但愿金陵的人忘了她,忘了那个什么元春所说的赐婚懿旨的事,“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我要速速赶回金陵,否则,将再也见不到三丫头了。”
林管家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准备,一切都是最好的、最舒服的,姑娘的身子要紧。”语毕,出去准备去了。
京城内,人头攒动,街道被人群堵了个水泄不通,在一一领略了南蛮和北虏的使臣的风采后,西番之主的弟弟沙摩珂作为到贺的使臣,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天,不都说番邦的人长得如狼似虎的么,此人……此人……好美呀!”
“是呀,原来是品貌非凡的翩翩公子霭……”
“听说,他有一身的力气,力拔山兮呢……”
“还听说,就是他和北王爷打过几次大仗,各有胜负,不过,北王爷胜得多些……”
“此人的相貌,与北王爷有得一拼呀……”
“……”
沙摩珂听了众人的言论,唇角勾起笑容,“水溶,听到没有,原来,你们天朝的人把我也是和你比的,看来,这缘分,是逃不掉的。”
“咦,北王爷来了,北王爷来了。”
随着人群的欢呼声,北静王爷水溶礼貌的作揖,“奉我朝圣上之命,特恭迎大王进宫洗尘。”
“水溶,老相识了,不用这么客气吧。”沙摩珂乜斜着眼睛,看着水溶,似乎又带些懊恼的,“一别一年有余了,怎么,不再与我打猎了?”
闻言,水溶笑了笑,“故人来访,岂有不叙旧之礼,大王有心打猎,我定奉陪即是。”
高兴的神情爬上沙摩珂的眼梢,“好,这可是你说的。”语毕,跳下马来,盯着水溶的眼睛,“我看,我们一起步行进宫的好,正好,在路上也好一叙一别一年之谊。”
水溶挑了挑眉,看了看四周的人群,笑了笑,“大王有心,我岂有不陪同的道理。”看向身后的陪行人员,“你们散了罢,我和大王是多年的朋友,无需这些个客套礼仪的,我们徒步进宫,你们不必打扰。”
“是!”
眼见着水溶的人马悉数撤走,沙摩珂更是欣喜,亦是看向身后陪行的人员,“你们也散了,我和水溶边走边叙叙话。”
“是!”
“走。”沙摩珂非常自觉的将手揽上水溶的肩,“这样,方是朋友。”
水溶只是呶了呶嘴,未作声的,满脸含笑,作出一个请的姿式,任由沙摩珂攀着他的肩,一路往皇宫方向走去。
“看,北王爷和这番邦的大王感情很好呀。”
“我看,只怕不会再有战事了。”
“依我说,没有战事的好,免得百姓遭殃的。”
“但愿这次和亲的郡主能为我朝带来好运。”
“……”
一路听着众人的议论,水溶和沙摩珂有说有笑的,经过几条街道,正好途经贾府门口。
水溶瞥眼间,只见贾府门口花团锦簇的扎了许多红锦,喜气得紧,毕竟,那东瀛的使臣是来迎贾府上的三姑娘的,现在来的不管是南蛮的、北虏的、西番的,都是来祝贺的使臣,看来,还是长的贾府的脸呀。
估计是贾府的几个管事媳妇之流的,引着几个小厮,抬着一乖轿子,正在大门口张望着,其中衣服光鲜的一个老妈子看向远方,“照说,按紫鹃丫头的信,今儿个,林姑娘应该到了呀。”
“是呀,按说现在应该到了,怎么还没有见着动静。”
“是不是路上人多,阻了车马,延误了?或者,水路阻塞了,误了行程?”
闻言,水溶留了心,破军和七杀的信他早已收到,所以……明显放慢了脚步,想再看看贾府的动静。
“咦,林姑娘回来了。”
“咦,真的,那坐在马车前面的是紫鹃。”
“还有王妈妈。”
“我说林姑娘有情有义的,肯定会赶回的。”
“……”
随着那些媳妇手指的方向,已是过了贾府正门的水溶不觉回头张望。
感觉到水溶放慢了步子,“水溶,怎么了?”
水溶指了指贾府,“这次东瀛的将军要娶的王妃,正是这府上的丫头,被我朝封为郡主的。”
沙摩珂眯眼,看向贾府的方向,“这家?”
一时间,黛玉的马车已是到了,紫鹃率先跳下马车,“姑娘,到了,下来吧。”
水溶瞥眼间,但见马车内的人伸出纤纤如玉的手,十指尖尖的任紫鹃握了,继而莲足轻踏、体态轻盈的下了香车,一抹白色的人影已是出现在他的面前,只一瞥呀,只一瞥,似广寒仙子,如白梅似雪,重要的,不是那抹容颜,是那股气势,一股其她女子未见的气势,还有,还有的,是那一番傲骨,确实,就是傲骨!
一时间,黛玉已是上了软轿,虽然很远,但……一如第一次见到的,感觉为何这么熟悉?似乎,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又似乎,从来她就在心中般……这是为什么?
感觉到水溶的心跳不似原先的平稳,沙摩珂问道:“她是谁?”
水溶回过神,摇了摇头,笑了笑,“不知道!你以为,我们这里的女子像你们关外的,可以抛头露面的么?”
沙摩珂挑了挑眉,“还不是叫人看见了。”
“那是因为今天的情况特殊,一般情形下,这府门口不会有这么多人的。”水溶笑了笑,拉着沙摩珂大步走开,只因,不想让沙摩珂察觉自己的心跳,也想快些将事情办完了,好回神捕营,相信,七杀和破军也回了,应该为他带来更多的她的消息。
终于结束了皇宫中冗长的繁文缛节,水溶终是找了个借口让莫丹枫陪着沙摩珂,自己却是回到了神捕营,果然,破军和七杀在等着自己,而太阴正相当无聊的斜靠在门柱上抛着石子,看到水溶,“爷回来了。”
水溶点了点头,看向破军和七杀,“你们一路辛苦了。”
二人作揖,七杀首先开口,“不想这林姑娘又回来了,我们当初还以为,她不打算回金陵呢。”
水溶笑了笑,“想来,是为了送和宁郡主,念及姐妹情深回来送行的。”
“爷说得有道理。”破军摸了摸鼻子,“不过,这位林姑娘,不似贾府其她的姑娘,一如传闻中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水溶自是知道,破军对他提及的是黛玉女扮男装之事,呶了呶嘴,“想来,她在贾府终是寄人篱下的,要多守些规矩,回到老家,规矩也就不是那么多的,偶尔出去逛逛街,也是有的。”
“还男装呢。”破军笑了笑,“爷是没有见过她的面相,若见了,啧啧……”
水溶好笑的看了破军一眼,“谁说我没有见过她?”今天不就看到了么,就远远的那么一眼,似乎认识了千年般,一直是心中那个影子,一番傲骨、傲视天下。
“爷见过她了?”太阴好奇的凑了上来,见水溶含笑不搭话,又看向破军和七杀二人,“你们不知道,那林姑娘还有女诸葛之称,爷要我专门去打听了一些她的事。”
“女诸葛?”二人齐声。
太阴得意的看着破军和七杀二人,将黛玉智破香菱冤死一案说了一遍,直听得二人咋舌,只听太阴说道:“如果她不是公候的千金小姐,我呀,就要建议爷将她纳到神捕营,当个师爷的,绝对够格。”
“我看,这位林姑娘应该也不是传言中柔柔弱弱那一类的女子。”看着水溶诧异的神情,破军耸了耸肩,“那一天,在扬州,那个好事的公子对她欲无礼,她脸上未见任何惊慌,反倒一直相当的坦然和平静。”
此事,水溶早在破军和七杀的书信中已知,但还是第一次听闻黛玉的平静和坦然,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蹩了眉,“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自己越来越有心想知道了。
北静王府,忆及破军、七杀、太阴等人对黛玉的一番推测,脑中不时闪现那个如玉似雪的女子的面相,还有那一身傲视天下的风骨……这种熟悉的感觉,究竟来自于何处?这种未见面就起了怜惜、见了面却起了相思的情感来自于何处?
为何总是不能触及,每每触及似乎是一种千年的痛,痛彻心扉!
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水溶轻叹一口气,提着灯笼,往枫林而去。
子规声声,夜月沉沉,已经是夜阑人静的时候了。春恨无穷,在这寂静的夜晚更是感到忧郁,人已相见,梦却难凭,独对孤灯,彻夜无眠,白天那似仙子般人儿的惊鸿一瞥,再也不能从心间抹去,如果说原来是牵挂,那么,现在呢,是眷念,是深深的眷念。
难言的愁绪,不能排解,漫步枫林,抬头见新月如钩,低头见桐荫深锁,新月如钩,偏偏映出月宫中嫦娥的容颜,是她,那一身如雪似梅的女子。寂寞梧桐,偏偏深锁庭院,满眼都是凄凉之景,人生无一红颜知己,倍觉孤单。
如今,因了那如玉的女子,平生第一次,有了孤独之感,生离之愁,如丝如缕,剪之不能断,理之还乱,萦绕心间。
转眼间,晚上的雾已经散去,天边露出了朝霞的光辉,原来,在想着她的时候,时间会过得这般的快,快得让人抓不住,那么她呢,如果自己抓不住,她是不是也会很快的从自己的身边溜掉,如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