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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果然居心叵测!不过事已至此,阴着脸和赌气都没用,山贼软硬兼施,哄不过就扛着走,自然是马到功成,顺利把新媳妇拐骗到了树屋。
距第一次来这里,已经三个月过去了,树屋被蔓蔓绿藤缠绕得更密实了,从远处看几乎难以发现。树屋的确是个销魂的地方。两人折腾得半夜没睡,生生折腾得双目通红,浑身疙瘩。
可惜此折腾绝非颠鸾倒凤的折腾,夏夜蚊子太多,纵使两人捂得严实也抵挡不住,最后戎玄只得拉着落嫣下树点了堆篝火,一面燃烟驱散蚊虫,一面促膝谈心。
落嫣银牙咬碎,这大半夜的,促哪门子的膝谈劳什子的心。
山贼却颇有深意地瞟了眼那树屋,笑道:“娘子不是喜欢有纪念意义的第一次么?”
落嫣脸一红,嗔怒:“没个正经!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省得你老笑话我。”
戎玄哈哈一笑,眯起狡黠的桃花眼:“娘子别忘了这树屋也是你我的第一次。”见落嫣愕然,他提醒道,“娘子第一次把我看光了,不就在这里?”
落嫣瞪眼否认道:“那不是我!看你的那双眼睛才不是我的!”
戎玄目光一黯,凄然地拉了拉衣襟:“是啊,而且我还被她摸过,没想到相公的贞操就此毁于一旦。”
落嫣最见不得戎玄装小媳妇撒娇的欠抽模样,那样子真心让她恨不得变成个男人好好把他拉过来蹂躏得惨叫求饶才好。
可怜的山贼哪知道他媳妇心里这番作想,只道她面映火光泛起酡红,抿紧檀口是表达对她相公身子被别人看过的愤愤,所以他此刻除了得意还是得意,看他媳妇多在意他!
落嫣摸摸下巴,邪恶地笑了笑:“美人儿,我倒是有个主意证明你确实是我的人,没有被别人染指。”说完从火堆里扒拉出根一端燃烧的树枝,恶狠狠道,“脱衣服!我给你烙上专属印记,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
戎玄一怔,得意霎时烟消云散,望着邪笑着步步逼近的落嫣,一颗心抖了两抖:“娘子,你不是说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世人不是好给女子立贞洁牌坊么?我今天给你烙个贞洁印。”落嫣阴险一笑,说着扑将上去,戎玄侧身一闪躲开,落嫣紧追不舍,山贼本就只披了外衣坐在火边,衣服滑落也来不及捡。
突然,一声惨叫冲破树林直入云霄。
衣料烧焦的味道隐隐混在柴火的烟味里,还有一丝奇怪的糊味。戎玄穿着条单薄的亵裤,捂着屁股坐在树下,双目含悲,悲中带着闪闪泪光:“娘子,你好狠心……”
落嫣也呆了,望了望戎玄,又望了望被她大惊之下扔在地上的那截半熄灭状的罪魁祸首。方才戎玄见躲不过便想往树上爬,可谁料紧追而来的落嫣不小心绊住根树藤子,手中烧成木炭的通红柴火便直直戳上了他的屁股。
戎玄悔得场子都青了,早知道爬什么树,直接轻功飞上去就得了。可知增加情趣小打小闹弄不好了,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
于是,继上半夜以打蚊子为主要内容度过后,下半夜,这对新婚小夫妻以另一种非常方式度过了。
火光融融,柴火哔拨作响。戎玄安静顺毛地伏在落嫣腿上,落嫣温柔地将他脑袋抱在怀中,又是安抚又是讲故事地哄着,还得随时应付他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来一句:“娘子,脑袋枕麻了。”
落嫣咬咬牙,笑道:“好,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换哪儿?山贼自然会挑地方,恬不知耻地往上蹭了蹭,倚在落嫣胸口,一脸幸福道:“这里最舒服。”
“得寸进尺!”落嫣一掌落下,柳眉横对。戎玄便捂着被打疼的另半边屁股老实了许多,然而这老实没持续太久,不一会儿,落嫣又感觉怀中人以极其微小的弧度和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他心心念念的地方蹭去。
落嫣忍住悲痛,发作不得,内心哀嚎:得夫如此,妻何以堪?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落嫣发现二人状况已与昨晚情形颠倒了个。昨晚明明是她抱着山贼靠树坐着,此刻却变成两人在还余有一丝青烟的火堆旁躺着,躺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她躺在戎玄怀中,而那厮的一只魔爪还毫不客气地抓着她的一侧饱满,梦里兀自笑得很甜。
戎玄睡梦中感觉一阵温柔侬香的气息靠近自己,脑袋枕在她柔软怀中,似梦又非梦,便沉溺其中不愿醒来,直到一只温凉的小手顺他额际滑动,他才睁开眼,入眼便呆了。
落嫣温婉地笑着,那模样贤惠婉约得像极了低眉顺眼的小媳妇,轻启檀口:“你醒了,要不要再多睡会儿。”
戎玄一怔,以为自己真是魔怔了,莫非她魂魄又换了?
落嫣却拍了拍衣裙兀自站起来催促道:“不是要搬家么?那我们赶紧走吧。”
一路上,落嫣轻快地走着,一面随手摘着花花草草,面带笑容,似心情极好。
戎玄不远不近地在后头跟着,虽说屁股上那烙印只是个小伤疤,可烫伤比之刀伤等利器之伤又多了层皮肉灼坏,所以说不疼也是假话。落嫣走得快,戎玄追得直冒汗,往额上一抹,满手乌黑,他脸色一暗,再一抹,顿时明白了。
落嫣在山脚的溪塘边等了好久,突见一脸上抹锅底之人从树林中蹿出,倒抽口凉气,仔细一看不正是她的山贼是谁。早上,她用木炭给他画在脸上的胡子、胭脂全都变成了黑坨坨。
戎玄望着笑得直不起腰的落嫣,脸色又黑了几分,眯起的桃花眼闪过一抹精光,真是要好好收拾她一番了。
洗净脸的戎玄带着新媳妇一起回到山寨,众人只道寨主今日走路甚是豪迈,平日本就放浪不羁,如今走得倒像是恨不得两步并作一步地去追谁。落嫣捂嘴偷笑,他们自然不知道戎玄忍着屁股上的灼伤绷寨主面子绷得有多痛苦。
青龙寨路途不近,事不宜迟,戎玄回去简单交待了一番,便带着新媳妇和包袱、木箱和一张床向他们的新家出发了。
搬家大军人数不少,两人抬着落嫣那箱子衣服,山寨里力气最大的那个山贼则一肩扛了拆成木板、木桩桩的床,还有一个最实诚的弟兄分别以脖挂、臂挽、背负的形式携带上了一串零碎包袱。队伍人数算上落嫣和戎玄,一共七个人。
戎玄本担心落嫣走不动,要给她弄架滑竿,却被落嫣拒绝。自从落嫣决定暂时放下公主身份和山贼在一起后,她就决心学会过压寨夫人的日子了,山贼拦路抢东西,这点她不能学,但是在山间的利索腿脚倒是值得跟着练就。
这只七人小分队在树林里绕着八卦阵走了半天,若是飞鸟愿意往下看看,定会瞅见有人扛着床板、床腿在林间乐此不彼跳来跳去穿梭的奇观。
下午时分,他们终于到了青龙寨,落嫣已经累得半挂在戎玄脖子上,开始时的锐气全无踪影,走出山寨没多远后,落嫣良心发现了,是真心疼戎玄忍痛走路的模样,便主动上前扶住他,可到后来……便变成了他将她胳膊挂在脖上搀扶着走。
青龙寨山势平缓,站在山寨里便可看见对面那座高耸入云的天女峰,辛劳一路,落嫣累得连吃饭的兴致都没有,只想躺着休息,被山贼拖起来才勉强咽了几口饭下去。
饭碗一撂下,落嫣就爬上床,天不管地不管地昏睡过去,待半夜睡醒一觉,突然惊觉身边的床榻是空的,月光静静铺在窗前,她揉了揉眼再次确认山贼确实不在屋中。
落嫣心头一时涌起阵莫名的恐慌,伸脚刚想跳下床,发现自己的鞋袜已经被人脱了,双脚滑溜清爽,似有人帮她洗过。她停顿片刻,随即毫不犹豫光足跳下床,将门打开。
外头青山浓墨,月色依依,不见任何人的踪影。落嫣赤脚站在地上,大喊:“戎玄!”回声跌宕,渐渐归于沉寂,却还是没有人出现。
一个人影从房屋拐角处出现,落嫣一喜:“戎玄!”
低沉声音传来:“夫人别找了。寨主有急事出去了,临走前特地吩咐我保护你,让我转告你,他办完事就回来,少则半日,多则……”
“多则几天?”落嫣急道。
“多则两三日。”
好一个多则两三日,落嫣揣着颗不安的心等了足足两日,到第三日傍晚依旧不见戎玄归来,终于耐心耗尽,怒了。可问青龙寨的人一个个都说不知,青龙寨不知人都哪里去了,人少得可怜,想逮住个知情的就更难了。
落嫣想来想去,还是戎玄的心腹最有可能知晓其下落,便找人将受命于戎玄保护她的那人绑了,“酷刑”逼问。
那清秀的小山贼被脱了鞋袜,挠脚心痒痒挠得泪花四溅,笑得面部抽搐,边哭边笑地说“下山打劫去了吧”。
落嫣自是不信,气得团团转,一回头望向窗外,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映入眼帘,“天女峰”三个字猛然跃入脑海。就像是遇着某个契机,好多事情突然在她脑中串起来。
“来,我给你松绑。”落嫣笑吟吟走过去,亲手帮那少年解开绳索,“今天天气好,你陪我出去走走。”
天女峰山腹中,一片叮叮当当的捶铁之声,火星飞舞。
一把铁剑被扔进凉水中,白雾伴着“呲呲”之声升腾而起,渐渐沉到水底。待其彻底冷却后便被一人捞起。暗花密纹的锐利锋口竟削发可断。
“好剑!戎公子练得此剑,可喜可贺!”一个赤膊的中年男子赞许道,密密汗珠顺着他黝黑的皮肤滚滚而落。
被他称赞之人□着精壮上身,衣襟掖在腰间,正是戎玄。此刻,他正微笑看想手中举着的长剑,目光摩挲着锋利剑刃。
锻剑可非易事,没有毅力、体力和技巧,是锻造不出一把好剑的。
正在这时一个小喽啰急急忙忙跑进山洞,奔到中年男子跟前道:“段都统,山下有情况,一男一女要闯上山来。”
被称做段都统的那中年男子蹙眉道:“天女峰四周遍布八卦阵,怎可能有外人闯入?”
小喽啰回:“许是附近村落采药之人,他们擅用树藤在悬崖和山涧中穿梭。”
段都统点头,八卦阵虽高深严密,但也绝非不可破解,世上之事总有那么一两件例外,误打误撞闯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必出手,照原计划安排去做。”
“是。弟兄们已启动布置在山间兽笼和陷阱,还等不了他们上山,就横尸半路了。”
段都统嗯了声,却听得长剑哐当掉落的声音。
戎玄睚眦欲裂地揪住小喽啰的衣襟,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你说什么?那个女子什么样?可是穿了一身红衣?”
还没等小喽啰回答,戎玄又似突然想起什么般问段都统:“我在这里几天了?”
“算到今天是第四天。”
话音还未落便见戎玄扔下小喽啰,风也似地一头冲出山洞。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事木有更新,所以今天更得肥厚一点,补上~嘿嘿其实陌陌是很厚道滴人,摸摸下巴飘走~、48请旨剿匪“夫人,真的不能上去了!上面有猛兽。”山脚树林,一名布衣少年拦在身着红裙的女子面前,拼命劝阻。
这少年正是被落嫣忽悠出来散步的小白脸保镖。他岁数不大,顶多弱冠,斯斯文文和山里的草莽似有不同,武功却是极好的,据说是戎玄从别的山寨调过来的,因而在此次搬家前落嫣从未见过他。
落嫣将裙裾挽成疙瘩,目光顺着郁郁葱葱的半山腰直到□着岩石的山顶,不屑道:“山上有什么猛兽?”
“有虎,还有熊。”
落嫣长长地“哦”了一声,“真的?那还有没有其它东西?如果有,我们不是还有你这把匕首么?”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