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满,北境的战功是一回事,女儿的幸福又是另一回事。如今突然宣召不知所为何事,但想也无用,只得夫妻俩收拾一番,出府入宫。
昭阳殿,远远便听得传来阵阵爽朗笑声。
一身常服的庞啸川站在殿中,玄青广袖长袍将他衬得愈发英挺不凡,不知方才在和皇帝说什么,此刻眼角眉梢都是暖暖的笑意。
落嫣拉戎玄行礼。高坐御座的皇帝今日心情极好,笑道:“嫣儿快起来,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不必拘礼!来,你看看这个。”
落嫣心头猛然一沉,大喜之日?此话怎讲。
内侍恭敬将一卷黄绫呈上,落嫣接过,只看了几句便觉头重脚轻站不稳,勉力看完,黄绫失手飘落。
“父皇……”落嫣出声虚浮,不敢相信地抬首望去,“你这是何意?我已嫁予戎玄,还育有一子,三拜成姻缘,虽未在二老跟前,可老天作证。如今我家人团聚,夫妻琴瑟和谐,为何要我改嫁?”
一旁的戎玄似有所动地望了望落嫣,满眼惊讶地又瞅了瞅皇帝和庞啸川。
皇帝轻哼一声:“朕的女儿金枝玉叶,岂能托付于这傻愣之人。庞将军年少有为,赤胆忠心,乃国之肱骨,对你也痴心一片,不弃你再嫁之身,实乃公主之良配。”
庞啸川福身谢道:“圣上之托,微臣此生必尽心竭力好好对待公主!公主之子亦是臣之亲子,只要微臣在世一日,定不会让他们母子受半分委屈。”说完笑着朝落嫣走来,眼中尽是柔情蜜意。
落嫣抱紧儿子,惊惧地往后退去:“你要干什么?”
“落嫣,让我看看孩子,皇上圣旨已下,他日后也是我的孩儿。说来,我也还未见过他,听闻和你长得很像。”庞啸川笑着柔声道,伸手便去抱孩子。
一只有力的手掰住肩膀,力气之大似要骨头捏碎,庞啸川伸出的手徒然受阻,回头正对上戎玄愤怒的眸子。
“不许碰她!”
落嫣有一瞬的惊喜:“戎玄,你想起来了!”然下一秒希望却被无情击碎。
“她既不认你为夫,你又为什么苦苦相逼?”戎玄直视庞啸川眼睛斥道,他此刻出手似乎只是出于道义,并非因为想起什么。
庞啸川一个旋身,已将掐住自己肩膀的手拆招,二人两手相掰,对峙殿中。
“你既不能保护妻儿,让予我又有何妨?”庞啸川轻蔑道。
戎玄闻言,双瞳骤缩,掰住庞啸川的手愈发用劲。
庞啸川亦加力于手,突然,他唇角一扬,猛一撤手,一时失了平衡的戎玄便往地上踉跄跌去。
落嫣惊叫着朝戎玄奔去,却被庞啸川一把揽住腰,搂入怀中。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从前是,现在也是!落嫣注定是我的妻,和你不过露水情缘。就如此刻,你又能如何?”庞啸川说着亲热地在落嫣额上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估算错误,本来还以为一章就可以完了,看来要两章了,下面一章才是大结局啊~~明早八点半准时奉上~
、大结局
“恶心!”落嫣一手抱住儿子,一手挣扎开就往庞啸川脸上招呼,却被他轻松制住,怀中一直安睡的孩子也开始嚎啕大哭,大殿里一时热闹起来。
跌伏在地的戎玄半晌没有动,好久,他才慢慢爬起,垂下的眼睑让人看不清真实神情,他一步步朝落嫣和庞啸川走来。
落嫣和庞啸川定定望着他。落嫣觉得他的每一步都想踩在她心上,也许他是要走到殿外,如果走向她,他又为什么不抬眼看她。
“我绝不会把我娘子和儿子让给任何人!”猛然间,在三步之外,戎玄突然挥拳冲庞啸川的脸狠狠击去。
庞啸川松开落嫣母子,遂被击倒在地,身子顺势滑出两步之遥。
落嫣震惊万分,回首便对上了那双晶亮的琥珀色眸子,这冷冷望了她一个月的眸中终于有了她熟悉的神色,他凝视着她,眼中渐渐浮起泪光。
落嫣望着戎玄眼含泪光迈到跟前,颤抖的嘴唇分明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夫妻俩泪眼相望,猛然间他一伸手,将她连带孩子一齐拥入了怀中。
“对不起……让你们等了那么久……”
耳边传来万般歉疚的声音,压抑着浓浓鼻音。
落嫣将头埋入他怀中,泪水如决堤的河流奔涌而下。他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
庞啸川缓缓从地上站起,擦去嘴角渗出的血丝,笑着望向相拥的一家人,朝皇帝躬身行礼:“皇上,微臣告退。”言毕,转身离开。
沉浸在久别重逢喜悦中的落嫣和戎玄闻言松开彼此,望着庞啸川迈出宫门,背影落寞地行走在宽阔的大殿广场,迎着绚烂晚霞,化作万般流光中一个渐行渐远的黑点。
“父皇……这是……”落嫣摇头道,“我不明白……”
皇帝扶额长叹,惋惜地望着庞啸川离去的方向。
“太医说戎玄乃战场上钝器伤了头部,淤血所致经脉不通。若想恢复如前,必须想法子剧烈刺激许会有希望。朕和庞爱卿,不过是和着演了一出戏。小林子,将那黄绫烧了吧!”
“同镇威将军庞啸川择吉日成亲……”望着火苗将那些字字句句舔舐殆尽,化作灰烬。落嫣突然心痛得无法自已,庞啸川……他又再次成全了她,只不过他总是让自己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
时隔一年多,公主府又再次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贴满门窗。皇帝和娄贵妃非得给女儿补上场像样的婚礼。落嫣和戎玄反倒不在意,甚至落嫣还有几分窘,都生了娃才补办婚礼,这婚礼怎么看都有些多余,不过在戎玄怀里那吮拇指正吮得开心的小家伙倒是有福,又有多少人能参加自己父母的婚礼。
“后天就是你我大婚的日子,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落嫣见戎玄抱着儿子亲个不停,故作不满道。
阳光灿烂,满树火红的凤凰花灿若烟霞,戎玄正颠着儿子在树下乐呵,听娘子这般问,回身冲落嫣狡黠一笑:“当然有,不过这话可不能让外人听见,连他也不能听。”说着努嘴指了指怀中的娃。
落嫣抱起双臂,嘴角掩不住笑意:“定又是什么没羞没耻的话,我就知道你要脑子灵光起来就全装坏水了,这么看还是让你继续傻下去的好!”
“别呀,娘子,我要继续傻下去,小一哪来的弟弟妹妹?”戎玄说着紧贴落嫣过去。
“小一?”落嫣蹙眉,望了望戎玄又看了看孩子,“你准备给他取名叫小一?”
“他的大名,皇上已经给取好了,我琢磨着小名就按顺序来排好了。简单又好记……”戎玄兀自说得两眼放光,一脸喜色。
落嫣狠狠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我不生了,要生你自己生。痛死了,也没人心疼。”
温热的身躯贴靠上来,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后环来,温热濡湿的嘴唇挨在耳际,蹭得人酥酥麻麻,落嫣腿有些软,却咬紧牙不作声,半晌听得戎玄低低叹了声:“你辛苦了,没能守在你身边陪小一出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可我也不能再自私下去,我想好了,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小一是第一个,也是唯一。”
落嫣一惊,猛然侧首,双唇恰巧蹭着他的下巴,两人眼眼相观。落嫣望着那双不似说谎的眸子,涩涩道:“你说真的?”
戎玄点头:“真的,这就是方才我说想告诉你的话。我一早就想说了,只是没有寻着合适机会。我暗访过名医,得知有种药可使男子绝育,不会对女方造成伤害……”
落嫣伸指压住他开合的唇瓣,蹙眉气道:“胡说什么!你还真想……真想做个假太监?”
戎玄扬眉一笑:“不是太监,能取悦娘子的家什还是在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越说越没羞,孩子还在一边儿呢,日后长大和你一样不知羞!”落嫣羞红脸,瞪着戎玄道,“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许动歪脑筋想什么名义偏方,有道人说过我福泽绵延,必定子孙满堂……”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戎玄惊诧道:“此话当真?我记得还曾有道人说过娘子将来欲成仙,必定初一十五于高山祭拜……”
落嫣脸红,他又拿她当初在天女峰下骗人的话来取笑她,正要抬头同他来番反唇相讥的辩论,却瞅见朵红艳艳的凤凰花从眼前闪过。
“好花配佳人。”戎玄笑着将那朵花簪在落嫣髻上。
戎玄怀中的小一被亮眼的红色吸引,挥舞着短胖的小胳膊要去够那花,落嫣心头一暖,握住了儿子的手,一只大手又随即覆上她的手。
一家三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紧紧相握。
满树的凤凰花被风吹落片片如孔雀翎的花瓣,阳光透过花叶缝隙点点温暖。
“从此再不分离。”
这不是誓言,是实言。
夏日的天早早便亮了,待落嫣和戎玄赶到城门时,马蹄带起的黄尘早已落定。在落嫣大婚的前一日,庞啸川离开了,不要任何人相送,驱逐北羌、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就这样悄悄离京,赶赴北疆接受新的重任。
“臣请旨离京驻守北疆,永不返京,誓为大梁驱尽鞑虏、保一方百姓之安宁。”铿锵有力的声音掩盖住落寞,那双眼里只剩下坚毅。皇帝永远忘不了庞啸川请辞时的表情。
庞尚书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功高震主——这是他对儿子的教导,可儿子还是为了大梁义无反顾地去保卫被北羌入侵的边地,本来娶了皇帝最疼爱的公主,至少可以让皇帝放松戒心,过得几年安稳日,可他偏偏不。
他选择了一条没有前途的路,余生也许只能面对漫漫黄沙为国尽忠,但他不悔。
城楼上陆续来了不少人,庞竞傥和上清也来了,众人伫立城楼,目送着那队远去的人马。
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队伍,戎玄紧抿双唇,遥遥抱拳:“日后山长水远,多加保重。你对我的托付,戎玄定不辜负。”
落嫣含泪笑着,心中穿梭过十几年的流光,记忆从那个带她躲避恶人的青涩少年,定格在了宫阙重门中落寞离开的威武将军。也许世间真的有缘分一说,只是有的人,总是差了那么一步。
再往前走,绕过那座山,就再也看不见京城了。庞啸川回头,远望着京畿巍峨的灰色城楼,虽看不清,但他知道那上面站着他曾牵挂的人。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带着体温的温润玉佩,拇指在上轻轻摩挲,微微笑了。
“落嫣,一定要幸福。”他在心底轻声说道。
这块玉佩,缘起之处,既然此生不能与之相守,便让这块玉佩作陪,此情留在心间吧。
自从向落嫣告别去寻找失踪的戎玄,落嫣对着离开的他说了“谢谢……对不起”时,庞啸川就彻底明了了落嫣永远不会接受自己,他所能做的只是放她幸福。所以,他不接受皇帝赐婚,反而想办法和皇帝一次激将戎玄,让他清醒,让他给落嫣和孩子幸福。
“有我在一日,必不会让北疆再起风雨,有在一日,必不会让公主再受苦痛折磨。”保卫边疆守护公主,这就是庞啸川作出的选择。
明日便是婚期,午后,胡利入府找戎玄。
“戎玄,你真的考虑好了不这样做?”胡利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胡利,如果我接受了你的建议,冒名顶替了你的身份,我就不是我了。”戎玄淡淡笑道。
“死脑筋!这还不都是说给天下人听的!你是纪家子孙的事实,谁都改变不了,你我情同手足,说你才是大梁开国元勋遗孤,有何不可。等你婚礼结束,我便回闽地找娜兰,陪她治理部族,保南疆安宁,若无战祸,便永不出仕涉足朝堂。到时就无人再知这些……”胡利见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