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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多了,不愿醒来。
“我带你回家——咱们去枚里看星星,去艾格湖捉天鹅,去灵恝山采雪莲……好不好?”
“好……”
番外 神仙小剧场
阎罗、黑白无常、阿堵,四个人八只眼睛盯着大屏幕。
屏幕上显示出幽冥之海中无数命灯,黑不见底的海面漂浮着密密麻麻跳跃的光点,不断有灯熄灭,又有灯点亮。
黑无常摁下按钮,给其中一盏灯来个特写。灯光已经微弱到只剩下明灭不定的焰芯,小小红点正逐渐收缩,随时可能彻底消失。
白无常(大松口气):这回我提前三年就设置了系统提示,最近一星期每隔三分钟提醒一次,都整得神经衰弱了我。
黑无常:李子释这回真到头了。上次是他自己也不想死,才又拖了三年。这次我看他也活腻了,懒得再挣扎折腾。
这时,命灯终于熄灭。
阎罗:唉——总算可以交差了。幸亏上回王母没虐过瘾,答应替咱们在玉帝面前遮掩……
阿堵:你倒轻松,可怜我无端端多出十几万字,实验报告增加几百页,这辛苦费谁出?
阎罗:不是答应把单行本在天宫和冥界的版权都给你么。(转移话题)黑君白君,预备接引去吧。
黑白无常“嗖”一下没影了。
阎罗(摊在椅子上):我说阿堵,那实验结果分析,干脆你一并写了得了……咦?!(直起身,紧盯住屏幕)这是怎么搞的?!
只见明明已经熄灭的命灯,忽然又亮了,并且正在慢慢增加亮度。阎罗满脸紧张趴在电脑前,屏幕上一串串数据飞速闪过。
“紫薇炽盛隐左辅,竟是分芒于它,这……”
黑白无常突然出现,表情慌张:“报告阎王,李子释不肯过忘川水,结果被符生硬拉回去了!”
阎罗(故作镇定):我知道了。没想到,有人情愿拿本命元神养着他……这下子,除非那一个死了,这一个才会死……
白无常:快看看那一个什么时候死?要不提前点……
黑无常:人家是帝星,你试试。搞不好直接叫你下岗。(沉吟)既然还活着,那就接着活受罪好了,受罪系数再增加几个点……
白无常打个寒颤,心想:果然貌似纯良最腹黑啊。
阎罗(摇头):已经入了鬼门关,便算是死过了。阳寿耗尽而亡,又不是自杀,活受罪的诅咒已然解开,怕是奈何不了他了……(难以置信)真没想到,竟能把魂魄再拉回去,这两人……
阿堵(神秘的):小阎你没谈过恋爱吧?
黑白无常一齐转头。
阎罗:呃……没……
阿堵:这就是了,所以你不理解爱情的力量。所谓上穷碧落下黄泉,比翼双飞连理枝——这力量发挥到极致,连神仙也没办法的。
阎罗:咳!那什么,爱情的问题我们过后再说,眼下怎么办?
森罗殿三人组面面相觑,愁眉苦脸。
阿堵(眼珠一转):小阎你不说入了鬼门关,便算是死过了?那就这样,且由他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在凡间待着。你这里就当他确实死了,该办什么手续办什么手续,谁会当真来查他魂归何处,投胎到了哪一世?试验报告你说怎么写我便怎么写,送到王母那里交差。至于天庭其他各处,凡间安稳,他们自然也清闲,你暗中打点打点,没有谁会特地跑玉帝面前无事生非的……
阎罗、黑白无常满脸仰慕望着阿堵。
阿堵:只不过,这个……啊……
阎罗(连连点头):明白明白,辛苦费嘛。你放心……
两天后。王母坐在瑶池边上读试验报告。
“子释在长生怀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年仅二十五岁。长生将他的尸体存放在万年冰洞之中,与雪衣睡莲相伴……”
王母:呜呜……太虐了……太虐了……呜呜呜……哀家,哀家后悔了,哀家要看HE……
阿堵:人死不能复生,娘娘请节哀。
王母:我不管!不管用什么办法,给人家掰成HE啦,好嘛好嘛!人家要HE啦!
阿堵(万般无奈):好好好,我给你掰……不过,娘娘,这个难度很大啊,数据改改就是了,那试验结论可……
王母:这有什么!不就是《从本体论的角度研究个体生命在极端环境中的整合与再生能力》么?你就写,试验证明,一旦加入爱情这个变量,个体生命在极端环境中的整合与再生能力是无限的!!
阿堵(无比崇拜):娘娘圣明!!!
王母(得意):赶紧写去!至于酬劳方面,哀家不会亏待你的……
第一百零三章 心之所愿
子释见到子归,如梦初醒。
——原来一路所见所闻,都是真的。
他记得那些碧绿碧绿的草甸子与澄清澄清的水泡子错落相间,天空瓦蓝瓦蓝,整个儿映在水面。草甸连着倒影,好像一块块绿色的云。
他记得那些热烈的一眼望不到边的油菜花——他从来不知道江南四月菜园子里细瘦的黄花,到了西北,会化作这样耀眼夺目盛夏流金,镀满大片高原。
他记得那些身穿奇装异服的人们,仿佛自遥远的异域城堡乘坐飞毯而来,骑着骆驼而来,在城市中穿梭吆喝,神秘而悠扬的音乐一路尾随……
“大哥。”子归到达她的驻地不过两个多月,完全入乡随俗:一身胡服番装,上边穿件短短的彩色绣花束腰小衫,底下纯白洒金灯笼裤,蕾丝镶边坠流苏的大披肩打胸前拖到腰后,要多抢眼有多抢眼,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子释眼睛都看直了:“我的天!……子归,有没有老番向你求婚?”
子归笑盈盈的:“怎么没有?还有王子呢!”
子释转眼看庄令辰:“那你怎么办?”
庄令辰淡淡道:“他们又不会作诗。”
子释乐了:“哈……回头别忘了穿这个去京城转转……”
西北督抚的官邸,设在永宁县。关外大片土地,已划入凉州辖区。庄令辰和子归对这片新天地极有热情,抵达之后,立刻全身心投入到新的事业中。御驾突然亲临,打着上圣山还愿的旗号,着实把夫妻俩吓一大跳。看见子释模样,什么都明白了,极有默契的配合着哄他开心。
晚上,两口子陪长生说话。子释每天也就中午清醒个把时辰,别的时候,都在睡觉。
“长生哥哥……”子归哽住。有些事,潜意识里早已等待多时,当最后时刻来临,心如同冰镇过一般,知道很痛,可是已经感觉不到。
长生慢慢道:“子释会好起来。我会让他好起来。”
庄令辰问:“宫里……”
“我准备在奥云宫多住些日子。这段时间,委托平正王监国。秘书令与尚书令共同执政,中书令监察。”
庄令辰听到“平正王监国”五个字,大惊。听完整句话,明白了,平正王就是个摆设,完全没有实权。论地位尊贵,这位唯一的亲王是仅次于皇帝的角色,摆在朝上,免得戎夏两方面大臣不稳。两年前,朝廷增设中书令,专掌监察拾遗劝谏事,原越州宣抚符亦德高望重,出任此职务。
当日长生把符留找进宫去,平正王阴阴地道:“你就不怕我篡位?”
长生望着这个只比自己小半岁的弟弟:“你也该长进长进了。趁此机会多学学,给儿子们做个榜样。不过是废了腿,别连同脑子一起废了。”
接着向庄令辰解释:“我不在,莫思予、皇甫崧和符亦,谁也没有兵马调动之权。如遇紧急,是否调动兵马,由殿前司指挥使、镇国上将军、护国上将军共决。”这三个人,是倪俭、单祁和新近由涿州调回京畿的符仲。至于此行护卫御驾的,除了禁戍营精锐,还有成敬侯符八的队伍。八叔年纪渐大,思念家乡,听说皇帝要上灵恝山还愿,申请回枚里驻守,被任命为宗正大夫,取代国舅贲荧。
长生最后道:“这几个月,我会不时下山,在枚里故宫待一待。你跟京里勤联络着点,真有大事,派人把折子送到枚里来。”
庄令辰放心了。最初真担心皇帝一时冲动,没想到,仓促成行,竟是滴水不漏。
御驾在永宁停留一夜,第二天即启程继续向枚里进发。嘉宁公主、襄武侯夫妇亲送至乌干道口。
庄令辰望着远去的车队,安慰身边新婚燕尔美丽娇妻一番,最终感叹:“陛下从前说:‘没有江山,何以有子释?没有子释,何必有江山?’我开始以为,是至情至性语;后来发现,是大智大慧语;如今才知道,是大彻大悟语。”
子释趴在车窗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外头看。
又高又远的蓝天,因为颜色过于纯粹,反而令人产生近在眼前的错觉。黄褐色的道路完全与两边沙丘融为一体,安静得好像凝固了一般。然而每当马蹄踏过,扬起一片烟雾似的细尘,再留下几串浅浅的沙坑,那种动感从容而美丽。
子释看见远处一队骆驼缓缓移动,大喜。看了半天,回头问长生:“咱们为什么不骑骆驼?”
“那应该是长途跋涉而来的商队,咱们要走的路比他们短得多。而且你看着好像在沙上走,其实底下不折不扣是条官道,不过被浮沙遮住了而已,马拉车速度快。”
长生合上窗帘:“这会儿太阳晒得厉害,别久看。睡吧,等到了枚里我就叫你,不会错过好风光的。”不待他出声,抱到中间褥子上,又把壁橱里放着的细颈胆瓶拿过来,拔掉塞子,“喝一点。沙漠里气候干燥,即使不渴,也要及时喝水。”
水的味道清香中微带苦涩,据说用西疆独有的花草煮泡,能解除在高原大漠中行走的种种不适。长生一边喂他,一边自己喝。
子释喝了几口,忽道:“我一直以为是做梦……”
“嗯。”
“真的,长生。看见你回来,然后咱们出宫,出城,一路上你指给我看那些风景……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没有醒。”
“嗯。”
“然后看见子归,跟她说话,说着说着,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不是梦。”他闭着眼睛,指尖摸索着,立刻被一只温热的手掌包住。
“今天……什么日子了?”
“七月二十一。傍晚就能进入枚里绿洲。四五天工夫,便可以到灵恝山脚下。现在正好是最漂亮的季节,再过个把月,可就该下雪了。”
“七月二十一……我记得上一次问日子,是六月二十……你到底哪天回来的?”
“你上次睡醒,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那天,是六月二十九。”长生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一口气睡了九天,还把我给你种的小火炉弄熄了——”
“那个,不是,我没有……”子释有点着急的辩解,莫名羞涩起来,侧过脸,声音微不可察,“我真的没有……你说了不可以,当然就是……不可以……”
“我知道。”长生让他躺平,枕着自己的腿。
“那天……突然走神走得厉害,不知怎么就睡着了。一会儿觉得醒着,一会儿又觉得是做梦……”
长生把手掌轻轻覆在他眼睛上:“不管醒着还是做梦,我都在这儿。”
“嗯……”气息轻悄平和,这回是真睡着了。
长生低头看了一阵,从胆瓶里倒水洗手。自袖中抽出窄窄一柄银刀,退去刀鞘,刀尖在左手食指指尖上划个小口。右手垫在他头颈下,略微枕高些,然后,将划破的食指送进他嘴里。
泡水的几种花草,其中一样是石生花。其蕊遇血生香,能有效中和血腥气。
默运玄功,让血流细微而又缓慢的顺着咽喉注入,慢到近乎一滴一滴下去。
正是这办法,真正把子释的命救了回来。
当日在宫中,长生抱着昏迷的人苦思一夜,将最后那颗雪莲仙丹拿出来自己吃了。运功化开后,命令太医们想办法给鲜血去腥。一个负责草药的戎族医官在药库里翻出几包晒干的石生花,不料竟有奇效。
此后每一天,当他沉睡时,就像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