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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说着,竟说到了这种份上,自己也浑然不觉,还在那滔滔不绝的自言自语。
“若是她总能在宫中留着该有多好,一来可以陪陪凝眉,二来,朕也可以时常见到她。哦,对了!”
说到这,楚罹方忆起荣王妃的事,问道:“表姐,荣王妃失踪了,你知道吗?”
床幔里面,仍是没有人应话。
楚罹诧异,又唤了一声:“表姐?”
仍是无声。
楚罹这下可有些不耐烦了,他起身走过去,掀开床幔,挂到一旁。
康思瑶正面朝床里躺着。
“表姐。”
楚罹有些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劝道:“你还真生朕的气了?朕在这说了这么半天的话,表姐都不理朕。”
康思瑶身体一动不动。
楚罹唇角勾起,伸手去扳康思瑶的身子。
“表姐,快别生气了,朕向你赔礼道歉……”
他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待定睛一看,唇角的笑容顿时僵住。
康思瑶的嘴角一道黑色血迹,脸色已然铁青一片。
“啊——”
楚罹一声大叫,骤然退后一步,眼睛直直盯着康思瑶的脸。
她!
她怎么了?
楚罹定住心神,伸手去探康思瑶的鼻息。
已然,断气了。
她死了!?
她怎么死了?
“来人啊!”
下一刻,康思瑶的卧房中,传来濒临死亡一般的叫声:“来人!快来人,给朕传太医!”
……
突如其来的打击。
楚罹差点没疯掉。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赶过来,一一给康思瑶看过后,都过来向楚罹请罪:
“贵妃娘娘乃是服毒身亡,臣等无能,望皇上恕罪!”
楚罹的头,快要炸开一样的疼。
“她怎么会服毒?”
楚罹急声道:“她服的是什么毒?什么毒?”
仿佛早已想到了楚罹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太医们跪成一片,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压抑不住的颤抖:“贵妃娘娘服的是鹤顶红,如当日凤贵人一般,已然是……仙逝了……”
楚罹的表情又急又痛,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仿佛就在一瞬间,天地龟裂成无数个小块,就快要塌下去,砸下来。
待太医们全都退下,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哭成一片的宫女,和坐在一旁一语不发的楚罹。
“蕊儿。”
名字被楚罹一点,蕊儿浑身一震,跪到楚罹面前:“万岁……”
楚罹看着她,目光似从地狱而来:“表姐为什么要死?”
他问她:“朕对她不好吗?她在这后宫之中,有人欺负她吗?她有什么天大的委屈,非要用死来解决,你说!”
蕊儿也正伤心,声泪俱下:“万岁,奴婢不知道……”紧接着,又是一阵抽泣。
“你不知道……”
楚罹的身体摇了几摇,忽然眸光一转,问道:“表姐从昨晚开始,都见了什么人?”
蕊儿心内一惊,慌忙低下头去。
“说话!”
楚罹怒道,见蕊儿竟敢不回答他的话,他一气,一把掀翻桌上的所有茶具:“朕在问你话,你说!”
早日里康思瑶最喜欢的茶具都噼里啪啦的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蕊儿吓的不行,跪在地上发抖,颤声道:“万岁,娘娘,娘娘昨日见,见过浩王爷……”
楚罹瞳孔猛地一缩。
她见了荣连浩?
那必定是荣连浩留宿宫内,康思瑶找了个机会私下见他。
这真是防不胜防,只要有一点点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楚罹心里本来就堵,此刻听蕊儿一提,想起自己竟被人耍的团团转,心骤然往下一沉。
他一脸阴沉,眸中既悲且痛。
康思瑶死了,就算是平常的妃子过世,也不该是以这样自杀的方式,他从来都想善待她们,没有让她们受过什么委屈,根本不至于这样想不开。
唯一的解释,就是康思瑶根本就不是因为他。
不是因为他,一直都和他没有关系。
为的,就是荣连浩。
楚罹心烦至极,又伤心,又生气,立即又问一句:“他们在哪见面?何时见的面?”
蕊儿被他的表情吓的够呛,连忙回道:“娘娘派奴婢前去御花园的小门处等待浩王爷,然后请到清风殿的,那是……”
是什么时候,她哪里记得清楚,只是猛地想起来,当她第二次返回,要向康思瑶禀告,有人传来消息说,荣王妃失踪了,那时候,荣连浩正好离开。
“浩王爷离开时,荣王妃失踪的消息刚刚传入宫中……”
那荣连浩真是因为荣王妃失踪了,才出宫的?
楚罹不得不怀疑。
他沉吟半晌,叹气道:“他一定是和表姐说了什么,对不对?他是不是对表姐说,凝眉入宫的事,他恨着表姐?”
蕊儿当时并不在场,完全不知道荣连浩和康思瑶的谈话,但她毕竟伺候了康思瑶这么多年,康思瑶的心思,她又岂会不知?
“他走之后,表姐有没有说过什么?”
楚罹心沉的像铁,无心再去管其他的事情,只想弄清楚康思瑶究竟为何如此,询问道:“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或者,交代你什么事情?”
蕊儿摇摇头,忽然顿一下,眼睛瞄了一眼梳妆台。
楚罹讶道:“怎么,那有什么?”
“浩王爷走后,娘娘哭过。”
蕊儿又低下头去,小声道:“娘娘大哭了一场之后,就开始对镜梳妆,好像还写了一会儿字,娘娘梳头,不让奴婢帮忙,奴婢也没敢走近……”
她这是伤心过后,痛断肝肠?
楚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在各种物件当中,希望能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果然,首饰盒内,露出一角纸张。
楚罹如获至宝,连忙将纸拿出来,小心的摊开。
平时最怕离愁,才会离愁,便恨离愁。
路到尽头,一缕清幽,妄自回首。
心绪离魂,惜旧时之绸缪。
往昔徒留,忆归思之难收。
山海无休,未尽已休?
深叙堪候,倾其所候。
“啪”的一声。
楚罹将纸张拍在桌子上。
“她就那么爱他?”
楚罹阴沉的目光射向窗外,唇边勾起一丝慑人的冷冽:“为了一个荣连浩,不顾念与朕的亲情也就算了,竟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二十年沉淀下的感情,如轻风吹灰,烟消云散。
表姐,你在我心里从来都有着无可比拟的位置,我给你荣华,给你地位,你为何要这般回报于我?
这就是你曾说的,不稀罕?
表姐,你的一颦一笑,还在我眼前,可如今,你悄然远去,究竟是想让我念你,还是恨你?
又或者,我念与不念,恨与不恨,对你来说,根本不曾有过任何意义。
你想要的那份感情,我始终给不了。
因为你想要的那个人,从来不是我。
楚罹似乎失去全身力气,徒然跌坐回椅上。
都道无情最是帝王家,可又有谁知道,帝王的无情,并非与生俱来,而是上天的残忍,不容许他有情啊!
最可恨的人,还是荣连浩!
如果没有他,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他才是始作俑者。
殿外有侍卫求见楚罹,正是楚罹派去跟着凝眉的那个。
他这个时候回来,不知是不是荣王府那边有了什么变故。
楚罹已无力站起,朝跪在身前的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侍卫似乎很着急,满脸的汗珠正大滴的往下淌。
“万岁不好了。”
侍卫的表情很复杂,似有那么一点的犹豫,但接下来,还是以肃然的语气道:“浩王爷要带凝妃娘娘私奔,两人正在荣王府的花园里商量对策。”
“你说什么?”
楚罹骤然站起,瞪大着眼睛看着身前的人,仿佛他只要再说出一个他不想听到的字眼,他就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侍卫惊的一下子又跪下去,无语了半天,直到楚罹问:“你说的是实情?”
侍卫立刻道:“奴才怎敢欺瞒皇上?”
是啊!
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怎敢欺瞒皇上?
楚罹心里原本的火焰,像是被人猛然间泼了油,它就这么烧起来,差点把他烫死。
他怒火中烧,眸光接连闪烁,“立刻传令,关闭京城所有的城门,任何人等,没有朕的亲笔手谕,不得出京。”
他转过身,看到墙上挂着的宝剑,那是康亲王的遗物,康思瑶一直挂在房里,不舍得收起来。
“召集大内侍卫。”
楚罹大步向前,将宝剑摘下来,道:“朕要亲自抓她回来。”
侍卫听到吩咐,立刻退下。
楚罹一言不发,转头看了脸色惨白的蕊儿一眼。
“朕猜,表姐一定不希望荣连浩和凝眉能够成功逃脱。”
他握着手中宝剑,忽然说道。
正待他大步迈出去,准备带领人马前去追捕的时候,刚刚出去的侍卫,又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了。
“万岁,万岁!”
侍卫急跑而来,“凝妃娘娘她……她回来了。”
楚罹迈出去的步子猛地一收,心中震撼。
凝眉回来了?
她没有跟荣连浩离开,而是选择回到他的身边?
他说不准心里的感觉,只觉得没有比这更为幸运的事,当下问道:“她在哪?回了悠然殿吗?”
侍卫恭声禀道:“凝妃娘娘听说贵妃娘娘出事了,正往这边来呢!”
哦,对对!
凝眉应该来这里才对。
楚罹头脑一昏,竟有些想不明白事。
他挥退侍卫,坐到一旁,等着凝眉进来。
他要好好赏赐她,要马上封她为贵妃。
她没有离开,没有跟荣连浩走,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楚罹静静的坐着。混乱的脑海中,好几道身影,一起浮现。
虞妃,康思瑶,凤儿……
她们都已逝去了。
她们都成了这场他与荣连浩之间的争斗的牺牲品。
他为了报复荣连浩,不惜伪装自己的感情,牺牲自己的亲人。
如今所有的繁毕悄然落幕,留下的,都是内心的寂寥。
若能重新再来,结局还是否相同?
楚罹坐在椅上,无声地望着远方。
一道如朝霞般明媚的身影,从拐角处转了过来。
“凝眉……”
楚罹的眼里,忽然有了颜色,低声道:“你回来了……”
凝眉的目光与他视线触碰,眼中清澈一片,她急步赶来,刚接近她,昭月忽然从凝眉身后追了上来。
“凝眉,你等等我!”
昭月追着凝眉,像是怕她做出来什么事情一样。
楚罹正想站起,凝眉却几步冲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你……”
楚罹一怔:“你这是干什么?”
凝眉沉声道:“皇上,凝眉有事相求。”
楚罹不解:“什么事至于跪下说吗?来,快起来。”伸手想要扶她。
凝眉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她抬头,眸光坚定地望着他:“皇上,求你成全我和连浩。放我们离开。”
犹如一道闪电骤然划破夜空。
楚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感到脑中“嗡”的一声有些听不请楚她说话。
再想问时,昭月却过来。
“凝眉,不要胡说八道。”
昭月拉起凝眉,就要把她拽走:“走,跟我先回悠然殿再说。”
凝眉却像是铁了心一般,一把甩开昭月的手,说道:“昭月,我已经听了你的话,为了不连累无辜的人,我可以不跟连浩走。”
她说完,就看向楚罹:“但是皇上,入宫为妃本来就不是我愿意的。我和连浩两情相悦,求皇上成全。”
楚罹怔然,半晌怔怔问道:“你……你让我成全你和荣连浩?”
他话语未落,脸色骤然一变。
“凝眉你太过分了!”
他指着她,怒道:“你是我的妃子,竟想着别的男人,你该当何罪?”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