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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孝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陡然一惊,便没有穿他的少将常服,而是快套上了惯常穿的黑色西装,一边问道:“人员都集合了吗?张家兄妹一定要重点保护,还有那个凉宫和美,万万不能让她逃脱了。”他边说便走出卧室,来到车窗边,掀开窗帘向外看去,只见放眼处尽是铁轨以及开阔地填充的碎石子,看样字列车并没有真正驶出火车站。“开车门,下车集合,准备应战,修你棋子去将凉宫和美带到这里来,记住一定要高度保密,不要让士兵知道队伍有日本人。”
陈秀岩想也不想立即安排人去开车厢门,然后挤身进入了下一节车厢,此时,张学良、张怀瞳兄妹从后车厢赶了来。
“怎么回事?难道又碰上炸车案了?”张学良也是满脸紧张,相反张怀瞳却放松之极,有大哥和大叔在,他觉得安全极了,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还没有什么事情是大哥和大叔解决不了的。
但这一次的状况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只见到大哥和大叔都紧张到了极点。人员陆续下车,已经集合待命。
吴孝良顷刻间转了数个念头,他不知道宽城子发生了什么,日军为何占领了火车站,吉林的省防军又在干什么?绥东军只有一连人,防守死拼肯定是下下策,集体转移目标又太大,很容易会被大股的敌人锁定围歼,看来目前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化整为零,分头突围。
“情况危机,敌情不明,所有人以班为单位,立刻突围,前进目标地绥东城。”
张学良拉着妹妹立即自动自觉的站到了吴孝良身边,嘿嘿一笑:“我们兄妹俩跟你走了。”
一声令下之后,士兵们却都呆在原地不动,吴孝良急了,问道:“命令已下为何还不走?”
“旅长先走,旅长不走,我们绝不先走。”士兵们齐齐的回答让吴孝良心头一热,高声回道:“我身为尔等旅长,最后一个走乃是职责所在,听我命令,解散!”
队伍依旧不动,吴孝良气的一阵苦笑,心道这个陈秀岩怎么还不来,陈秀岩没回来,澹台继泽慢吞吞的从车厢里走了出来,看到大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打着哈切,不明所以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吴孝良心里狂汗,方才一顿忙活,居然把这个老西儿给忘了。
一旁张怀瞳用纤悉雪白的手指捅捅张学良,低声问道:“大哥,这个大叔好像威望还挺高,他们怎么叫他旅长?绥东军的旅长不是个老头子吗?”
张学良眼看好戏要穿帮支吾道:“爹爹要许你的那是师长,旅长归师长管,别说话了,看那人来了,咱们该走了。”张怀瞳心里打着鼓,记得是旅长的怎么变师长了?顺大哥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等身材的汉子背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气喘吁吁的赶来。
此刻已经能隐隐已经听到啪啪的枪声,接着是吆喝声。大伙精神为之一紧。
背着人气喘吁吁赶来的正是陈秀岩,他边跑边喊:“都别愣着了,赶快走,日本人已经赶过来了。”眼尖者果然已经看到密密麻麻的黄色人影出现在视野内。
“快走,被粘上咱们一个都跑不掉!”陈秀岩喊的声嘶力竭,吴孝良上前接过他所背之人,喊了一声。
“走,大家一起撤。”
士兵们见吴孝良准备撤退,这才行动起来,纷纷向南跑去,但依旧是保持着阵型,前后左右将吴孝良、陈秀岩、张学良兄妹几人严严实实的护在当。
气的吴孝良开骂:“他娘的,听不懂命令吗?都给老子分散突围!”
第190章 突围
日军尾随而至,所有人想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吴孝良立即命令士兵们各自寻找掩体,准备抵抗。
顷刻间,数百日军大头皮鞋踩踏地面发出的“啪啪”声,由远而近,敲在每个人心上,都不由得攥紧了枪身。紧接着身穿土黄色军装,手持三八式步枪的日本兵出现在大家的视野。
吴孝良想等放他们靠近了再打,却不知是谁率先开了一枪,正队伍前一名尉官的头部。日军士兵大惊,纷纷卧倒,寻找掩蔽物。吴孝良大为恼火,扫视过去,便发现张学良手的毛瑟步枪枪口冒着青烟,一脸得意。
日军再没有给绥东军调整的时间,在卧倒后的第一时间,轻机枪哒哒开火,作为压制火力的补充,三八步枪子弹也被成排的射到绥东军士兵藏身的地方,打在砖墙上弹起一股青烟,跳弹横飞,很快一名躲在石磨后的士兵便被跳弹击了臀部,惨叫起来。
吴孝良这支新警卫连的花机枪并不多,多数都是制式的毛瑟步枪,所以在压制火力上远较拥有数量众多轻机枪的日军要差,一时间被压制的抬不起头。
他们防守的这块地方是胡同入口,正面铺开也就是十个人,所以大批的士兵都被堵在了后面。吴孝良觉得这是个机会,立刻命令陈秀岩组织分批撤退,他带领两个班的人先顶住日军的攻击。
陈秀岩当然不能让他冒这个险,立刻出言反对。
“不行,你带人撤,我顶着。”并且不由分说,命令卫兵将吴孝良强行拽到后面来。子弹破空声“嗖嗖”在身边擦过,激的人都是一缩脖子。
吴孝良无奈之下从怀里掏出地图,扔给陈秀岩。
“撤退突围后,在城南分水岭集结,如不见我们踪迹,立即自行南撤。”叮嘱了一番,便开始指挥大家分十余伙人撤退,十分钟后,整整一连人便化整为零消失在了宽城子的胡同。
张怀瞳何曾见过这等残忍场面,半小时前还活生生的士兵此刻有的便已弹身亡,子弹与鲜血弥漫了整个胡同,这不是她想象的冒险,看到呻吟的士兵,以及倒在地上,血肉模糊毫无生气的尸体,难过的嘤嘤哭起来。
一旁身披黑衣斗篷的人露出头来,竟是个一头时髦小卷发的女人,虽然凌乱不堪却仍挡不住她妩媚的风情,只是一双眸子冷的能结成冰,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吴孝良拉起女人让张学良背着,嘱咐道:“你们跟士兵向南撤吧,我随后就去追你们。”张学良猜出了他的心思却没说破,张怀瞳则用雪白的小手擦了把脸上的眼泪。
“要走,一起走。”
突然地面震颤了一下,紧接着爆炸声响起,碎石泥土哗啦哗啦被被震起一片,又像下雨一样落在了下来,弄的他们满身满脸都是,万幸的是这一炮打偏了。听声音这是日本四一山炮,吴孝良哪还有时间和他们啰嗦,连喊带推的将他们送走,又猫着腰摸回第一线,此时留下的二十人已经只剩十一人。
陈秀岩见吴孝良返回心火起,翻过身仰躺在掩体后,瞪着蹲在地上的他。
“牺牲了九个兄弟就是为了让你安全撤离,因为你是绥东军的灵魂,如今你回来是让他们白白的死去吗?”陈秀岩声音尖厉,毫不留情。
吴孝良当然有自己的想法,炮弹破空声传来,他赶忙卧倒,一阵碎石夹杂着泥土溅落下来,旁边的院墙则被炸了一个大口子。炮弹落在了院墙之内,否则落点再偏一米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他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碎石。
“我身为绥东军主帅绝不会放弃你们其一人独自逃命,要逃也得一起逃。”
陈秀岩语塞,如此能与部下同生共死的长官凤毛麟角,他突然觉得大伙死的值,因为他们有一个不抛弃他们独自逃命的长官。
日本人似乎是想用大炮终结这些抵抗者的生命,不再派出士兵冲锋,而是不停地向这个窄小的胡同倾泻炮弹。陈秀岩还要争辩,已发炮弹落在他身边,瞬间就被震晕。吴孝良见此情景不再多想,拽着他的身体便向胡同里拖,同时命令道:“都跟着我走,别打了,小日本这回搞炮轰,一时半会过不来。”
话音未落,又一轮炮弹砸下,十一个士兵顷刻便被炮火所笼罩,而吴陈二人刚刚藏身之地亦是陷入弹片与碎石猛烈的冲击之。吴孝良眼见十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顾不得后怕,带着满腔的悲愤,将陈秀岩背起来,拔腿向南跑去,心里暗暗发誓,这笔账他会记下,早晚有一天要加倍的找回来。
吴孝良背着陈秀岩向南拐过几条街,四一山炮的声音被远远甩在身后,他不敢停留,怕鬼子再次追上来。又拐过一条街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
“大叔,我们在这里。”
似乎是怀瞳的声音,吴孝良转头寻去,却见张氏兄妹在一片院子的铁栅栏门内露出了脑袋,正招呼他过去。暗道,真是个好藏身地点。他二话不说,奔过去,将陈秀岩扔过并不算高的铁栅栏门,然后自己飞身攀了过去。
几个人隐藏在围墙后,吴孝良气喘嘘嘘的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保护你们的士兵呢?”
张学良此刻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洒脱,紧张而沉重的回答:“还有一个在那。”说着一指,原来凉宫和美手脚被拷着,躺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双目紧闭,口塞着破布,似乎很痛苦。
“不仅是日本人,还有国士兵也向我们开枪,他们几个为了掩护我们已经……”
到这里张学良说不下去,怀瞳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迹。
炮声渐渐沉寂,无数大头皮鞋踩踏地面的“啪啪”之声,自墙外传过来。怀瞳紧张的小手攥成了拳头,吴孝良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你们是谁?”
一个声音突然炸响,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第191章 兄弟相见
大伙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藏青色棉布长袍的青年站在跟前,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圆框眼睛,手里端着两本书,双腿拉开了架势,不知是想逃跑,还是上来拼命。
吴孝良觉得这人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岂知这长袍青年,见到是吴孝良反而镇定下来,脱口道:“是你?你怎么到了宽城子?”
他见吴孝良目光茫然,又解释道:“我是周兴啊,在延吉时你救过我的。”
听青年如此介绍,吴孝良才想起来在延吉时抓高士傧替身那一段插曲,自己不但和周兴有这么一段渊源,并且他还是三弟孝国的国老师,当真是巧极了。
“原来是周先生。”吴孝良赶忙站了起来,抖抖身上尘土,作了一揖。
令吴孝良奇怪的是,这周兴与昔日刻薄无礼竟然大不相同,好似换了一个人,小心问道:“外面的一队队过的兵可是在抓你们?”吴孝良刚想否认,张学良嘴却快的很。
“是啊,这些***小日本。”
气的吴孝良在心里头直骂娘,你小子知道他是敌是友,就将将这一干人的底牌全亮出来了,看周兴以往的做派应是个胆小怕事,思想偏激的人,虽然是教书先生,但也难保不为了自保而出卖这一行人。吴孝良本不是个多疑的人,只是如今身上担负了几个人的性命安全,考虑问题与行事,不得不谨慎小心。
张学良生性直爽加之涉世未深,知道是三妹夫的救命恩人,才将自身将处境和盘托出。
吴孝良见事已至此,只好点点头。
“鬼子追的紧,只好逃到这里避难,却没料到遇见了周兄。”
周兴听说外面过的一队队鬼子是抓他们的,刚放松下的情绪又紧张起来,跑到铁栅栏门口处向外张望,见没人注意这里,这才稍稍放心。
“跟我来,在这里待久了会让鬼子发现。”
张学良却高兴的拉着怀瞳跟着过去,见吴孝良迟迟不动身,问道:“还愣着干啥,等着被抓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