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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知那日军尉官实在生猛,大腿几乎被刺了个对穿,鲜血喷涌如柱,显然是割断了动脉,眼见是活不了了,面目狰狞可怖,竟一跃向前,挥刀再度劈于三和。
这一下于三和是说什么也避不过去,伸手向腰间掏出机头大张的盒子炮,甩手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在了日军尉官身上。日军尉官立时气绝,便似破败的棉絮般跌落在地面之上。
于三和抬头望去,他试图在战场上寻找仍旧苦战的袍泽们,却见江面上仍旧源源不断的涌来日军船只,身周似乎陷入了一片黄色的海洋,终于到了最后吗?绝望一闪而过,随即俯身捡起毛瑟步枪再次冲向乱军之。他的两个警卫士兵已经战死,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再没人顾及哪个是团长,哪个是长官。在他们眼里只有日寇,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
长门战列舰指挥室内,海陆军各级军官围在墙壁上挂着的淞沪地图前,各自指点江山。
陆军大臣白川义则大将拄着天皇钦赐的指挥刀,居而站一言不发,在他看来支那要塞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炮击后,所有工事都将被轰成渣,更别提那些血肉做的支那人,此刻想必已经顺利将之占领了吧。
这些陆军少壮派军官太不对他的胃口了,支那人如果真像他们口的那么愚蠢,为何皇国派出了最为精锐的六个师团仍旧没能迅解决战争?对于皇国陆军弥漫的一股对支那胜论他是持谨慎态度的。但这些佐官乃至少将们都是皇国陆军坚,认死理不说以下克上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月前的那场惨剧至今历历在目,内阁的几位大臣几乎都被这些目无长官的家伙们杀死殆尽。自那以后,他已经很少在公开场合表露对支那以及政局的看法。
虽然他对与支那全面开战是持谨慎态度的,但并不代表他反对对支那开战,只是目前时机不成熟,饭要一口口吃才能稳稳吃饱啊。不过,在他眼里淞沪战场支那败局已定,吴淞炮台一失,支那将军后方洞开,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皇国陆军前进的脚步了。
第454章 吴淞要塞(十八)
白川义则觉得有些气闷,索性出了指挥室,站在舰桥围栏旁,江风吹过带来一丝清凉,极目之处都是雾蒙蒙一片。白川义则遥望东北方,那里是东京所在方向,他能预感到皇国已经对等待失去了耐心。
说来也奇怪,自白川义则出了指挥室,长门号身周的大雾便慢慢淡去。突然江面突然泛起四道白线,以超过四十节的度向战舰疾驰而来,他的脸色骤然间变得极为难看,虽然身为陆军大将,对海军常识还是有所了解的,这种以四十节以上度飞而来的白线只有一种可能,鱼雷!
天哪!竟然有四枚鱼雷直奔长门号战列舰而来,短暂的愣怔之后,他近乎失态的吼了起来。
“有鱼雷!快让战舰加规避!”
白川义则心知肚明,战舰此时静止,燃机发动到加非一刻钟以上难以做到,而鱼雷从发射到爆炸绝不会超过五分钟。白川大将示警的喊叫引起了长门号水兵的注意,那的确是四条鱼雷,但绝望的是他们虽然看到了鱼雷,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距离战舰越来越近而无能为力。
更绝望的是,有眼尖的水兵突然指着远处水平惊叫道:“快看!那里又有四枚鱼雷!”
“不……不是四枚……是……是八枚……”
水兵们绝望了,被十二枚口径超过五十毫米口径的鱼雷击,别说是长门号的水线装甲,即便当今世界也没有任何一艘战列舰能够承受如此烈度的打击。
顷刻间,白川义则只觉得舰身猛然震动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的抓紧了铁质围栏,手心满是冷汗一片湿滑,竟险些没抓住。相距不过几秒钟功夫,长门舰舰体再一次剧烈的震动了一下,随之便接连不断的震动起来。这艘排水量超过三万吨的条约型战列舰,便似抽筋了一般在水面上左摇右摆。
但很快这种摇摆便被一阵程度空前的巨震所取代,随之爆炸之声自舰体内传来,在白川义则听来,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他只觉得双耳嗡嗡一片,竟是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随后几次更加猛烈的爆炸他居然毫无感觉,只有被爆炸托起又落下的舰体提醒着他,长门舰完了!
一定是弹药舱被击而引发了殉爆,火舌以惊人的度蔓延,很快就到了一层甲板,来不及逃脱的水兵顷刻间便大火吞噬。滚滚黑烟从长门舰上弥漫开来,一道直径十几米的黑色烟柱穿透江雾直耸云霄,壮观之极。
侍从武官试图护着白川大将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难,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火舌与黑烟如瘟疫一样,已经蔓延到了战舰的每个角落。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江面。
“大将阁下,跳江吧,战舰已经没救了!”
事到如今,白川义则别无选择,任由两个侍从武官将橙红色的救生衣套在自己身上,然后紧闭眼睛纵身一跃而下。从这刻开始,白川义则不再是大日本皇国内阁陆军大臣,也不是大日本皇国陆军大将,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与水兵们一样的逃难者。
两名侍从武官也紧随其后纵身跃下,从十几米高的舰桥跃下充满了危险,可能掉落在已经被浓烟和火舌吞噬的一层甲板上,也可能被某个支出舰体的钢铁部件所击伤,但白川义则是幸运的,这位年逾花甲的老人硬是承受了从十几米高处跌落入水的冲击力,侍从武官很快从下饺子般的遇难水兵间找到了他,并试图拉着他远离战列舰。
此时,战列舰已经连续爆炸了不知多少次,白川义则无力的望向一刻钟前还威武雄壮的长门号,尽管浓烟包裹了巨大的舰体,他还是依稀能看到军舰从间断裂,舯部已经整个没治水面以下,舰艏相对要好,但沉默也只是迟早。
惨状空前,这位日本陆军大将只觉得恍若隔世,两行浊泪自老眼遽然而下。一把摸在腰间的天皇赐刀上,准备抽刀自尽,事已至此他身为皇国大将兼内阁大臣哪里还有颜面继续苟活于世。
侍从武官发现了他的异动,立即阻止了他的自杀行为,劝道:
“大将阁下不可,事情尚未查清,总要先查明真相……”
是啊,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自杀实在窝囊,武官的劝告起了作用,白川义则决定弄清楚整件事情,并一雪次耻之后,再剖腹向天皇陛下谢罪。
只是他还有这个机会吗?
两名武官拖着他远远的游离了长门号的范围,面前十几米处的水面突然分开两道水花,一个怪物斜斜的直冲上水面,然后又落下,溅了三人满头满脸的水花。
白川义则三人见状异口同声道:“潜艇!”
没错,是潜艇,黑灰色的艇身修长而威武,一门机关炮立在艇艏部,江水自炮管滴答落下,雄赳赳气昂昂,指挥室围壳上的密封门打开,一名军官与几名士兵鱼贯而出。
军官领章一颗将星耀眼,竟是名少将。
其一名士兵远远便瞧见江顺水飘来的三个人,不禁笑道:“司令,咱们这回又逮到大鱼了!”
那少将细看之下也不禁为之咂舌,竟是日本陆军大将,这条鱼大的不得了那,吴主席果真没骗咱兄弟,当海军比当陆军更爽快,更能逮到大鱼!兴奋之下他一把抢过身边士兵手的冲锋枪,对着水面便是一通扫射。
“都别乱动!你们已经成为国海军的俘虏了!”然后一挥手道:“下去几个人,把这几条大鱼给咱捞上来!”
话音未落,“噗通”“噗通”几声,士兵们争先恐后一跃入水,没废吹灰之力便将三个人扭到了艇上。
少将上下打量着落水狗一般的陆军大将,冷笑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我是国国民革命军第一潜艇部队司令张良佐!”
白川义则不愧是日本陆军大将,上艇后很快恢复了镇定,矮小的身体因为落水而隐隐发抖,手拄天皇赐刀,极力克制身体令他蒙羞的自然反应,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我是白川义则!”
无须多做说明,任何一个稍有远见的支那军管都应该听说过他的大名。
第455章 吴淞要塞(十九)
“嘶——”
张良佐倒吸一口冷气,他娘的竟然是日本陆军大臣,这不是开玩笑吧?他将信将疑,虽然这老头穿着一身大将军装,看起来也气场实足,即便身陷敌手也算镇定自若,应当不是简单之辈,堂堂陆军大臣一战便沦为俘虏也实在是匪夷所思。
原本他的潜艇大队只想摸进来打了就跑,可没料到竟真个逮到了大鱼,只是这大鱼有多少水分在里面还要确认才是,否则误报了情况,国在国际上的人可就丢大了。
张良佐的部下可没他想的那么多,平日里司令部没少做政治思想工作,战争的假想敌从来都是日本,日本的内阁组成由上至下亦是个个都清楚的很,听对方竟然自称是陆军大臣白川义则,当即有人笑道:“你如果是白川义则,俺还是天皇老儿那!”
一名上尉则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押了俘虏下艇,水面上不安全,随时都可能有日军驱逐舰过来。”
士兵们这才收起玩笑,扭着三个俘虏的胳膊鱼贯进了潜艇。
潜艇的空间逼仄,空气浑浊,白川义则出身贵族何曾到过如此恶劣的环境,不禁大为皱眉。
“我是皇国陆军大臣,我要求见你们元首!”
此时的白川义则在内心当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毕竟久居高位,颐指气使惯了,说起话来没半点俘虏的觉悟。对于新俘虏的身份张良佐没表态,水兵们则肆无忌惮,没谁真的相信这人就是日本陆军大臣,搁在北洋那阵,可是相当于堂堂陆军总长啊,那得多大的官,怎么可能亲自来现场呢?日本人真不靠谱,吹牛也不打草稿。
一名下士军官上前,搂头就是一耳光,力量极大,随着“啪”的一声白川义则的左脸立即肿了起来。两名侍从武官见白川大将受辱,挣扎着想反击,又被水兵们按到了一顿爆踢。
白川义则毕竟不是小角色,在挨了一巴掌后虽然倍感屈辱,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和这帮水兵是无法理论的,只好默不作声,任由水兵们粗鲁无礼的推搡。
最后白川被与两名侍从武官分开,单独所在了潜艇角落的一个杂物间里。杂物间没有灯,门关上后一片黑暗,他的双手被冰冷的手铐铐在同样冰冷的铁管子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甚至都不再清楚自己被关了多长时间,只记得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一天时间总该有的。
这种状态的持续让白川义则几尽崩溃,他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经过这种痛苦的折磨就算是再坚强刚毅的人,内心也会出现彷徨与对未知的恐惧吧!何况他又刚刚经历巨变,加之年逾六十,早不如年轻时哪般刚强,是以这位堂堂大日本皇国陆军大臣充分的将自己内心软弱的一面暴漏出来。
但是他不能认输,决不能向支那人求饶,他咬紧牙关忍受着黑暗与恐惧所带来的折磨,更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阵阵尿意是让他最尴尬又最难忍受的煎熬,堂堂皇国大将难道还要尿裤子不成?
“唰啦——”
杂物间的舱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拉开,久违的光线射入逼仄狭小的空间内,白川义则被突然而至的光亮刺得睁不开眼,他试图躲闪但怎奈双手被背铐在铁管之上,只好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