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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尊敬的,而做夫子的付出了劳动,若乡亲们的门开着,有事无事只需说一声,无论你是吃饭、睡觉还是想要家中的事物皆可自便。只要你的所教值得这一切的免费。文逸华看着众人一副满心敬佩和求学的脸,心中顿时也充满了自豪感:“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我看这书生却是最受人敬重的。”又转而想起昔日老师的教诲以及同僚间吟诗作对,互诉心中宏远的情景,心里又是一阵酸涩:“这偌大的村寨只有自己才知晓书中大义、文中秀美,没有知己,颇觉孤单。也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懂得这些诗书礼仪,学也不知能学几分。虽然这么想,但受人恩惠,与人有诺,心中也有一股豪情壮志,且让我将自己所学在这里发扬光大,即使不能有所作为,但能让不识字之人识得几个字。他日出这桃花寨,若能再见,他们也定能感激于我,而我也总不算在这白白辛苦这些时日。”思及此,便挺胸抬头,对众人躬身作了长长一揖,扬声说道:“在下文逸华,汴州文艺文丞相之子,虽读过些诗书但年纪尚浅还未求取半个功名,于教学之事也是寥寥。然受酒娘之托,在此为想学字习文的乡亲们提点一二。还望众乡亲们恕在下不才,在下定当将毕身所学,倾囊相授。”
听他言罢,众人又是一番议论,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位青衣黑裤,身材魁梧的男子,躬身向文逸华作了一揖,高声道:“乡亲们,文公子乃斯文人士,学字习文需要一些桌椅板凳,还有一个安静教学的环境,不像咱们那些个技艺,学时自由闲散言语吵杂。还望乡亲们多多协助他,给想学的人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听完他的话,便早有人飞奔着跑开,又见人扛了些桌椅板凳过来,跑的最快的便是那日所见的大木,扛的正是他那个极为光滑平整的大木箱子。呼哧呼哧放下,便憨然对文逸华朗声说道:“文夫子,您用这个吧。”文逸华瞧着这大木箱子,环顾四周,见大家都在忙着不停的搬桌扛凳,还有的拿了家中珍藏的存封已久的笔墨纸砚趴在地上胡乱画着。于是笑了笑,道:“大家先坐下吧,孔夫子当年收徒讲学,并不像今日这般劳师动众,也不必得像那私塾一般严谨。咱也学孔夫子般席地而坐,大家只需认真听讲便是。至于习字,我看还有好多人连笔和纸都没有,我们也无需用笔纸。这里本就是天时地利,河滩之上细沙可以练字,便是蘸了这河水,写于光滑石面上也已足以。”众人听了他的话,更觉震撼,心下更加佩服以及,顿时丢下手中事物连忙围了过来,学着文逸华般,盘身坐于草丛上。
文逸华待大家坐定,环顾四周,黑压压一片围了几个圈,不泛男女老少,众人皆正襟危坐,一双眼睛认真的往文逸华望来。文逸华嘴角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便朗声道:“子以四教:文、行、忠、信。这四教乃初学之本,为人要义。一个人能掌握着四个方面的奥妙,并能用于他的生活与行动之中,便能称之为君子了。那么单从这四个字的字面意思来看,你们各自琢磨领悟一番,然后给大家解释一下?”声音一落,四周传来交头接耳讨论的声音,有些却径直摇头,迷惑不解。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大声说道:“文夫子,之前在另一个夫子那里学了一些,小子不才,以自己的理解来看。这四个字应该分别代表的是知识、行为、忠义、诚信。”文逸华听罢,双手击掌,朗声笑道:“不错,可以这样理解。文,代表文化知识,世间所学的诗书文章;而行,顾名思义是一个人的言行举止,还有为国为民为己为天下所铸就的一番事业。忠不多说了,忠诚,乃为人之本。忠,不仅是对朋友、父母、亲戚的忠,更是对国家、对世间万物的忠义,答应了别人,就要力求贯彻到底,有一颗永远不改初衷的诚心。当然,对自己也要尽忠。说要干什么就一定要努力做到达成,三心二意,今天捕鱼明天晒网,永远都不会达成自己所愿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说到信,我们常说一个人是小人,主要便指这个人背信弃义。一个人连自己的信念都不能坚持,对别人的信任弃之如撇履,实乃小人之为。”话音甫落,坐在最前面一直睁大了眼,认真听讲的大木,站起来说道:“文夫子,您是最大的君子。因为您已经把这四个字做到啦。”文逸华眼眸温润,轻轻微笑着看着他,然后又摇头说道:“还没有,我还差得远呢。”“嘻嘻,文夫子,您太谦虚了。你文采斐然,饱读诗书,学识渊博,是为成文;您品行高洁,温文尔雅,即使对我们这种粗鄙野民,也不失礼仪,是为有行;这忠信二字更能在您身上体现。无论是放下身段去采花,还是今天在此为我们讲学,并没有因为我们的不情之请而离开咱们桃花寨,相反却践行诺言,您不是君子,谁还能称为君子呢?”文逸华听完这一番言论,更奇怪这番言论的声音却源自一个娇俏女子,顿时站起身来,躬身向前又长作一揖道:“姑娘过奖,实在谬赞了。”却见一个俏丽纤细的身影,在人堆中站起来,也长长向他作了一揖道:“夫子勿谦,打扰了夫子,请继续讲学吧。”文逸华抬头定睛一看,见那女子头裹粉巾,腰围两只玉壶,一双眼睛清亮妩媚,巧笑嫣然,一细想,这不是那日帮他采花的少女么?
☆、烛影残
这日讲学归来,众人簇拥着文逸华回到村寨里,一路上少不了回答那些好学之人的问题。尤其是大木和大桠,因为和他有过多次接触,对他满腹才学尤是敬重和钦佩,一路拉着他就差跳到他身上去了。之前对他颇没好感的小树也是一脸如痴如醉(当然是对他所讲的那些故事),小果儿跟在后面,仍然有些含羞带怯,支支吾吾了想要开口,均被其它人的声音给压了去。他们一直走到酒娘的酒坊这才慢慢依依不舍散了去。
文逸华进了酒坊,早有人见他进来,便赶忙让出一座,众人又是一番寒暄赞美之词。酒娘也端了酒菜,笑吟吟的上前,将酒菜放置于桌上,道了句“辛苦了,吃饭吧。”便款款而去,走了两步,忽而又转过头俯身对他耳边轻轻说道:“今晚,也别忘了啊。”文逸华轻笑,仰头喝了口酒道:“当然不会。”
是夜,文逸华饭毕,在桃花树下站了良久,眼睛远远的望向已是繁花胜雪的桃花山,轻轻叹了口气。在这里的日子也差不多有四五日了,虽然这几日的教学生涯应该已经早还了酒娘的酒钱。但答应过酒娘的事情,却还没有做完。他也并不是贪恋那些美酒和价值不菲的古董器物,只是为了那句“愿我族人文明开化,学文尚礼,不被外人欺辱。”想到这里,又想起当日酒娘那一番豪情壮志,相比自己这十五年来的所思所想,顿觉羞惭。一个女子竟也有如此心胸和宏愿壮志,为族人而忧,为他人而倾囊相助,又怎能不佩服,不为她甘愿做如许事。“爹爹,娘亲,请勿要担忧孩儿,再过几日,孩儿便归来了。”他望着远方,轻轻说道,但愿这相思能随着风儿寄到家中。说完,又轻轻的叹了口气,摸着自己腰间的玉笛,正待吹奏,却见酒娘拿着一件狐裘婀娜而来。酒娘看着他,一双眼睛也是清亮妩媚,风轻轻拂动她面上的薄纱,洁白的桃花瓣三三两两跌落在她的发间,她轻轻一笑,将狐裘递给文逸华道:“文公子,天已经黑了,夜里凉,您可别着凉了。”文逸华接过狐裘,道了声谢,便点点头往酒坊后的一间小屋走去。那小屋古朴典雅,里面早已燃着炉火,炉火中正烫着一壶酒,酒香四溢。屋子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却都是新做的。桌上一只白玉瓷瓶里插着与之颜色相称的几只桃花,除此之外,还有两叠厚厚的宣纸,一份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一份还只是雪白的纸张。一串木质的风铃挂在窗前,在夜风的吹拂下叮当作响。文逸华进了屋,关了小窗,摸着那可爱又古怪的风铃想起那个红色的娇俏身影,微微笑了笑便放下,走到桌前,拉开椅子,拿起桌上挂着的一只毛笔,蘸了点墨,将一张空白的宣纸铺开便坐下奋笔疾书。
忽而烛影闪动,门吱呀一声开了,“文公子”一个声音轻轻传来,文逸华仿佛没听见,正聚精会神的写着,一抹桃色的影子慢慢走进了,掩了房门,轻轻走到文逸华旁边。看着那纸上俊逸潇洒的字迹,呆了呆,又见旁边的墨已经快没了,便走到一旁,开始磨墨,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淡淡的桃花香和酒香在屋子里流淌。
文逸华又写了一篇,正待要写,见笔上墨已经淡了,便抬头蘸墨,正好碰在一双手上。“啊”的一声,二人同时低呼,一个人呼是因为有陌生人来受了惊吓,一个人呼是因为笔触在手上,一晃神,打翻了砚台。那墨汁流了一身,染黑了那条美丽的桃色长裙。二人尴尬的互看了一眼,又异口同声的说道:“对不起。”然后又同时蹲下身去捡那滚落在地的砚台,却又在低头时尴尬的两首相碰,都纷纷又跳了开去。文逸华顿了顿,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捡起地上的砚台,看到一地墨汁上踩着一双绣着桃花的玉足,桃花已经变成了黑花,再往上看,见到裙摆上一大片墨迹。顿时脸又一红,低言尴尬道:“对……对不起,酒娘,我……我刚刚。”此时酒娘也低着头,听了他的话,脸上也浮起一阵红晕,摇了摇头,轻轻说道:“说对不起的人该是我,是我擅自进来打扰你了。真是抱歉。”文逸华正待答话,突然瞧见旁边一叠纸上有一部分竟然也被洒上了墨汁,他赶紧将还未浸透完的纸张抢救过来,脸上顿时一阵白一阵红,口中有些颤抖道:“这……你……”酒娘见状也顿时吃了一惊,看到那叠写满字迹的纸上有一半已经浸染了墨,心下更是不安,也连忙伸手想要帮忙,文逸华却忽的抢过,颜神中露出一股不满和嫌恶,更有一种伤心和颓然。酒娘一双手伸在半空中,一只手上还沾满了墨水,尴尬莫名,一双眼睛竟泫然欲泣溢满悲伤。见文逸华不说话也不看她,眉头深锁,也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自己整条裙子和鞋子皆已被墨汁浸透,便也不再说话,提了裙子夺门而出。
少顷,文逸华正将那些染墨的纸张一一铺于桌上晾干,自己也兀自慨叹,想起刚刚自己对酒娘的言行,心里顿感内疚。看来自己还是少年心性,一旦遇上突发之事,恭谦礼让就抛到脑后,自己本在教书育人,却做这无礼之事,真是惭愧至极。正自责时,忽听房门轻轻敲击之声,抬头起身,开门见却又是酒娘,两个人对了个眼,神色皆是一跳,都脸上一红低下头来。然后又同时抬起头道:“我……”瞬间二人又都相视一笑,文逸华见酒娘手上端着一盆热水,连忙接过来帮着放在地上。酒娘也急急过来抢着将毛巾拧干,擦拭桌边和地上的墨迹。二人相顾无言,文逸华见酒娘刚刚被染上墨汁的衣鞋都还来不及换便又过来帮忙整理,心下更是对自己刚才那番言行一阵愧疚,开了口说道:“酒娘,对不起,我刚刚是失礼了。一时着了慌,您可千万勿要放在心上。”酒娘顿了顿,轻轻的开口道:“文公子,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该打扰您写字,对了,刚刚那叠纸……”文逸华,看了看桌上那些纸,也轻言道:“无妨,只是几张浸了墨,看不清字要重写了。”“啊……”酒娘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