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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巫师继续放任、怂恿巫人将令人佩服的本领用作旁门左道。终有一日,鲜有巫人能继承先人的光荣本领。那时,看着满口谎言、投机取巧的巫人出入神圣的朱提山,大巫师不羞愧吗?”
杜鹃继续稳静出言,如果说,大巫师的抵触是从容理壮的,她便是诚挚坦然的。就连一番出于好意的责问,都带着十分的真诚。
“蜀人虽然憎恨巫族,然而人人提起湘神女,眼睛里盛满的都是敬崇信赖。亲人有病,企望湘神女来救;走投无路前途无望,会想起湘神女的鼓励;行医济世不留名,首先想到的就是巫族的湘神女。
巫族的神女,明砚朝的帝后——蓝湘,臂膀单薄脆弱,却在巫族名声渐下的二十多年来执着的给巫族撑起了一片明朗开阔的天空。巫族卫士的心声,街上百姓的感念,巫族湘神女,不是空有其名,不是装神弄鬼的刻意神化。大巫师的亲妹妹,巫族蓝湘,是实实在在深入民心的神女。
有妹如湘神女,大巫师其实无比自豪。湘神女对巫族的执着爱护,让杜鹃由衷的佩服——她一直希望能让巫族信仰深入民心;让人提及巫族,便心安,信服。所以,意识到王巫的友好出现裂痕时,湘神女努力斡旋在王巫之间,试图重建开国初的王巫和谐。
只是,大巫师太贪婪,遮盖了巫族的光明;明殷帝太正直,看不到巫族的正义。于是湘神女很伤心,很无奈——因为兄长的败坏,她耐心关顾了数十年的巫族,屡屡做出让人生厌的举动。为阻拦巫族恶行,用心教导成才的亲子,排斥伤害她用性命维护的巫族。
大巫师,您标榜光大巫族,如今种种作为,却已然背离了初衷,如此争取,最后得到的岂是您最想要的?请您,为了无愧于巫族,无愧于蜀国,更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妹妹,莫再迷途不知返。”
“冬雪,太迟了。”
听着杜鹃锲而不舍的说服,独孤铭本来不忍心打断,只是时间紧迫,他不得不开口。
“即使你说服了大巫师,一切已经来不及改变。巴人已带着明殷帝的画像,说动了秦人南下。大家若不趁着秦人未入明关避走,恐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独孤铭的消息,让室内不知情的众人震撼的看着他。就在片刻的沉默里,夹立在双方中间的独孤铭忽然淡淡开口,吩咐身边的三人。
“春花,秋月,夏荷。摆阵。”
“是,公子!”
三女齐声应和一句,便不理会众人疑惑的注视,围在独孤铭的周围,开始摆起阵势。
“临水观兵。”春花摆立东方。
“斗指强者。”秋月站指西面。
“皆行奇阵。”夏荷身处北位。
“列三方,前空位,行奇法。”
三人齐指正南方,便转头看向独孤铭:
“公子,三奇已备。请公子设九星排局,助我等找出杜门所在!”
三女意气风发,齐齐请命,那清脆认真的声音,令人听来,凛凛成风。其飒爽风姿顿时迷炫在场他人。有人顾不得疑惑,痴痴观望着;有人沉吟对策,却因此分神;有人得意怀手,却忘了下令围攻……
最为之惊叹慕崇的是床前本自专心扎针的青青。巫族带兵围困作乱的危险,都未曾吸引她分毫的注意。偏偏独孤铭吩咐摆阵的那一声淡漠,就将她吸引。
停下手中的金针,目不转睛的看着三女威风凛凛的阵势,青青嘴巴张成O字型,伸出手指吃惊的指向认真听着独孤铭命令不断移位走动摆阵的三人,久久说不出话。
“公子,杜门已开,在东南方!”
直到听见三女惊喜一喊,她才回过神,收起金针,丢下殷宇,拉起杜鹃,立即往她们手指的方向跑去。
“十青青,无方治人,便想拉起杜鹃一同逃跑吗?”
古颐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如此兵锋对峙间,随便移动都危险无比。怎能容她乱跑?何况,她才答应救人,岂可许她半途而废?
“蠢阿姨!大难临头不跑才怪!你快带上你的表兄,跟着跑准没错。”
青青悄声在古颐臂旁说完,低头一口,咬开他拦阻的手。便听得独孤铭轻轻呼唤杜鹃一声:
“冬雪,带着大家往东南方向转移。”
方才斥责巫族时,杜鹃与段明修,走在两阵的最前方。因此,站在中间的独孤铭,此刻离杜鹃很近,就在她的身前。他说话时,并没有回头,又有春花秋月三人挡在他的身前。因此,对面的巫族,一时间没察觉独孤铭的举动。
“独孤铭,你摆了什么迷惑人眼的鬼巫阵?想使出所谓的神奇巫术助长巫族架势吗?”
古颐拦下青青,走上前扬眉斥问。一直以来,因为春花秋月等人的巫使身份,日月殿在古颐等王朝将士看来,是巫族的帮凶。因此,对独孤铭忽然出现的帮助,并未有多少人相信。
“冬雪,快走!”
独孤铭不理古颐的羞辱,头轻轻一偏,朝着杜鹃的方向低低再吩咐一句。
“杜鹃,你若有心救阿然,便莫听信于他!”
古颐才自说了一句,便被青青从后面打了一拳。
“笨阿姨!这不是什么神奇巫术!这是最奇妙的奇门遁甲术!杜门能隐身藏形,躲灾避难!你若对独孤铭心存怀疑,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孤军作战,别阻着我们逃生!”
由于青青是躲在古颐身后低骂,因此前方的巫族听得模糊。反倒是青青旁边的予南王段明修等人,听得清楚,立即对身边的人暗使眼色。予南王的精卫,明砚朝暗卫,加上蓝湘身边的十巫,皆是利索得力的能人。
几个眼神,几番暗动,三两下便挡住了巫族看向床边的视线。危难面前,顾不得猜疑予南王与蓝湘的来意。眼见南王小心的背起老太后,蓝湘担忧的看着昏迷的明殷帝,余晖利索的把殷帝抱起,毫不犹豫的跟着蓝湘等人朝东南方移去。
“想逃?!休想!”
巫人以为,身为巫族敬仰的智族后人,关键时刻出来帮着巫族对付王权。因此,见三女摆阵,并未有人出来阻止。不知是谁,眼尖的看见这边的移动,立即回神喝止。
巫族众卫纷纷操起兵戈,作势向前。那维护殷帝转移的众卫,示意十巫保护好帝主,转眼就飞身挡在古颐等人的前面,准备与蠢蠢欲动的巫卫作一番争持大战。
“夏荷,孤星在戌亥,坐阵西北方。”
独孤铭镇静掐算,抿唇吩咐。声音刚落,夏荷便抢过身边一长戈,轻灵一旋身,穿行在双方留下的丈余空档中,往西北方一站。横戈一挥,及时拦挡住刚好冲到前方的巫卫。
那支兵戈,仿佛是施过法术般神奇。轻轻一挡,一击,那勇往前冲的巫卫便散作一团。被击中落败的往后一倒,便连带推倒了后面向前的七八个人。再回戈一刺,一勾,那猛扑补上的十人又被长戈的犀利刺得畏惧后退。
“哇!是孤虚法!背孤击虚,一女可敌十夫。夏荷好厉害!”
青青目放异彩追着夏荷流畅挥舞的长戈,无比崇拜的拍手叫好。
“冬雪,你们快走!夏荷的拦挡,最多能顶一刻。只要进了杜门,一直往东南方向走,他们就不知你们的踪向。之后的前途,你们保重。”
独孤铭终于放心的转过身,循着杜鹃的气息看了过来,认真的说。杜鹃走近一步,伸手抓起独孤铭的手,郑重致谢。然后回头看了予南王和古颐等人一眼。对方便知趣的指挥着属下撤离。
瞧见杜鹃抓着独孤铭的手,未有离开之意,段明修立在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等着。古颐伸手拉上青青,打算带她一同走。谁知看得兴起的青青挥下他的拉扯,白眼一瞪,说道:
“等我看够,自会跟去。”
说罢,目光又追着夏荷舞动的神奇长戈,抬头,低眼,惊叹,鼓掌。古颐无奈,只好站在段明修的身旁,回头吩咐那名等候的属下一句,便怀手等着她兴尽。
“公子,你已得罪了巫族,难在此长留。跟我们一起走吧,杜鹃晓得北麓坡在哪里。”
最后那句你们保重,杜鹃听得最清,因此,她情恳邀请。
“不,我不走。你该知道,我舍不得日月殿里珍藏的一殿宝书。那里,多是数百年来留存的孤本。当日,你懂我传承文化之志,却不知我之本愿,是穷一生精力,读尽精研殿中书卷。丢弃任何一本,都如伤我性命。”
独孤铭努力的看着杜鹃的脸,仿佛再使劲看深一点,就能看见眼前女子的容貌。听闻寻找已久的北麓坡三字,独孤铭只是淡淡眨了眨眼。仿佛那个地方,他早已晓得其下落许久一般。
“可是巫族如此嚣张,你若回日月殿,反挑惹他们前去捣乱。到时不仅伤你性命,还会用一把大火,烧你一殿宝书。”
杜鹃着急的劝道,希望独孤铭莫在关键时刻愚昧的丢弃了性命。
“冬雪,你放心。来时,预知起事,我已吩咐春花她们在日月殿周围布下了奇门阵。此阵来自上古,失传已久。这世间能解此阵的人怕是寥寥无几。巫族向来排斥他术,更无人晓得解阵方法。只要回到日月殿,我们就安全。若不是知你有意助他出去集力抗巫,我必邀你一同留下,共保安全。”
他笑得温和,一改往日冷淡相对的面容。虽然心中因此解释放心不少,杜鹃犹自怀疑的问一句。
“公子此话当真?”
“冬雪,是真的。”
春花转身对杜鹃认真承诺道:
“公子的安危,我们会负责。你们快走吧。莫让夏荷抵挡太久。”
“好。公子保重。待冬雪情深如姊妹的姐姐们保重。”
说完,杜鹃一手拉过身旁看得入迷的青青,转身就朝段明修他们走去。由着古颐和段明修的保护,走向杜门。一众四人,踏过那遮挡视线的一界,消失了踪影。
春花秋月刚想移动步法,消去杜门。忽见杜鹃又独自一人出现,看向独孤铭,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公子,为什么?”
一直以来,任她如何相劝,独孤铭始终不肯帮他。在这最关键时,他出乎意料的,不顾个人安危的替她挡下了这一劫,以身涉险,为的是什么?独孤铭听懂了她的疑问,循着她的声音,深深看了过去,淡淡一笑,才道:
“为听你允诺的一歌。”
“好,他日杜鹃定然唱着歌来答谢你。多谢公子。保重。”
说完,再看一眼,便毅然转身离开,瞬间消失在春花等人的视线中。
独孤铭看着杜鹃消失的方向,稍稍失神。片刻,又转身认真的对春花秋月吩咐一句。
二女听罢,脚步挪移,变幻出一个新的阵型,严阵以待的听着独孤铭把前方的夏荷重新唤了回来。
、113 洗冤
一纵人等,借助着独孤铭的神奇阵术,顺着那施了障眼法术的、迷雾重重的漫漫长路,奔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眼前终于豁然开朗,出现在明关与朱提山脉的交界处。
杜鹃跟着段明修等人疾步追向先前离开的队伍,边走边有所思。她忽然震惊的顿步,猛然转身。青青一直与她并肩齐走,一见她有异,急忙跟着停下,一手拦住意欲往回走的人。
“笨杜鹃,你又想回去送死?”青青一句呼唤,让前方忙于奔走的人齐齐停下,段明修最先转身走了过来。
“公子只说他在日月殿布下了安全阵法。杜鹃忘了问他们怎么回去日月殿?”
杜鹃担忧的把想法说来,目光急切的看向来时的方向。巫族刚才领着的人,多得惊人,但凭他们四人薄力,如何能脱险?青青觉得杜鹃的担忧有点多余,轻描淡写的解释:
“笨杜鹃,你过虑了。那个孤虚阵法,只要利用得当,百战百胜。何况夏荷身怀盖世武功,已不是以一敌十。若是巫族逼迫太紧,说不定激得她一女便能横扫千军。”
“那不是武功。夏荷不懂武,那只是战场对敌的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