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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蓝湘坐在高台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的看着杜鹃。直到瞧见杜鹃意欲转身离开,她才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开口唤住:
“杜鹃,长大了,回来这里,好吗?”
蓝湘晓得,杜元介等人此番离开,必定会走得远远的。想到从此再难见到如此明慧的小女孩,她终于忍不住温和诚挚地开口邀请。
小杜鹃抬头,看了一眼颇有母亲气度的小男孩,干脆清脆地回答。
“好。长大了,我回来。像您一样,成为明砚朝的帝后。”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神女蓝湘好一会。随即转头,对着自己的爹爹,很认真地继续:
“然后帮我爹爹一筹壮志!”
说完,不等众人开口好奇,小杜鹃已拉着展颜慰笑的爹爹转身坚定地离开。朝着高阔的殿门大步走去,从此走出了明砚朝众人的视线。
、005 杜鹃归来
十二年后的古蜀王城,依旧老树葱郁,街道古朴。位于王城中心的清心茶肆——
“杜鹃小时不是说长大要回来当帝后么?今年十九了吧,怎么迟迟未听说她回来的消息?是不是早放弃了?”
十二年来,因为带着十二暗士洒然离开的那一对父女,十二年来清心茶肆生意兴隆,常常茶客满座。大伙时时关注当年那个勇敢智慧的七岁小女孩。今日茶肆里,靠着门的一桌茶客,一进门,问起的也是杜鹃。
“不会。当明砚朝的帝后,是杜鹃一直以来的愿望。这些年来,杜鹃专心修习帝后该有的礼仪呢。经书礼仪、曲律琴韵……所有能增助她更好的为后条件,杜鹃都用心的做到最好。听说还熟读经史,连他国流入的文字不同的书籍,她也能专研通透。用心修炼了这么多年,怎会轻易放弃?”
“是啊!十二年了,杜鹃长得出色动人,纵然是明砚朝最出色的才子,也配不上明慧的杜鹃。这世上唯一配得起杜鹃的,就只有高高在上的天子。”
十二年,这一对父女走出王城人们的视线已经十二年。然而,十二年来,杜氏父女的精彩故事,却时时在古蜀王城里流传。
那一年后,北地蜀民因暗士事件,难信于秦,处处受排挤欺压。秦人大举巴人入蜀为官,以巴人治蜀。秦人、巴人,对境内蜀民,稍微不顺眼的,一点点反抗的,面无卑恭之色的,挡路碍事的,长矛一挥,扬鞭一甩,毫不留情。即使多么的小心翼翼,多么的战战兢兢,只要是蜀民,谁也难逃厄运。秦人、巴人所到之处,便是无辜蜀民的遭殃之时。马蹄过处,人命凋,财物碎,庄稼折。
就在北地蜀人灰心绝望,以为家破人亡,安宁难再之际,杜元介领着一队勇者,宛若英雄般出现在长矛嚣张的秦人巴人面前。他正义凛然的组织一忍再忍的同胞奋力抵抗,将街头上欺压人命的恶人一一制服。不等秦人闻讯调兵围攻,他便遣退所有卫士,独自昂然走至秦郡守面前,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准备为蜀人争自由。
谁知心思明慧的小杜鹃早已在十二暗士的协助下来到北地,等在郡守府前,表示要与爹爹同生共死。于是,父女俩人无惧无畏的牵手走进府衙,一个以理相说,一个以情动人,向郡守说明了蜀人反抗是保家卫国的自然心态。若秦人给蜀民以家国之感,善待降民,自得民心。
杜氏父女以正直诚挚的心神奇的说服了郡守,秦郡守愿以海纳百川的肚量正视蜀地的子民。从此,战战兢兢受尽欺压的北地蜀民,终于能安心的留守故地,致力生产以糊家口。
自此,杜元介留守在北地,带着灵慧的小女儿,以布衣之身,时时游走在秦人与蜀民间,替蜀民求利益,尽心化解秦人与蜀民的矛盾。数年后,杜元介受郡守器重,北地秦蜀郡内自反秦事件后首度再用蜀民为官。
受秦重用的杜元介,不吝才华,在北地里淋漓尽致的发挥他的治世之道。有他在的地方,三两年内便像夏天一样郁郁葱葱,生气蓬勃。生活在他治下的蜀民,自由,安乐,衣暖足食。
有人说,杜元介本事再高,之前的拯民之举多么深入人心,但他十年来助敌谋利,是蜀国叛徒,他所作所为不值得蜀人引以为傲。
秦人却说,杜元介是不折不扣的蜀人。屡番为了维护蜀人利益,与秦人据理力争。
又有人说,杜元介心中无国,他自由独立,像匹桀骜不羁的千里马,雷厉风行,疾驰如电。不论谁能助他更好的实现理想,他也不跟从,只孤单的,桀傲的走他想走的路。
曾有人戏说,杜元介是北地蜀民间的无冕丞相。北地里受过他恩惠,领略过他行事作风的蜀民,私下里都尊称他一声杜相。
“出色动人?大方温雅?有这么好吗?女大十八变,兴许她已变得安静慵懒,既笨又顽固。”
搅乱的声音在靠窗的地方轻轻响起,桌面上只露出上半脸的女子,懒懒的趴着。一身上等的锦缎,被她穿得少了一分端庄贵气。坐在她对面的女子,倚栏而坐,神情娴静,明媚的眸光如灿烂的春花。虽然只穿一身普通布衣,静静安坐,却依旧掩不住身上夺目的光华。
“此言差矣。如今的杜鹃,善良,真挚坦诚,体恤民生。不仅具备当年的勇敢聪慧,还能融情于琴,蕴意于画,待人至真。与之相处接触过的人,无不感觉心旷神怡。姑娘纵然才情比不过杜鹃,也该有容人的肚量。心胸宽阔才讨人喜啊!”
旁边一士子打扮的青年,立即转过身充满维护的纠正缎衣女子的言辞。临末不客气的一句微责,听得靠窗的女子轻笑转头,看着被指责的好友倏地竖直慵懒靠桌的身子,柳眉一竖,便要开口回驳。谁知附近有人坐到了青年士子那桌,支持的附和道:
“没错。连北地最负盛名,心高气傲的曲律大师康兰旭都能坦言,杜鹃虽技难超他,却能在琴音间扬洒出淋漓尽致的真善美;能解人忧,消人愁,令人乐。更有画者由衷称赞,杜鹃笔下的画,绘出人心最真最美的情;总能轻易触动人心,带给人心神荡漾的美好意境。能得杜鹃一画,足以令蓬荜生辉,神清意爽。平常女子,比耀不及,当噤口持礼,莫留人笑口。”
又是一个正经维护杜鹃的士子,正色警言,缎衣女子连听两个陌生人不客气的的指责,很是气恼。她挂到嘴边的争辩,被那两个青年士子极有默契的截住,始终出不了口。
耐心教育了几句,直到认为缎衣女子终于悻悻噤了口,两人才转开视线,继续加入他人的讨论中,津津有味的享受着关于杜鹃的传言。
眼见缎衣女子被两个痴迷的青年士子正色说教一番,靠窗女子在对面微笑旁观。好友难得的不计较,令她十分奇怪,忍不住轻轻凑近,微微笑问。
“结仇不报,不争不辩,不是你的作风。”
“没看到吗?追风捕影打探梦中情人消息已成他们每日最乐之事,我若不知趣的诋毁,肯定走不出这茶馆。反正能令人为一个名字疯狂至此,是我多年的努力成果。如愿以偿,我很高兴哦!”
缎衣女子眉眼笑扬,不恼不怒,自在得意的回视好友。继续侧耳倾听旁边的八卦。旁人仍在加油添醋的美化杜鹃,忽然有人听得痴迷,不相信的感叹一句。
“这世间真有如此美好的女子么?!”
缎衣女子立即挑眉看了过去。
“有!不识杜鹃的人,或许以为传言夸张;认识杜鹃的人,却认为言语夸赞只得杜鹃风采七分。”
先前指责过缎衣女子的青年士子,又在到处维护杜鹃,非常肯定的说道。
缎衣女子得意洋洋瞟了同伴一眼,忽地转头过,满眼欣赏、无比光荣的听着青年士子的维护。
靠窗的女子眉眼轻轻一扬,一眨,眨下缎衣女子的得意,事不关己般静静转头看向窗外。很快,便出神地欣赏着窗旁伸来的一枝形状别致的新绿。
“无药可救!”
、006 贪图富贵
缎衣女子转头丢下一句,又继续好奇的观察着茶肆里的热闹。
茶肆老板是个聪明的商人,他善于把消息分成一段段,让伙计们这里一堆,那里一群的散播,令人听得耳不暇接。若是碰上特别的消息,他甚至示意伙计们限时散播消息。每日散播一点点,吸引着不甘心的茶客日日前来。想要听完整的消息,付十倍的茶费到二楼雅致的厢房,自会有专门的伙计爽快的满足你的好奇。老板算准了那些付高额茶费听消息的客人大都身份显贵,不屑与平民分享,从不担心消息走漏。
楼下的平民茶客若想听得完整的消息,只好延长在茶肆里逗留的时间,多喝几杯茶水,多点一盘小菜,相互交换听来的消息,零零散散的独自拼凑。要是呆了一日,还不能听完,便多来几日,直到心满意足为止。也有茶客不甘心多付茶水钱便宜了奸诈的老板,忍住好奇心几日不来,等消息养肥了再聚在一起慢慢享受。
那早来的茶客,清茶喝得差不多,八卦消息也听得满足,已有人意欲起身离去。被老板训练得十分机灵的伙计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经过一个熟悉的常客身边,故意讨好的说了句什么。那茶客听后忽然夸张的扬声:
“什么!明殷帝在朝堂上公然宣称——神女不是他的母亲?!”
话音一落,周围的人声顿时炸开,连本来要离开的人都停住了脚,齐刷刷的看向这边。
“孙小哥,你刚才说的可靠吗?”有人认识那个伙计,熟捻的插口问了句。
“客官,掌柜以为小的过来听点菜,在那头盯得紧呢。若是瞧见小的在这边偷懒说闲话,工钱可扣得紧。”
孙伙计忽然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腰间的围布,眼睛还小心的朝掌柜的方向瞄了瞄。那本在拨弄算盘的掌柜像似感应到了什么,很配合的朝这边瞪了瞪。孙伙计立即缩了缩颈,抬腿便要离开。有人立即大方的说:
“那给我们这桌添两个新鲜小菜,顺便把没说完的话说了。”
“对,也给这里添一壶热茶。”
有两个本要离开的人立即在原位坐下,也扬声吩咐了孙伙计一句。
“好嘞!”
孙伙计爽快应诺,顺理成章的站在那点菜的客人身边,等客人点好了菜,便背对掌柜开始滔滔不绝的满足大伙的好奇。
“我有个相熟的兄弟,是大巫师身边的人,今早路过,亲口说的。”
伙计一本正经的开始他故事性的讲述。
“喝!不可能吧!神女素有慈和美名,连不是她亲生的夷安王都常夸神女是天下最该尊崇的母亲。”
好奇的人群中,有人不相信的说了一句。
“就是。神女这些年来,除了整治巫族,便是对两位帝子尽心教养。殷帝虽没什么政治魄力,却听说性情甚好,品德良佳。怎么可能说出这么伤害神女的话?”
有人附和道。
“兴许品德良好的只是夷安王一人。我这位兄弟,常跟在大巫师手下办事。今日清早他听到大巫师愤愤不平的说,昨夜神女带着一纵巫士离开了宫城。”
“难怪我来的时候,便听说神女回到了灵巫谷。”
一个后来的茶客,忽然从旁插了一句。
“果有其事吗?细情如何?”
众茶客你一言我一语,争抢着回头问。
“具体因由里面捂得紧,外人不晓得。只听说殷帝与神女有所争执,神女始终不肯退让什么。有人上前劝和,谁知殷帝一怒,当着许多人的面愤然说了一句:她不是孤的母亲!然后挥袖离开。”
“啧!真真不孝,神女想必伤透了心。”
那凑在一起认真听的人群里,有人不时的发表感言。
巫族神女,在蜀人心中,向来占有深重的地位。因为,多年前蜀国一场严重的瘟疫里,在众人灰心绝望不得不忍痛丢弃重病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