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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爱胡说八道。巫女做的事也可以很神圣,就如蓝玉。”杜鹃不认同的说。
“你认为十里安不会充分利用我的巫女身份吗?”
青青不以为然的回驳一句,十家大兄可是无利不图的势利小人。
“吃饭吧,菜要凉了。”
无意跟青青争辩,杜鹃将刚才顺便端来的晚膳摆好,示意她一起趁热吃。
“可我心凉啊。肺腑真言被人当作耳边邪风。”
唉声叹气,双膝支着托腮的双手,将愁眉深皱的苦脸大大托在杜鹃面前,让她莫要视而不见。
“邪风入侵,心自然凉。吃吧。”
不理会十青青的闲言疯语,杜鹃径自夹了口菜,拌着白饭吃下肚。
“笨杜鹃,我是真的懂催眠啊。蓝玉的秘技就是催眠术。黑山老妖婆逼我学的东西中,唯独这个我最感兴趣。所以,我的催眠术,出神入化,青出于蓝。老妖婆就是被我催眠了才替我施了移空之法哦。”
想起奸计得逞,戏弄了老妖婆,青青径自呵呵自笑,得意满容。
催眠?移空之法?疑惑不解的盯着自笑不已的青青,纵然对她奇怪的言辞疑惑不解,然杜鹃没有开口。她知道十青青愿意解释的,必定自动说来,不愿费舌多言的,常自蒙混作罢,从没有体谅他人感受的自觉。
就如黑山老妖婆一说,一开始时任她怎么问,青青都不作答。后来,一时乘兴,又详细的说来。据说这位妖婆婆是一个资深得道的老人家。初见青青就说她天资聪颖,是她最理想的继承人,于是不顾青青愿意与否,常常逼着她学不喜欢的东西。
至于是何时之事,杜鹃实在疑惑。青青常说是十岁开始,老人家就不放过她。只是她跟青青为友十年,几乎形影不离,不曾见过有什么老人家缠着青青。倒是青青常见有老妇近身,就戒备十足,说是提防那个寻她而来的老人家。
“催眠,就是哄宝宝睡觉一样将主控你意志的主神哄睡,留下一个半睡半醒的你,若是你愿意的听话,就任由我指东指西,随意差遣。甚至可以凭空捏造一段记忆让你记下,当作是自己的经历。同样的,可以命令你忘记你不想要的记忆,当作不曾存在过。”
读懂杜鹃眼中的疑惑,十青青心情甚佳的以着杜鹃的思维解释。
“前提是要受控人自愿吗?”杜鹃忽然冲口问出一句。
“对啊。被催眠不等于六神无主。所有的指令,你还是有意识去决定听从与否。”青青非常专业的解释着,怕她会对催眠有误解。
“原来蓝玉所言非假。”
杜鹃恍然,随即又陷入沉思。当初的忘记当真是他自愿。眼看杜鹃沉默,神情专注似有所思,以为终于让杜鹃相信,青青颇为兴奋的开口:
“你在考虑如何拜托我帮忙么?还是想拜师学艺亲自对殷宇施妖法?”
“你的妖术我不敢恭维。诸多事情,你深谙其理,却时常弄巧成拙。那张凹凸不平厚薄不一的‘纸’,我记忆尤鲜。他是一朝帝主,焉能有闪失?”
青青曾经用她记忆中的造纸方法,尝试自造纸张,结果造了一块厚薄不平的粘合物。对她所谓的催眠,杜鹃敬谢不敏。
“嘻嘻,失败之作,快快忘记。要不,我用催眠术帮你遗忘。顺便让你相信我的技术多么纯熟高超。来,认真看着我灿若星光的明眸——”
“你先看着我的眼睛。”
放下碗筷,杜鹃倾身对上青青的眼,想让她看清自己眼中的无意奉陪。谁知有人回错意——
“好吧。既然你想亲自来,那我教你。你要用温柔如水的声音,编一个很美很幽雅的意境,引我想象。记得提醒我闭眼,等到我意识模糊,你就可以发号施令。好啦,我准备好了……”
径自陶醉,无视杜鹃眼中变幻的情绪,青青很卖力的教完方法,然后深呼一口气,明亮的眼睛无比认真的看进杜鹃的眼里。
“青青,我眼里虽无灿烂星光,却有一把熊熊燃烧的怒火。”
声音比平日扬高了一调,故作恼怒的警告她莫胡闹。被她唬了一下,青青骤然收回认真的表情,失望的叫道:
“笨杜鹃,不是说了声音要温柔如水么?这么响的声调,唬得人精神百倍,谁听你催眠呀。算了,等明日把那个故意王叫来,拿他当试验,我催给你看吧。”
“不用,我怕殷平侯被你弄得神志不清,到时无药可救,白白得罪了一个权贵。”
“啧!笨杜鹃,你今日口齿伶俐,理应意识清醒,怎么净说些糊涂歪理?我是好心帮你的殷宇恢复记忆,让你情有所属!”
“你纵是有胜过蓝玉的法术,我也无意让你帮他找回剩余的记忆。”
想起他否认她是杜鹃的坚决,杜鹃的神色变得黯淡,语气转幽。
“笨杜鹃,你果真变笨了么?我猜那个蓝玉这么受宠,肯定是利用催眠种下了殷宇对杜鹃的恨,甚至极有可能私自将殷宇对你的情转嫁到她身上。他是走入迷途不知归返的小孩,你要见死不救任他在迷途中迷失自己?何时起兴致当个狠心人了?但是,这还不够狠呀!王巫决裂,人家现在是有情人难成眷属。你当抬起金手指,促成他和蓝玉成亲,点一条真正的迷津给他才算狠毒无情。要不要我帮你?”
气了一半,散漫惯的人再无气人之势,转而闲凉的揶揄一番,最后甚至玩心再起,训人的正气烟消殆尽。
“他已挑选了帝后。”杜鹃淡淡的说,将青青的戏弄认真的回答。
“所以更加要殷宇记得全部,保住本该非你莫属的后位啊。”青青很卖力的说服。
“记得又如何?他根本不希望我就是杜鹃,因为对杜鹃深恶痛绝,所以坚决不容许自己喜欢上讨厌的人,不能为爱妥协。我们不该不经批准,擅自将他丢弃的记忆找回。届时除了益增他的痛苦,什么也没改变。如今这般,不正合了他的意。”
这样的理由,曾让她倍感难过。不是悲自己被他厌讨至此地步;是痛他竟因她而将自己折磨压抑成这般。如果遗忘对他,是最好不过的治疗,她甘愿被他永远遗忘,从此平安开心。
原本因心头不肯承认的想法忧伤,思及他的立场处境,杜鹃忽变得轻松释然,黯淡感伤的语气最后化作轻松,道出青青从前最喜的愿望。
“明日,等禀明了老太后,我们就出宫。我随你一同游走四方,好不?”
“不好,我想拉上殷宇一同去。他的品性这么好,我舍不得丢下他。有他相伴,途中必是自在愉快。”
故意跟杜鹃作对一般,青青一点也不好打发,净是为难好友。
“一国帝主,岂听你一言,就轻率将国事放下,随你纵乐而去。”
杜鹃轻淡一笑,故意不客气的斥她一句,试图击散她的歪念。
“青青草,你敢说你不期望他能跟你一同游走四方?!反正他是无道君主,不是为皇为帝的人才。”
虽是任性说来,却理直情切,大有替人设身处地着想之意。
“他不是无道君主。他贤达睿敏,智广博,见识远,勤勉爱民,是难得的贤君。只是一时有苦衷,堵塞了心思,迷了心智,才走错了路。”
认真的维护,替他辩解找理由。不想他遭人误会,尤其是她的好朋友。
“既然对他这么了解,为什么还要狠心留下他一个人?你明知他有意退让,却坚持阻止。”
青青揶揄道,她能猜到,杜鹃对殷宇,用情至深。
“因为他的确是位好君主啊。”
灿然一笑,杜鹃将心里的灰暗挥走。
、087 智族
入夜,日月殿门前,春花拉着秋月,远远看见冬雪独自一人漫步归来,急急跑上前来,追问杜鹃下落。
“冬雪,杜鹃小姐呢?”
自从青青假冒杜鹃之名悄悄潜入了王宫,便被独孤铭掩护安置在日月殿里,待为贵客。初来乍到,好奇的青青故作静雅淑女,美其名曰答谢独孤铭对好友的关顾。每夜玩尽而归,总要邀请独孤铭在庭前品茗闲话。
今夜不知何故,迟迟未归,看见独孤铭一人习惯的坐在庭前石桌前,春花二人以为他是在等杜鹃归来。所以才专门等在门口,替公子候盼杜鹃身影。
“不知道。”
真杜鹃回神,摇头答道。青青爱玩,纵是杜鹃,亦难知她行踪。晚膳时,还赖在她身边大谈催眠术。跟着她将食具拿回御膳房清洗,走到半路便不见踪影。
“唉,可怜的公子,等不到杜鹃,恐怕是不肯去睡了。”春花挽住杜鹃的臂弯,讪然说道。
“可是我总觉得,公子今日吩咐夏荷外出办事后,就开始满腹心事,不似在等人啊。”秋月心细,不认同春花的断定。
“秋月,跟随公子多年,你应知,公子的心事就是杜鹃嘛!”
春花不以为然的驳了一句,挽着杜鹃边走边继续说:
“冬雪,听说月宴那天,杜鹃就站在人群中。那么出色的女子,旁人居然不识。如若不是出面帮护你,恐怕无人晓得她曾来过。公子如此痴情,若是目能视物,必能在星月台前一眼认出杜鹃。”
杜鹃看了看春花,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任由她与秋月继续闲聊。
一眼认出?未必见得!有的人就真切的站在面前,天天面对,大家还不曾认识了解;一个从未见面的女子,单凭外界大略的描述,就可一眼认得?除非那人有着特别明显的样貌特征吧。
一个杜鹃,纵然传闻很多,可那一切都与样貌无关,缥缈的气质可是一眼能认得的?何况人还有内敛光华的一面,认一个素未谋面,刻意收敛光华的人,谈何容易?
杜鹃,杜鹃。一个给众人太多遐想的名字,它的主人,只是个平凡女子。对杜鹃颇有非议的人,甚至一口咬定她所有的光华,是刻意造作,虚伪而奸狡。
在殿门前别过了坚持等待青青回来的二人,杜鹃静静的走进广庭。独孤铭隐没在广庭右边的树背后,独自坐在石桌前钻研着手中书籍。他目不能视,却听觉敏感,听见身后有细微声响,立即转头看了过来。
杜鹃不愿惊动,立在原地不吭声。独孤铭竖耳倾听了一阵,才淡淡的转了回去,专心的刻着字。
看着桌上那熟悉的竹卷,杜鹃心中一叹,轻轻往身边光洁的石板上坐去。坐在清凉干净的石板上,望着满地皎洁的月色静静出神。
本是因独孤铭的痴情感触,静心坐下来,想起的却是承平殿里遇见的殷帝。
今晚他的一番珍宝之说,很动人。杜鹃忍不住细细品念:主人的猩猩之情,宝物感动于心。然而也悲伤满怀。主人既识宝物独特光华,为何不知那光华绽放的本处,是备感孤单的冷清之地。宝之为宝,全然不在宝物的意愿中。它们不过是静静的释放自己的本色,无心招徕众人过分的瞩目。为让人识得本真,得一份实在的温暖,宝物宁愿是主人时时必需、随时记念的寻常物件。
抬头仰望,看见天空皎洁圆月背后,一颗星光坚定的星星默默的守护在明月附近,杜鹃嘴角漾出微微的笑意。
世间珍宝,心醉神往,据为己有。
承平殿里殷帝的四字词语,依旧萦绕在杜鹃的耳边,听来舒心悦人。但是,他猜错了她的想望。她若是那世间珍宝,定不愿惹人注目,必会敛尽所有扰人的光华,静静的追求着自己所愿。好比那颗甘心被月遮挡光彩的渺小星星,坚定不移的守护在明月身边。
“今夜,星光灿烂?”
杜鹃坐在石板上对月舒怀,一时竟忘了独孤铭就在不远处。听见声音,连忙转头看了过去,微笑答道:
“公子猜错了。月明星稀,今夜皎月当空,星星寥寥难见。”
“对月独坐,可是有心事?”
“怎会呢?冬雪只是贪爱皎皎月色。”
杜鹃宛然一笑,走近独孤铭,轻言淡语藏下心中的感触。独孤铭闻声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