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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她若能是明砚朝的帝后,是我蜀民大福。”
断断续续的说了一番话,最后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君傲然终于身心疲惫地闭上了双目,再也无力睁开。
“杜小姐,你不应该这样对他的。”
忍下心中混乱激荡的情绪,杜鹃急步走出,终于走到了宁心殿的外庭,却听来身后余晖追来的责怪。显然,书阁里的激烈,连藏在暗处保护的他都听到了。
“是吗?余大人觉得杜鹃应该像你们一般默默支持陛下的放纵?”忽然习惯了讥诮对人,想收都收不住。
“杜小姐,你向来最明白陛下的心思,无需旁人多说,单凭你玲珑剔透的心,就能感受他的苦楚。为什么重新留下的你,不再用心去感受陛下的苦衷,反而屡屡对陛下尖酸指责?你该知道,在众人不理解的情况下,陛下最需要的是你的支持和鼓励。”
余晖的话里,虽然尽是对杜鹃的怨责,却仍有对她的七分推崇。
尖酸?是啊。连她都觉得自己变得好可恶,那般刺耳冷情的话,居然说得出!杜鹃无奈的在心底叹气。
“余大人过奖了,杜鹃是不懂政事的平凡女子,更无通透人心的慧眼,焉有影响陛下的本事?”
杜鹃淡淡一笑,连同从书阁里带出的心情一并笑走——殷宇,你用假的你,掩饰你不愿意说的苦衷;我用假的我,狠心的戳穿你的坚持。方才的你我,那样的伪装,很辛苦,对吧。
“杜小姐在宫里听了这么多,看得这么深,余某相信,只要小姐愿意将所有听来看来的事一一串联,就能明白陛下的苦衷。”
“既然认定杜鹃串联了就能读懂陛下的心思,余大人为何不干脆直接的将真相告知?”不知何时开始,她出口的话总有着对人的微微刁难。
“若能告知,余某怎会一直看着陛下承受痛苦而毫无作为?陛下已经够痛苦,我们应该眷顾他的心情。”余晖很认真的回答,丝毫不为她的刻意刁难语塞。
“余大人,陛下有何苦衷,杜鹃已不想再知。杜鹃以为,知人有苦,理当尽力帮他化解,导他走出迷途。余大人却选择默默看着他苦,以为什么也不做才是对他最好。一味的纵容和同情,大人认为能帮人摆脱痛苦吗?有时候,残忍才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真的不愿意再留下,杜鹃也很认真的说了一番见解,随即丢下哑口无言的余晖,一步步坚定的离开。一直走了很远很远,才终于忍不住停下,伸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脸,意图将那些萦绕在颊间的锐利言辞一一按下!不愿知道自己说话会这么难听。
、096 伯乐的好意(1)
走离了宁心殿,一个人走在冷清的宫道上,刻意的阻止自己回想方才在宁心殿的一切。走入勤政殿后的树林,双手依然用力的捂住面颊,努力将流于表面的难过压下,抹走,等到起伏的情绪终于隐退,便静静的对着涓涓的溪流出神。
“杜鹃,你没事吧。”
沉默了好久,出声问她的,是一把不属于宫里的男音。没有回头,杜鹃知道,是杨问,心甘情愿跟了青青七年的潇洒逸士。刚才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知道他和青青一直尾随在自己的身后。
只是那个挑惹此番事件的恶女,心无愧疚,瞧见夏荷领着端饭的宫娥经过,就径自跑去要晚膳。只有杨问,仍旧跟在她的身后,担忧她的心情。
“杨大哥,宫里戒备森严,纵然武功了得,进出仍会危险吧。”她没有追问杨问出现在宫里的因由,只淡淡问了句无关重要的话。
“你该知道,不属赴汤蹈火的难事,十青青是不屑交予我。”
据说,杨问是心甘情愿跟随青青。然而七年来,十青青从未珍惜这么一个难得忠诚保护她的人。总是贪玩的试验杨问的能耐,多番挑站他的极限。面对如此恶女,杨问居然也不恼,不走,反而更喜欢跟着十青青,享受她制造的每一次刺激。
“杨大哥,青青吩咐的事,也要分是非对错啊!你是明理之人,送药一事心中分明。为何要执意听命?”
杜鹃意有所指,借着一句提醒,将她心中积藏的无奈倒出。她知道,此番的催情药一事,杨问是帮凶。因为宫里的药库,根本没有齐全的草药方便青青配成催情药。
“十青青吩咐的事,即使明知会闯祸,杨某也会照办。因为她决定的事,必有值得之处。”
杨问潇洒的回答,即使面对的是他最欣赏的人,依旧不卑不亢。
“你是笃定青青惹出的祸端必有值得一试的合理之处,所以不分青红皂白盲目服从么?杨大哥,你可知,青青每次的妄为,不是早有揣度,心中有数的大胆尝试,更没有长远目光预知化险为夷。很多时候,她的胡作非为都是乘兴而起,从不想后果!”
或许是催情药一事令一切的发展催化太快,措手不及的杜鹃不习惯提早承受这样的结果,让她有点迁怒于始作俑者的两人。因此,今日的杜鹃,说话的语气有点隐约的逼人。
“我知道。认识七年多,杨某认定的主人,是什么人,杨某心中有数。十青青是个奇怪的女子,杨某佩服她的胆识,欣赏她的心性。更清楚她每次的惹事生非不是胸有成竹,处理不当,后果将会很严重。”
提起自己任性跟随了七年的女子,杨问从没有后悔之意。因此对杜鹃的语气,他并不介怀。
“明知如此,杨大哥为何还要执意为之?”
既然道理明白通透,为什么偏偏执迷不悟要帮助青青胡来?杜鹃不解。
“因为杨某跟青青一样,心中都有一颗定心丸。知道就算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有一个人,就算费尽力气,也总有办法将祸事化险为夷。我们都佩服着同一个人,很欣赏她临危不惧的胆量和镇静。可惜,她是个娴静如花的女子,不喜太过的张扬。青青说,如此任她将难得的才质搁置浪费,实在可惜。
杨某受不住怂恿,极想领略她的魅人风采,而且见识过一次,就忍不住上瘾想目睹欣赏第二次,第三次。虽然暗中将人推至麻烦的祸端,让她总不得安宁,确实有点无良,但是我们相信,只要不涉及杀人放火的事,你——聪慧的杜鹃都会沉静的解决。青青说,不能浪费你过人的才智和受人瞩目的魅力。所以,多有得罪了,杜鹃。”
果真是青青一手调教的好随从,明明已经心觉愧疚,但说来的语气,却依旧是不打算悔改的敷衍。这哪里是传说中的贤士。
“对啊!欣赏你,就像欣赏一部猜不透剧情的精彩电视剧,时时让人惊叹,有时还会让人对你的气度回味无穷。”
不知何时,十青青端着一盘饭菜回来了。坐在两人不远的身后,用着她习惯的轻巧语调,娓娓的评价着她的好姐妹。盘里的饭菜,有着明显吃过的痕迹,她还手执筷子夹着一根青菜。
“偏偏,你自小收敛得很好,让人无法大饱眼福。你,空有胆量,整天静以息事,不挥洒出来。我是知你懂你磨砺你的伯乐,自然要替你开发深藏的魅力。不经同意就给你如此多的骚扰,确实不好。但你想想,牺牲你一人的平静,换来的是众多人的惊叹。看多了,心性也容易受感染,说不定你就成了明砚朝众生的精神教化之母。这比起你自小立下的母仪天下的美梦,都是异曲同工嘛。”
十青青,永远有着一番强词歪理,支持着她荒诞的恶作剧。而且每次解释的语气,都无辜得像是被曲解冤枉的纯真女子。不曾跟她打过交道的人,往往很容易为她的无辜表情受骗。
“只要你愿意,你的周边会很精彩。”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诱惑。然后,低头将夹起的青菜吃完。
“可我不愿意啊!”
杜鹃无力争辩一句,哪有朋友为了满足自己的乐趣,将她推至不情愿的境地,处处让她皱眉。
“没关系,慢慢应付多了,就习惯。最多我费神帮你制造更多的磨炼机会。”青青抬头仗义的承诺。
“不敢费你心神。只想知道,这次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好心一片,绝无害人之心。我早知那封信和药有问题。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滋阴补阳,调心补气。全是不怀好意的暗示。还是借着我的名义公然写出这么煽情的话。你可知我有多难堪?”
一言岔开青青的胡言乱语,杜鹃转而问起了催情草一事。终于有心情对付惹出祸端的人。杜鹃不会错过质问。十青青爱玩,是几乎每个认识她的人都知道。但杜鹃很清楚她每次的玩心挑起,必有一番歪理。她想知道,自己此番的无辜落难,到底是否值得。
青青颇有意见,放下筷子,专心的争辩。
“冤枉!冤枉!我确实是出于好心。我比不得你的狠心无情,怕你当真如实报信给你爹,支持他揭竿造反,我的殷宇就被落魄驱赶,所以才想出个中和的法子。既让你达成目的,出言警责,又能保住我的殷宇安然无恙。需知,一旦造反,你跟他就关系决裂,势不两立,此刻一点点尴尬不算什么。
再说,你刚才在宁心殿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哪有难堪?还有哦,这些词是我费尽心思想来,调节心情增补气氛,多么绝妙的暗示!你居然随意践踏我的心血。”
“你还专门跟去看好戏?!”
直接将她末尾的自恋夸赞忽略,杜鹃气恼的说了她一句,然后还盯了杨问一眼,责怪他滥用轻功。
“当然,我辛苦编来的剧,怎能错过?”
、096 伯乐的好意(2)
青青说得理所当然,全无愧疚。杨问在一旁看着青青,满眼宠溺。
“青青,你不觉得自己这次玩得太过分吗?”杜鹃蹙眉,眼里含着怪责。
“不会啊,我的恶作剧很有教育意义。专门为你和殷宇量身度编,结果不是能让你借题发挥,很精彩的说了殷宇一顿?”恶女一本正经的回辩。
“若是我不懂你的苦心,不晓得借你费尽心思制造的机会乘势教训他一番。岂不辜负浪费你的苦心?”
没想到她会这么辩驳,杜鹃无力的怨责一句。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自己确实利用了青青的恶作剧。
“对啊,但我想你不会真的那么笨,毕竟我们合作无间好多年。我这般用心的渲染,你不可能看不出我的良苦心思。再说,就算你一时愚笨,不懂我的真意。以你的名义送去的信和药,本就有一重极佳的教训。虽然欠缺你火上浇油的精彩激烈,但已帮所有为殷宇作为摇头的人解了气。总之,殷宇的变化,我没有袖手旁观,能帮的,我已尽力帮了。如果他当真不争气,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助你爹爹实现那个造乱卖国的惊天计划嘛。”
青青的斗辩惹来杨问的摇头叹笑,佩服她胡编瞎造歪理的本事。不知因由的杨问甚至笃定,这纯粹是十青青的恶作剧,她所谓的教育意义,是杜鹃应变处理的结果,根本与贪玩的恶女无关。
倒是受害者杜鹃,似乎有点认同她的歪辩,不再纠缠送药一事。最后心照不宣的叹道:
“青青,但愿这次真的有用。因为除了对他的信任,我没有任何理由阻止爹爹。”
青青的意图,深藏在她好玩的表象下。若无深刻了解,怕是人人都如杨问一般认定,她所谓的好意,是误打误撞的结果。杜鹃却清楚,青青是在嬉闹中支持她——连她也不赞同爹爹谋变的激烈方式,以行动来替她想出温和一点的法子。只不过,青青的提醒,突然而意外,让人毫无准备。
“呵,放心吧!杜菁菁出手,虽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总令人惊叹绝伦。”
没有丝毫愧疚的自觉,青青说得甚至很得意。这位好事贪玩的损友,从不在乎他人是否明白自己处事的目的,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