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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放心吧!杜菁菁出手,虽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总令人惊叹绝伦。”
没有丝毫愧疚的自觉,青青说得甚至很得意。这位好事贪玩的损友,从不在乎他人是否明白自己处事的目的,自己心中快乐便好。
杜鹃看着她,即使心中的伤口尚未平复,仍旧唇角轻扯,无奈的回报她的损友纵容的一笑。
“这次总算可以放心离开了。杨问,你今晚出去帮忙安排,明日我们就离开。”最后,以为干戈已化,青青煞有介事的吩咐杨问一句。
“我不走。”杜鹃淡淡打断青青的吩咐。
“为什么?殷宇都说了,永远不想再见你。留下,你已经失了地位,那些一早忌恨你的人肯定害你。还是你念念不忘那个谋逆大计,不甘心被我弄得胎死腹中?”青青半正经半玩笑的提醒,让人看不透她真正的好意。
“我答应过老师,要尽力帮他。我不能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就这么离开。”杜鹃坚定的说。
“笨杜鹃,你早已密谋好造反之事,还假惺惺的要帮殷宇?”青青摇摇头,存心嘲笑。
“你不是说只认得人参么?怎么晓得用催情药草?”
不理会青青的嘲弄,杜鹃故意岔开话题,问着她好奇的事。青青此番开的药方,实属罕见,若不是她很久之前从十岳郎中那里偶然学过辨认,杜鹃根本认不出。却不想,青青居然连这么偏门的药方都知道。
“随手一翻古爸留下的医卷,刚好看到的。也许是天意要我替你作出决定,所以才故意让我看到那一页,并且赋予我这么好的灵感!”说起最得意的事,青青兴致勃勃。
“杨大哥,我爹爹现在的处境如何?”
忽略顽皮女冠冕堂皇的理由,杜鹃转而向杨问问及了外面的事。杨问虽是不参政事的潇洒逸士,但出于对杜元介父女为人处事的敬佩,每逢杜鹃随青青出门在外,杨问都会动用广阔的人脉,替这对父女互通消息。
“自从朱提山无端起火,那熊熊山火一直被巫族借题发挥,放言说是上天神灵迁怒于王室的背信弃义,怒火中烧,怒王者的斥巫之为。还说——巫族遭受委屈,天神与之同愤,不出十日,蜀国一定再起灾难。果然,才过七日,又传来恶讯,山之南忽起狂风,将周边民居掀挂吹塌,上万蜀民无家可归。巫族再次煽风点火,说是山神发怒,怒北地蜀民忘本,怒明砚王室对神使不敬,先严惩忘恩负义之小民,以戒古城众人。如此谣言,在古城里传得纷纷扬扬,立时惹得民心惶惶,平常老百姓,甚至老一派深信巫族本事的将臣,亦开始动摇,对殷帝的作法生出种种埋怨。”
“我爹爹那边呢?秦人可曾风闻什么?外城蜀民听见这些流言吗?”杜鹃想到最先的,是被她推至险境的爹爹。
“纵使你爹竭力防止消息外散。王城里的动乱,多多少少被巫族带到了外边。流言才起,翌日深夜,北地冬雷隆隆,惊醒了惶惑的北民。更是对巫族准确的预言深深敬畏。有人不顾阻拦的冲撞秦人驻守在明关外的营地,意图越过驻守前往朱提山祭神求平安。秦人风闻朱提山的诡异,更是四处打探确切消息。”
杜鹃一听,立即担忧的抬起头,认真的听下去:
“你爹和予南王,不得不令人佩服。一个怀有惊天之魄,竟想出乱中作乱的妙计来转移秦人的视线。一个办事缜密神速,短短三两天里,便不动声色的药倒了北地半数居民。制造出北地亦起瘟疫的假象。你爹还遣派人手,从朱提山脉里带出几个乔装成巫族的巴人,刻意误导秦人,让敌人误以为朱提山火以及所有巫族谣言,是巴人准备造反的调虎离山之计。秦人立即将主力调往东巴。与此同时,失踪多时的神女蓝湘,及时出现在惶恐欲逃的北民面前,温言善语的澄清了北地蜀民道听途说而来的预言。”
“爹爹虽然稳住了外面的局势。但若这边再出状况,惊动秦人,爹爹的处境将更加危险。所以,古城里面必须尽快作出配合,对吗?”
“对!孺子真易教!”杜鹃问的,是杨问;抢着回答的却是青青。
“呀!笨杜鹃,才夸你一句,就要振翅飞走!去哪啊?若要闹事,我帮你煽风点火。”
完全忘记自己最爱的鱼头还没吃完,一心要跟着杜鹃。只因认定杜鹃有事要追究,不想错过好戏。
“我去找段明修。你去吗?”
故意搬出青青避之唯恐不及的人,杜鹃淡淡的转身,等待着她的放弃。
“是他?!你走吧,我的鱼头没吃完。”
高涨的兴致,在听到瘟神般的名字,青青就收回了热情。根本不想傍晚时刻见到段明修的几率有多低,干脆低头品尝她最爱的鱼头。
、097 智族法术的魅力(1)
“鹃儿,进去弄明了事情真相后,速速飞信报来,不得有半点徇私。”爹爹认真的叮嘱一直萦绕在耳边。
心绪太乱,杜鹃情不自禁的往日月殿走去。心中一直在想着宁心殿里他的反应,王城之外爹爹的坚持……直至被守候多时的春花一把拉过,她才恍然晓得自己已在不知觉中走回了日月殿。
“冬雪,公子被你伤透心了。几天前,他还兴致冲冲的指点着夏荷收拾这个,整理那个,仿佛准备外出游玩一番。结果你那个杜鹃朋友小鸟似的飞进来丢下一句‘你要回来了!’公子立即失落的躲进了书房。至今不理会任何人,连你那个杜鹃朋友跟他说话,公子都不再理睬。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公子伤心得无心外出游玩?”
“因为冬雪言而无信,让公子空欢喜一场吧。”
杜鹃十分坦诚的回答,没有半分闪躲掩饰。说罢,吸了吸气,将涣散的心神收拢聚敛起来,朝着春花愧疚一笑后,便往那座古老的藏书阁走去。
那里,是她走近娘亲故乡的地方,更是她与独孤铭第一次认识的地方。轻轻推开藏书阁的木门,找到窗台前安静用手指孤单读书的独孤铭,杜鹃怜惜的在心中叹了一气——
这座智族人留下的藏书阁里,收藏着许多好书。别人畏于智族文字的艰涩难懂,未加努力了解,便不假思索的将日月殿里的藏书视作过时无用的腐书,认为是数百年前东方智族嫌觉累赘丢弃不要的杂物。整个明砚朝,只有独孤铭耐心的看懂自己族人的文字,也只有他具备与生俱来的智族人的超凡智慧,晓得智族文化的奥妙与乐趣。
当独孤铭发现这座神奇而丰富的宝藏时,那种激动兴奋想要与人分享这份奥妙的心情是多么强烈。可是,这里没有另外的人看得懂这里的好书,没有其他的人懂得他心中这份难以言喻的兴奋与喜悦。很多时候,忍不住要将自己的所知所迷、所敬所向往与他人分享,恨不能将心中那份因文字激撞出来的心情挖出来与人分享。
可惜,或许是因为看不懂,他人只感受到了他的那份喜悦与兴奋,却并不曾跟着他一样为那些文字而喜悦。有人即使经他的讲解看懂了那段文字,却又没有他一样的兴致与震撼。那种失望,足以令他心中无比难过。无人能懂的心情,真的很难受。即使身边有三个无微不至照顾他的女使,并与她们在生活中建立了许多不言而喻的默契。但是想分享的喜悦,旁人无法理解,所以,独孤铭一直是孤单寂寞的。
静静的走近,才看见独孤铭是翘起食指,用中指细细摸字。杜鹃忍不住心疼皱眉。
“公子,杜鹃读给你听吧。”
因为目盲,又因为无人晓得智族文字,独孤铭一直都是独自用手指头一字字感受着竹简上刻写的笔画,读懂摸触的每一个字。可是,竹简粗糙,他又必须用指腹感觉文字的凹陷,所以总免不了会被竹刺刺入指肉。他要读书,便不能停止手指对文字的触摸。
纵然手指被刺的红肿生痛,他仍变换另外的手指继续每日的阅读,希望汲取更多更多,亦借着沉迷在神奇的智族文化中消解自己无法排解的寂寞。常常,他的十个手指头都被刺得红肿僵硬,一如他此时翘起的食指。
“好。”
听见杜鹃的声音,独孤铭微笑答应。伸手将案桌上一直备用的小钳子,拉过他的食指,低头细细的帮他挑去竹刺。体贴的在手指红肿处抹上一层清凉的药膏,杜鹃才幽幽叹道:
“公子,杜鹃始终走不掉。只好回来替你读书了。”
“好啊。这样我就能读到更多的书了。”
没有一分因她失约的责怪,因为从听见她的声音那一刻起,独孤铭就明白——只要她在身边,他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是他的眼睛,是唯一懂他心情的人。
他一直无比遗憾的以为,日月殿里的这些宝藏,会因为无人识读而浪费在此地。直到五年前,静娴似花的女子,静静的藏在书阁的角落里,欺负他目盲无知,悄悄的汲取着书里的文化。是她情不自禁的念出一句他十分喜欢的智族名句,才让他惊讶的闻声寻着了自己等待已久的知己。
意外遇到今生不可能遇到的识书之人,独孤铭的激动是难以言喻的——他身处无人走近的世界里,孤单的欣赏感受着这个世界的美好与神奇,欲回首与人分享,却蓦然空落。于是,他就这么孤寂茕独的等待着尽头,然而,异常惊喜的,他等来的是一个蕙质兰心,善解人意的慧女子,满足了他长久以来渴望人知懂的心情。
从那日起,日月殿里多了一位名叫冬雪的智慧女子,能知晓他唇角边的微笑所谓何来。那样的敏慧知心,深深吸引了他,让他从此对这个花一样静好的女子,有了许多许多的期待与记挂。因此,他不需任何的查证,在未曾见过杜鹃真人的情况下,偶尔听来外界关于杜鹃的一两番传说,立即便断定,那个盛名在外的慧女子,就是曾经悄悄躲在日月殿里安静吸读智族文字的冬雪。
于是,在她离开后的五年里,每逢他读到好的故事,好的字句,都用心默记,一一亲自刻写下来,托人将成卷的竹简送去远在北地的杜府。希望她看见那些文字,会漾出与他一样的心情。
似乎想到了什么,独孤铭收回思绪,认真的对杜鹃说:
“忽然想再读奇门遁术的书,你念给我听吧。”
他很喜欢听她读书,因为她会在他想品味思索的地方停顿下来,会在他为摄取到的奇妙知识震撼喜悦时,产生一样的共鸣。挑好竹卷后,杜鹃没有立即翻开朗读,而是问出心中在意的事:
“公子,为什么你的脾气一直这么好?杜鹃失约回来,满怀惭愧。偏偏你一字责怪也没有。”
“情势大变,你不得不回来,不怪你。”
独孤铭淡静温和的安慰一句,听得杜鹃心中暖意横生。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闷闷不乐藏在书阁里不理人?”
想起春花的质问,杜鹃如同亲人一般怨怪他。独孤铭一叹,泻出心中无奈后,淡淡的转移话题。
“听说他托病让位,你会失望吗?”
“有点。所以我说服失败后,又跑去狠狠的责了他一顿。就是不知他究竟要怎样才能改变?”
说到这里,杜鹃的眼里委屈的冒出了水气,声音里有着旁人难察的酸涩。说不出为什么,很多时候,在独孤铭面前,她都会毫无防备的展示最真实的心情,最轻松自然的一面。
“我爹爹说,要曝光明砚朝,归顺秦人。即使明知爹爹说得有理,我仍然学不来爹爹的通透。所以很任性的打乱了爹爹的谋划,回来劝助走入迷途的人。谁知,那人变得固执难懂。眼看就要辜负爹爹的退让。公子,杜鹃这么做,对了吗?”
说服爹爹和予南王,她不敢去想对错,一心替明殷帝争取机会。终于赢得了爹爹的许诺,看着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