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才置于蒸笼放在锅内蒸制,那笼上需得铺了洁净炊布,之后分九次舀入米果浆,蒸得香气四逸时才能出笼,又趁热抹上花生油,这便成了。因浇了九次米果浆,是以这米果分有九层重叠,切开来便可看得出层次。”
任昉听得一半便已连连摇头,待得郗徽说完,更是摆了摆手:“这等复杂,我那家中之人可是做不来的,罢了罢了,以后大哥嘴馋,最多厚了脸皮,多寻几次阿徽便是。”
“大哥又在逗人了。”
众人在亭间吃着果子喝着茶,观着景儿,好不惬意。
如此休整一通,这才起身再行。郗徽回头看了那灿烂崖菊,极是不舍。
“前处还有更多风景等着阿徽去看,处处都是妙绝,阿徽若真爱这一崖菊花,今晚咱们便在山中宿下,明日再来观看便是。”任昉见得阿徽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模样,不由菀尔。
“难道咱们露营?”
“哈哈,怎么能让阿徽露宿山中,这栖霞寺中自有住处。”
“寺内也留女客么?”
“这栖霞山是京都观景游玩盛地,山中美景又实在太多,一日如何也是观赏不完,寺中便建了许多别院,住在别院之中自是可带女客。”
郗徽听了眉开眼笑,便与众人下山。
、35、十地庄严佛法驻
众人下得石阶不多时,便拐入另一山道,并不循着来路而回。
栖霞山不甚高险,又时常有达官贵人来此游玩,是以山路均有人维护,并不难行,初时众人所走之路甚为奇曲却是任昉、萧衍、范云三人另觅的蹊径,极少有人来游,自是少了修整,此时众人这才转入平日里时人所游之地,所走之路已是无了怪石拦道,一路行来,众人到是比上山时还要轻便。
郗徽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四周。此地较之来路更显静谧,一路走来,竟连一声鸟叫都无,之前的山道虽是干净,但却任了那野草蔓延,黄花铺地,而此处小道均以青石铺就,两旁倒是杂草丛生,却并无越逾,看得出是常常有人清理摒除,是以虽是山间小道,却更显规整,若说先前所走之路得了自然野趣,这处却有一股肃穆之味,竟是添得几分庄重。任昉、萧衍、范云亦是停了交谈,山道之中只听得众人行走时“沙沙”作响的脚步声。
不知不觉间,山的一边已是一片岩壁,众人已行于一条栈道之上,郗徽暗算路程,心想这栈道应是处于半山腰处,众人下山下得一半了,用的时辰更是比上山来得要少上许多。栈道一旁有围栏相护,那围栏横杠均是以粗粗的竹子相间,用的竟是紫竹,放眼看去,这一道紫竹护栏曲折向前,竟让人平空生出一种此路到底通向何处圣地的探奇之心。横在最上头的一道紫竹护栏的竹身上早已因了往来游人的抚触而油光生亮,偶有阳光照在其上,更是折射出渺渺紫烟,若有若无,让人更添神奇之感。郗徽把手搭在那紫竹护栏之上,只觉触手清凉,很是爽意,低头往下看去,只见得山谷中树木茂盛,遮了视线,见不得底,耳旁却听见那围栏之下隐隐有水流声“哗哗”作响。
郗徽往下左右看看,哪里寻得着半分流水,便也作罢。不经意间一抬头,忽见岩壁之上一佛陀正坐在莲座之上俯看着自己,宝相庄严。郗徽不觉一怔,停住了脚步,这才发现眼前放眼所及,这岩上大大小小竟全是佛像,或坐或立,姿态各异。
“我们已行至千佛岩了,这千佛岩共有佛龛二百九十四座,佛像五百一十五尊。”范云见郗徽停了脚步,亦是停下与郗徽讲说。
“千佛岩?难怪这么多佛像。”
“这许多佛像有近刻,但更多是的历代所留。”
“二百九十四、五百一十五。”郗徽说着,不由得“卟哧”一声笑了出来。
“想到什么了?自己就笑起来了。”
“这儿真叫千佛岩么?”
“不假。”
“呵呵。”郗徽笑着:“这二百九十四加上五百一十五明明是八百零九,哪儿上了千,这可不是乱叫么?叫百佛岩才是不假。”说着又双手合什念了几声佛号,连连低呼:“罪过罪过!”
范云听了不由好笑,轻轻捏了捏郗徽小脸:“顽皮!但心算到是不错。”
郗徽吐吐舌头:“要一个个数得这么些雕像那也算是件辛苦差事,一个不留心数错了怎么办?可不是要反复数了好多遍才算数?”
“这些佛像均是记录在册,依了山壁分片而记,一面山壁上最多不过百余,也算好数,所有山壁所加,便得了这些个数字,为防了出错,每面山壁都分了专人去数,也不算难。”
“啊!还说不难,数个佛像都花得这许多人手,可不繁杂么!”郗徽瞪大着眼睛:“都是些什么人来数呀?”
“自是这栖霞寺中和尚。”
“原来当和尚不光要念经还得数佛像!”
范云听郗徽说得好笑,在郗徽脸上捏得几捏:“什么语言!”这一捏只觉入手肌肤滑嫩柔软,不由得化捏为掌轻轻摩挲起来。
郗徽只觉得脑中一热,脸上迅速红起来,抬头见范云正望着自己笑意浓浓,对上范云那对深切饱含情意的眸子,更觉不好意思,郗徽一心想化开这让自己奇怪的气氛,本来二人之前说话声音并不甚大,此时紧张想以说话差开这般情状,不自觉便提高了声音:“京中贵族便在此凿石造像么?”
范云摇头轻笑,拿开了摩挲着郗徽脸庞的手:“这些均是前人所造,另一处有一块岩壁才专门开出与人,阿徽可要造上一座?”范云看着郗徽笑得一脸开怀:“我说可把阿徽造成那观音座下玉女,当真美哉。”
郗徽刚要说话,那任昉已是听得范云所说,转过身来:“阿徽只是年小,再长大些儿造个观音才是相得。”
萧衍亦是回过头来,看着郗徽:“大哥说得不错。”
郗徽极是不依,红了脸儿:“众位大哥就知道笑话儿阿徽,阿徽别说观音,便是凿石造像都当不起。”
“大哥可没笑话阿徽,这凿石造像不过全凭个人心思,阿徽想造,大哥便给阿徽造,哪有什么当不当得起的。”
郗徽把个小脑袋摇得泼浪鼓儿也般:“阿徽才不想造,我只想好好欣赏这些雕像,真的是很美呢。”
范云轻轻按了郗徽脑袋:“也是,不过这造得佛像之人未必便是佛,未造佛像之人其心更善。”
郗徽听了,点点头:“嗯,大哥说的真对,可不就是这个理么。”
“小丫头!”范云点了点郗徽鼻子:“这其中最大的是一尊无量寿佛,离此还有一点路程,那无量寿佛当真是巧夺天工,阿徽不可不看。”
众人放慢了脚步,一路细细观去。郗徽见那雕功果真不凡,众佛面孔、身躯,就连衣裙和衣褶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仿若真人。佛祖多是坐在莲座之上,眼观鼻,鼻观心,一派威严之相,那菩提较之佛祖稍小,面容均是含了微笑,体态动势多婀娜之势,让人看了不禁也微笑起来,很是舒适愉悦,周着更有迦叶阿难,恭敬的立在一旁侍奉佛祖。郗徽起先还数,想要数数是不是当真便有八百零九座,可有些佛像刻于岩顶,只模糊见得,又须高高仰了颈子,很是费神,郗徽晃了晃脑袋,心想算了,便一心看起近处雕像,一行人等如入佛国。
“这便到了。”郗徽听得耳边一句低语,侧头便见范云含笑看着自己:“看,那尊便是无量寿佛。”
此时众人已转入另一处石壁,那无量寿佛极是巨大,明明离了有些距离,却如就在眼前一般。郗徽走至佛祖面前,仰了头看着,只觉这佛像当真无比高大,似乎上可升天,下可入了地。那无量寿佛梳着波状发髻,面庞圆润丰满,眉毛高长,直入鬓间,形如初月,双眉之下那佛目更是广长有神,似是看尽天下芸芸苍生,阅遍世间人情冷暖。佛祖目光凝视着前下方,郗徽只一抬眸,便觉自己目光直直望入了佛祖目中,更觉佛祖目光似是能看透洗涤自己内心一般。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摩啰摩啰 泼抹拿娑婆诃”,郗徽不由得低下头来双手合什心中念了几声佛号,这才又抬头看那无量寿佛。又见佛祖鼻直宽厚与广额相连,口角微含了笑意,这一笑,给了人一种慈祥、亲切、崇高又是稳重之感,让人看了心下宁静,可再一细看时,又觉佛祖那笑容神秘莫测,似笑非笑,又有严肃之感,很是威严,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势,当真奇妙非凡。
众人在大佛面前盘桓一阵,继又前行,前方亦是雕刻着众多佛像的岩壁,但渐往前行,那流水之声渐渐大起来,郗徽再靠了护栏往下看时,仍看不到分毫河水的影子,心中暗自想着这山涧溪水如何有如此之大的水势,不由得又往前探身几分。
范云见郗徽频频望向山崖之下,不由一笑,拉了郗徽离开护栏:“阿徽在看什么呢?”
郗徽自是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这是岩壁下的暗河发出的声音。”
“暗河?”
范云抬脚踱了踱地面:“便在我们脚下,穿了这崖壁而过。”
郗徽“呀!”的惊叫一声:“听这声响,底下暗河流得如此之快,日久天长不会冲崩了这岩壁么?这些佛像不也会毁了!”
范云不曾想郗徽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到是一怔,任昉已是“哈哈”大笑起来:“小阿徽不用担心,真有那一日,咱们怕均是做了古了。”
“这山壁岩石坚硬,地下暗流听起来声音虽响,却是因了这山谷回音所致,实则并不甚大,要冲垮这偌大一座山确是非上百年功夫都不可及。”
郗徽闻言拍了拍胸口,笑颜如花:“还好,还好,要不这千佛岩毁了真真可惜。”说着便又念了几声佛号。
萧衍看了郗徽,眉头微皱:“阿徽信佛?”
郗徽仔细想了想:“娘亲是信的,我便也跟着看过几本佛经,还有一次我生了重病昏迷了几日几夜,救治不得,是姐姐不断在我身边念佛,这才好了,所以信不信也说不清楚,只是我和姐姐之后每每想起便一直很感激老天给我们一次次活命的机会。”
“一次次活命的机会?怎生回事?你怎么生了重病?什么病?”萧衍闻言不由得盯了郗徽。
郗徽淡淡一笑:“呵呵,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不是好好的么,都过去了。”
萧衍见郗徽神色淡淡,眼眸却微微阖下看了地面,一股楚楚动人弱不禁风的气质,可为人却偏偏柔韧如丝,乐观开朗,当真难得,心中直想搂了郗徽在怀里好好疼惜,更是想知道关于郗徽的一切事情,但抬眼便见范云立在郗徽身旁,心知自己此生与之终无那等缘份,即是要问,此时也并不是时候,又想起自己亦是凭了什么身份来去相询,不由得扯了一个苦笑,生生按下心中的悸动。
那佛岩山道尽头竟横了一石桥,行至此处,眼前忽地一片豁然,原来那暗流已然从山谷中流出,入了明处,正欢快的向前奔流,更在不远处合了另一处不知从哪里奔出的水流,一时二流相汇,声势顿是壮大不少,到有了河流的模样。那石桥便横在二流之间。
郗徽不由得快步走上前去,只见石桥长达丈余,全是条石所搭,说是石桥,但那十来条条石却只密密排在水上,直直在水中铺出了一条石路,且这石桥因是横在二流之间,便更是极大的受了二流相夹的冲力,这二流被这石桥一拦,却并未断流,当真是独具匠心,别具一格。两边水流不断激撞,试图冲去条石,可却最多溅飞几滴水花打在石边,无法撼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