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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师兄不如先带着其他弟子去外面坐会。这一路过来到底有些辛苦,先喝些茶,稍作修息。我还有事交代花栎。一会就让她过去。”浮簌将花栎挡在身后,叶甫真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也因此被阻挡开。
眼下情形,叶甫真人也不好勉强,回头吩咐一声,一帮人都退出了念思堂。
“若是可以尽早消灭钩蛇,倒不为是件善事。”浮簌转身注视着花栎,有劝她的意思。
“我不想去。”花栎这么说,但语气里却没有以往她蛮横起来的不讲道理,反倒更像是一种哀求。
浮簌以为花栎只是不愿和叶甫真人同行,只好又哄她,“乖。到了那里,有叶甫真人还有其他弟子护着你。你只需尽力降妖,不要有太多负担。”
花栎抬头,直直的对上浮簌的双眼。浮簌摸摸她的头,“去吧。”
“师父,覆盆子就拜托你照顾了。”花栎说着往念思堂外走去。
浮簌看着她快走出念思堂,忽然又叫住了她,“等你回来,为师请你吃凉粉。”
花栎回过头,冲浮簌笑了笑,“好。”
叶甫真人见花栎出来,朝身后的一干弟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准备出发。花栎走到最前面,看都没看叶甫真人一眼。
从花架下穿过的时候,花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上面挂着的花。叶甫真人注意到了,还说了一句,“若成天只知道沉浸在这种虚构出来的幻境里,只会蹉跎一生。”
花栎也不反驳他,权当没听见。
直到走出待月苑一段路后,花栎才忽然开口,“师父是怕浮簌贤人有意阻挠才带了那么多弟子过来的吧。”
叶甫真人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否认,“他向来重视身边的人。”
“我没将琉璃钏的事告诉他。”花栎轻哼一声,“他还以为我一趟去只是为了降妖。”
叶甫真人看向远处渐暗的天,心里暗暗说道:“花栎,你莫怨我。为师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等覆盆子醒来,花栎早就离开了好几个时辰。她哭着要找花栎,浮簌拿了糖葫芦来哄她也无济于事。其他弟子轮番来劝,覆盆子只一个人蹲在念思堂里哭。
“花栎师姐离开待月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这一次覆盆子最反常。”曾经带过覆盆子的弟子对浮簌说。
“许是没有亲眼看见她走,所以才觉得不放心。”覆盆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浮簌颇为头疼。忍不住去想如果莳萝还在,会不会制得住她。
浮簌来到覆盆子跟前。她哭累了,正扶着门栏在啜泣。浮簌看她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心疼,将她抱在怀里,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花栎只是离开几天,很快就回来。”浮簌轻声哄着她,“这几日你跟着其他师兄师姐修练,让他们带你去玩。听话。”
覆盆子把头埋在浮簌胸前,小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她因为哽咽,一句话都说不连贯,“花栎……真的很快……就会……回来么。”
“嗯。很快。”浮簌轻拍着她的背。
“那覆盆子……等花栎回来……再吃糖葫芦。”覆盆子靠着浮簌,眼睛眨了几下,终于安静下来。
浮簌实在干不来哄小孩的事,只好将覆盆子又交给了其他弟子。等他们离去,浮簌才注意到胸前的衣襟上还沾上了覆盆子的泪水。不知怎地,忽然又想起花栎临走前的那抹笑。他叫来一个弟子,吩咐道:“若是明日无要事,就到山下买些凉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哼哼。
、第 22 章
快到西琉山的时候,花栎远远就看见山洞处冒出暗红色的烟。叶甫真人吩咐其他弟子走在前面,众人快步走向山口。
只不过短短一段山路后,眼前忽然出现宿光派弟子的尸体,都是横七竖八的倒在山洞前方,粗略估计有几十个人。其他弟子仍在顽强抵抗,钩蛇身上还挂着之前封印住它的茧。
叶甫真人示意弟子们围成一圈,摆出一个阵,再一起朝钩蛇施法。花栎站在人后,手腕上的琉璃钏一阵一阵的闪着白光。
那钩蛇用尾部的利刺扫向施法的弟子。众人后退,却仍旧有几个躲避不及而受伤。有弟子想过去,叶甫真人厉声喝住他们,“不准过去!继续施法!”
钩蛇听后竟然讪笑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副模样,对自己的同门弟子依旧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啊。”
叶甫真人丝毫未受影响,仍在专心结印施法。只是钩蛇如今的妖力倍增,光是叶甫真人和其他一干弟子已经无法将它控制住。
花栎按住琉璃钏。她至今也见过不少厉害的妖,像钩蛇这种却还是第一次见。琉璃钏呈白光就说明钩蛇的妖力极为强大。如今它竟然因为所感知的妖力过大而在隐隐发颤。花栎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叶甫真人极力施法,其他弟子只好暂且放下受伤的弟子,嘴里念念有词,在钩蛇身外绕出一个金色的圆环。
钩蛇似乎被束缚于其中,它却不着急,静静呆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说:“当年若不是你那个小师弟用了莲盏灯才将我的妖力制住,你早就进了我腹中,化成一滩水了。”
叶甫真人仍旧不理会它。他徒手结印,又吩咐花栎上前协助。
“哦?这一次又想拉一个小女娃子下水?”钩蛇奋力一甩尾,上头的刺逼向花栎。
花栎往旁边躲闪,刺直直□旁边的一名弟子胸口处。钩蛇并不作罢,甚至将他从地上带起。那名弟子还未咽气,胸口的疼痛让他面目狰狞。
“多死一个人,便会助我多涨一分妖力。”钩蛇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叶甫真人,“你又何苦垂死挣扎。”
“哼。”叶甫真人见到吊在半空中的弟子却并没有一丝犹豫。他命其他弟子朝钩蛇的尾部结印,似乎已经不打算去救那名弟子,“你利用血印禁术增加妖力,又可知那么做会有什么利弊。”
钩蛇长笑三声,“利弊?我只知尽自身所能将汝等尽数消灭。若是换做是你,多半得权衡一下自己有何所得,有何所失了吧。”
叶甫真人两手比划出一套复杂的阵法。花栎站在旁边,琉璃钏发出刺耳的声响。
“三百年间,你们人类一族想尽办法将妖族消灭。那样的场景简直惨绝人寰。”那钩蛇似在回忆过去,蛇尾的刺比刚才黯淡了许多,“无论是什么样的妖,统统被你们抹杀。遍地都是残骸,满地都是干涸的鲜血。而做出此等事的,也不过是汝等自私自利之辈。你那个小师弟不也是在物尽其用后被你用花言巧语所坑骗么。你迟迟不愿与我正面交锋,无非为了保住一口气,好将所有功劳揽在你自己身上。”
叶甫真人神情肃穆,但自始至终都未受钩蛇言语挑衅的影响。他施法的手势沉稳,没有一点偏差。
“倒不如让我问问你旁边这个小女娃子,究竟是否真心真意臣服于你……”钩蛇忽然扭动全身,它的尾部分出两节,两节上都长出利刺。
叶甫真人抬手划出结界,却因为其灵力和钩蛇的妖力相差甚多,还是有些勉强,撑不了多时。他回头冲花栎喊道:“快用降妖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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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光派这几日的异样让莳萝有些心神不宁。杜仲每日大清早就离开寝房,直到入夜后才回来。他平常勤于修练,极少会流露出疲惫的神态。这几日却时常眉头紧皱,甚至抱着她靠在窗框上坐一小会都能睡着。
宿光派究竟发生了什么,莳萝并不知晓。她平日里都是呆在杜仲的房里,极少出去。
这日已经入夜,莳萝趴在凳子上昏昏欲睡。杜仲的房门却忽然打开。她微睁开眼,看到来者正是青黛。
青黛似乎是刚从床榻上起来。她里衣外只批了件外衣。杜仲给她端了把凳子,问她有什么事。
“师父这一走已经好多天了。门中弟子相继离去,却没有几个回来了的。”青黛满脸担忧之色。
杜仲心里其实也在想着同样的事,但正在青黛面前却不好表露。他拍拍青黛的肩膀,“师父自由他的安排。何况他昨日才传信于我,说已经将花栎从待月苑带走。有她在……应该不会有事。”
青黛听后沉默,望着烛光下亮起一块,隔了许久才道:“这样真的好么。”
杜仲不答。好或不好,他又怎么知道呢。这一切都是叶甫真人安排的,他和青黛只有接受的份。
“咱们说是师兄妹三人,可从小就很少与花栎一起。”青黛揽紧身上披着的外衣,“虽说若是为了宿光派,这种感情就算割舍而去也无所谓……但终究也是人命一条……”
杜仲摇摇头,“师父这趟并未将我们带去,想必也是不愿我们见到那番情景。”
半晌之后,青黛才小声开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莳萝趴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从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来看,应该是说叶甫真人带着花栎去了什么地方。那个地方很危险,有很多弟子一去不回。然后……然后……“终究也是人命一条”?
莳萝顿时一个激灵。她意识到事情不妙,花栎有生命危险,而眼前的两人似乎只打算置身事外。虽说她对人类本不应该在意太多,但……花栎不同。
之后青黛与杜仲又说了些事,莳萝越听越害怕。等青黛一走,莳萝趁杜仲睡下后悄悄溜出房间。她自以为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却没注意到黑夜中凝望她离去背影的那双眼。
连夜赶路,莳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她妖龄尚浅,如果遇到比较大的妖,按理也是打不过的。但她心里着急,也顾不上那么多。
终于在黎明时分赶到待月苑。莳萝一边往里走,一边喊着浮簌的名字。浮簌正在念思堂带弟子上早课,一听见莳萝的声音,只让弟子们自行研修,然后只身一人匆匆往外走。
“发生了何事?”浮簌半道上撞到莳萝,见她火急燎燎,不免忐忑起来。他虽不愿往那层想,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去面对。
“花栎……花栎她有危险……”莳萝拉住浮簌的袖袍就往外走,“她这一趟过去,多半是有去无回了。”
浮簌转身吩咐其中一名弟子代为管理待月苑,并让他不要将自己的去向告诉覆盆子。浮簌一走出待月苑,抬手划出一个传送阵,两人顿时以极快的速度腾空而上,朝西琉山出发。
“究竟是怎么回事。”浮簌偏过头去问莳萝。
“昨夜我在宿光派无意中听到青黛和杜仲说的。花栎手上的琉璃钏乃宿光派镇派之宝,唯有灵力高出常人者才能驾驭它。这可是真?”其实莳萝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她只将所闻复述一遍。
“确实。”
“我听青黛的意思,花栎就是那个琉璃钏的宿主。琉璃钏依宿主之灵力而存,宿主灵力越高,法器的灵力也就越高。但若用法器去降妖,必要消耗法器的灵力,自然也会折损宿主的灵力。”莳萝说到这里声音忽然有些颤抖,“叶甫真人让花栎一同过去,只是想用尽她的灵力去降服钩
蛇。”
浮簌大惊。之前他一直疑惑叶甫真人为何会将琉璃钏交予年纪尚轻的花栎,如今才知道,原来叶甫真人从一开始就打算让花栎送死。难怪他曾经说过,让自己不要和花栎走得太近。也难怪花栎会问他,如若他明知有人总有一天要死,还会不会与其做朋友。
花栎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被赋予的期望究竟为何。
“你那个什么师兄,到底有何居心。”莳萝声色凝重。她昨夜赶路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这一次过去西琉山,真不知道花栎是死是活。
浮簌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若是从宿光派的角度来说,叶甫真人的所作所为并不值得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