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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从当年一无所有的窘况，一步步发展到现在的程度，为咱们青山城的建设提供了大量帮助，她的确是居功至伟啊！”程依依点头称是道。不过，一想到夏宜歌与林笑间的种种纠葛，她又觉世事曲折，命运的起伏真是难以预料。
“居功至伟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徒留满腔的委屈、遗憾，个中心酸，又有几人能够明白？”看出程依依的心思，白无双摇头苦笑道。
“也许，这种不完美便是另一种完美吧，毕竟，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有时候回头想想，你就会发现，这反倒是一个磨砺心性的好机会。”程依依若有所思道。
而一直等到亲眼见着夏宜歌的时候，白无双才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你们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放下手中的书贝，夏宜歌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书房，这才握住程依依的双手，一脸欣喜地说道。
此时此刻，这个出身于籍籍无名的夏家村，投身凌霄宫，却被林笑所吸引，最终成为青山城一员的好姑娘，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以前的夏宜歌纯属是林笑的个人粉丝，一直都围绕着林笑这个太阳打转，那她现在已经学会为自己而活，有了自己全新的人生格局。
精明干练的短发，一袭白蓝相间的帅气正装，脸上虽带着明显的倦意，却无法掩盖她朝气蓬勃的生命。
没错，强颜欢笑可以骗人一时，却无法像现在这样，让她的双眼散发出别样的光彩。这种光彩无疑使程、白两人明白，夏宜歌已经走出那片阴霾，重新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什么时候剃了个男儿般的短头？唔……看上去可着实精神多啦！”程依依笑着说道，打心眼里为夏宜歌这种变化而感到高兴。
“昨天刚理的！”夏宜歌脸上一红，接着说道：“还有这身工作服，可是我们创新部的一大改进哦，试用之后便打算在全城推广开来呢。”
“得，又要我这个财务总管放血了……”夏宜歌话音刚落，白无双便忙不迭地叫苦道，脸上却没有显出丝毫为难的表情。
事实上，对于夏宜歌这种积极的变化，白无双应该是最开心的一个人。从当年三人一起去云岚城参加“天下第一法宝大会”，再到青山城共事多年结下的深厚情谊，小白掌柜对夏宜歌一直怀揣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若非如此，当初收到林笑“移情别恋”的消息时，他又怎会第一个挺身而出呢？
“放心吧，你这钱绝对会赚取足够回报的，这是我，夏宜歌，对你的承诺！”听着这番铿锵有力的应答，白无双突然觉得眼前这位再熟悉不过的女孩儿，一下子竟变得极为“陌生”。她的身上不再有需要自己保护的柔弱，而是犹如破茧成蝶般，生出一股难言的坚强。
“这个书卷气十足，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痴狂火热情绪的女子，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夏宜歌吗？”白无双不是很确定，他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泥足深陷，似乎越来越难以自拔了……
第三零七章 渐进（三）
“行了，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创新部的工作现场，顺便再抽空指导一下。”三人又闲聊两句后，白无双便主动告辞，将时间留给了两位女生独处。聪明如他者，当然知道女孩子们终归会有些私房话要讲，至于指导那些“疯子”工作的戏言，自是听过就算，当不得真。
“宜歌，偌大一个创新部，事无巨细，都要你一个弱质女流来主持，你可千万得注意休息，不要太拼了累坏身子。”待白无双走后，程依依便忍不住开口道。
“放心吧，我的体格，可是创新部里首屈一指的，别人都还羡慕不来呢，又岂会轻易累垮？”夏宜歌笑着说道：“况且，值此多事之秋，大家无不各自坚守岗位，兢兢业业，我虽然是个女儿身，却也有颗不输男儿的好胜心啊！”
“你呀，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程依依摇了摇头，犹豫片刻后，终是下定决心道：“我只希望你是真的抚平了伤口，而不是把它深藏心底，故作不知。”
“依依，我懂你的意思……”点点头，对于程依依的话语，夏宜歌似乎没有半分意外，而是面带微笑道：“你知道么？有些错过似乎是命中注定的，同样，有些遗憾也是人力难违的。可即便如此，我的心里仍是充满感激，因为至少，我们有过相遇，有过盼望。”
听完这番话，程依依沉默良久，足足将夏宜歌又从头到脚，审视数遍后，方才深呼一口气道：“你成熟了，有种让人措手不及，既羡且妒的感觉。”
“去你的既羡且妒，我发现你们和林笑呆久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沾染他的一些坏习惯，譬如说……油腔滑调？”夏宜歌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便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唉，说到他啊，还真是让人头疼的很。”笑完之后，程依依又打开话匣子道：“如今，你是从林笑的＇阴影＇里挣脱了出来，但是，李傲行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可还一直视林笑为效仿的楷模呢。”
“这不是挺好吗？林大哥的所作所为，还真没什么可让人指摘的地方，的确有做楷模的资格啊！”夏宜歌笑着说道。
“话虽如此，但人终究该有自己的个性，而不是拼命去让自己像另外一个人。我只怕，长久下去，傲行就会失去自我，成为笑儿哥的影子了……”程依依意兴阑珊道。
“呃，你这种担心似乎太超前了一些吧？”说实话，夏宜歌并不能理解程依依的感受，因为，她们两人的视角不同，对李傲行的期待也完全搭不上边。
“算啦，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只不过是在胡思乱想，庸人自扰罢了。”无力地叹了口气，这对闺蜜总算结束了对话，惜别之后，迅速回归到各自的轨道……
“海雅大哥，别睡了，我们该走啦！”另一方面，远离舆论漩涡的林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从大阵中脱身而出，却哭笑不得地发现海大爷睡得那叫一香甜无比，压根就没有半点担心他的意思。
“咦？这么快就出来了？两个时辰都不到啊这才！”睁开眼的海雅大惊小怪道，似乎是在责怪林笑出来的太早了。
“亏我还怕你惦记本少爷的安危，不惜体力地用强硬手段来破阵，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也该在里面睡一觉才是！”林笑没好气地回道。
“哈哈，别生气嘛！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对了，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海雅略显尴尬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脸好奇地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啊……”简单地将见闻介绍了一番，林笑和海雅便启程转回，想要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同众人一起分享。
“什么？！大事已成？”没有辜负林笑的一片“苦心”，连夜回城的他刚把事儿给交待完，听到喜讯的杨万里便一拍桌案，整个人“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前面说过了，移植紫煌树的这道千年难题，众人本就不抱太大希望，而林笑现在却跑来说成功率足有七、八成之高，这怎能不教杨万里欣喜若狂呢？
要知道，解决了这个问题，青山城便能迅速消化新近加入的魔冬部与雅利安族这两股势力，将之转换为真正的战斗力。并且，多余的紫炔果还能作为战略物资加以储备，无论是用来购买粮草、丹药抑或兵器、法宝，都会减轻杨万里的财政压力，进而带动整个经济环境的良性发展。
“千真万确啊！只消再给我三五天的时间试验，我便有信心还你一片爽到爆的紫煌树林！”林笑拍着胸脯保证道，顾盼之间，神情好不得意。
“三五天？可惜啊，恐怕你已经没这个机会了。”不料，同样从门外匆匆赶来的方玉竹却给他迎头浇了盆冷水，让林笑的满腔热忱瞬间化为乌有。
“怎么个意思？”杨万里知道，方玉竹一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万一不请自来了，便一定是战事出现了难以预料的变化。
“天机营的探子传来消息，决绝岭盘踞在雾城的大军终于动了，而且，他们的目标是……双塔城！”方玉竹沉声说道。
“双塔城？”一听这话，杨万里和林笑对视一眼，俱是感到一丝诧异。
谁都知道，决绝岭此次蓄势而发，抱得就是一举荡平青山城的心思。可眼下，他们却放着主要目标不管，反倒跑去双塔城搅风搅雨，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嘿嘿，十万大军直逼双塔城，那周老爷子岂不是连觉都要睡不好了？”林笑摸了摸下巴，一想到周不凡那副眉头紧锁的模样，便有种幸灾乐锅的冲动。
“周不凡虽也早有准备，却根本无力抵抗如此大军，决绝岭既然给我出了道难题，我们可要好好应对才是啊！”惊讶过后，杨万里便迅速恢复了平静，接着说道：“玉竹，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双塔城与我同气连枝，咱们自是不能坐视不理，但……陆万仇乃是用兵高手，焉知他不会暗中设伏，来一招围城打援？”方玉竹冷然分析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决绝岭是真攻还是假打，然后再从长计议。”
“咱们有这样的耐心，他周老爷子却不一定有这样的勇气啊！”林笑突然打岔道：“万一动作慢了，寒了人家双塔城民众的心，即便最后打赢了，也会难以收场，得不偿失的。”
“林笑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杨万里点点头，继续道：“此事，若想要两全其美，怕是没那么容易，我们或许该权衡利弊后，有所取舍，方能解开当前的困局。”
“嗯，人心和战果哪个重要，是你们这些领导需要判断的问题，我只管执行命令！”方玉竹倒是干脆，一遇上两难之选，便毫不犹豫地抛给了林、杨二人。
“照我说，还是人心为上。”林笑见杨万里低头不语，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只得率先表态道：“陆万仇既然动了，就一定逼着我们会做出反应，哪怕是假打，他也一定会摆出真攻的架势来，到时候，我们仍是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没错，正因如此，我们就索性来个先发制人，派兵缀在他们身后，让这十万大军一路难受着抵达双塔城。”杨万里也出声附和道。
只是，话虽如此，杨万里心中却也明白，决绝岭这么一动，自己这边的先手便已经丧失，又谈何先发制人呢？但他同时又清楚得很，在力量悬殊的两方博弈中，相对弱小的青山城是很难占据主动的，见招拆招或许是目前最为明智的选择。
“不过，这种跟踪也是个技术活，既不能跟得太远也不能走得太近。”林笑摸了摸下巴，接着解释道：“跟远了，不仅容易跟丢目标，也无法让对方感觉到如鲠在喉的难受劲儿，达不到我们的战略目的。走进了，又容易被敌所趁，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你懂我的意思吗？”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方玉竹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啧啧……竹竿方现在真是越来越有范儿了，沉稳、大气，绝对能够撑住场面！”目送着方玉竹远去，林笑砸吧砸吧嘴，忍不住感慨道。
“谁像你啊，整天不务正业的。”杨万里斜瞟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怎么样，你明天干脆也跟着一起去吧？”
“我倒是想呢，就怕脱不开身啊，移植紫煌树的事儿还没办妥，荣叔那里我可没办法交待。”林笑一脸无奈道。
“不用担心，荣叔那儿我会帮你扛着！”杨万里很是仗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