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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姐,你以前不是总说,这船到桥头自然直么?怎么你如今竟有些自寻烦恼呢?”
二丫没听过表小姐顾晓芙说过这话,可也颔首承认着,“是这么说没错啦。”
“竟然这样,小姐就不要多想了,奴婢还想赶紧的沐浴更衣呢,总觉得这身子自坐了那晦气的马车后就越发痒的紧…对了小姐,我们还是要避开那些人。”阿水说的那些人自然就是说的南风馆,尤其是其中的风弄。
二丫是想着避开来着,但也不知是怎么了,反正她自己是来到京城了,可却在这遇到好些熟悉之人,比如这对府之邻的段凤染,比如那一街之隔的风弄,而且还有那大公子苏士湍也即将来京城!
“哎…”这又如何不让二丫心烦呢,遂她又开始挠头了,可只这么一挠,这钗啊什么的便一下子就要七零八落起来,而如此一来呢,自然又要遭到阿水的喋喋不休了。
就在顾府的光渐渐暗下之际,段凤染所居的新段府却是在月色的笼罩之下,来了群不速之客。
可这些人,段凤染却并不担心,只因这套夜袭之法,是他所谓大哥的惯用手段,没了新颖之感,自然可让黑衣人们以一敌三,不说三两下,至少在十招之内就能让对方倒地不起了。
“你还是没变啊,我的二弟。”与受伤了的杀手相比,段凤举不改其锦衣绒袍之姿,他立在雪中,嘴角有着诡异之笑。
“以不变应万变,多得‘大哥’在这十年里送来的这些小卒,才能让我的属下得以每天都能切磋练手。”段凤染身着银色狐麾,与段凤举相比,他却是毫无笑意。
京城的雪有着厚积薄发之势,所以两人对立站着只这么一会儿,那雪已就快要漫过小腿位置。
“大公子,我们的人已经…”又一杀手捂着胸口而来,他的短打之袍染满血迹,而且滴滴入雪,似是伤的不轻。
可段凤举脸上仍就不变神色,他当然不觉得可惜,而且只道就算只剩他一人,段凤染还是不会杀他的,他知道他的性子,所以他心中自是笃定。
“二弟,这久未回京,为何不回府看看,母亲可是记挂着你呢。”
段凤染忽然哈哈大笑,可这又转瞬消逝般道,“母亲?她只不过一个妾室而已,凭她也敢让我喊她母亲?”
这么多年,这对母子逼他至此,他心中自有大狠,但同时的,他也狠他爹,是的,他的狠意令他变的不再稚嫩,变的有些心狠手辣,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有忠仆护他去了江南,也许他早就死了。
“无论如何,你终是段家人,这久未上得宗堂拜祭,你可知族中长辈已然不满?”段凤举刚刚只是客套而已,而此时这句话才是他正想转入的正题。
段凤染觉得真乃荒谬,他眼神一厉,“段家虽还是皇商,但族中已然人心涣散,你自以为笼络了人心,但一味纵容便是不对…”
“二弟如此说道,怕是不妥吧?”段凤举也不再有‘笑意’。
“公子…”此时,黑衣人荆一个跃身而来到段凤染身边,他与之低语后,段凤染接着道,“族中之人已然成鼠辈,我段凤染不觉此等人还有资格进得段家宗堂。”
“二弟…你不是没变,你是变的已不再是你了,为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凉薄之人啊!”
“是么?每天面对刺杀,如果我不变,那我早就死了!”段凤染说话之时,四周暗处的黑衣人们已是步步靠近段凤举。
“大公子…有人靠近…”杀手们警惕的持着刀,他们把段凤举围于中间。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云层掩盖
段凤举也感受到了周围这逐渐逼近着的危险,只他心里却反而有些兴奋。因他一直以为段凤染只是与当年一样,即使回到京城也自是不敢与他正面交锋,但此时,他竟然要杀他!“二弟,你果然变狠了。”他幽幽而道。
段凤染神色不明,他此时已背对着段凤举,只见他轻嚅一声,“杀!”
就在这纷飞的雪夜里,声声脚步踩入雪里,加之随着这黑袍拂动间,众黑衣人们由暗转明,他们持刀而向,目标正是围在中间,被保护着的段凤举。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把我杀了么?呵,可笑之及……”即使杀手已倒下只余一人,段凤举却仍然胸有成竹,而果不其然的,有一名蒙面之人速度奇快,他的招式难辨,正以一敌十,只如此,黑衣人们合力也难近其身,所以当段凤举被此人一揽救走时,他的笑声显然还含着得意之色。
“公子,是否要…”黑衣人荆提剑而来。
“不必追,你们如今还杀不了他!”段凤染知道段凤举身旁隐藏着高手,只此时看来,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所以说这些表面的杀手只是些小卒而已,几招内就得以让他的属下杀之,定也就与那蒙面之人不可比的。
但是如此声张,这段凤举未必就是为了来杀他的,他更觉得,他此次而来乃是为了试探。不过他也相信,经此之后,他的段府应暂时有些安宁之日可过,毕竟这皇商争夺之生意军中粮饷大幕已然开始,且这朝廷已下令,择日让户部督办。
段家借售卖军粮得了红利,自是不会放过此次生意。可京城崛起的商贾也自想分羹,虽然斗不过段氏,可有些小利也是好的,所以可想而之的是,此次军粮之战将会多么激烈。而段凤举于兵部有些人脉,而且于军队里也有些武官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他自以为此次也应是十拿九稳的。
段凤染瞥了眼雪地里的片片血迹,只道,“杨殊可有消息?”
“最近无消息经他之手传来,可属下打听到,他与谭制中闹翻了,说是其纳的新妾乃是他事先看上的人。”黑衣人荆指挥着其余黑衣人收拾着雪地里那些杀手的尸体后,才禀报道。
段凤染于外面立的过久,所以竟惹出几声咳嗽,他径直回到院中,也不管身后黑衣人们正等着他的下令,“公子可有说要如何处置这些尸体?”一黑衣人不明,遂问向黑衣人荆。
“自不能草草烧之,这京城乃天子脚下,我们可是良民,这死了人,当然得交给顺天府尹。”黑衣人荆说的寡淡,但跟着段凤染久了,这心思也自是能猜出一些。
这月色微淡,只因被云层遮掩。但如此血色的一夜,却随着黎明的到来,似乎已被昨夜大雪所盖。与段府相对的顾府,二丫终于熟悉了这陌生的环境,所以她昨晚睡了个好觉。
她一早便赤着脚,也不怕冷,走出房外,这大雪显然已是下了一整夜,此时虽停了,却让院中的景色又有了些不同,二丫看着这银装素裹,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可是呢,对于阿水,她还是怕她的,所以乘着她还未回房,二丫又跑回了房中,自己先穿戴了起来。
“小姐,你可起身了?”想着阿水,她便曹操就到。
“起来了。”二丫应着。
阿水见二丫笑咪咪的,便也就知道她心情不错,“老爷说,今日如夫人会带一牙婆过来,说是让我们挑挑人。”
二丫点头,她本要自己穿衣,却让阿水接了过来,而且嘴中还一个劲儿的说不可如此,所以二丫一直都觉得,自己的举止虽已有些闺秀之姿了,但实际呢,却似乎还真应了说书人口中的什么本性难移。
不过这竟然是在府中,二丫自然觉得可以装扮随意些,“阿水,今日给我梳个辫子就成。”
“小姐,如何能梳个这样的发式呢,这可是…村姑才梳的呀。”阿水说着顿了一下,似是难以启齿的感觉。
村姑?二丫在小时的记忆中,这村里有位姐姐,正是梳的辫子,而且还因此得了村中许多男子的青睐,既如此的话,怎么竟听得阿水的感觉似是不好呢?
“小姐,今日即使是在府中,那如夫人我们也见过,但还是需要好好的打扮一番啊。”
“啊…不用了吧,这…”二丫如是头上插着钗子,她便觉得脖子酸的紧,况且还有那胭脂,她真的不喜欢。
但阿水如之前几次一样,她是说什么也不让的,因为她觉得,这梳头的丫鬟还未到来之前,这为自家小姐装扮的重任还是得落在她的头上。
而且因要等着如夫人到来,阿水自觉会快些,也就只为二丫弄了个垂髻,而襦裙也挑了条颇为素雅的。
二丫好了后,也与昨日一样与顾洪在主堂用早膳。
“老爷,如夫人到了。”
“快快请进。”顾洪起身相迎如夫人。
二丫也接过阿水递来的丝帕抹了下嘴角后,也于顾洪身后站着。
此次而来的如夫人,身后竟跟来了十余人。不过这些人就二丫看来,应大多是牙婆带来的丫头和婆子们。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八十章 价格之别
这个牙婆与上一次那个有着明显的不同,她目不直视,而且颇懂规矩的垂目而至。她一直立于如夫人身后,只待如夫人唤她上前,她才缓缓施礼道,“老婆子给老爷小姐请安了。”
如此,全了如夫人的面子,自然顾洪也觉得挺满意,“恩,这些就是你带来的人?”
牙婆回了声,“是。”后,只眼神一示意,第一排的两名丫头和一名婆子便至她的身侧。
“老婆子也不与老爷打诳语,此两名丫头和这婆子是这些人中算是比较出色的,绿衫的丫头有一手好的女红,红衫的丫头在一富户人家做过小丫头,只那人家要搬离京城,所以遣散了一批人,至于这婆子,只做活契,在宫中做过些杂事,懂得规矩,也跟过一得宠主子,只后来开恩放了出来。”
顾洪听着点头,但一时也没拿定注意,打算看完全部再说,“还有呢?”
那牙婆于是让这两名丫头和这婆子退下,换了第二排的丫头和婆子上前,“这些人中,如让老婆子掌眼,只属不上不下,这几个丫头年纪尚小,所以如入贵府,必要先练规矩,不过其中倒有两人那梳头的活儿还是不错的;而婆子们都做过粗活,可多是农户出身。”
顾洪看着的同时,其实二丫也在看,只她看的时候,却觉得颇有些意思,因为她觉得这牙婆把她的人分成三排,除了是以这能力分等级之外,这容貌却也是她考虑的范围,因为这第三排的人数最多,只这皮相也确实比不得第一排和第二排的人。
所以这牙婆在介绍第三排时,只用“出生清白,身体康健。”八字便说概括完了。
“如夫人的意思呢?”顾洪一大老爷们还真不知如何选才好,所以他先问了如夫人,毕竟作为京城苏府的后宅主子,这看人应是不错的。
而如夫人也不客气。加之苏景已与她说过此事,她便也就应承的干脆,只她说着的时候,还是适时的问上顾洪几句,“我府中有几名丫头和婆子便是经这牙婆之手,价钱还算合理,当然人也还是不错的…顾老爷不妨先给芙儿选几名丫头吧。”
顾洪自觉如夫人说的有理,便径直问了牙婆,“这两名丫头如何?”他指了指刚刚牙婆介绍的在第一排的绿衫和红衫丫头。
“绿衫的是十八两银子,红衫的是二十四两银子。”
“这如何会不一样呢?”顾洪也看出此中含义。遂认为这丫头婆子被分为三排。应是一排一个价格。所以他不明怎么同排两人却相差了六两。
“老爷有所不知,这绿衫的丫头今年已然十六,或许过不了几年便要配人,可其女红却是妙绝。所以十八两银子,死契;红衫丫头十三,乃是富户人家家生子,有道是家生子也是当半个小姐养的,而且她识字,所以这丫头可做小姐的陪玩陪读都行,因而二十四两,死契,实不为贵。”
牙婆说的滔滔不绝。自然顾洪也有些心动了,所以可想这婆子要是也留下,那只这三人便已接近百两了,可他还是要问问,“这婆